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秦宣出去吃了一頓飯回來徐然還沒有出來,正打算走的時候徐然一瘸一拐出來了,她走到面前,秦宣皺眉:「被打了?」
徐然表情凝重,拉開車門撇著一條腿艱難坐進去:「跪的太狠,腿磕到了。」
秦宣差點笑出了聲,拿過漢堡遞給她:「吃點東西,一會兒參加宴會。」
「我腿都這樣了你忍心讓我參加什麼聚會?」徐然打開盒子咬了一口漢堡,已經涼了,有些膩:「吃垃圾食品發胖,哥,我胖了你會不會把我踢出公司?」
秦宣直接去奪她手裡的漢堡,徐然兩只手抱著狠狠咬了兩大口差點咬到秦宣的手,死皮賴臉:「哥,我錯了行麼?我餓。」
秦宣放開她,啟動車子:「趕快吃完,去給你買件衣服。」
「我沒化妝。」徐然真不想去,她最近沒有那麼缺錢:「你看我多丑!」
「衣服錢我出。」
「我素顏是不是也挺好看的?」徐然見風使舵。
秦宣把徐然的臉推開,車子倒出去開上道,說道:「既然答應了去,就別掉鏈子。」
「好的,秦總。」
秦宣掃了她一眼:「演戲主要是演,你那麼實誠做什麼?下跪能跪成殘疾我也是服了。」這蠢孩子什麼時候才能長大?真是愁人!
徐然在半道打電話給徐琦,很快那邊就接通,徐然問道:「找到工作了麼?」
「嗯,怎麼了?」
「晚上自己出去買點吃的,抽屜裡有錢。」
「你晚上不回來吃飯?」
「忙,得加班。」徐然含糊說道:「你給家裡打個電話,昨天媽給我打電話了。」
「知道知道。」徐琦不耐煩的掛了電話,徐然聳聳肩把剩余的漢堡吃完擦了擦手,說道:「哥,我們公司要保安麼?」
秦宣看了她一眼:「誰?多大?」
「我弟,十七馬上就十八了。」
「不要。」
「你有沒有什麼朋友招人?」
「你弟長得怎麼樣?」
「和我很像。」
秦宣看了眼徐然,說道:「我有個朋友開酒吧的,店裡要陪酒的男孩,年紀小沒關系,嘴甜會哄人就行。長得像你那顏值應該還行,能賣上價。」
徐然歎一口氣:「你別開玩笑,我現在愁著呢!」
「讓他滾回去上學,只有這一條路,人生沒有那麼多捷徑。」
「我也想啊。」徐然挽起褲腿看自己膝蓋上的傷,烏青一塊,按了一下疼的呲牙咧嘴:「我都這麼拼命了,人劇組會要我吧?」
「後天有個內衣秀,你這模樣怕是去不了,這個戲不行再找別的機會。」
「內衣秀?什麼價格?」
「三千全天。」
徐然轉了下眸子,搖頭痛心疾首:「真是遺憾,都是錢啊。」
秦宣冷冷瞥了她一眼,徐然連忙說道:「哥,你還有別的門路?試鏡機會?你真是我親哥。」
秦宣給徐然挑了一件白色長裙,仙氣十足。徐然身材高挑,及腰長發散下去能遮住腦門的疤,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默默感歎,她長得可真好看啊。
「時間不早了,別磨蹭。」
徐然跑到秦宣面前,拉著裙子轉了一圈:「我好看麼?」
「滾。」
徐然默默觀察秦宣的臉,只得出一個結論,她比較自戀。
宴會是在靠山別墅舉行,徐然問了幾遍主題是什麼,秦宣堅決不透露。
停下車,徐然看別墅的派頭,有些害怕。天已經黑了下來,這一片是別墅群,頂級有錢人住的地方,徐然接觸的有錢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變態,她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小心的拉住秦宣的胳膊:「哥,都是什麼人啊?如果不願意,能拒絕的掉麼?」
徐然一直不接觸太有錢的人,她敢放李總鴿子,心裡也有底,秦宣能把事情擺平。可是層次再高一點,得罪了,秦宣也救不了她。
秦宣停下腳步轉頭看她,目光意外的嚴肅:「徐然,從你踏進這個圈子,你就應該想到自己早晚會遇上這些。你沒有一個有錢的爹,你就得去抱一個有錢的干爹,這就是規則。你願不願意接受,都得接受。還裹著外套做什麼?脫了放車裡,土包子似的。」
徐然抿著嘴唇,她一直沒有和父母打電話,昨天因為徐琦的事兒打了回去。父親又住院了,現在醫藥費貴,一個小手術就好幾千。
徐然得走多少場秀啊,她現在都脫麻木了。
老家那地方,種什麼都不長,父母又是老實巴交的農村人,只會種地。
一個月她要固定給家裡寄回去兩千,她在b市得租房吃飯得買衣服得買化妝品,身邊的姐妹一個一個爬上去,她們靠的是什麼?
