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然現在硬不過沈從安,她臉都要被沈從安擦破皮了,女人的唯一武器就是哭,至少也要讓那個她把這部戲拍完,徐然就哭個沒完沒了。
也不說話,沈從安說什麼她都不回答。
沈從安氣的差點吐血,抬起徐然的下巴,迫使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哭什麼?」
「沈先生。」徐然吸著鼻子,冷靜了這麼長時間,她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麼。
「嗯?」
「我不敢給你打電話。」
沈從安皺眉:「我能吃了你?」
徐然又低頭不說話了,默默啜泣。
沈從安閉了閉眼,不得不妥協:「下午還有戲要拍麼?」
「有。」
「那別哭了,眼睛哭腫了怎麼拍?」
這部電影裡徐然沒有什麼感情戲,她只對哥哥好,她為了保護哥哥而存在。
沈從安等她,石曉璐連忙給送過去一碟零食,說道:「沈總,你來徐然啊?」
「嗯。」
沈從安喝了一口水,目光依舊落在屏幕中心。
徐然打起來像模像樣,沈從安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徐然身上有股凜冽勁兒,說不出的感覺,如果沈從安不妥協她能哭一天麼?
那麼不願意給自己生孩子?她心裡有人?
徐然演技很不錯,在鏡頭下她就是另外一個人。
一場打戲,徐然被打到了胳膊,沈從安騰地站起來,石曉璐連忙說道:「沈總。」
沈從安站在原地,他沒有上前。徐然捂著胳膊臉色變了一下,隨即就恢復正常,示意導演可以繼續拍了。
這個鏡頭徐然拍了三遍,有的是別人動作出錯。也有徐然認為打的不完美,沈從安看著她拍戲,徐然才二十二,很年輕的孩子。
沈從安起身往外面走,他有些煩躁。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養的寵物會有一天離家出走。
天黑了,沈從安抽完最後一根煙,徐然捂著腰走了出來。她大概是以為沈從安走了,靠在石曉璐身上特別孩子氣的撒嬌。嚶嚶喊疼,一抬頭就看到了沈從安。楞了一下,立刻把手放下,淡定的走過來:「沈先生。」
沈從安看了她一眼,抬步往外面走。
徐然腰酸背疼,跟著沈從安往外面走,回頭給石曉璐使眼色:「先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石曉璐擺擺手:「快走吧,沈總不高興了。」
徐然跟著上車,沈從安沒有帶司機,他自己開車。
沈從安找她不就是那點事,徐然本來要靠在座位上,打的時候有個她摔在椅子上的動作。椅子是道具,徐然摔的時候沒把握住分寸,撞到旁邊的實木桌子上了。
背疼,又重新規矩坐直。
回到酒店,沈從安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進門,沈從安把鑰匙扔在桌子上,走到沙發前坐下。
屋內溫度適宜,徐然磨磨蹭蹭過去坐在,問道:「你晚飯不吃不餓麼?」
「把衣服脫了。」沈從安面色不悅,濃眉緊蹙。
徐然渾身疼,這也要做啊?
她穿著運動裝,猶豫了一會兒:「沈先生,真的要脫?」
「廢話,我逗你玩呢?」
徐然一咬牙把衣服脫掉,伸胳膊的時候碰到傷,吸了一口涼氣。
沈從安看到她肩膀上烏青一塊,就怒了:「戲不拍了。」
徐然連忙轉身趴在他腿上,抱住沈從安的腰:「哥,我都拍了一半,現在不拍不是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
沈從安很生氣,把徐然的衣服脫掉,皺眉看她身上的傷:「天天都這樣?」
徐然點頭點了一半,連忙搖頭:「沒有,今天打的比較拼,沒有大場面的時候。演員磕碰到很正常,你別大驚小怪。」
沈從安臉一下子就黑了,徐然連忙補救:「謝謝沈先生關心,我錯了,你關心我愛護我,我白眼狼不識好人心。」
「傷成這樣還貧嘴!」沈從安拿過徐然的包:「有藥麼?」
「那個雲南白藥噴霧。」
徐然拿過衣服蓋住自己:「挺冷的。」
沈從安給她擦了腰,徐然的腿上也是青青紫紫。沈從安擦完藥她就睡著了,抓著自己的襯衣翻身找了個安穩的位置就睡死了,還打呼。
沈從安:「……」
他大老遠到底來做什麼了?
她這一身傷,沈從安也不是禽獸,他做不下去,他也偶爾心疼。把徐然抱上床,沈從安在客廳裡抽了一會兒煙才去洗澡睡覺。
他很矛盾。
對於徐然,他其實早就該放手。她終歸不是林素,她是一個新的女人。她和林素不像,越接觸越清楚的知道,徐然不是她。
一年了,他認識這個女人一年了。
沈從安看著徐然蜷縮成一團睡覺的姿勢,她防備他了。之前徐然就在床上橫七豎八的滾,還會趴在他身上撒嬌。現在不會了,她對沈從安又恢復了一開始的警惕。
恭恭敬敬的叫他沈先生。
這是他想要的?對麼?
