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前一天晚上,花嬤嬤又拿出了那本小冊子。
黃鶯一見,趕緊道:「嬤嬤留給我自己看吧。」為了增強可信度,她還用力點了點頭,「嬤嬤放心,我一定會用心看的。」
花嬤嬤忽視了黃鶯伸出來的那隻手,她和桂嬤嬤自打確定了要和黃鶯去秦王府之後,對她就更精心了。
其他規勸之類或者生活上的事基本不怎麼管,那都是顧嬤嬤和趙嬤嬤的活計,她倆可不會搶人家飯碗。但是一旦涉及到身體上的事,兩人立刻就變嚴厲了。
二人精通醫術養生之道,對黃鶯的食物嚴格把關,也不許她總在溫暖的室內多待,無論外頭多冷,都要出去走兩圈。
像是通經絡等,也是每隔三日通一回。
花嬤嬤走到黃鶯身邊,恭聲道:「奴婢僭越了。」說著就將小冊子放在榻上的案幾上,展開,「娘子莫羞,屋內只有您和老奴兩個人,而且這是人倫大禮,繁衍之道,沒什麼羞人的。」
她展開第一頁,指給黃鶯看,「娘子您看,這是中規中矩,男上女下之勢。娘子您新婚之夜是第一次承寵,這個姿勢最好。而且女兒家嬌貴,一次方可,萬不可縱了秦王,日後機會多著呢,地好耕起來才得趣。」
那圖畫畫得十分逼真,連汗毛都能看見,黃鶯忍著羞怯,忽略花嬤嬤的『地好耕起來才得趣』的話語,仔細看去。
穿越前,她雖然看過三、級什麼的,但那都比較隱晦,沒有這麼明顯。而且前世,她基本就是躺在床上死魚一條,也不知道小變態哪來那麼多性趣。
看黃鶯認真看圖,花嬤嬤滿意地點點頭,伸手指了指圖畫上男子後背腰眼部位,「娘子,初次您要是受不住,可用手適當刺激這個位置,您的腰肢也挺一挺。還有,千萬不要羞怯,主動親親這裡。」她指向男子的喉結處,「這樣可以讓王爺快點洩身。」
之後,花嬤嬤又講了男女身上各處敏感點,刺激之法,簡簡單單一個男上女下姿勢也被她說出這麼多花樣。
約莫過了能有半個時辰,花嬤嬤終於住了嘴,清了清嗓子總結,「奴婢就先說這麼多了,娘子細細體會,這裡面的學問可大著呢。老奴也就是紙上談兵,具體還要靠娘子自己親身體會。」
黃鶯汗了,到底誰說古人含蓄來著,看看這花樣,簡直是眼花繚亂,還有花嬤嬤這鎮定的話語……紙上談兵。
花嬤嬤將畫冊翻到後面,「這裡面還有其他姿勢,娘子細細翻看,奴婢就先退下了。」
跟花嬤嬤學術討論這麼半天,黃鶯已經沒有羞澀感了,點點頭,「嗯,你下去吧。」
她拿著畫冊翻看起來,發現裡面的姿勢和現代網上流傳的差不多,什麼坐式、側式、背式,大同小異。唯一區別就是服裝場景等情趣,像是什麼窗欞下啊,花叢中啊,還有秋千上啊。
真是玩出了花樣,玩出了水平!
