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9 章
心胸

四年後,秦淮畫舫中。

黃鶯對孕育出來秦淮八艷的秦淮河有著難言的執著,非要親自過來看一眼,但是看了之後就開始心塞了。

穿著紅色的紗籠褲,柔白的小腳丫將沈璋踩在地上,黃鶯甩著鞭子,氣勢很足,「說,跟那個花魁說了什麼?」

四年的時間過去,沈璋已經在時光的雕琢中,和大江南北的洗禮下,長成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漢。

性感的麥色肌膚,結實有禮的肌肉,稜角有型的面容,以及越加沉黑深邃的眼眸。退去了少年的清媚,轉變成一種勃勃有力的男子之美。

征服從前弱*的小少年,和征服現在這個有力的男人,成就感是完全不能比的。

所以,黃鶯很喜歡將現在的沈璋撲倒,感受著他賁張的肌理,蘊含著無窮的力量,但卻在她身下一點點綻放,化成嫵媚柔情。

黃鶯抬腳勾起他的下頜,語氣微提,「怎麼不說話,是不是生了外心,老夫老妻,看厭了我,開始貪新鮮了。」

沈璋不說話,只拿一雙波光粼粼迷離的鳳顏睨他,似笑非笑,似羞非羞。

真是嘴硬了,黃鶯很生氣,朝著他一頓甩鞭子。

她現在也算是技術帝了,鞭子看著力道大,但是落在身上就只剩下搔癢似的撩撥,只能把外面那層衣服甩碎,在肌膚上留下淺淺的紅痕。

一陣碎布紛飛,沈璋頓如初生的嬰孩般,光潔溜溜。

嘴硬的沈璋仍舊看著她笑,一言不發。

黃鶯動了怒,直接用麻繩將他雙手綁住,又拿了小夾子夾住他胸前兩點。

沈璋悶哼一聲,有些難耐,有些受不住。

哼,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黃鶯冷笑一聲,走到一邊,從燭台上拿下蠟燭。

見狀,沈璋眸光一黯,聲音帶著沙啞的性感,「鶯姐姐,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

「相信?」黃鶯晃了晃蠟燭,威脅地看著他,「這就要看你招到什麼程度了。」

沈璋猛地瞥過頭,一副士可殺不可辱的模樣。

黃鶯被氣笑了,拿著蠟燭就要往他身上滴,結果半道上心疼,自己用手接住了,「嘶。」她痛叫了一聲。

聞聲看來的沈璋頓時心疼了一瞬,同時眼眸中的暗光更加沉黯,他的聲音低低的,像是誘惑,又像是挑撥,「笨!」

混蛋!

黃鶯直接拿過蠟燭往他身上滴,滾燙的燭淚落在身上,又迅速凝結,燙得沈璋低唔了一聲。

將蠟燭送回去,黃鶯又拿起鞭子,這次加了力道,對著沈璋的小腹抽過去。

一道明顯的紅痕出現。

黃鶯邪笑了一下,跪在地上,膝行靠近,兩膝分開跪在他身上,低著頭,看著小腹的紅痕一點點向下舔去。

沈璋似乎意識到她要做什麼,身體緊繃得厲害,尤其是某一處,像是要脹裂一般。

黃鶯寵幸了那脹裂之處一下,眼角飛笑,迅速看了沈璋一眼,然後身體極速後退,沒一會就退到了門口。

拿過披風,她嫵媚地傳了個飛吻,粉唇吐出的話語卻是邪惡至極,「小睿睿,這是你的懲罰,好好享受吧。」然後就在沈璋的目瞪口呆退出了船艙。

哼,這麼多年都用同樣的故布疑陣引君入甕一招,以為她是傻瓜嗎,她才不上當呢。

黃鶯披上披風跑出去吹風,秦淮河的風溫柔中還帶著一絲香氣,像極了醉生夢死的旖夢。

這樣溫軟的地方,真是太容易令人沉迷了!

