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嫁妝

沈璋抱著黃鶯跟著皇上一塊到百福殿,賢妃得知消息,早早地便迎了出來。

皇上牽了她的手,「天寒,先進屋。」

沈璋對著賢妃點了點頭,就抱著黃鶯在綠意等人的引路下回到後院房間。

將黃鶯放在床上,沈璋伸手摸了摸她的頸項,發現熱乎乎的,就知道她沒事。

快兩日沒見,沈璋心裡著實想得狠了,就將宮女嬤嬤都打發出去,自己壓在黃鶯身上蹭來蹭去。

黃鶯胸前一口氣沒出來,心道,她沒被凍死,反倒要被沈璋壓死了。

「起來!」黃鶯使勁推沈璋,「我沒事,你趕緊出去。」

沈璋沒動,大手卻向她腰間摸來,解開腰帶。

黃鶯嚇得瞬間去抬手按他的手,卻被沈璋直接鑽進裡褲,向下伸去。

那大手似急切,又似謹慎,徐徐下移。粗栗的大手爬在她細嫩的肌膚上帶起一陣酥癢,大腿根部的肉本就細嫩,黃鶯身子又敏感,哪裡受得住,雞皮疙瘩瞬間就起來了。

「沈璋,你混蛋!」黃鶯都要氣死了。

然沈璋卻是理直氣壯,「混蛋什麼,我看看你膝蓋。」說到這,他忍不住心疼地蹙了下眉,訓斥道,「天寒地凍的就往地下跪,也太不愛惜自己了。」

明白自己會錯了意,黃鶯瞬間臉一紅,自耳根到脖頸再向下,全身都蔓延一層粉嫩珠光,像是新荷嫩蕊,分外喜人。

因為羞惱,黃鶯心裡恨沈璋多狡,故意使她誤會,哼了一聲,「不用你管,我自己的身體,我願意怎麼樣就怎樣。」

「你自己的?」沈璋挑了挑眉頭,有些不贊同,一邊給她按揉著膝蓋,一邊道:「看來鶯姐姐是沒有成為別人妻子的自覺啊。」

他突然轉眸看她,黑眸晶亮,語氣狂肆,「你已經不是你自己的了,你是我的!」

沈璋那股認真勁,還有說話的語氣,像極了霸道總裁。黃鶯心中一緊,都快不能呼吸了,而後鎮定下來,心裡又有些不服氣,「那你呢,你是誰的?」

沈璋勾唇一笑,大手突然離開膝蓋,猛地向上襲來,蓋在兩腿之間某處溫熱之所,「鶯姐姐不是明知故問。」

此刻,黃鶯全部心神都在他那只囂張的大掌上,連呼吸都是輕輕淺淺的,就怕惹怒了他。她腦子空白一面,根本無暇顧及他說了什麼,結結巴巴道,「明、明知故問什麼?」

「非要我說出來?」沈璋動了動大掌。

黃鶯心髒都快跳出來了,「這、這裡是賢妃的宮殿,你、你不要亂來。」

「我是你的。」沈璋突然湊近他耳邊,低聲來了一句。

黃鶯一怔,呆呆的,「嗯?」

正對著她珠光霞艷的耳珠,沈璋哪裡忍得住,一口含了上去,在唇齒之間碾磨,語氣略微乾澀,「我是鶯姐姐的,鶯姐姐也自然是我的,所以,鶯姐姐一定要愛惜自己。」

想到跪在冰冷地面的黃鶯,沈璋眼神一下子暗沉下去,心瞬間揪了起來。

他氣哼哼拿著黃鶯的耳珠磨牙,惡狠狠道:「記住沒有,任何人,包括你自己,都不准傷害你。」

說著,沈璋將大手抽了出來,按住黃鶯的脖子,頭一低,親了上去。

唇舌交纏,唾液交換,直是吻得黃鶯面色酡紅,眼光水艷,沈璋才放過她。

「鶯兒。」他在她耳邊輕喚,微微卷翹的尾音像是勾了她的心,「你放心,三個月後,我們就能成親。」

黃鶯傻呆呆的,但一絲理智仍在,「可是楚王和寧王還沒有成親?」沈璋是弟弟,長幼有序,怎麼能在他們前頭。

沈璋低笑一聲,「這麼迫不及待啊,放心,三個月後,鶯兒一定能如願嫁給我。」望著黃鶯紅潤的唇,沈璋眼眸幽深,聲音帶著一絲乾啞,「到時……」他拉成調子,綿長的尾音像是音符在黃鶯心頭跳躍,弄得她目眩神迷,「到時,我就能把你吃乾抹淨了。」吃乾抹淨四個字像是從齒間發出,是壓低咬下去的聲音。