翻了幾頁,黃鶯打了個哈欠,有點睏了。其實後面也挺沒意思的,她把畫冊一合,放在盒子中,上了鎖,就躺在床上睡覺了,明天可還要早起呢。
果然,早早的,天還黑著呢,黃鶯就被嬤嬤和宮女叫起來了。迷迷糊糊沐浴更衣,然後吃了幾個餃子,不給喝水,只喝了一小碗餃子湯。
然後就趕緊用馬尾牙刷刷牙,濃茶漱口,又喝了幾口玫瑰香露才算完。
換上喜服,喜娘絞面,上妝。
梳妝打扮就由花嬤嬤來了,她是出了名的手巧,清清爽爽的淡妝,就將黃鶯的美貌提升了一個層次。
然後是梳頭,等忙乎完了這一切,天都亮了。
另一邊沈璋也是忙得狠,早早起來,和楚王、寧王隨同皇上去祭拜天地祖宗,然後拜別父皇。
其他兩人是出宮接人,他要方便一點。
黃達和黃豆也早早了就進了宮,這幾天來了好多人給二人普及禮儀。
二人雖是做了好多准備,但進宮時腿還是哆嗦了,直到看到綠意這個熟人才好點。
婚禮流程都是由禮部官員主持的,一切有條不紊,黃達只需要把黃鶯背起來,安安穩穩地放到喜轎上就好。
趴在黃達背上,許久沒見到親人的黃鶯有些控制不住眼淚,哽咽了一聲:「大哥。」
黃達眼眶也有些濕潤,他人雖然不夠聰明,行事考慮也不甚周全,但卻是真心疼愛這個妹妹。
雙胞胎感情最深,他能體會到黃鶯的緊張和害怕,「別怕,大哥在這。」黃達背得穩穩的,一步一步,將她背到喜轎。
黃鶯忍下眼中的濕潤,點頭,「嗯。」
沈璋站在喜轎旁,從黃達手中接過黃鶯,聲音鄭重:「大哥,放心。」
黃達有些受寵若驚,但更多的是感動,他重重地點下頭,將疼愛的妹妹送到沈璋手中。
黃鶯坐上喜轎,手中拿著玉如意。沈璋進來給來整理一下衣服,低聲安撫,「別怕,一切有我。」
沈璋定定地看著紅蓋頭下的黃鶯,目光黝黑深邃,像是穿透紅巾看到她眼裡,聲音有一種金玉相擊鏗鏘的力量,「鶯兒,相信我,我會一直對你好,愛護你,永遠。」
黃鶯眼眸驀地一濕,所有的忐忑,所有對未來的迷茫,都瞬間在他這幾個簡單的詞句中潰不成軍。
她不知道要怎麼表達自己此時的心情,只知道點頭,重重地點頭。
沈璋彎了彎唇角,突然傾身,隔著頭巾,在她唇上輕輕親了一下。
蜻蜓點水,瞬間離去。
沈璋出了轎子,仔細而又小心的關上轎門,然後利落地起身,大跨步向前走去。
正前方的沈璋,被紅色的喜服襯得像是天神,引著他的新娘回家。
出了宮門,他帥氣利落地上馬,這一刻,所有人被這個少年的豐姿所折。
直到很多年後,沈璋登極,這段帝后佳話仍在流傳。似乎在證明著,原來這個世間真的有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貧賤相守,富貴不移的感情。
一生一世只有你!
黃鶯一路暈暈呼呼的,被喜娘引著轉來轉去,直到坐在床上,才真切感覺到自己嫁人了。
坐在鋪滿花生蓮子紅棗的床上,微微有些咯屁股,但是心裡卻滿是甜蜜。
沒多久沈璋就進來了,兩人在喜娘的主持下,掀蓋頭、『永結同心』、結髮、喝合巹酒。
感覺到那清淺的呼吸湊近,黃鶯突然覺得緊張,甜而辛辣的酒水入喉,又覺得不真實。
直到沈璋發話,將眾人都趕出去,屋裡只剩下她二人時,她才恍然回神,羞澀又重新回到臉上。
沈璋歪著頭,對上她低垂的頭,聲音像是含了白砂糖,陣陣沙啞,又甜膩不已,「羞什麼,今夜給你看!」他突然湊到她耳邊,吹了口氣,輕聲來了一句。
等黃鶯愣愣回神,捕捉到話裡的意思,他人已經出門不見了。
很快綠意進來,帶來一碗熱乎乎的熱湯麵,「娘子,先吃一點,王爺陪賓客去了,得傍晚才能回來呢。」
「還叫娘子。」顧嬤嬤嗔了綠意一句。
綠意嘿嘿笑,響亮地叫了一聲:「王妃。」
不知為何,明明是很平常的兩個字,聽入黃鶯耳中,卻是異常羞澀。只覺得臉頰有團火,一直燒啊燒啊。
王妃,秦王妃,她是他的妻子了!
