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番外·觀眾

  許白出櫃後,整整半年沒有出現在公眾視野裡,官方給出的明確說法是他去了國外進修,其實他只是再次陷入了冬眠而已。

  冬眠的日子對於許白來說是過得很快的,通常眼睛一閉一睜就過去很久了。當然,他也不是一睡不醒,只是醒來的時間很短,吃點東西、跟傅西棠說說話,就又睡過去了。

  因為許白冬眠時大多是原形狀態,更趨向自然,於是傅西棠專門給他做了一個窩放在向陽處,好讓他能曬曬太陽。可是許白的睡相著實不大好,也不知道他怎麼睡的,明明睡著前是盤著的狀態,過不了半天,頭就從窩裡探出來了。

  傅西棠怕他落枕,每次都不厭其煩地把他的頭擺正,而後開始加大他的窩。幾次下來,許白的窩極速擴張,已經佔據了大半的房間。

  饒是如此,傅西棠也沒有想過要分房睡。

  阿煙覺得先生是個真英雄,雖然掌中寶是個寶,但他化成原形的時候畢竟是條大蛇。先生每天跟大蛇睡在一起,還能充滿愛意,真的很厲害了。

  在許白剛開始冬眠的時候,阿煙是幸災樂禍的,因為這代表著他將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用被塞狗糧了。可是不出一個禮拜,阿煙就搬著小馬紮坐在門口開始長吁短嘆。

  「好無聊啊……」

  沒有了掌中寶的北街10號,安靜得能聽見麻雀振翅的聲音。

  「唉……」

  先生又又又守著他的掌中寶在看書,葉遠心又又又在加班,安平還還還在做作業,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了阿煙一個閒人,回應他的只有屋簷上那些麻雀嘰嘰喳喳的八卦聲。

  阿煙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無非是哪裡跟哪裡的小妖怪又打架啦,誰誰跟誰誰又勾搭在一起啦,毫無新意。

  爬山虎兄弟雖然也很閒,可他倆的感情太好了,總是湊在一起說悄悄話,顯得阿煙像是個多餘的電燈泡。

  「唉……」阿煙再次嘆了一口氣,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渴望春天的到來。

  週末,傅西棠出門辦了點事情,回到北街的時候,就看到阿煙又帶著變成了人類的許白在露臺上曬太陽。許白大約是剛醒,此刻躺在露臺的大籐椅上,還在迷迷糊糊地揉眼睛。

  阿煙坐在許白身邊,手舞足蹈地跟他說著話,還非常大方地把自己儲存了很久的零食拿出來跟他分享,一樣一樣地堆到許白面前,恨不得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他。

  可是許白迷迷糊糊的,只能「嗯嗯啊啊」地回答他的話,也沒什麼胃口。但阿煙不在意,只要許白能陪他說話就好了。

  看他那麼興高采烈的樣子,許白也不忍心打斷他,只是覺得太陽曬得自己暖洋洋、暈乎乎的,好像又要睡過去。

  「掌中寶,你吃啊……」阿煙看到他這樣,連忙又塞了一包薯片在許白手裡。可是掌中寶沒有回答他,頭一歪,再次睡得不省人事。

  阿煙嘆了口氣,認命地站起身來,打算把許白扛回他的窩裡。然而就在這時,一雙手快他一步把許白抱了起來。

  「我來吧。」

  阿煙回頭,委屈巴巴地看著傅西棠,「先生你回來啦。」

  傅西棠小心翼翼地把許白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掃了那堆零食一眼,說:「你如果實在覺得無聊,可以去上學。」