單單只看眼神,黃鶯就覺得自己已經被吃乾淨了。

她有些羞羞地扭過身。

沈璋低笑一聲,在她脖子上啃了一口,又給她蓋好被子,就悄悄出去了。

聽見他離開的腳步聲,聽見門扉吱呀,黃鶯的心還一直處於亂竄階段。

她咬了咬指腹,然後突然蒙過被子,嘿嘿嘿傻笑起來。

沈璋回到前頭,賢妃正陪著皇上說話呢,聽見丫頭通傳都轉頭看過來。

沈璋恭敬地給二人見禮,賢妃不著痕跡地打量著沈璋,心中暗暗贊歎,這八皇子生得倒是像祝妃,不過卻更英氣。養在外面這麼多年,身上非但沒有一絲小家子氣,反倒貴氣內斂,像是一把收斂鋒芒的絕世名劍。任何人都不敢因為劍未出鞘,而心生輕蔑。

接著又想起,剛剛皇上跟她說的掌管宮務之事,賢妃彎了彎眼眸,倒真是一對有意思的小夫妻。

「怎麼樣?」皇上關切地看著沈璋。

沈璋神色有一絲拘謹,似是在忍耐,「身體無大礙,就是受了些驚嚇。」

皇上回憶起之前在冰寒地上連連磕頭,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心裡也有些不好受。於是轉眸對賢妃道:「賢妃要多多照顧黃丫頭,費點心。」

「陛下放心,臣妾省得。」賢妃說話溫溫柔柔的,沒有激動地表忠心,只是淡淡地應承一句,就讓人從心底感動放心。

皇上忍不住捉了賢妃的手,略有些愧疚,「你身體不好,要多注意休息,別太勞神,有事讓下頭人去做就行。」

賢妃點點頭,眉目舒展,笑容溫柔。

沈璋跟著皇上回到紫宸殿,一路上沈璋都沒說什麼話,眉心緊促,神態落寞。

皇上偶爾回頭看他一眼,他還會立刻調整神態,做微笑狀。

見此,皇上一揪一揪的心疼,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因為自幼體弱不受先帝待見,在佛寺修身養性,也是住到十六歲,快要成親了,才不得不回來。

皇宮明明是他自己的家,金座上的明明是他親爹,卻總感覺格格不入,連一個有點臉面的太監都敢拿捏他。

因為先帝對他不聞不問,縱得那些個刁奴膽子越發的大,有時候竟敢當面給他甩臉子。

也是幸虧他運氣好,因為體弱沒有就藩,當時太子造反,傷了先帝的心,讓他得了先機榮登大寶。

想起貴妃等人欺凌准秦王妃,皇上聯想到自己當年,難得陰謀論起來,難道是她們借此想試探他的心意?若是他對此不聞不問,她們就蹬鼻子上臉,變本加厲欺凌明睿!

想起自己當年受過的欺凌,皇上情不自禁打了個冷顫。

不行!他眼神猛地凌厲起來,必須要殺雞給猴看。

「劉寶!」

「奴才在。」劉寶嚇了一跳,不知道皇上怎麼突然語氣就變了,神情還這麼嚴肅。

「傳朕旨意,甄妃、李嬪、陳嬪不知規勸貴妃,德行不修,甄妃禁足三個月,李嬪、陳嬪連降三級,遷居冷宮。」皇上語氣毫不留情。

劉寶一愣,而後迅速應聲:「遵命!」皇上這是殺雞給猴看看呢,貴妃、甄妃育有皇子,禁足三個月。而那些沒有依仗的宮妃則是直接打入地獄。

經這一遭,其他人就要好好掂量掂量自己了,看看自己是否有那個本事,敢招惹秦王。這些可都是宮妃,是皇上後院之人,都落得這般下場,那其他人……就自己掂量看吧。

回到紫宸殿,沈璋眼眸濕潤,噗通跪倒在皇上腳下,哽咽:「父皇。」

「皇兒受委屈了。」皇上彎腰扶起沈璋,「以後再不敢有人欺負你了,你有什麼事,就來找父皇,父皇給你做主。」

「兒臣……」沈璋仍舊跪地,「兒臣有一事相求。」

皇上一怔,「什麼事?」

沈璋俊臉微紅,略有羞赧,「兒臣想早日迎娶王妃過門。」說到這,他抬起頭來看向皇上,「兒臣想親自保護她,當年母妃仙去,兒臣無能為力,已成憾事。當年兒臣發誓,定不要親近之人離自己遠去,所以……」他垂下眼眸,「兒臣跋山涉水,遍尋名醫,只希望父皇不離兒臣遠去。」

他這話說得深情,但語氣顫抖,似是恐懼。

皇上突然就理解他了,明睿這是在怕啊,怕失去父皇,怕失去妻子。這與他當年多麼相似,當年孤身在廟宇的自己也是如此懼怕孤獨。

「好。」皇上親自扶起沈璋,「父皇答應你,秦王府還需三個月才能竣工,而三個月之後,正好有個好日子,到時你們兄弟三個一塊辦喜事。」想起兒子好成親了,皇上心裡喜不自禁,十分開心。

禮部准備一家也是准備,索性就三個皇子一塊吧。反正楚王、寧王的親事也早就定下,下旨提前幾個月就是。

聖旨一下,眾人都懵了,尤其是禮部。本來楚王的親事近了,禮部都忙得腳不點地,如今嗖地又天降兩王,時間還縮短了,這不是要命嗎!!!