黃鶯歎了一口氣,這些年她走遍大江南北,看過草原,見過高山,更踏足一望無際的大海,她的心胸眼界早非從前可比。

沈璋似乎是特意帶著她,很多事都一點一點講給她聽,帶她拜訪過隱士高人,名士大儒。將他的野心,他的夢想,他的謀略,他一切的一切不假掩飾地展示給她。

黃鶯感動之餘,更多的是驕傲,這就是她的男人,天下間最好的男兒。

出神間,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溫軟的聲線,「黃姐姐。」黃鶯抬頭,是花魁鸞娘。

黃鶯勾唇一笑,神態是出奇的大方坦然。

鸞娘心下立時有些嘀咕,難道是她的計策沒奏效?黃氏怎麼沒有吃醋撒潑的樣子。

其實鸞娘心裡知道,這位沈爺並不是一個好的上岸人選,身份不明,妻子絕色。可她真的是等不了了,她今年也年過二十,知府家的那個浪蕩子又在步步緊逼,與其被虐待,還不如拼一把。

鸞娘往船艙裡掃了一眼,媚眼如絲,輕輕轉頭的動作說不出的動人,「沈爺不在嗎?他說最喜歡聽鸞兒彈琴了。」她微垂著頭,聲音纏綿帶著一絲難言的意味。

等了一會,沒見對方反應,鸞娘抬頭,見對方被秦淮河遠處的燈火吸引住了,根本沒注意到她。

鸞娘咬了咬下唇,無論是男女都不往不利的自己第一次生出無措,她眉眼閃動,高聲又問了一句,「沈爺不在嗎,他最喜歡聽鸞兒彈琴了。」

黃鶯終於轉過頭,微笑著看著她,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氣勢這東西,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鸞娘此刻已經說不出來了。

她有些不甘心,故作笑意盈盈,「奴家膽敢請沈爺和夫人上船一敘。」

黃鶯看著她,眼底有著了然。

什麼是大家閨秀,什麼是正室風范,就是人家只往這一站,什麼也不說,只用眼神就能讓你自慚形穢!

那種大氣坦然,令一切歪門邪道無所遁形,無處藏身。

鸞娘神色狼狽,卻仍舊強撐著姿態。

想想秦淮八艷的絕色和風骨,再對比眼前的鸞娘,黃鶯歎息一聲,聲音寡淡了許多,「勿使外人靠近!」

鸞娘正不明所以,不知道黃鶯跟誰說話,誰料原本停得穩穩當當的船突然移動起來。她腳步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還是身旁的小丫鬟扶了一把,才穩住腳步。

「怎麼回事?」鸞娘聲音很急。

有船工道,「對面的畫舫不讓靠近了,正在驅逐咱們的船。」

鸞娘猛地轉頭,恨恨地看向黃鶯。可惜,她的憤怒、不滿、疑惑種種情緒對黃鶯而言,都不值得一提。

眼前高大的畫舫漸漸遠去,籠著秦淮河上的裊裊輕煙,竟似要羽化登仙一般。

畫舫往遠處駛去,綠意卻還對著身後的花魁畫舫用勁,氣呼呼的。

黃鶯看得好笑,「你跟她置什麼氣?」

綠意鼓了鼓嘴,「在王妃眼中,她就是調皮的小狗,興致來了逗弄兩下,興致走了不理便是,沒得置氣浪費時間。但於我去卻不同,我是馴狗人!」她還汪汪兩聲,逗得黃鶯一陣發笑。

「馴狗人當然要正是惡狗啦!」綠意一本正經地總結道。

人的大氣與高貴是浸在骨子裡的,若是從前的黃鶯,可能還會看不上花魁,與她置氣。而如今,這點小事她根本就不會放在眼裡。

如果只把眼光放在爭風吃醋,使手段對付女人的淺薄層面,那麼你就永遠處在這個階層,心胸越來越狹窄,永遠低男人一等。

淺薄的女人對付女人,聰明的女人征服男人。

黃鶯現在真的已經不需要跟女人爭風吃醋了,其實……沈璋吃醋的時候更多一些。

走的地方多了,視野寬廣了,心胸廣闊了,黃鶯的心也大了許多,不只有沈璋,還有山川、美景、朝堂、天下。

黃鶯有時候甚至有點心癢難耐,都想去征服星辰大海了。

沈璋只是想給黃鶯武器保護自己,卻沒想到事情搞大了,只得啞巴吃黃連,化身小醋包,每天把她的視線引到自己身上。

結果黃鶯越來越聰明,而他的招數卻越來越爛,導致越來越不好使,至今還被綁在船艙呢。

嗚嗚,鶯姐姐的武功也越來越好了,心眼越來越多。以前他一掙就開的麻繩,現在越來越結實,越掙越緊。

鶯姐姐,嗚嗚,快來解救睿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