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你才是受!

  你不是裴煜。

  歐陽靜心裡一跳,震驚的轉頭看他,差一點就問出「你怎麼知道」這種傻話。但她馬上就冷靜了下來,這種近乎天方夜譚的事,於一洋怎麼可能這麼肯定?他肯定是在詐她。歐陽靜裝作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睛,反問:「你怎麼知道?」

  「誒?!」於一洋也嚇一跳,一詐就詐出來了?

  歐陽靜雙手一攤:「被你發現啦,你現在知道為什麼我成績這麼好了嗎?其實我是23世紀的人,所以你們學的東西對我來說簡直太容易了。」

  「真、真的?」於一洋沒回過神來。

  這麼明顯是在扯淡的話於一洋居然半信半疑?歐陽靜簡直要翻白眼,繼續漫無邊際的瞎扯:「廢話,我們那裡上學都是坐飛行器,一人一個,哪像這裡還要佔用地面資源……」

  「你晃我的吧?」於一洋智商終於稍微上了一下線。

  歐陽靜學著班上男生的樣子,抄起手裡的課本給於一洋當頭一下:「你是不是傻!這還要問?」

  她說的理直氣壯,於一洋就動搖了。他雖然覺得眼前的這個裴煜並不是他熟知的裴煜,但心裡其實並不那麼確定。畢竟這種想法簡直太瘋狂了!

  於一洋盯著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連他鬢邊的一顆細小的痣都沒有放過。不可能是易容,這又不是武俠小說,沒有人可以易容到所有人都分辨不出。而且考第一這種事也不是換了誰都能做到的。但他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種感覺太過縹緲,就像是他一直在用的水杯,如果有一天被換了一個一模一樣的,他肯定也能感覺到它們的不同……不,這個比喻並不貼切。裴煜的身體並沒有變,變的是內在的東西。或許,是靈魂?

  他胡思亂想的時候,歐陽靜的手已經探上了他的額頭。「沒發燒啊……」她又碰了碰自己的額頭,自言自語。

  態度這麼自然,是他弄錯了嗎?

  就在他自我懷疑的時候,邱明達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手搭著他倆肩膀,戲謔道:「喂,你們兩個夠了啊,大白天的站這麼近還摸來摸去是要幹嘛?」

  「嘖,思想怎麼這麼不健康!」歐陽靜拍掉他的手,又說,「你來摸摸,老魚是不是發燒了?一大早就胡說八道。」

  「噫~我才不要!拒絕加入撿肥皂小分隊!」邱胖飛速縮回手,一臉壞笑:「他什麼胡話?對你表白了啊?」

  他聲音有點大,話音未落,旁邊就傳來幾聲低低的抽氣聲,聲音裡是顯而易見的興奮。歐陽靜循聲望去,看見有女孩子拿著手機對著他們,似乎在偷拍。見他望過來,那女生頓時有點驚慌,一時來不及掩飾偷拍的事實。

  拍個照而已能有多大事。歐陽靜倒沒有那麼小氣,她衝女孩子笑了笑,沒當回事,於一洋卻撥開她跟邱明達,大步朝那倆女生走過去,那臉色那架勢,一看就是要去找場子的。

  「喂!你要幹嘛?!」歐陽靜跟邱明達生怕他要惹事趕忙緊緊跟上。

  於一洋人高腿長,幾步走到那兩個女孩跟前,「你手機給我看一下。」他居高臨下的朝她們中的一人伸出手。

  「幹什麼?我、我為什麼要給你手機?」那個女生明顯被嚇到了,她緊張的抓緊手機,像受了驚嚇的小動物一樣瞪圓了眼睛看於一洋。

  剛才還一臉「我要殺人」的表情的於一洋忽然就笑起來,「偷拍人被抓包還不給看?我又沒有惡意,就是想看看你們拍的照片。」他的笑容向來是陽光燦爛又人畜無害,輕而易舉的把兩個小姑娘晃的分不清東西南北,乖乖交出了手機。

  於一洋拿到手機後本來是要刪掉那些照片的,沒想到的是,這倆雖然是偷拍,但是角度選得還真不錯!他翻看了一下她們最近拍的幾張圖,居然還津津有味的欣賞起來。「裴哥,她倆拍得不錯啊!你看看這張!」他把手機送到「裴煜」面前。

  「哇!你們剛才幹嘛了!」邱明達直接叫了出來。歐陽靜低頭一看,於一洋翻到的那張正是他貼著她耳朵說話的樣子。拍照的女生角度跟光線都抓得非常好。「裴煜」的側臉籠著一層淡金色的光暈,鼻尖在陽光下白得幾乎透明,於一洋半張臉隱匿在淡淡的影子中,眼簾低垂,睫毛在眼窩下投出一片陰影,從拍攝角度看過去幾乎是貼著「裴煜」的耳垂在含笑低語。

  這角度,這姿勢,隔著屏幕似乎都能感受到似有似無的曖昧情愫。而且從照片上看來,裴煜跟於一洋還真的有點……般配?

