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件事要告訴你。」沈璋突然握住黃鶯的手,眸光沉黑湛亮,他的眼中只有她。
完了,心跳加速了!
黃鶯用空著的手捂住胸口,甜蜜地埋怨,這人真是討厭啊,先給她感動,又目光深情,這是要她主動投懷送抱的節奏嗎?
黃鶯只猶豫了半瞬,就投懷送抱了,雙臂攬著沈璋勁瘦地腰肢。
沈璋微怔,而後瞬間反應過來,將懷中軟軟的小人緊了緊。
「什麼事,我可告訴你,壞事我是不聽的。」
沈璋笑笑,「是好事,很好的事。」
「那就說來聽聽吧。」
「這不好吧。」沈璋賣了個關子,「壞事不聽,好事卻讓我說,有些不公平。這樣好不好,你親親我,唔,幫我一下。」
說著,拿起黃鶯的小手覆在下處。
「色狼。」黃鶯生氣地捏了一下,威脅,「快說!」
「唔。」沈璋悶哼一聲。
黃鶯一怔,壓在心底許久的想法又冒了頭,睿睿不會真的是受虐狂吧。
嘿嘿,她加大了手勁,□□起來。
沒一會就弄了一手粘濕,黃鶯手往沈璋衣服上蹭了蹭,「說吧。」
沈璋低頭,埋在黃鶯頸項,愛嬌地蹭了蹭,「鶯姐姐,我跟父皇說了,先幫他穩定朝局,等明年春天,我們就離開京城,看大周風光,踏足千山萬水。」
「睿睿?」黃鶯難以置信地抬頭,驚訝地望著沈璋,「這、這真的可以嗎?」
「當然。」沈璋捋了捋她的鬢發,「鶯姐姐從前不就是念叨過嗎,北邊有廣袤無垠的草原,西邊有一望無際的沙漠,東邊有浩瀚的大海,南邊繁華小橋流水,還有各種美食,各種風情,我們一塊去看看,好不好?」
「睿睿。」黃鶯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一串串落下。
為什麼要這麼好,他為什麼要對她這麼好?
「哭什麼?」沈璋特別會煞風景,「流這麼多水,眼睛都壞了,從下面流出來不好嗎?」
黃鶯哭得有些懵,「下面怎麼流?」話一出口,她就明白過味了,氣惱地捶了他一下,「混蛋!」
然後,黃鶯突然感覺身子一輕——她被打橫抱了起來。
耳邊還有沈璋曖昧難言的壞笑,「我教教鶯姐姐怎麼流好不好?」
……
不出所料,黃鶯第二日清晨又起晚了。
身體有些酸軟,在淨室中泡了一會,然後趴在暖玉床上,花嬤嬤給她按揉背部。
雪玉一般的肌膚布滿青痕,從頸間一直蔓延到腳上,甚至大腿根部都是,可以想象昨夜有多激烈,王爺有多喜愛王妃。
花嬤嬤又是欣喜,又是臉紅,這年輕小夫妻呦,真是沒羞沒臊。不過像王爺和王妃這般恩愛的還真是少有,通房侍妾沒有,甚至是連王妃小日子,王爺也要伴在一旁。
黃鶯自成親以來,發育得特別快,身高看著比前世都高了,差不多達到一米六八,身體也是纖儂合度。
該飽、滿的地方飽、滿,該凹陷的地方凹陷。
黃鶯有些得意,她這算不算是傳說中的魔鬼身材啊!
可能是夫妻生活和諧的關系,黃鶯身上有著一種少女沒有的嬌媚,像是得到充分寵愛的牡丹,艷麗至極,由內而外散發了尊貴和幸福。
唔,黃鶯咬著下唇,嘿嘿嘿,她是小婦人了呢!