幸好聖人仁善,說是簡樸一些就好,聘禮還有一些器具的置辦都從簡。

但那也夠忙乎了的,王爺婚禮,也不能太簡陋了,這代表著皇家臉面呢。

楚王妃和寧王妃兩家也炸開了鍋,楚王妃家還好,嫁妝早就備好了。但是這婚事提前,明顯是為了給秦王讓路,大家心裡都不怎麼痛快。寧王妃家則是要翻天了,本來以為婚禮是在明年之後,結果嗖地近在眼前,好多東西都沒准備呢。

幸好,皇子成婚之後都要就藩,在京裡也是暫住別院。不需要女方打造大型器具,只帶些首飾和女方平時用的東西就夠了。

其實楚王妃和寧王妃兩家還算是好的,畢竟是勳貴之家,知道女兒會高嫁,准備的東西都符合身份。

像是黃家就慘了,誰知道會嫁到皇家的,給黃鶯從小預備下得東西都不合適了,要重新准備,哪裡來得及。

時人看重嫁娶,婚儀裡都說:將娶婦,先問資裝之厚薄;將嫁,先問聘禮之多少。

嫁妝不備好了,黃鶯在一眾妯娌和勳貴面前就抬不起頭了。

正在黃家一片愁雲慘淡之時,救星來了,小猥瑣帶著嫁妝來了。

大到衣櫃梳妝鏡,小到臉盆香胰,珠寶首飾,房契地契,應有就有。

老太太就被驚呆了,眼睛揉了一遍又一遍,說話都哆嗦了,「這……這得有二三百抬吧。」

小猥瑣行了一禮,道:「主子說了,這就是普普通通,王妃的嫁妝要實惠著來,占地方的被褥、器具臉盆等就少放一些,多放金銀首飾。」

老太太都快哆嗦了,「這房契、地契、只金銀首飾就一百多抬了,這、這也太多了。」

小猥瑣笑笑,「這都是王爺給王妃准備的嫁妝。」一句話就將老太太頂回去了,您老啊,啥也別說了,趕緊往京城送嫁妝吧,別遲了。

不說嫁妝,但說是運送嫁妝的馬車就給黃蜂愁壞了,後來還是小猥瑣幫忙運,又請了官兵護送,才算是出了門。

嫁妝一出門,差點要了黃蜂半條命,他這算是見過世面了。

原本,他給女兒准備了六十四抬嫁妝就沾沾自喜,現在一看,連零頭都掛不上。

嫁妝一事,整個黃府,永寧都沸騰了,二三百馬車,浩浩蕩蕩的人群,還有官兵。大家都出來看熱鬧,指指點點,語氣羨艷。

於晴坐在馬車內,看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眼珠子都綠了,這黃鶯還真是飛上枝頭了!

本來,皇上還擔心黃鶯是小商賈出身,沒什麼銀錢能力置辦嫁妝,想用內庫補貼一些,結果就聽說了聲勢浩大的送妝事件。

他趕緊將沈璋叫過來,開門見山,「那嫁妝是你置辦的?」

沈璋點頭,「兒臣第一次見到王妃,就想要娶她為妻,那時就開始為她置辦嫁妝了。」

聽完後,皇上剛喝到嘴裡的茶,就噴了出來,哈哈大笑,「你、你……明睿那會才八歲吧。」

沈璋臉紅了。

等皇上笑過了,想起正事,「你哪來的銀錢?」

聽到這句話,沈璋眼中劃過一抹傲然,抬頭,目光坦蕩清澈,直直看向皇上,「父皇,我是您的兒子。」

虎父無犬子,難道這點嫁妝就能難倒您的兒子?

「好、好、好!」皇上一拍桌子,大笑,「不愧是我兒。」

沈璋沒有瞞著皇上,將幼年在祝家的幫扶下做生意,買地,經營田莊的事都說了。

皇上邊聽邊點頭,「好,祝家是好樣的。」話說到這,皇上不知道又想起了什麼,眸光有些濕潤。

「明睿現在一定忙得很,先下去吧。」皇上點頭,「我兒這般能幹,等大婚之後,就入朝聽政吧。」

沈璋猛然抬頭。

楚王和寧王如今都十六了,還沒有入朝聽政,他竟然能……

沈璋沒有猶豫,神色自信而濡慕,「兒臣遵命!」

等沈璋退下,皇上才低聲感歎,「珠兒啊,你給朕生了個好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