第 42 章
揍一頓

黃鶯晚上回到臥房時,又想泡溫泉了,因為之前她身上不對勁,就好幾天沒過去。後來仔細想一想,可能是她自己小題大做了,根本沒有什麼輕薄。不過是溫泉洞裡面溫度太高,昏睡過去,而身上紅也是被泉水泡的。至於胸前玉芽個額外紅腫,想來應該是那個地方格外脆弱吧。

黃鶯實在是想泡溫泉,這個習慣還是前世留下來的,家中挖出溫泉之後,她就格外歡喜。後來跟小變態去京城,他知道她喜歡,不論到哪都能給她弄到溫泉水。

那會,她孤身一人,從小看到大的乖正太變身鬼畜囚禁她蹂躪她。家裡因為她的事,母親精神失常,祖母氣得病重,家中生意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這哪裡是報恩啊,分明對待黃家連仇人都不如。

滿心無助的黃鶯,似乎只有在溫泉水中才能緩解身體的疼痛和心靈上的創傷。

重生之後,頭幾年沒有溫泉還好,有了之後,她就開始蠢蠢欲動,幾天不泡就難受。

黃鶯在床上遲疑良久,最終為了溫泉決定冒險一試。

這次她決定晚上去,還帶了一把剪刀。

趁著漆黑的夜色,她帶著包袱摸到溫泉洞,一進入,溫暖的濕氣就打在臉上,黃鶯一個激靈,身上寒氣頓消。

她四處查探一圈,發現沒有異常,就安心地泡了起來。

這次很順利,可能是因為心裡緊張的緣故,她並沒有昏睡,精神一直飽滿。

泡了兩刻鍾溫泉水之後,她開始按揉大包子。這幾日,她總覺得胸口脹脹的,一碰就疼。這裡又沒有保護包子的文胸,她只得穿著盡量柔軟的胸衣,不往外頭跑。

按揉之後,她擦乾水穿上衣服,順利返航。

在這之後,黃鶯又夜探了幾次,都是順順利利的。漸漸的她也就放了心,開始恢復夜夜泡溫泉的習慣。

視線回到前面。

黃鶯泡完溫泉回來之後,只覺得身心輕鬆,躺在床上一沾上枕頭就睡著了。

好心情一直延續到第二日,吃早飯,給祖母請安,她一直唇角帶笑,心情好好。不過,之後,就遇見了好心情終結者。

沈璋又將她壓在樹幹上,表情依舊冷,不過腮幫子有些鼓,似乎是委屈了,「我昨天心情好不好?」

這是什麼鬼問題?

黃鶯被問住了,這不會是個陷阱吧!

想了想,她決定謹慎回答:「我、我不敢看你,沒、沒注意!」

聞言沈璋臉一黑,又往下壓,手緊緊箍著她的腰,聲音近得隱約能聽見磨牙的聲音,「沒注意!」

他深呼氣了好幾次,才從牙縫裡擠出:「你居然敢不注意我!」

黃鶯都快被他壓死了,本來胸前大包子就脹脹地疼,他還使勁壓,混蛋!

也許是太疼了,又或者沈璋對她一向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沒有實際上的動作,黃鶯膽肥了,居然敢沖他吼:「你這人講不講道理啊,我看你,你說偷窺,現在不看又不行,能不能給個准話,我到底要不要看你!」

沒想到黃鶯居然這麼凶,沈璋愣了一下,然後驀地撇過頭,壓低聲線,「現在可以看。」說這話時,他耳根子都紅了。

黃鶯正新奇地盯著他粉嫩的耳根,他突然又凶神惡煞地卷土,低頭惡狠狠地瞪她:「哼,該看的時候不看,不該看的時候總想著偷窺,老太太還誇你識禮懂事,我看你就是個笨蛋。」

你才是笨蛋!

黃鶯在心裡頂了一句,拿眼神凶他。

誰料沈璋太敏銳,這樣精神勝利法的反抗都被他察覺到了,「你在心裡罵我!」

「沒有。」黃鶯立刻回道。

不過說完,她就想把舌頭咬下來,回得太快,反而心虛。

「沒有人能罵我,我要懲罰你的心。」沈璋突然來了這樣一句。

這話是什麼意思?黃鶯正愣著呢,就見沈璋目光直直盯著她的胸口,眸色幽深。

「色狼!」黃鶯背後的雙手趕緊回到前面,想護住陣地。可惜沈璋比她還快,大手刺溜一下,從她右衽鑽了進去——

今日的沈璋格外地凶狠,幾乎是一碰到裡衣大手就要使勁撕扯。

黃鶯心裡一慌,連道:「別扯,別扯!」

沈璋看了她一眼,壓下心中的暴虐,大手轉移陣地,從開口處探進去,一路游移,最後覆在胸口處。

當火熱的大手貼在那時,兩人同時一顫。

這次,黃鶯是真的慌了,連道:「表弟,別,別這樣。」

沈璋挑了下眉頭,他發現鶯姐姐似乎格外欺軟怕硬。他態度一好,她就轉著眼珠子想鬼主意,而他態度一冷,她瞬間就嚇得沒轍了。

欺軟怕硬啊!

沈璋心裡琢磨開了,那他是不是要換種方式了?

