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備戰舞會

  於一洋表白的烏龍事件總算告一段落。裴煜跟歐陽靜漸漸都將此事拋諸腦後,只有於一洋,雖然閉口不提此事,但心裡卻忍不住的琢磨——他到底是混淆了愛情跟友情,還是真的喜歡上了女版的裴煜。

  琢磨多了,連帶看「裴煜」的眼神也變得不對勁起來。別人可能還沒發覺,但坐在他附近的邱明達那是看得一清二楚。

  等到放學,邱明達終於忍不住問:「老魚,你今天一天都在看裴哥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是……雖然現在這種事情很多……但你不會是來真的吧?」他誇張咬住拳頭。

  「是啊……也不是……」相較於帶開玩笑性質提問的邱明達,於一洋反而認真很多。雖然在電玩城的表白看起來倉促又幼稚,在旁人眼裡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一樣。甚至連裴煜都覺得那只是十四歲少年一時衝動說出來的話。但於一洋知道他是認真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怎麼跟你說呢!」於一洋焦慮的抓著頭髮,他對裴煜跟歐陽靜發過誓,對他們互換身體一事會嚴格保密。所以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要跟一無所知的邱明達如何解釋。

  當然,這副表情在邱明達眼裡就完全變了味。「我懂了……」邱明達把手搭在他肩膀上,鄭重的說,「你是真的喜歡裴哥。放心,雖然你的某些取向跟我們不一樣,但作為朋友我是絕對不會嫌棄你的。」他說著還用力的在於一洋肩上拍了兩下。

  「根本不是那麼回事!」於一洋哭喪著臉,事情要是那麼簡單就好了!他在花壇邊坐下,想了又想,跟邱明達說:「達子,咱倆關係夠鐵吧!」

  邱明達點點頭:「那當然!」

  「好,那我這麼跟你說吧。」他舔了舔嘴唇,「假如,我是說假如,我變成女生,你會不會喜歡我?別誤會,我只是打個比方!」

  邱明達一臉嫌棄的打量他:「就你這體格,變成女生我覺得不太能看……」

  話沒說完就挨了於一洋一掌:「性格!我說的是性格!不是我跟你吹!就哥這張臉要真是女生肯定是個大美人!」

  邱明達只好繼續盯著他腦補:「不行,我還是想像不出……等等……」他突然想到一個人,「其實你跟你小姨還是有點像的。要是長你小姨那樣,那我肯定喜歡啊!」他說著,胖乎乎的臉上還泛起了兩坨桃紅。

  「什麼?!」於一洋一看他這個花痴樣子就炸了,他用胳膊勒住邱明達的脖子。「你居然敢歪歪我小姨!看我怎麼收拾你!」

  「喂喂……你不是讓我想……女版的你嗎?我想不出啊!」邱明達慘叫。

  於一洋這才放了他:「剛才扯遠了,我意思是你也別想我變成女生會長什麼樣,你就想想要是有個女生性格想法跟我一樣,你會不會喜歡。」

  好古怪的問題,邱明達撓撓下巴苦惱的思索起來:「想不出啊……要是性格跟你一樣,那我們應該玩得挺好的……但是,我又沒有喜歡過誰……還是想不出來……」

  於一洋看出他是在認真的苦惱,只好放過他,喪氣的站起來往校門走去。

  「等等我啊!」邱明達跳起來追過去,「你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於一洋只好說看了本他小姨看到漫畫,男生喜歡上變成女生的好哥們了,他就忍不住想了一下如果裴煜是女生他會不會喜歡他。

  邱明達聽得連連點頭,想了想又問他:「老魚,你太不夠意思了啊,為什麼說到好哥們你只想裴煜?要是我變成女生……」

  於一洋古怪的看向他,上下掃了幾遍邱明達這個體重接近一百八的胖子:「……我覺得你這樣要是變成女生是真的完全不能看。」

  「哎!」邱明達深受打擊,撲過去掐他脖子:「剛才誰說要看內在的啊?!」

  兩人打鬨了一陣就各自回家了,最後,於一洋只得放棄弄明白那個問題——反正他們遲早要換回來的,等換回來他就知道了。

  歐陽靜並不知道於一洋經曆了這麼煎熬的心路曆程。她正在苦惱另一件事——英華的畢業班有開新年舞會的傳統,時間就在元旦前後。這個舞會不是什麼元旦文藝彙演之類的,而是實實在在正兒八經的舞會,要跳交誼舞的那種。