吃了麵,收拾完,黃鶯沐浴更衣之後,就有管事婆子進來,「奴婢祝李氏給王妃請安。」
「起來吧。」黃鶯瞥了趙嬤嬤一眼道。
趙、顧兩位嬤嬤提前好幾日就先進了秦王府,打理秦王府一眾下人。
趙嬤嬤精乖,趕緊解釋道:「王妃,這是祝融管事家的。」
黃鶯嘴裡的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祝融這才到京城多久啊,就娶上媳婦了。
見黃鶯誤會了,趙嬤嬤趕緊解釋,「王妃,祝李氏進祝家門多年,都快有小十年了。」
黃鶯瞬間明白過來,同時心裡也有一絲憐惜,為了沈璋,竟讓這對夫妻分離多年。
「原來是李媽媽。」黃鶯語氣軟和了許多,轉向綠橘,「快給李媽媽個座。」
見黃鶯這般態度,祝李氏心裡瞬間鬆了口氣,她早就得了祝融的囑咐,說是王妃同王爺情誼非同一般,讓她事事以王妃為先。
王妃肯給她臉面讓座,但李媽媽卻是不敢全坐的,面前這些資歷比她老的嬤嬤還站著呢,她只半個屁股搭在繡墩上。
「李媽媽過來可是有事?」黃鶯開口。
趙、顧兩位嬤嬤過來是管著王府的丫鬟婆子,可是沈璋從宮裡帶出的人,她們是不敢插手的。這些人中,太監是由龐吉管著,宮女小丫頭就由李媽媽暫管。
如今王妃進門了,這些就都交由黃鶯。
其他人都好處理,但是有兩個人比較特別,雖然沒被沈璋收房,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默認木琴和朱姣是沈璋房裡人。
李媽媽過來就是匯報此事的,想看看黃鶯的意思。
一聽李媽媽提起,黃鶯瞬間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她心氣有些不順,雖然直覺沈璋不會對她們做什麼,可心裡就是不舒坦。
「等王爺回來再說吧。」鶯輕描淡寫。
李媽媽一怔,知道王妃這是不想管,遂低了頭,躬身告退。
等人都出去,花嬤嬤在黃鶯耳邊悄聲道:「王妃放心,奴婢去看過那兩人了,沒有被王爺收房。」
黃鶯嘴角忍不住地上翹。
唉,見狀,花嬤嬤在心裡歎了口氣,王妃到底是年紀小,不能容人。
這男人吶,哪有不偷腥的,即便是先帝盛寵羅妃,那也是羅妃手段高明。可即便是這般把的密不透風,先帝宮中也險些有宮女有孕,若不是羅妃發現的早,一碗藥灌下去,說不定就又添幾位皇子了呢。
花嬤嬤有心想勸兩句,情濃時夫妻之間吃點小醋是情趣,等情淡時就是不識大體了,勸說的話語在嘴邊翻來覆去,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算了,今個是大喜的日子,何必掃興。
等日後真有侍妾進門,哪怕王妃心裡再不情願也得接受,慢慢來吧,這世間哪個女人不是得經歷這一遭。
除非是公主,金枝玉葉,駙馬不敢妄為。
——
知道李媽媽去尋王妃,朱姣心裡就非常緊張,王妃會不會不容她,若是攆她出去怎麼辦?
不會!朱姣搖頭,她是宮女,還是貴妃親賜,王妃不敢的。
可要是給她小鞋穿怎麼辦?
朱姣心裡油煎似的難受,從小到大,她一直是被當作小姐養的,琴棋書畫樣樣學。伺候男人的手段,更是熟練。
她伸出雙手,看著自己白璧無瑕的雙手,柔軟修長,毫無瑕疵。
這雙手是用來伺候貴人的,可不是用來掃地拿抹布的!
感覺到指腹有些粗礪,朱姣恨得直咬牙,秦王這個有眼不識金鑲玉的。等日後勾他上了床,讓他著了迷,她一定要好好算算之前的帳。
朱姣這想法還真不是自戀,她們一波十幾個姑娘,天分最差的,送入勳貴府中都是寵慣後院,連身份高貴的大婦都不敢挫其纓。
她和朱媞是資質最好的,當時□□她們的媽媽都說了,她見人無數,還是第一次見到她們這樣的,是名器中的名器。
萬中無一!