  阿煙一個激靈,頓時一點都不無聊了。

  沒過一會兒,許白卻又醒了,聞到傅西棠身上熟悉的味道,於是下意識勾著他的脖子親暱地蹭著他。

  傅西棠把他抱緊了點,一邊往房間裡走,一邊問:「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睡?」

  「不要睡……」許白努力地睜開眼來,抬頭吧唧一口親在傅西棠的下巴上,傻呵呵地笑。

  事實證明睡多了的人是會變傻的,妖也一樣。

  「好了,別鬧,乖乖睡覺。」傅西棠把許白放到床上,側身跟他一塊兒躺著,拍拍他的屁股,輕聲地哄。

  可許白難得醒來一次,就想跟傅西棠多待一會兒,於是乾脆翻身趴到了傅西棠身上,把頭往他心口一靠,說:「想你了。」

  許白的聲音軟綿綿的,還帶著一股並不明顯的鼻音,大約除了「可愛」,沒有任何形容詞能夠配得上他。

  他見傅西棠沒有動作,於是又抬起頭來,不滿地瞪著他。奈何他本就睡眼朦朧的,儘管他很努力地把眼睛撐大,可還是沒有什麼威嚇力。

  於是他又挫敗地倒在傅西棠身上,伸手摳著他衣服上的扣子,喃喃自語:「傅先生不愛我了……」

  小朋友又在鬧起床氣了怎麼辦?

  傅西棠乾脆堵住他的嘴,把他親到只能「嗯哼嗯哼」,他也就老實了。雖說傅西棠總是喜歡看他鬧脾氣,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使用此等大招。

  可是冬眠期的許白精力不濟,親著親著,他竟然就又睡了過去,讓已經被撩起火氣的傅西棠無奈苦笑,只得輕拍他的背,說:「傅先生愛你。」

  開春,許白終於熬過了冬眠期,再次化身浪裡白條。

  朱子毅謝天謝地,趕緊捧著一堆劇本去找他,說:「你再不露面,說你退出娛樂圈跑去相夫教子的人可以從這裡一直排到北戴河了。」

  許白悠哉悠哉地坐在滿月樹下攪拌著咖啡,說:「這算哪門子的相夫教子?」

  「是,你這不叫相夫教子,叫享清福。」朱子毅真是操碎了心。

  許白不予置評,他怕多說了刺激到朱子毅,於是主動接過劇本看了起來,最後選定了一部奇幻電影。至少以許白這只妖怪的眼光來看,這部以人、妖共存的奇幻世界為背景的電影,寫得很不錯。

  朱子毅一早就猜到他會選這個,毫無意外地點點頭,而後又遞給他一個人物小傳,「電影還有一段時間才開拍,你先看看這個,如果願意的話可以去客串。」

  「這是什麼?」

  「路明昭的新電影,裡頭有個戲份很少但很重要的角色,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人來演。」

  聞言,許白掃了一眼人物小傳,看到開頭的第一行字,就忍不住挑眉,問:「芭蕾舞演員?你覺得我會跳芭蕾?」

  朱子毅推了推眼鏡,說:「你不是蛇妖麼。」

  「我是蛇妖跟我會不會跳芭蕾有什麼關係?」

  「腰軟啊,你不是號稱連鋼管舞都能跳嗎?」

  這時,阿煙恰好拎著水壺走過,瞪大了眼睛,問:「什麼舞?」

  許白:「……沒什麼,你聽錯了。」

  阿煙怎麼可能相信,「騙人,我要去告訴先生!」

  「你就算告訴先生,我也不會幫你點外賣的。」

  「哼。」

  冬眠甦醒後的短短一個星期,許白又從人見人愛的掌中寶變成了狗糧販賣機,讓阿煙恨得牙癢癢。

  朱子毅適時叮囑道:「劇組那邊已經給我打了兩次電話了,路明昭也親自過來打過招呼,你仔細想想,爭取這兩天就給對方一個答覆。」

  許白點頭,「我知道了,明天一定給你答覆。」

  路明昭以前提點過許白,算是許白的大前輩,咖位又大,他都開口了,再加上劇組誠心相邀,許白其實不大好拒絕。但是許白並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演好芭蕾舞演員這個角色,而且這個角色還是個啞巴,所以出於謹慎,他還是決定仔細考慮考慮。

  怎麼考慮呢?