  歐陽靜從小被她奶奶看得嚴實,上台唱個歌,跳一下集體舞就算了,交誼舞這種在她奶奶眼裡屬於「傷風敗俗」的娛樂活動,她最多只在看電視換台的時候偶爾瞄到過。當然她本身也不感興趣就是了。

  但是她現在是裴煜,裴煜之所以在英華這麼出名,除了成績好,長得帥以外,還是個十分全面發展的文藝分子。他家裡還有他小學時候參加舞蹈比賽的錄像,雖然上初中後他好像再沒有跳過舞,但英華有不少跟他同一所小學升上來的同學,對於裴煜當年的英姿還記憶猶新。

  所以,當他們年級的文娛部部長過來找「裴煜」商量讓他「開舞」的時候,歐陽靜嚇了一跳。「為什麼是我?」她冷淡的問,掩飾怦怦亂跳的心。

  「當然是因為你跳得好呀!」文娛部部長是個身材高挑面容俏麗的女孩子,屬於站在人群中會閃閃發光的那種。這樣的女孩子笑起來當然也是電力滿分,歐陽靜毫不懷疑如果是裴煜本尊在此,肯定會滿口答應她。

  但很可惜,現在裴煜的殼子裡裝的是她這個沒有文藝細胞的家夥。「不跳。」歐陽靜想都沒想就拒絕了她。開玩笑,要她開舞?跳廣播體操嗎?

  文娛部部長好說歹說,磨破了嘴皮,她就是不鬆口。其實英華的學生裡會跳舞的男生並不少,至少每年藝術節拿獎的那幾個就不比裴煜跳得差。這個女生這樣苦口婆心的磨「裴煜」,實在讓人懷疑她的居心。

  歐陽靜雖然自己是個戀愛絕緣體,但不代表她是個傻子。被文娛部長纏了整整一個課間操的時間,她還不明白就有鬼了。

  「別急著拒絕啊,在明天下午確定名單之前你再好好考慮一下嘛。」文娛部部長說,眉眼間顯然是有掩不掉的失望。裴煜從前雖然傲氣,但總得說來還算得上平易近人,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整個人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氣場,跟換了個人似的。

  關於裴煜跟於一洋合照的鬨劇她也聽說過一點,以為是拜那次事件所賜,才讓裴煜變了性格。於是臨走前,她又跟「裴煜」說:「其實要想擺脫gay的嫌疑,主動邀女生一起跳舞就好啦。」

  歐陽靜瞥了她一眼,覺得她就差沒把「比如說邀請我」這句話寫在臉上了。對這種漂亮女生的邀請她並不反感,如果她會跳舞,可能也已經答應下來了。只可惜……

  「丁大美人找你幹嘛呀?」於一洋等文娛部部長走掉才走近來。

  「她找我跳開場舞。」歐陽靜無奈道,「我又不是裴煜,我哪會啊!」

  於一洋看她:「你別告訴我你不會跳舞?」

  歐陽靜奇怪的看他:「不會很奇怪嗎?」

  於一洋說:「你不會不奇怪,裴煜不會就太奇怪了。」說著又跟她普及了一點要英華的事情。歐陽靜這才知道,初一初二的學生雖然不參加畢業班的新年舞會,但他們也有自己的晚會,一樣要學跳交誼舞的。

  對此,歐陽靜只能扶額:「你們有錢人真會玩!」在她看來中學生就該好好學習,搞這些亂七八糟的名堂幹什麼!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啊。」於一洋耐心的糾正她,「玩也是一門學問,像裴哥就屬於不光學得好,也能玩出水平的。你嘛,雖然成績也不錯,但總的來說跟他比就還是……」

  「不就是跳舞嗎?」歐陽靜最恨人家說她比不過,哪怕是跳舞也不行!「我現在開始學。」

  哎?多聰明的人,居然也吃激將法。於一洋饒有興致的看著她鬥誌昂揚的樣子,又忍不住提醒:「其實舞伴也是要自己找的。」

  歐陽靜慢慢張大嘴巴,她自從到了英華,因為怕給裴煜惹麻煩,最多也就跟於一洋他們幾個聊天,絕對不會主動跟女生講話。現在讓她到哪裡去找舞伴?

  於一洋欣賞了一下學霸的呆滯表情,很舒心的笑了:「其實,英華有邀請券。」

  「什麼意思?」

  「意思是拿到邀請券可以邀請外校的朋友參加,當然,只限同年級的。」於一洋給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