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蜜今日已經跳過水了,所以心下也沒有跳水的打算,但是晚間陰冷,椅子上捲曲著又困,四周烏漆抹黑,她也不敢亂動,生怕有白影飄來飄去的,只好摸到此間唯一溫熱的物體身邊去。
乙蜜小心翼翼的爬到帝下的腳邊,偷偷扯了一點點被子搭在胸口,屏住呼吸,見帝下許久也沒有不良反應,她又開始得寸進尺。
偌大個人龜縮在一角確實不舒服,開始大膽的鑽進溫暖的被窩。帝下的腳輕輕動了一下,她立即停了下來。等他沒有響動,才繼續前進,直到像毛毛蟲一樣蠕動到和帝下平行的地方才停下來。
能躺在床上,蓋著溫暖的被窩,還能把腳伸展開來,真是人生最大的享受,乙蜜感嘆。
因著帝下沒有任何反應,乙蜜心底暗自感嘆,睡得跟豬似的。
她將身子挪了一下,儘量靠近帝下,他身上的溫熱在這陰冷冷的寢殿格外吸引乙蜜。她冒險做了一個動作,將頭塞進了帝下的懷裡,小屁股翹這緊貼帝下的腹部,這下渾身都舒服了。
可惜某裝睡的卻十分不舒服,他已經夠忍耐這個女人了,她居然得寸進尺再三逼迫。他素來不喜歡被人碰觸,今天已經是他的極限了。
乙蜜感覺到帝下猛的翻身,背對著她。嚇得她呼吸都忘記了,等了大約一盞茶的功夫,覺得帝下呼吸平順了,她才顫悠悠的也轉了個身。
左手繞過帝下的肩膀,輕輕的探入他的衣襟,然後抓住他柔軟的胸部。乙蜜捏了捏,揉了揉,舒服了,手終於找到放的地方了。
「該死的,你在幹什麼,給我滾下去。」帝下猛然坐起來。女人沒有一個好的,這個女人不過是很特別的忍了一千年才爬上自己的床而已。
乙蜜因為疲勞過度,很快就迷迷糊糊入睡了,這時卻被帝下的獅子吼打斷,心情也很不忿,小綿羊,不是,豬也是有脾氣的。
「吵什麼吵,我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咪咪麼,有什麼好吝嗇的,我又不是沒有,不過是自己摸自己不方便而已。」她不耐煩的一把將帝下的手扯過來,放入自己的衣襟,「吶,給你摸,隨便摸,我才不像你那麼吝嗇。」
乙蜜講完,倒下蒙頭大睡,絲毫不理會呆坐的帝下。
他將手拿回來又覺得捨不得,手掌怎麼也不肯移動,可是不拿回來又與他的憤怒不合,他瞪視了乙蜜好一會兒,直到她發出微微的呼嚕聲,才自認倒霉的躺回去睡覺,但是手卻是怎麼也不肯收回來的,這裡的確很好放手。
他心裡暗道,這女人的睡相可不怎麼好,居然還跟豬似的打呼嚕。其實也不能怪乙蜜,她自從上了豬身以後,豬的某些習性就開始不知不覺的影響她了。
清晨,帝下很早就走了,實在是不願意看到乙蜜醒來後得意洋洋的臉,帝下總有一種被乙蜜打敗或者被天帝打敗的頹喪感,很是羞於見人。
其實乙蜜完全顧不上想這些,她賴在床上不肯起來,這床如此舒服,實在捨不得起來,更何況從今天開始為期五天都是她每年最不願意過的日子。
七月半鬼節的黃金假期就是從今天算起的,鬼門關打開,冥界的人都去人間吃香喝辣的了,連孤墳野鬼也能在善心人處得到一些賞錢。
這幾日乙蜜最為無聊,可是她又不能隨著那些人出去,她雖然什麼也不記得,但是小冊子上明明白白的寫著「不能出冥界」五個大字。
乙蜜在床上抱著鋪蓋卷,捲來捲去,就是不願意起床,帝下中午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你在幹什麼?」
「我在無聊。」乙蜜理直氣壯的回答。其實帝下是要問她怎麼敢在自己的床上這麼囂張。乙蜜看到一個活物頓時來了興趣,「要不,我給你表演跳水吧?」她興奮的坐起來。
帝下一頭黑線。最後的妥協是整個下午帝下走到哪裡,乙蜜就抱著鋪蓋卷跟到哪裡,他工作的時候,乙蜜就在他腳底下展開舖蓋卷睡大覺,不一會兒就能聽到乙蜜的呼嚕聲。
帝下不耐煩的用腳踢醒乙蜜,她嚴重干擾了他的工作,降低了他的工作效率,「你就不能滾回床上去睡麼?」原諒冥皇吧,這麼個自小受貴族教育長大的偏偏紳士也忍不住罵人了。
乙蜜揉揉眼睛,將流到嘴邊的口水又吸了回去,「可是我怕鬼啊。」她變本加厲的抱住帝下的腿,繼續睡覺。
最近她嚴重的愛上了睡覺。
晚上帝下實在是受不了這個煩人精,主動的給她找了點兒吃的。乙蜜吃的津津有味,她自己也奇怪,她素來只愛喝水,怎麼今日吃起東西來也這麼有胃口。
可惜無聊這種病一犯,幹什麼都救不了,很快她就故態重萌。「天啊,這顆無籽葡萄裡盡然有一粒籽!」
帝下翻了二百眼。
接下來,她總算是安靜了。整個大殿因為乙蜜的安靜而顯得陰森森的鬼氣十足。帝下望著台階下安靜的趴在地上的乙蜜。
她的對面放了一尊地藏王菩薩的小型雕像。一人一像之間是一張棋盤。
「你又在幹什麼?」帝下實在好奇,她已經快半個時辰沒動了。
乙蜜抱怨的說,「我在等她走下一步啊,她一直都不走。」
帝下嘆息一口,「跟我來吧。」
乙蜜高興的跳起來,「去哪裡?」
帝下沒講話,只領著乙蜜飄過三途河,轉過往生橋,又往大山裡轉了幾個圈,來到一座小木屋前。這是他每年休假時喜歡來度假的地方,最近一千年,因為習慣了乙蜜的跳水表演,許久沒來過了。
至於乙蜜估計是因為跳水活動被打亂,相當於生物鐘被打亂了,所以突然也泛起了無聊病。
帝下還沉浸在他為什麼帶乙蜜來他生人勿近的小屋時,乙蜜已經興高采烈的在房間裡唯一的床上展開舖蓋捲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