  光說不練假把式,於是許白從網上找了一個芭蕾舞教學的視頻,決定跟著試一試。

  於是當傅西棠從樓上下來準備做晚飯時,就看到許白正在沙發上壓腿。壓下去的剎那,衣服緊繃露出緊實流暢的肌肉線條,踮腳的動作也讓他的腿看起來更修長。

  他的神情專注而認真,半個身子趴在沙發背上,翹著屁股定睛看著茶几上的教學視頻。大約是練了好一會兒了,他的額頭上都冒出了些許細汗。

  許白覺得自己的柔韌度還是相當可以的,也有一定的舞蹈底子,畢竟他媽媽可是妖界舞蹈協會西湖區分會長,沒少禍害兒子。

  「芭蕾?」傅西棠走過去,往視頻裡瞄了一眼。

  「是啊,路前輩請我去幫他客串一個角色。」許白說著,有些不耐地撥了撥頭髮。他冬眠之後就再沒理過髮,頭髮長長了,恰好掃過脖子,癢癢的。

  傅西棠神色自然地拿出一個髮圈幫他把頭髮紮成一個小揪揪,問:「什麼角色?」

  許白見他難得的過問自己的工作,於是饒有興致地給他解釋了一通。說起來,這個角色可以說是整部電影的靈魂人物,雖然他在故事開始之前就已經死了,但他是男主角的精神支柱,是他追夢道路上的一盞明燈。

  兩人之間並非愛情,可對於夢想執著的追求卻將他們緊緊維繫在一起。

  「我剛才打電話問過路前輩了,他們找過幾個正經學芭蕾出身的,可惜演技不過關。一個啞巴對於圈外人來說有點太難演了,所以才來找我,也不知道從哪兒聽到的消息,說我很有舞蹈天賦。」許白聳肩。

  「路前輩?」

  「是啊,我記得我以前跟傅先生你提過?路前輩以前挺照顧我的,我得還他一個人情。」

  許白左一個路前輩右一個路前輩,絲毫沒有注意到傅西棠愈發平靜的神情,還專門回頭問:「傅先生,你說我能演好這個角色嗎?」

  傅西棠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說:「想演的話就去演,無論什麼事,只有做了才知道。」

  許白覺得有理,點點頭若有所思。他自己是挺想接這個角色的,因為這個角色的設定實在很捧人——一個平日裡總是獨來獨往、用大圍巾把半張臉遮住的啞巴,心底卻有著最飽滿、最熱烈的情感,而當他站上舞臺時,他就是一個天生的舞者,如純淨的稚子般毫無保留地用舞蹈傾瀉自己的情感。

  他是孤獨的,卻又是富有的。一個早夭的天才身上,還有最能給觀眾留下深刻印象的令人扼腕的悲劇色彩。

  許白越想越感興趣,於是當天晚上就把事情敲定下來,第二天就進組,跟著劇組裡的專業舞蹈老師進行魔鬼訓練。

  導演對許白的配合很滿意,看到許白半長的頭髮之後更滿意,硬是讓他把頭髮留了下來,還讓造型師給他弄了個頹廢卷,說是要打造一個頹廢憂鬱系天才美青年。

  許白的團隊適時放出風聲,為他的出櫃首秀造勢。可是還沒等他們和劇組商量好,把許白的定妝照發出去,傅西棠就去劇組探班了。

  恰好被等候在片場外的粉絲們看到,「哢哢哢」拍了一大堆照片傳上網,省了他們一大筆宣傳費。

  安和縣縣花:[圖片][圖片][圖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有生之年!我終於又吃到糖了我的媽呀!

  麻將機:[嚎啕大哭.jpg]出櫃後的第一顆糖!終於被我吃、到、了!

  麼麼麼麼麼:別家戀愛靠發糖,我家戀愛變神隱,半年了,各位,你們還好嗎?

  前男友已死:[嚎啕大哭.jpg][嚎啕大哭.jpg]尼瑪我駕照都考完了!許阿仙你到底開不開車?!