按揉完身體,再有花嬤嬤特制的香膏在全身塗一遍,細細地按揉進肌理。
花嬤嬤誇贊,「王妃這一身冰肌玉骨,其實根本就不需要奴婢這香膏了。」那是一種從內到外的潤澤健康。
身體、肌膚每一處都是最活力最健康的,是最完美的狀態,全不是那些妝容堆砌出來的表面細嫩能夠比擬的。
按揉完身子,接下來是保養頭髮,黃鶯的頭髮又長又直,現在都已經快長及膝蓋了。
「剪了吧。」
黃鶯的話語讓花嬤嬤愣了神,她趕緊跪在地上,聲音顫抖,「身體發膚授之父母,王妃不可啊。」
「咯咯咯。」黃鶯笑得歡快,「瞧把你緊張的,我心裡有數呢,剪到這裡就好了。」她拿手比量了一下,「我想把頭髮送給祖母。」
花嬤嬤鬆了口氣,「王妃孝心。」頓了頓,又道,「不過還是要選個良辰吉日才好。」
能剪頭髮就好,黃鶯不在乎多等幾天。
再好的頭髮,太長了她也受不了,每天頂著厚厚的頭髮,還要帶各種珠釵,對她的脖頸真是一大負擔。
又黑又長鋪在後背,真是像鬼一樣。
幸好有祖母這個借口,不然她也許一輩子都剪不了頭髮了。
過了幾日,黃鶯終於把礙事的頭髮給剪了,頓時感覺整個人都神清氣爽了。
腦袋感覺非常輕,神奇的感覺令她來回晃悠。
而老太太收到黃鶯送的假發,則是感動的熱淚盈眶,無數次哽咽,假發珍之重之,只有在會客時才拿出來戴一戴。
黃鶯安慰她,「太婆你就戴著吧,孫女的頭髮長得快,等日後長長了,再給你做一個。」
老太太不悅,「頭髮是隨便剪得嗎?你這一頭好發都養了十幾年了,你也是狠心,以後不許剪了。」
黃鶯嘿嘿嘿笑,「我樂意孝敬祖母。」
老太太雖是這麼說,但心裡卻是笑得合不攏嘴,每日都要把假發拿出來看一看,叮囑丫頭好好照料。
石老太太看著也是羨慕不已。
祝湘見了說也要給祖母做一頂假發,被石老太太給阻止了,「你還沒許人家呢,不要隨便損壞頭髮,你瞧,祖母的頭髮還黑得很呢,不用戴假發。」
其實,祝湘還真有點捨不得,她也沒有黃鶯那般勇氣,那麼好的頭髮說剪就剪,王爺不會生氣嗎?
時人對長發多有喜愛,有很多例子都是宮妃因為一頭烏黑柔亮的頭髮得帝寵。
黃鶯剪完頭髮之後,還將頭髮編成許多細碎的小辮子,到了晚上解開,頭髮就有著蓬鬆的自然卷。
再畫一個西式的公主妝容,身上穿著蓬蓬的紗裙,沈璋回來後足足盯著她看了半天。摸摸頭髮,摸摸眼睛,還摸摸鎖骨,很是稀奇。
夫妻之間就是要有各種情趣,沈璋很喜歡她這個樣子,還拉著她到小書房給她畫了一幅畫像。
而且因為她服飾的特別,他也來了興趣,給她設計了好多種特別的衣服。
可能比例不是那麼太合乎剪裁,但是樣子別致好看,拿到針線房簡單改一下,就能可以做成衣服穿。
黃鶯就穿著新衣服在他面前轉圈,沈璋再把她畫下來。之後一發而不可收拾,不僅是衣服,甚至是鞋子,還有首飾,他都親自給她設計樣子。
打扮自己心愛之人,真是一件無比幸福的事。
黃鶯也特別給面子,無亂他設計的衣服多麼怪,多麼暴露,她都欣然穿給他看。然後兩人的夫妻生活次數明顯增多,嘗到甜頭的某人簡直是變本加厲。
沈璋對外衣的設計靈感一般,但是情趣衣物卻是興趣漸濃,各式各樣,還佐以銀鏈,小夫妻兩個真是膩乎得令人發指。
——
黃鶯對待幾個妹妹也是非常大方的,做新衣服,買首飾,讓嬤嬤教導她們禮儀,總之非常盡心。
針線房的嬤嬤量完尺寸之後,黃豆都快累癱了,趴在榻上。
黃雀坐在她旁邊小聲道,「繡娘量得好細致啊。」連脖頸和肩寬的比例都要計算得清楚。
「當然了。」黃鸝一副懂行的樣子,「這些繡娘一定是京城最大的成衣坊中的繡娘,比永寧的天衣坊強多了。」
黃豆噗哧笑了,「她們都是王府中的繡娘,府中有針線房。」她坐起來,道,「這些繡娘都是從全國遴選出來或者從小培養的,每一個都有很多年經驗,根本不是外面那些天衣坊能比的。」
黃雀瞪大了眼睛,「針線房?有很多繡娘嗎,專門給王爺王妃做衣服的?」
「嗯。」黃豆點點頭,「有二十幾個繡娘呢,還有專門給王妃做衣服的,像是大姐姐的鞋襪、繡鞋、還有手絹等都是專人,而且手藝只此一家,別人是想模仿都模仿不出來的。」
說著,她拿出一塊手絹,「你們看。」雪白的手帕似乎什麼也沒有,但是在陽光的映射下透出點點流光,那是一個豆字!