她和朱媞從小是在牛奶裡泡大的,身上就是一根眼睫毛都是精心護理過的,吃得東西都是純淨養身的,像是葷腥從來不沾。別看她容貌生得普通,但卻是肌膚如雪,嫩滑如凝脂,連貴妃娘娘看到都羨慕不已呢。
朱姣這頭心思忐忑,木琴卻是一副老僧入定之態。
朱姣看不慣她裝模作樣,哼了一聲,「你還是教導王爺人事的呢,雖然沒近身,但是難保王妃嫉恨,你此時的處境還不如我呢。」
木琴跟沒聽見一般,根本不吱聲。
最煩這種不說話木頭般的人了,朱姣氣急,「你就不著急嗎?你是木頭呢,咱倆可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你就不能想想辦法!」
終於,木琴動了,緩緩轉頭看向朱姣,語氣輕忽:「你見過王妃嗎?」
朱姣不明所以,愣愣搖頭。
木琴咧嘴一笑,「我見過。」
嗯?朱姣更不明白了。
木琴不理會迷惑的朱姣,徑自轉過頭,繼續做木頭狀。
等你見過王妃就明白了,那樣天仙般的人兒,連多看她一眼都覺得自慚形穢,哪裡還生得出爭寵的心思?
——
黃鶯沐浴更衣,用過午膳之後,就有點百無聊賴了,在屋子裡晃來晃去,四處觀察。
這房間的擺設和她黃府中的知秋院相似,只是更大更華貴,而且還多了個淨房。
裡面是漢白玉的浴池,有地暖,在裡面泡澡非常舒服。
這秦王府原來是前朝一處別院,十分富貴華麗,跟京城其他幾處皇家別院,上池苑啊,瓊華苑啊,相比都不差什麼。
不過,這麼大的地方劃作秦王府是超制的,皇上就將院子一分兩半,一處做秦王府,一處做花園,哈哈哈,間接都給沈璋。
簡直就是大周好父親!
黃鶯很想出去逛一逛,但是自己今天畢竟是新娘子,不好亂走,只能待在屋裡。
她先是耍了一套輕功,一個人在房裡飛簷走壁,然後又練了好幾遍養身功夫,反正是不得消停。
其實,黃鶯這麼活潑好動,主要還是因為心裡面緊張,想轉移注意力。
已經是下午申時了,黃鶯也鬧騰累了,決定睡一覺。
睡之前,她先泡了個澡,洗去身上的汗塵。有大池子就是好,二十四小時都有熱水。
□□地泡了個澡,之後忍著羞意推送進蜜丸,等身上那股子難耐褪去,黃鶯才軟著腿走回床上,連睡袍都沒穿,直接鑽到被子裡睡著了。
正沉浸在美夢中,黃鶯突然感覺一陣窒息,身上沉沉的,像是被大石頭壓住,還帶著酒氣。
好難受,黃鶯不幹了,掙扎著要推走石頭。掙扎中,身上的被子掉了,緊接就身上就傳來一陣吸氣聲,然後自己和被子之間就擠進來一個*,光滑溫熱的軀體。
黃鶯隱隱覺得不對,剛睜開眼,就見一道黑影壓下,身上某柔軟處也被攫住。
「睿睿。」聞到熟悉的氣息,黃鶯迷迷糊糊輕喚。
沈璋喘著粗氣,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他今天還喝了酒。再加上長久的思念,今日終於能得償所願,他身體緊繃,想得厲害。
「鶯兒。」一聲呢喃,一重喘息,一記挺腰。
黃鶯終於從少女蛻變成了女人。
……
「疼……」已經是第二次了,黃鶯想起花嬤嬤說過的話,擰著腰不依,「睿睿,不行,我難受,好疼……」她討好地親著他的喉結,兩只手也在他背上劃來劃去。
她是安慰,但是在沈璋看來,卻是在挑戰他的自制力。
他危險地逼近,抵在洞口,含著黃鶯的下唇,不住地喘息,「鶯姐姐,好姐姐,小心肝,寶貝,睿睿真的忍不了了,你疼疼睿睿好不好,疼疼我,救睿睿一命……」真是口無遮攔,百無禁忌了。
黃鶯被他一聲聲叫軟了心肝,艱難地點了點頭,剛要開口,想讓他輕一點,結果他就已經攻城略地,衝了進去。
之後就是大海泛舟,顛簸又顛簸,蕩漾又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