  冬冬夏:我不管,如果這次傅白不直播親親,我就宣佈他們要永遠失去本仙女了。

  夢想照花:垃圾傅白,毀我青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你們親親好不好啊[嚎啕大哭.jpg]

  …………

  網上的情形如何,正專注於拍戲的許白自然是不知道的。此時此刻他看著出現在片場的傅西棠,心裡除了驚喜還有點疑惑。

  他才離開兩天啊,而且拍攝地其實離北京並不算遠,傅西棠就算來探班,也不會那麼早來才是。

  但是在外人面前,許白當然不會表露出一星半點的疑惑,而是大大方方地拉住傅西棠的手把他帶去跟郭導認臉。

  「傅先生,這位是郭林郭導演。郭導,這是傅先生。」說罷,許白驀地想起他與傅西棠關係的變化,於是又笑著補充道:「我男朋友。」

  也許是許白的語氣太過坦然,拉著傅西棠手的動作也是那麼的自然流暢,讓原本已經做好了自我建設、叮囑自己一定要用平常心對待的郭導有些意外,意外於眼前這兩人看起來是這麼登對,竟沒讓他這鋼鐵直男感覺到任何異樣。

  好像這兩人就該這樣,男人和男人在一起也沒什麼不對的。

  另一邊,正在為下一場戲抓緊時間做準備的路明昭在助理的提醒下轉過了頭,看向許白和傅西棠。

  路明昭打心眼兒裡是欣賞許白的,剛開始得知許白跟四海大老闆交往過密的事情時,還一度擔心許白會不會走上歪路,所以特地請他吃了頓飯,探探口風。但是很快,他的這種疑慮就被打消了,因為許白告訴他,傅先生真的是一位很優秀的人。

  那樣優秀的人,是不會做那種齷齪事的,所以路明昭對傅西棠的印象還算不錯。及至後來兩人出櫃,他還給許白發了短信道喜。

  於是今日的路明昭給傅西棠投去了一個友善的微笑,傅西棠也對他點頭致意,疏離卻也有禮,挑不出什麼錯來。

  可路明昭莫名覺得脊背發涼。

  他蹙眉看向助理,「今天降溫了嗎?」

  助理愣住,歪著腦袋想了想,「可能是倒春寒?」

  「傅先生你先坐這裡吧,馬上就要輪到我上場了。」許白對於寒流的湧動毫無所知,兀自安排好傅西棠,就跑去就位。

  雖說是客串,但啞巴著實不好演,所以許白不敢掉以輕心。好在最初這兩天都是拍一些文戲,舞蹈戲都被排在最後,給許白留出了最多的排練時間。

  劇組裡的大家對於傅西棠的到來激動萬分,尤其是隱藏的CP粉,只要看到兩人有肢體接觸就恨不得激動得昭告天下——看!這就是我飯的CP,他們真的是一對!

  來來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不要離開、不要眨眼,也許他們下一秒就會擁抱了!甚至還會牽小手!

  「啊啊啊啊啊啊啊牽了牽了又牽了!」小聲的尖叫響起於劇組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一位場務妹子激動地拉著旁邊一位道具師的胳膊,心裡的喜悅從每根頭髮絲裡爭先恐後地冒出來。

  道具師因為角度問題,沒有看清許白和傅西棠牽著的手,自己的胳膊倒是快被場務妹子掐青了,「疼疼疼你輕點兒……」

  「啊啊啊啊啊啊他們在說悄悄話!嘴唇都碰到耳朵了!」

  「救命……」

  其後的幾天,傅西棠一直留在劇組陪著許白訓練、拍戲。他並不時常出現,也從不打擾劇組的正常拍攝,可他那樣的人,通常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便讓人無法忽視他的存在。

  路明昭再次覺得脊背發涼,而下一場戲,就是他在自己的夢境中與許白共舞的橋段——許白飾演的角色其實比他的角色大很多,他在很小的時候,無意間看到了許白跳舞的畫面,心生嚮往,所以才走上了這條追夢路。

  在這之後的許多年,他一直回想著那天許白跳舞時光彩奪目的樣子,給自己加油鼓勁。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當他再次站在人生的岔路口上難以抉擇時,他便又夢到了這位靈魂導師。

