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濕熱的吻漸漸深入,我心頭一狠,心想今日話說到這份上,事辦到這地步,若是不幹得徹底一點實在是太對不起自己豁出去的那張老臉了!
我雙手抬起,環住初空的脖子,將他緊緊禁錮住,開始用力的回應這個動情的吻。
仿似是乾柴勾動了烈火,又仿似將一直困在心底的魔鬼放了出來,這一吻動情便再也無法收拾,我無法探知初空的感受和想法,只知道他的手在我的背脊上游走,帶著點青澀懵懂,不知從哪裡下手一般來回摩挲,直磨得我心癢不已。
我雖也沒經歷過這事,但在月老殿當差的時候偶爾還是能從姻緣鏡中看見下界夫婦成親之時洞房花燭的場景,我知道,第一步,得先脫衣服。
我鬆了初空的脖子,手探到他的腰間,扯了許久,終於使蠻力將他的腰帶給扯斷了去。初空此時已全然沒注意到我對他做了什麼,手指還在我背脊滑動,我挪了唇,咬他耳朵:「你倒是……拿點實際進展出來啊……」
話音未落,我只覺頸間大動脈被人狠狠一吸,些微刺痛之後是一股酥麻的感覺躥上頭頂,我不由一聲悶哼,眼瞅著這事便要漸入佳境,忽然「梆!」的一聲脆響響徹夜空。
宛如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更夫打更的聲音由遠及近的傳來:「……小心火燭。」平淡至極的語調傳進耳朵裡,初空趴在我身上沒有動靜,我也憋住了呼吸,生怕喘大聲了一點便被路過的更夫聽了去。
梆梆。「小心火燭。」
野合二字在我腦海裡海嘯一般湧過,我們竟然險些就在這裡……大庭廣眾之下!回過神來的我被自己的舉動驚得滿臉抽搐,更夫從花樓下經過,初空默默的將我往他懷裡抱了抱,給我扯了扯肩上散亂的衣襟,但他卻一直垂著頭,額上的劉海垂下,讓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直到更夫走過老遠,再也聽不見聲音之後,他才鬆開了我,坐起身來,默默的挪開了些許距離。
我也理了理衣襟,佯作淡定的坐直身子,問:「咳嗯,回去吧。」
初空扭著腦袋默默的點了點頭,然後「刷」的站起身子來。
可是他不知道,我也忘了,方才他的腰帶已經被我扯斷,所以他這一起身,褲子便徑直掉了下來。
初空:「……」
我:「……」
他立即彎腰提起褲子,我扭頭不敢看他:「我什麼都沒看見。」
風聲呼呼在耳邊刮過,我聽得空氣奇怪的靜默,待再回過頭,那方哪裡還有人影。
初空,他這是……落荒而逃了嗎……
再回客棧,紫輝衣冠楚楚的坐在空蕩蕩的大廳裡喝茶,見我回來,他眯眼笑了:「方才初空捉著衣裳,捂著臉急急忙忙的跑回房了,這會兒阿祥姑娘神清氣爽的回來,這情景怎的和我預料中全然反過來了?」
初空看見了紫輝竟然沒有揍他!想來他心裡一定是非常混亂的吧,作為一個寡欲的仙人竟然險些與我在外面……他脾氣又傲,還在我面前掉了褲子,初空此時的心裡活動肯定要多精彩有多精彩。
我上前一把揪了紫輝的衣領,冷冷問:「你倒還敢在這裡等著我們啊,說,那酒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紫輝不緊不慢的笑道:「那酒名喚真言,飲之能使人口吐真言。」
我恨:「那你走的時候倒給我喝是怎麼回事啊!」
「非也,我本意是讓你們倆一起喝。但不管是你們誰喝了那酒,都不當是現在一副德行啊,阿祥姑娘與初空果然與常人不同。」
我苦惱的抓了抓腦袋,鬆開紫輝,警告他道:「不用你來做好人,我們的事我們自己會解決!」我轉身上樓,心情複雜的在初空門前站了一會兒,覺得現在我們還是各自靜一靜的好。
在床上輾轉了半夜沒睡著,仿似一直有一個初空趴在我身上,緊緊貼著我的脖子,吮吸我的動脈。
黎明時分,房門吱呀一響,淺眠的我立時驚醒,看見立在我床榻邊上的傢伙,我傻傻的怔住。