徐然抿了抿嘴唇,風吹過,嘴唇有些疼。
這個天氣穿裙子,徐然很冷。
「哥——」
徐然咽了下喉嚨,她真的不想參加這種私人聚會,誰知道會遇上什麼惡心事。
秦宣電話響了起來,他連忙接通,臉上由陰轉晴,笑道:「我已經到了,讓您久等,馬上就進去。」
徐然看著他,看樣子,秦宣是救不了她。
低頭笑著搖搖頭,秦宣應了一連串的好之後就收線,轉身往別墅走去:「徐然,我還是那句話,人要豁的出去就能過的痛快。」說著就拽掉徐然的外套扔進車裡,拉著她就往別墅裡面走。
別墅比想象的大,徐然一直低頭跟在秦宣的身後。
進了正門,他們又走了十幾分鍾才看到亮著燈光的別墅主樓。人要豁的出去,才能活得痛快,這句話說的真容易,可做起來怎麼就那麼難呢。
徐然走進別墅才知道這個派對有多麼奢華,眾星璀璨啊,簡直有戛納紅毯的架勢,立刻就把心放回去了。她這模樣扔進人堆裡就找不到,誰稀罕啊。
別墅內部裝修十分奢華,男男女女衣著光鮮,對比之下徐然就成了丑小鴨,她連妝都沒畫。徐然搓了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驟然接觸到室內溫暖,皮膚針扎一樣很細微的疼。
「傻愣著做什麼,跟我走,不要出岔子。」
徐然看到自己的偶像好像走過去了,剛剛獲得金馬影後的演員陳蔡,天哪!這什麼人的聚會?搞的這麼隆重。
徐然在心裡大驚小怪,等秦宣叫她抬頭的時候,徐然迎面對上劉總的臉,嚇得忍不住後退了一步,撞到了身後路過的服務生身上。
清脆聲響,酒杯撒了一地,徐然當場就傻眼了,連忙蹲下去撿玻璃碎片:「抱歉抱歉。」
原本注意力都放在舞池上的人也扭頭看了過來,劉臻瞇了瞇眼睛:「徐小姐是來我這裡砸場子的嗎?」
徐然和服務員忙成一團,又聽到劉臻的聲音,嚇得手一哆嗦,連忙站起來鞠躬:「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手上一疼,這才想起來忘記把玻璃碴放下,肯定是扎破了手心。
「那就是有意的?嗯?為了引起我的注意?」
劉臻穿著寬松的毛衣,搭配牛仔褲,頭發也是亂糟糟,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樣,在這棟金碧輝煌的別墅裡,因為不和諧故而十分扎眼。
他腳上還穿著拖鞋慢吞吞走到徐然面前,徐然上一次是意識到怕就暈過去了,如今在這樣光明的地方,她清楚看到劉臻的五官和漫不經心的目光。
徐然搖頭:「對不起。」
「你手流血了。」劉臻踢開腳邊的玻璃碎片,目光落到徐然的手上:「你知道我很喜歡血,故意的。」
徐然想噴一口血!故意你妹!
連忙把碎片扔到服務員的托盤裡,捏緊手指不讓血流出來:「劉總,能借個洗手間麼?」
劉臻看了她一會兒,吩咐道:「帶她去洗手間。」
秦宣也不知道劉臻到底是什麼個意思,竟然會對徐然有意思,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可以回去了。」
「劉總。」秦宣想說什麼,劉臻回頭看過來:「嗯?」
「沒什麼,那我先回去了。」
徐然抽紙擦掉了血才看到傷口有多麼猙獰,她是日了狗。秦宣竟然把自己帶到這個姓劉的地盤,姓劉,在b市比較有臉面的是誰?徐然閒暇最大的愛好是看八卦新聞,財經雜志都很少看,並不認識什麼總。
傷口再次湧出了血,徐然嘶了吸了一口涼氣,緊緊按著。
他叫自己來做什麼?只有一面之緣。徐然看了眼鏡子中的自己,不管從哪個角度看,自己這張臉都不像是能引起霸道總裁注意。
她還沒自戀到那個份上,可這個劉總要做什麼?不會是上次沒打夠今天繼續吧?
想想都不寒而栗,有病啊這個人!
徐然怎麼都止不住血,無可奈何只好打開門求助帶她過來的女人:「能幫我找個紗布麼?或者有沒有止血的藥?」
女人穿著筆挺的黑色西裝套裙,一絲不苟,臉上冷若冰霜:「少爺沒有這樣吩咐。」
徐然看她,聲音軟下去:「美女,您能給我找塊布麼?不然滴的哪裡都是血也不太好看,您說是吧?」
她猶豫一會兒:「那你稍等。」
徐然站在原地等了有一段時間,還不見那人身影,百無聊賴往窗戶邊走。這個別墅可真大,太奢華了。
這邊是二樓,巨大的落地玻璃能看到院子的全部景象。
視線忽然被一個身影所吸引,徐然登時腦子一激靈,迅速推開露台的玻璃窗走出去。那裡是一對糾纏的男女,徐然瞇了眼睛探頭看過去。
一樓的花園裡一個近乎半裸的女人跪在沙發上,也不嫌冷露出半個酥胸靠近男人低聲說著什麼,姿態嫵媚。
徐然立刻興奮起來,這也太勁爆了,還能看一場活-春-宮!
男人穿著純黑色的襯衣,襯衣領口打開露出一截皮膚。他們不知道說著什麼,突然男人就站了起來女人措不及防被甩開,他身材高大短發漆黑。
跌在地上的女人驚呼了一聲,徐然看到她的臉,登時驚到差點喊出聲來,剛剛自己在一樓沒有看錯,那真是影後陳蔡!
徐然隱約聽到一句滾字。
還要再看,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
萬籟俱靜,最炫民族風的韻律非常刺耳,樓下兩個人迅速抬頭看過去。徐然按掉手機連忙蹲下,挪到玻璃門前推開進去後,連爬帶滾站起來就跑。
影後陳蔡勾搭未遂被甩開,還被人看到。聽說陳蔡有一些勢力,別惹禍上身了,徐然心髒砰砰的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