  於一洋沒等她有所反應,胳膊已經摟上了她的脖子,另一隻手又滑開下一張照片:「其實這張也不錯。」

  邱胖作為「電燈泡」已經自覺的退避三舍。那兩個女生只恨手機不在手裡,浪費這麼好的姿勢!

  歐陽靜心思轉得快,覺得於一洋這隻狐狸一定還沒放棄試探,所以她沒有跟之前一樣躲開於一洋的親密接觸,只順手從他手裡抽走了女生的手機,還了回去。然後才用手肘懟了他胸口一下:「拿別人手機看照片亂滑什麼?」

  完了還跟兩個女生道歉:「不好意思了啊,這人太不懂禮貌了,我拖回去教育一下。」說著就拖著於一洋往教室走。

  「你倆等等我!」邱胖小跑著跟了過去。

  而那兩個女生看到他們走遠後,才恍惚從夢中驚醒,「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通亂叫。「你看到沒有你看到沒有!」「嗯嗯嗯嗯嗯!!!拖~回~去~教~育~呢!」這話好令人遐想有木有!

  「說真的,剛才我還以為他要過來刪照片,嚇死我了。」興奮過後一個女生有點後怕的說。

  「怕什麼,我拍完就傳q上了,就是把手機砸了我也不怕。」拍照那個說:「而且,兩大校草級的帥哥貼辣麼近,不拍怎麼對得起青春!」

  回教室的路上,歐陽靜把剛才於一洋質疑她不是裴煜的那段當笑話講給邱明達聽,邱胖胖笑得打滾,直問於一洋最近看了什麼劇,腦洞開得合不上了!

  於一洋剛才還不覺得,被他倆一嘲笑,頓時覺得自己踏馬的是不是傻了,頓時惱羞成怒,給了他倆一頓亂拳。他本來是想藉機試探,但是「裴煜」的反應卻跟平時差不多?而且教育他看人家手機相冊不要左右亂滑的話還真像裴煜會說的。他大概真的腦子秀逗了。

  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那張本來也只是小女生私底下用來yy的偷拍的合照,在一週後因為微博上有人發起一個#隨手拍身邊的帥哥#的活動一下子出了名——拍照的女生看到那個活動,一個沒忍住就偷偷把於一洋他倆的照片用小號傳了上去。恰好被某些粉絲量巨大的營銷號挑中,拚在九宮格裡,又因為裴煜在英華的名氣,很快就被同校的學生認出,跟著就把他學霸背景全給扒拉出來,一時被初中的小姑娘們奉為男神。

  而那些腐眼看人基的家夥更是過分,全是看圖說話一百分能考三百分的家夥。甚至有個「大手」給他倆寫了篇同人文。劇情跌宕起伏,甜中帶虐,糖裡有刀,虐倒無數同道中人。甚至引得不少分不清yy和事實的外校的小姑娘偷偷跑到英華來蹲點,就為了見裴煜他倆一面。

  歐陽靜完全沒料到一張照片會有這麼大影響力,每天被人盯著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搞得她不得不成天擺出「生人勿近」的高冷臉。唯一值得慶幸的是,於一洋比她更加無法忍受「被出櫃」,自從被人蹲點以後,他就自覺地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裴哥,老魚,當名人的感覺怎麼樣?」邱明達一週內第三次親眼目睹了「裴煜」被人攔住要簽名以後不免幸災樂禍。他們倆只有邱明達也在場的時候才能一起走不被歪歪。

  歐陽靜輕飄飄的看他一眼:「哥一直都挺有名。」她這些天偽裝起裴煜來越來越順手,跟於一洋他們相處也變得自然起來。

  「嘖!」於一洋轉著球,狀似漫不經心的問:「裴哥,你最近怎麼都不去找歐陽靜了?不是吵架了吧?」

  「沒有啊。」歐陽靜說,「又沒什麼事,去找他幹嘛?」

  「哎?」邱明達問,「她不是你女朋友嗎?你這個態度小心被人撬了!」

  歐陽靜奇怪的看他:「什麼時候說他是我女朋友了?你們腦補有點多吧?」

  「真不是?看你上次那麼緊張她。」邱明達問她。

  「真不是!」歐陽靜哭笑不得,又不能跟他們解釋。

  於一洋認真的看了她一眼,覺得確實不是在掩飾,他忽然就心情大好,不自覺的哼起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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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末,歐陽靜跟裴煜例行碰頭的時候,發現裴煜居然也看到了那張照片。

  「你怎麼知道?」她驚訝。

  「你看看那個轉發量!我才不想知道好吧!」裴煜臉色極差。

  歐陽靜白他:「拜託,現在受苦的人是我好吧。」

  「那也是頂著我的名字!」裴煜說,搶過手機打開微博,指著那張照片:「你用我的身體能不能不擺出這麼娘的造型?居然說我是受!我怎麼可能是受?!」

  等等,歐陽靜突然有點無力吐槽,大哥,這是該關注的重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