  他們在空無一人的廢棄劇院內,踏著滿地的塵埃起舞。縱使沒有音樂、沒有觀眾、沒有掌聲,亦跳得動情而投入。

  可路明昭覺得自己要死。

  夢境的表現形式總是朦朧而夢幻的,於是這廢棄劇院內會有強光照耀舞臺,讓他們臉上的汗水都能看起來熠熠生輝。

  許白穿著洗得發白的舞蹈服,一頭半長不短的頭髮微微捲曲著,臉色刻意化得略顯蒼白,看起來頹廢、憂鬱,彷彿一句詩的時間,他就會隨著風倒下。可當他往舞臺中央一站,雙手環胸微微抬頭,整個人沐浴在燈光下,近乎痴戀地望著光源時,輕顫的睫毛下卻流露出讓人無法忽視的神采來。

  他像是一朵素白的無人問津的花,一朝綻放,便要毫無保留地釋放所有的芳華。

  路明昭的心驀地漏跳了一拍,這樣的許白是如此的令人著迷,幾乎跨越了性別的界限,霸道地吸引著你全部的目光。

  他忽然更加明白男主角為何會被這樣一個早已死去的人吸引了,心中溢滿了無可名狀的情感,只想通過舞蹈來盡情宣洩。可是忽然,他又感覺到了一陣寒意,於是不由懷疑——他拍的不是什麼驚悚片吧?!

  可是我對許白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啊!

  不不不,戲裡的感情好像比那個意思還要更那個,他是一個演員,他得入戲……

  要完。

  路明昭深刻地覺得自己要完,可他是一個敬業的演員,即便槍頂在後腦上也要認真拍攝。但出乎他意料的是,等到正式開拍時,他背後的那道寒芒又不見了。

  他心中大喜,於是狀態出奇得好。許白也格外入戲,兩人一拍即合,進度尤為喜人。

  傅西棠坐在沒有光照到的無人的角落裡,作為現場唯一一個觀眾,欣賞著臺上的表演。許白仰頭時露出的脆弱脖頸,盡情舒展身體時病色臉龐上浮現出的紅暈,甚至是轉身時片刻的哀婉,都像星光灑落在他的心底,是最美的驚喜。

  他可不會蠢到給路明昭NG再來的機會,有些事情,容忍一次就夠了。

  看在他家小朋友的面子上。

  共舞的戲份拍完,許白這個靈魂配角就正式殺青了。臨走前他特地帶著傅西棠去跟路明昭告別,笑眯眯地彷彿一點沒看出兩個男人之間略顯僵硬的氣氛。

  只是兩人終於轉身離開時,他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傅西棠,勾著嘴角問:「傅先生吃醋了?」

  傅西棠不予作答。

  許白心情不錯,於是大度地原諒了他的過分矜持,並把自己的手送到了傅西棠的掌心。

  牽吧牽吧,浪裡白條是很大氣的。

  傅西棠無奈莞爾,聽著身後劇組裡傳來的刻意壓低了的興奮尖叫聲,握住許白帶著涼意的手放進自己的大衣口袋裡,慢悠悠地往前走。

  三個月後,影片正式進入宣傳期,官博陸續放出了一些劇照和片花,引起了不小的反響,而這其中反響最大的毫無意外便是共舞那一場戲的片花。

  片花一共五分鐘,前四分半網友們都在嗷嗷叫著「路白邪教」,廣大CP粉心碎如海卻又不得不承認舞蹈家許白太過美味,讓她們痛並快樂著。

  直到最後的半分鐘,戲拍完了,路明昭都轉身走了,許白卻從舞臺上直接跳了下來,跑向了某個無人的角落。

  那裡真的沒人嗎?

  不,那裡坐著許白的觀眾。

  憋縮話:啊啊啊啊啊啊告訴我那位不具名的觀眾是誰!請大聲地告訴我他!是!誰!

  一朵有病的小蘑菇:我們傅先生!黑暗依舊阻擋不了您的美麗!!!

  鐵血真漢子:抱了抱了抱了抱了!許阿仙一個乳燕投懷正中傅先生懷抱!滿分一百我給你打九十九點九分!不要太驕傲,下次記得要親親啊!

  阿里嗲嗲:砰!炸成煙花!

  阿聯酋長:啊……本老母親心裡已經一片安詳……

  留半山:請把我的心拿走,趕快拿走[嚎啕大哭.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