他臉上的紅暈仿似被烙鐵烙上去的一樣,一直燒著不停歇:「行了,我知道了!好吧!就這樣!」他一來便沖我說了這通莫名其妙的言語,我眨巴著眼看他,他深吸了一口氣,扭過腦袋:「給……給你個機會,喜歡我。」
晨曦的光透過窗戶,照在初空身上,他飄散著頭髮,赤裸著雙腳。
我看得傻傻愣住,他眼珠四處亂看,就是不看我:「好吧,今天是我過分了。小爺……小爺會負責的就是了!」
初空目光掃了一眼我的的脖子,然後一閉眼,幾乎是用吼的喊出來,
「回天界就娶你行了吧!」
我怔然,反應了好一會兒才不敢置信問:「你這、這是在提、提親麼?」
初空用鼻孔看我:「是給你個機會嫁我。」
我默了一會兒,伸出手:「聘禮呢?沒聘禮我不嫁。」我和初空在一起我得賠十文銅錢,別的不說,這十文錢定是要初空賠給我的。
我這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到讓初空一直燒紅的臉慢慢涼了下來,他望了我一會兒,煩躁的撓了撓頭:「回天界給你成了吧!要多少都給你,真是個勢利的傢伙!」
「等一下!」我坐起身來,肅容道,「你還得先告訴我鶯時是什麼誰?」
「鶯時?問她作甚?」
「當然要問,我的男人,從裡面到外面都只能是我的,身邊別的女人都得報備清楚!」
『我的男人』四字讓初空紅了紅臉,他老實答了:「是我小師妹。」
我不屑:「誆誰呢!別以為我不知道卯日星君府上十二個仙使皆是他從外面尋回來的散仙,從未聽說過你們十二個人拜過誰為師,你哪來的小師妹?」
初空眉頭微皺:「我幼時曾拜在一名仙人門下,不過歲月太久,彼時我太又小,記憶都模糊了,後來我那師父仙蹤難覓,門下師兄弟便各自散走四方,我與鶯時太過年幼,在天界亂混一陣才被卯日星君招了去。」
聽他這番解釋我才點了點頭:「那咱們回天界就成親吧。以後你養我。」
初空轉過身去,抬腳往外走:「先去取螢石,把那漏邪氣的洞堵了再說。」
他出了房門。朝陽已升起,屋裡一片亮堂,我坐在床榻之上,抱著膝蓋,默默紅了臉。嫁人啊,嫁給初空……那麼傲嬌的傢伙向我提親了哎,從今往後,我們就能在一起了,想親就親想抱就抱,我和他,可以簡稱為……
我們。
離開客棧的時候我才發現紫輝不見了,客棧的小二說紫輝給我們留了一封書信和一把扇子。
紫輝的信初空搶過去讀了,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之後將信捏成一團扔掉,接著沒好氣的把扇子遞給我道:
「他說讓你規規矩矩待在我身邊就是了,這把摺扇是給咱們的賠禮。」
初空一聲冷哼,「這種破扇子也敢拿出來送禮,不過聊甚於無,你先用它做防身法器,待日後我送你一把更好的。」
我接過扇子,淡淡掃了初空一眼:「你不用吃味,我不喜歡他。」
「哼,誰有那功夫吃味了。女人就是矯情。」
到底誰更矯情啊……
興許是趕著回天界成親,又興許是因為在人間看到了越來越多的因邪氣洩露而蘇醒的妖怪,我與初空加快了腳程,數日後終於到了昆吾山。
螢石在山中靈氣最足的地方,而看守螢石的赤焰獸便常年棲息在那兒。
初空將我與他的戰力一估摸,便暫擬了一個作戰計畫出來,大意是他去纏著赤焰獸,吸引它的注意力,我便潛進去將螢石偷走,待出來之後便給他一個信,我倆溜之大吉。
初空一而再再而三的給我強調:「赤焰獸渾身烈焰,火毒洶湧,你真身是朵浮雲,當心它直接給你烤沒了,所以你看見了火趕快躲,萬事不可逞強,石頭可以再拿,命只有一條。」
這話還用他來提醒,我連連點頭,稱知道了。
初空把我們奪螢石的時間定在了晚上,黑夜中,赤焰獸渾身烈焰,我們可以將它看得清清楚楚,它卻看不見我們,敵明我暗,是個偷襲的好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