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對兒子的態度頗多不滿，但是面對這個出色得令他驕傲不已的孩子還是無法真正生氣。
而且說起來，兩父子的關系走到這一步，他要承擔大部分責任。
「我想知道，千凰師妹是不是與師父有什麼計劃？此去是否能確保平安歸來。」鄭皓弈也不拐彎抹角。
鄭天綱忽然生出幾分笑意：「你很關心你的千凰師妹？你不會告訴我你是替卜家那小子問的吧？」
鄭皓弈無語，他剛才站在這裡不止一次問自己，為什麼那麼關心柳千凰，甚至在看到她公然表現出對余泊雲關懷緊張時，會感到心裡泛酸十分介意。
即使他理智上知道其中有詐。
站在他對面的秦斐明明白白表露著對千凰師妹的緊張關心，恨不得以身相代替她被巫蠱世家的人抓走，而他卻只能靜靜站著等待父親或師父出來給他一個明確的答案。
他對柳千凰的關心是因為她是自己的同門師妹？
如果今日被巫蠱世家擄走的是他的同門師兄秦斐，他絕對不會站在這裡如此忐忑不安。
那是因為她是自己好朋友卜塵宇的心上人，所以自己愛屋及烏嗎？
如果他真的用這個理由自欺欺人，連他自個兒都會覺得自己虛偽。
他已經想得十分清楚明白，他關心柳千凰與其他任何人、任何事無關，純粹因為他在意她，而且不知不覺間對她產生了無法抑制的曖昧情愫。
只要她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會忍不住注意她，就算周圍有再多人，他真正在意的都只是她一個。
只要從卜塵宇又或其他人口中聽到半句對她不敬的詞句，他都會忍不住地不高興，甚至比自己受到侮辱更惱怒，想教訓對她口出狂言的人。
只要看見她的目光停留在別人身上，對別人關懷備至，與別人談笑風生，他會忍不住妒忌煩悶，恨不得她的眼裡只剩下他，就如他對她一般。
從他記憶中第一次在杏林山上見到柳千凰起，他就覺得似曾相識，這個女孩子身上似有某種神秘的魅力牽引著他的目光他的心。
她對他與別不同若即若離的態度，更讓他不由自主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的身上。
時至今日，他依然覺得柳千凰像一個包含了無數秘密的謎，一個讓他牽掛不已輾轉反側的謎。
他對她依然有著許多疑慮不解，但他已經不太分得清楚究竟自己是真的在懷疑什麼，還是只是想找一個光明正大注意她的理由。
父親的問題直接得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不過很快他便平靜下來。
他從來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也不屑於狡辯掩飾自己的真正心意：「是的，我喜歡千凰師妹。」
他的坦白超乎鄭天綱的想象，他以為像兒子這樣的年輕人，一下子被人戳破心事，就算不惱羞成怒也會竭力砌詞掩飾……就像自己年輕時一樣，沒想到他會如此淡定地直言不諱。
這倒讓鄭天綱無法繼續試探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