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報警嗎?」王嘉琳拿著手機,戰戰兢兢地問。
凌茵搖頭,陸邵東甩這只包過來,就是為了警告她不許妄動。
忽然,「嗶——」地一聲,教導主任吹著口哨跑過來,身後跟著幾個保安。
職高的人早已被陸邵東三人打得頭破血流,此時見形勢不對,立馬收隊走人。
餘下的人被教導主任請去辦公室,凌茵和王嘉琳也在其中。
「凌茵同學,你來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教導主任拿著戒尺氣呼呼地問,兩撇八字鬍翹得老高。
凌茵一抬眼,看見比教導主任高出一個頭的陸邵東,在對面朝她做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凌茵:……
嘆一口氣,凌茵回道:「回主任,我近視眼,什麼都沒看到。」
教導主任圓溜地眼珠子一瞪,轉向王嘉琳:「你呢?」
王嘉琳最怕被老師訓話,不算小的身板瑟瑟發抖:「回、回主任,我也沒看清。」
「很好!」教導主任一聲令下:「重點班的不好好學習,參與群毆,罰你們每天中午去足球場撿垃圾,為期一週。」
「……主任,我們只是路過。」凌茵柔聲抗議。
教導主任:「你手上的書包,是陸邵東的吧?」
凌茵這才意識到,她還抱著陸邵東的包,認命的點頭:「是。」
「還說沒參與?」
「……」
幫忙擰個包也算參與群毆?
——偶像的包袱果然不是一般的重。
走出教導主任辦公室,凌茵面無表情地將包扔回給陸邵東,掉頭就跑。
陸邵東:……
「厲害啊。四眼現在避你跟避瘟神似地。」傅驍風調笑道。
陸邵東沒有接話,一腳踹在他的膕窩上,傅驍風腿一抖差點單膝跪下,扶牆發出『哎喲——』一聲慘叫。
「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你見過哪個瘟神是君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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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被處罰中午去足球場撿垃圾後,凌茵的學習狀態變得更差了。
晚上自習被吵,早上睡不醒,中午不能午休,下午沒精神,晚上繼續被吵……
如此惡性循環。
明天就是月考第一天。下午放學後,凌茵如往常一樣被迫留下來自習。
不知道是不是月考使人興奮,隔壁的吵鬧聲比往天更誇張,除了撲克外,還組了一桌麻將,一桌狼人殺。
隔壁班同學如此盡心盡力地為她這次考試失利『保駕護航』,她都忍不住想感動一下了。
凌茵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強行集中注意力。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一道題都做不出來。
喟嘆一聲,她有些自暴自棄的將筆一丟,發了一會兒呆,似下定決心般,抓起書包往外跑,經過隔壁班教室後門時,忽然眼一晃看到一個人從裡面橫向攔過來,但由於跑得太急,她來不及止步,直接撞進了那人懷裡。
身體碰觸的瞬間,她認出了來人。
心提到嗓子眼。
接著,一聲低低的調|笑從頭頂傳來——
「這麼著急向我投懷送抱?」
凌茵長這麼大從來沒和男生靠這麼近過,她沒多想便本能地往後退開,低著頭默不作聲。
陸邵東雙手抄在校服褲兜裡,眉眼低垂,居高臨下俯視著她,嘴角帶著戲|虐。
教室裡的一眾小弟也都停止製造噪音,齊刷刷看過來。見凌茵背著書包,不禁暗忖:想逃走?小姑娘膽子挺大啊。
其實他們也挺希望她逃走,畢竟他們也有許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比如說睡覺打屁,實在不想陪她每晚耗到九點。
奈何老大惡趣味重啊!
……
凌茵與陸邵東兩人都不說話,相互僵持著。
隔了一會兒,陸邵東打破沉默:「作業還沒寫完,不能走啊。」
又是那種故意拖長尾音的語氣,很遺憾的樣子。
凌茵咬了咬唇,心一橫,抬眼看向他,聲音柔柔地問:「陸邵東,你要怎樣才肯放過我?」
陸邵東挑著眉,眸光淡淡睨著她,似想確認她話裡的認真度。
半晌,他薄唇一勾,嘴角掛起痞笑:「叫哥哥。」
凌茵:……
現場一下子燃了起來。有人哄笑,有人吹口哨,還有人捶桌子摔椅子伴奏。
「東哥——東哥——」
靜寂的夜裡,整齊的叫喚聲響徹大樓。
陸邵東雙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等她喊他。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凌茵低頭沉思良久,最後還是決定順從他的意思,喊一聲。
——反正又不會掉一塊肉。
強忍著內心的羞恥感,凌茵張嘴:「東——東——」
……比想像中難。
完全喊不出口。
這時有人開始唱歌:
「就是開不了口讓TA知道,就是那麼簡單幾句,我辦不到……」
這群人……
凌茵望向陸邵東,他的眼中始終帶著笑,彷彿篤定了她辦不到。
……不行,必須喊出來。
難得他今天大發慈悲,錯過這次機會,不一定再有下次。
深吸一口氣,凌茵心一橫,快速擠出兩個字:「東哥。」
語氣生硬至極,耳根隱隱發熱。
喊完後,凌茵強行壓下內心的羞澀感,眸光直直地對上他,示意他兌現承諾,放過她。
結果——
「叫一聲哥哥而已,你不用這麼視死如歸。」
漫不經心地語調,赤|裸|裸的嘲笑。
頃刻間滿堂哄笑。
凌茵強忍著惱意,語氣平靜地提醒他:「我喊了。」
陸邵東哼笑一聲,點點頭:「雖然不怎麼甜,不過勉強過關,今天就放你回去,明天再接再厲。」
凌茵一怔,明天再接再厲的意思是——喊一聲哥哥放行一次?!
現在距離高考還有兩百多天,意味著她還要喊他兩百多聲哥哥……
這還是在他不改變主意的前提下。萬一哪天他換一種花樣整她,她不保證自己能夠配合。
凌茵忽然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內心積累多日的憤怒和委屈如決堤般一齊湧上來,她仰著臉死死地望著他,忽然腦子一熱——
她牽起他的手,好脾氣地說:「你跟我過來。」
陸邵東劍眉一展,仍由她牽著手往前走,臉上掛著探究。
圍觀小弟們想跟過去,卻被他一個眼神喝住,直到他們走進重點班教室,才有人小聲驚嘆——
「我靠!剛才是什麼情況?東哥居然讓四眼牽著手走了?」
說好的潔癖呢?
美女學妹碰過的那件校服現在還躺在垃圾桶裡屍骨未寒呢。按這套路,東哥這回該砍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