想了想,他低頭,湊近她粉唇,「我在懲罰你啊,還沒摸到你的心呢。」

黃鶯快哭了,「別,表弟,會被人看見的。」

沈璋勾唇,「看見?就看見唄,到時我娶你!」

不行!

黃鶯心上一顫,前世的恐懼又竄上心頭。

察覺到懷中人兒瞳孔驀地放大,沈璋心上一疼,知道她又想起前世了。

可是他卻不想放開她,有些結,必須要面對,正視它,才能解開!

「你不想讓我娶你?」沈璋聲音平淡,卻意味不明。

「不……不……」黃鶯倉皇失措般搖頭,似乎陷入到前世痛苦記憶中。

不,不行,她不能再重蹈覆轍!

「你在怕什麼?」沈璋一個爆喝,將黃鶯的神智拉回來。

怕什麼?

對!她在怕什麼?

黃鶯陡然清醒,不一樣的,一切都和前世不一樣了。

陳蔡沒死,她也沒被欺凌,母親活得自信開朗,大哥懂事明理。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進展!

都過去了,真的過去了!

不怕!

也沒有什麼可怕的!

黃鶯眼中漸漸恢復光亮——沈璋知道,機會來了,他要徹底打開她的心結。

大手破開擋路的兜衣,直觸實地,這次沈璋沒有客氣,直接握住一邊。

貼著粗糙灼熱的掌心,黃鶯一下子就懵了,懵中還帶著極致的羞。

這個混蛋!

她腦袋一熱,突然掙扎,對他拳打腳踢起來。

她越打越狠,毫不留情,毫不客氣,膝蓋頂他下腹,十指抓花他的臉。

黃鶯就跟拼了命般,什麼技巧都忘了,輕功也不會使,全是最本能的招式,發洩著內心最深處的怨恨——

就像是火山爆發,必須有一個契機讓她發洩內心的怨恨,否則憋得越久,爆發起來越強烈。

黃鶯對沈璋的情緒是復雜的,少年時快樂為伴真心相對是真的,成年時無盡的qiu禁欺凌也是真的。

這種感情就像是對待極致偏心的父母,背叛自己的朋友,往往人們所念念不忘執著不休的,不是自身受到的傷害,而是造成傷害的那個人。

為什麼是你?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

那種尋不到出路,找不到理由的苦悶幾乎把人逼瘋,怨恨與不解越積越深,直至成為魔障。

黃鶯此時就結了心魔,年少時越美好,變故後就越難以承受。

感情越深,怨恨越是加倍。

其實心魔是無解的,只能自己想開。

哪裡有為什麼?

他沈璋就是霸道偏執,想得到什麼就不顧一切不擇手段!

他看在眼裡的人才是人,別的全是障礙,阻擋了,就除去,不需要任何理由。

不同性格,不同價值觀的人,是無法理解彼此的,能做的只能是相互包容。

重生後的沈璋一樣偏執,但卻因為失去過,痛苦過,成長了許多。他仍舊不能理解黃鶯的某些想法,那些心軟善良,但是他願意包容,願意體諒。

她在乎她的家人,那好,他幫她!

她喜歡明朗輕快,那好,他願意偽裝成她喜歡的樣子。

能有多難呢,不就是一個忍字而已,總比失去她要容易。

沈璋突然的咄咄逼人,突然的強迫,對於黃鶯來說,就成為一個情緒的爆發點。

所有積聚的不滿怨恨在沈璋有意的引導下全部爆發!

哪怕黃鶯一直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這是新的開始。

哪怕她一直活得開心,一直不去想,不去回憶。

但是心魔就是心魔,執拗地扎根心底。

沒有過去,沒有忘記,她仍舊怨恨他!

為什麼?

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她到底哪裡做的不好?

這場單方面的毆打持續了兩刻鍾,沈璋一聲不吭,任由她發洩深埋心底的怨恨。

黃鶯踢他,捶他,掐他,撓他,甚至還上嘴,在沈璋臉上留個好幾個深深的齒痕,隱約可見血絲。

這一刻,黃鶯絲毫沒有留情,完全是拼命的架勢。

除了沈璋有意護住的關鍵部位,其他諸如四肢,後背,屁股,都是青一塊紫一塊。像手背、脖子等露出來的地方,都被撓破了皮直流血。

打了半個多小時,最後實在是沒力氣,黃鶯才鬆了手,然後還不解氣,將他頭髮薅下一把。

現在的沈璋完全是不能看了,臉上鼻青臉腫還帶血絲,頭髮也是亂糟糟的。

兩世加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揍成這樣,連父皇母後都沒動過他一手指頭。

黃鶯解了氣後,手指發抖,開始心虛,瞪著沈璋先發制人,「你為什麼不躲?」

沈璋看她一眼,沒說話,默默轉身離去。

由於他眼睛太腫,頭髮也亂,擋住大半臉,黃鶯根本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個啥眼神。

這是要毀容的節奏啊!

黃鶯都要心虛死了。

越是未知越是恐懼,黃鶯回去之後越想越怕,連午飯都不想吃了。但是心裡面卻有一種無法言說的痛快和輕鬆。

她摸了摸還痛的手,眼神發亮,真想再揍他一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