「好看吧。」黃豆小心翼翼地收好繡帕,「這是我央陳繡娘給我繡的,她可是只做大姐姐的衣服呢。」
黃雀難以置信地看著這一切,她似乎是走進了新世界的大門。
黃鸝也是滿眼艷羨。
——
因為知道明年春天就要出京了,黃鶯開始忙乎起幾個妹妹的親事,黃豆還好,差不多算是定下了。
至於黃雀和黃鸝,黃鶯有點氣黃鸝,加之沈璋說她根上就壞了,黃鶯就想把她遠嫁了,找個厲害的夫婿制住她。
不過遠地方的人,黃鶯也不認識誰,只能放一邊,先考慮黃雀的親事。
對於黃雀這個妹妹,黃鶯說不上親暱,也說不上討厭,總之盡到責任就好。
衛鎖的事情上確實是委屈了她,而且陳姨娘十幾年來跟在母親身邊,恭敬溫順,黃鶯很承這份情,所以在黃雀的親事上很用心。
「雀兒,過來。」黃鶯招手。
黃雀預感談論的是自己的親事,有些害羞,還有些關心。
黃鶯提了兩個人,一個戶部侍郎的庶子,一個是窮秀才,但是年少有為,風骨雅致,因為沈璋喜歡他的字,很欣賞這個人,所以,黃鶯就提了提他。
至於戶部侍郎的庶子,這個是繼室,而且這個庶子為人也很平庸,黃鶯並不太看得上。
不過,以黃雀的身份,確實不能再往高挑了。
自己雖說是王妃,但是沈璋算是藩王,如今皇上在位,能定居京城,等日後太子或者其他人登基,藩王肯定是不能留京的。
所以在其他人眼中,她的姐妹並不是值得攀附的親事。
如果說沈璋能再進一步,做皇帝什麼的,那她的這幾個妹妹肯定不愁嫁了,不過未來的事不好說,即便是黃鶯也沒多少信心,畢竟這一世在很多地方都與前世不同。
何況黃雀幾個也等不了那麼久,只能在有限的范圍內挑選。
黃雀只聽黃鶯提了提就覺得不好,尤其是在知道黃豆的親事之後,家中姐妹或者嫁入王府,或者嫁入侯府,怎麼偏她就要做繼室,還配個窮秀才。
黃雀有些看不上。
她這點心思怎麼瞞得過黃鶯,黃鶯頓時淡了神色,偏頭定定地看著黃雀。
黃雀被黃鶯的目光看得有些局促,扯了扯手帕,「……大姐姐。」
「你是不是對黃鸝說過什麼?」黃鶯突然開口問道。沈璋曾跟她提過,說黃鸝的逃出似乎和黃雀有些關系。
黃雀猛地抬頭,神色震驚難掩慌亂,「大、大姐姐,你、你在說什麼?」
黃鶯很是失望,擺了擺手,「你走吧,你的親事我不管不了了,讓父親母親做主吧。」
「大姐姐。」黃雀一下子哭了出來,跪倒在地,牙齒上下打顫,「您別不管雀兒!」
黃鶯是真的很失望,「若你不是我妹妹,真是懶得管你!怎麼,才來了王府幾天,就被富貴迷花了眼嗎?你是不是早就存了異心,看不上衛鎖!」
黃雀哭得越發厲害了。
「出去哭。」黃鶯起身。
黃雀要撲上來,被趙嬤嬤橫前一步攔住,「三娘子,先起來說話,您也是知書達理的小娘子,莫學那潑婦小人作為,行些一哭二鬧三上吊,背地裡耍手段的小人伎倆。」
黃雀臉色驀地一白,趙嬤嬤的話就像是一把刀,猛地扎在她胸口。
趙嬤嬤扶著黃雀到西次間,給她倒了一杯茶,「三娘子別嫌老奴話語苛刻,這人啊,貴有自知之明。憑您的姿容,連二娘子都不及,更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優勢,而且陳姨娘是丫頭扶上的妾室,是賤妾。」
黃雀臉色慘白,手腕輕顫,滾燙的茶水落入腕間,燙得她心間起了一串水泡。
趙嬤嬤冷眼瞧著,拿來手帕給她擦了擦腕間的茶水,「知道有家中姐妹比著,你也跟著心大了,但是您細品品。別說是王妃了,就是豆娘子,您也拍馬不及,就單說良善這一條,您就落了下乘。」
黃雀垂下了頭。
「你看不上那兩位,需可知便是這樣的人選,也得王爺出面,幾番相求,人家才許。」趙嬤嬤歎氣,「從前啊,王妃總是念叨,說家中這些個姐妹,就只有三娘子最聰慧,若生為男子,舉人、進士不在話下。」
她不是藏拙了嗎?大姐姐怎麼會知道。
趙嬤嬤看出了黃雀的心思,「三娘子,這世上不只有您一個聰明人。若非大娘子從中照應,您這麼多年怎麼可能過的這麼舒心。單憑您那點小手段,沒有實際利益,可籠絡不住那些勢力小人。」
黃雀流下了眼淚,短短幾日,她的價值觀不斷被摧毀。
「知道三娘子心高,自詡才學過人,可這心高的人多了。不說女子,便是男子,多少大才子考不中那舉人進士。手低眼高心空,最最是要不得,不思自己努力,只盼著攀高枝,摘桃子,是要被剁手的。」趙嬤嬤意有所指。
她還要待說,黃雀卻突然起身,向趙嬤嬤拜了一拜,目光誠懇,「多謝嬤嬤指點,雀兒多謝。」
趙嬤嬤也分不清黃雀是真心還是假意,但她話言盡於此,至於領會多少就看她的造化了。
趙嬤嬤心中歎氣,王妃真是菩薩般的人兒,難為她這麼為姐妹著想。大概也只有這心似琉璃的人,才能得王爺如此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