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弘添?
青楓冷笑,他果然不可能輕易放過她!燕弘添確實是個可怕的男人,每次面對他,都需要勇氣與力量。青楓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胸口的疼痛,硬撐著昂起頭,邁步走進燭光通明的宮殿。
進入殿內,高進朝著那道背對著他們的高大身影說道:「參見皇上。」兩名宮女正要扶著青楓跪下,青楓忽然掙開兩人的手,不肯屈膝。
燕弘添轉過身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推開宮女,孑然而立的瞪著他。散亂的髮絲遮住了她小半邊臉,又髒又破的衣衫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不過那雙憤恨不屈的眼睛,還是那樣明亮得近乎刺眼。燕弘添非但沒有因為她不行禮而生氣,反而心情不錯的笑道:「朕還真是有些想念你生氣的樣子。」
宮裡各色美人,想用欲擒故縱吸引他注意力的很多,而她絕對不是,她看他時,眼中的恨意,像一團火焰,猛烈而炙熱,如恨不得將他燒成灰燼,就像現在。
燕弘添輕輕抬了抬手,高進了然,對著兩個跪在地上的宮女使了個眼色,兩人立刻躬身退了出去。
燕弘添緩步走向青楓面前,刻意忽略她灼熱的視線,黑眸看向裝飾得精美華麗的宮殿,笑道:「還滿意嗎?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地方了。」
胸口火辣辣的疼,青楓卻覺得渾身發冷,殿內明晃晃的燭光和飄搖的紗幔,竟讓她恍惚起來,眼前一片模糊,就連燕弘添的表情,她都看不清。不想讓他發現異狀,青楓微低下頭,希望那眩暈的感覺趕快過去。
「不稀罕?」青楓的沉默不語,在燕弘添看來,就是不屑一顧,捏著她的下巴抬起她的頭,燕弘添冷笑道:「那你一定也不稀罕‘嬪’這個稱謂?」
聽清他的話,青楓心下一怔,他真的封她為嬪?下巴被緊緊的捏著,她動不了,也沒力氣去掙扎,盯著燕弘添幽深難測得眼,青楓低聲問道:「你想怎麼樣?」他會封她為嬪,一定有什麼目的,而她現在已經沒有太多思考的能力,讓自己在他面前站著,就耗費了她所有的力量。
他猜想她一定不會面露喜色,但至少應該表現一點厭惡或者清高孤傲吧,她這麼平靜的樣子,倒叫燕弘添有些不習慣,還有那沙啞到幾乎聽不出是女聲的低沉嗓音,也讓他不自覺的皺起眉頭,他記得她的聲音雖然清冷,卻也算是婉轉動聽。
抬高的臉上,沒有了髮絲的遮擋,燕弘添更清楚的看到了她臉上的疤痕,深深的刀口幾乎見骨,徹底毀了她美麗的右臉,手撫上那凹凸疤痕,燕弘添低聲歎道:「你下手倒是挺狠的。」青靈臉上也有兩道疤痕,但是和她的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聽說她們是自毀容顏的,這個女人,連對自己都可以這般絕決,果然夠烈。
她狠?青楓諷刺的一笑,「沒有你狠。」巧取豪奪,全憑喜好,人命在他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若不是他,爹娘又怎麼會死,她們姐妹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好利的嘴。」青楓的諷刺只換來燕弘添冰冷的一笑。下一刻,青楓只覺得唇上忽然一熱,一股熱血直往腦門上沖,燕弘添的氣息瞬間將她籠罩,他……居然……青楓拼命的掙扎,可惜環在腰上的大手不容她掙脫,胸口的疼痛,心中的羞憤同時襲來,青楓眼前一黑……
剛才還不停掙扎的女人忽然柔順的任由他予取予求?燕弘添鬆開她,低頭看去——
懷裡的女人臉色微紅,雙眼緊閉,軟倒在他懷裡,很明顯,她並不是順從了,而是,暈厥了!她居然就這樣暈了?在他吻她的時候?燕弘添楞了一下,心中揚起一絲怒意,隨即又不禁笑了起來。
「來人。傳黃矯。」
「是。」高進一直不敢離得太遠,果然不一會,就聽見燕弘添的聲音從殿內傳來,只是低沉的嗓音中,似乎還帶著淡淡的笑意。
將懷裡昏迷不醒的女子打橫抱起,燕弘添將她抱進內室,輕輕的放在絲被上。幾天的牢獄生活,藍色宮裝早已骯髒不堪,烏黑的髮絲上沾滿了塵土,原本白皙細膩的皮膚也滿是髒汙,這樣的她,與一室的華美高貴一點也不般配。燕弘添毫不在意的在她身邊坐下,第一次這般有閒情的盯著一個暈厥的女子看。燭火映照下的她,臉色不再蒼白如紙,乾裂的唇毫不誘人,眉頭倒是始終微皺著。
「青楓……」呢喃輕念著她的名字,指腹劃過殘損的右臉,燕弘添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小貓兒,保護好你的小爪子,朕還沒玩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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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兒站在屏風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內室裡還在刺繡的主子,皇上今晚與娘娘用過晚膳之後,竟沒有留宿菱雲宮,平日裡,若不是有要緊的國事要皇上定奪,皇上都會留宿菱雲宮,而今天皇上離開後,並沒有回禦書房,而是直接去了青楓殿。
「皇上去了哪裡?」
聽到內室傳來的問話,舞兒才從屏風後走出來,小聲回道:「回娘娘,皇上……確實去了清風殿。」
握著繡花針的手停頓了一下,甄箴低聲說道:「都退下吧。」
「是。「舞兒和宮女們立刻悄聲退了出去,殿門合上的那一刻,已經繡了大半的絲絹被狠狠的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