一個女人而已,還能折騰出花來。
沈從安咬咬牙,捏著徐然的臉,她迷迷糊糊踢了沈從安一腳。把頭蒙在被子裡就繼續睡了,沈從安看著她一會兒,忽然就笑了。
什麼玩意。
強行把徐然摟進懷裡才關燈。
徐然第二天早上六點就起床了,洗澡壓腿晨練,低聲打電話給石曉璐讓她過來接自己。
沈從安睜開眼,皺眉:「你起這麼早做什麼?」
「這幾天趕進度,昨天那條可能需要重拍。」徐然說:「你繼續睡吧。」忽然想起個事兒:「沈先生,你過來是工作麼?待幾天?」
「……工作,兩三天。」
他總不能說自己過來逮人吧。
「嗯,一會兒記得吃早餐,我先走了。」
「站住。」沈從安哼了一聲:「過來。」
徐然眨巴下眼睛折回去走到沈從安面前,先下手為強按住他的肩膀俯身在沈從安下巴上親了一口,仰起臉笑道:「哥,我先去了忙了,晚上再見。」
沈從安拉著徐然下去結結實實吻了一通,徐然就郁悶了。大兄弟,清早不刷牙你是怎麼有勇氣親人呢?嘖,徐然抹了一把嘴唇。按著沈從安的額頭,看著他很長時間,才開口,嗓音壓的很沉:「沈哥。」
「嗯?」
「這部戲快拍完了,我很喜歡這部戲。我也很努力的在演,這是我的工作。」
「直說。」
「昨天你說不演了那句話是玩笑話對麼?」
沈從安目光很沉看著她,徐然手移下去蓋住他的眼睛,沈從安剛要發火,徐然就堵住了他的嘴唇,准確來說是咬了一口。
「哥,我很愛你。」
沈從安閉上了眼,徐然松開手起身就走。
直到徐然離開,沈從安咬牙切齒罵了一句:這混賬!
混賬沖出酒店火急火燎上車,連忙往片場趕,要遲到了。為了哄沈從安那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徐然已經遲到了,導演一會兒又要罵人。
石曉璐連忙把早餐遞給徐然:「快吃點東西,昨晚又妖精打架了,今天這麼晚才起來?」
「打架個什麼啊。」徐然喝了一杯水才開始吃東西,含糊道:「回家他給我擦藥的時候我就睡著了,昨天撞到了桌子,肩膀上青了一塊。」
石曉璐緊張起來:「有沒有碰到舊傷?」
「應該沒事。」
沈從安手勁兒雖然大,竟然比石曉璐上藥技術要好,今天不是那麼疼。
他有力氣,應該把淤青都揉散了。
「沈總千裡來看你,這情誼,怎麼?不會是好事將近吧?」
徐然反應過來差點把豆漿噴出來:「想什麼呢?我和他怎麼可能?到劇組可不能瞎說,聽到了麼」
「恩恩,知道了。」
昨天那段導演不太滿意,重新又拍了一條。徐然打了一早上,累的夠嗆。吃午飯的時候,秦宣打電話過來,說道:「你身邊有人麼?」
徐然放下飯盒站起來往偏僻地方走,說道:「秦哥,怎麼了?」
「我們查出來那個姓劉的在三年前禍害了一個小孩。」
徐然腦袋嗡的一聲:「什麼?他不是不敢了麼?」
「我們正在聯系那個女孩,等聯絡上就會起訴,這種人應該讓他坐牢,死在監獄裡。」
徐然好半天才緩過神來,深吸一口氣。
資助是好事,可打著資助的名號去禍害人就太壞了。
「錢夠麼?」
「夠了,你別想太多,好好拍戲。我想把公司挪到c市,你覺得怎麼樣?」
「那邊有認識的人麼?」
「董副總的建議,前幾天我們見過一面。」
徐然不得不多想:「董立聯系你了?」
「嗯,他給我推薦了資源。」
他什麼意思?還是沈從安的意思?
「沒有涉及公司別的東西吧?」
「沒有,他的意思和你差不多,只不過加強了一點細節。」秦宣說:「我最近也在想,想了很多,你說的話也有道理。既然是經紀公司,想要賺錢,就別小打小鬧的敷衍。哎,你真的要和沈總分?」
「回頭再說吧,這件事無論如何都不能傳出去,關系到我的小命問題。千萬別說出去,不然我就完蛋了。」被沈從安知道她有走的念頭,不親手把她的翅膀折斷那就不是沈從安。
「我又不傻,我雖然是你哥可不是親生的,不遺傳你們家的二傻子基因。」
掛斷電話,徐然總覺得這事兒和沈從安有關,可為什麼要把秦宣弄到c市呢?徐然也想不明白。
莫琪走過來,她穿著黑色背心,黑色的皮衣氣質凜冽,看到徐然笑道:「愣什麼呢?馬上就開拍了,你吃飯了麼?」
「正在吃,接個電話。」徐然小道:「謝謝琪姐關心。」
莫琪笑著擺擺手:「趕快去吧。」
徐然年紀小,打起來卻最拼最認真,劇組裡幾個人都挺照顧她。莫琪看了眼徐然,走向導演,導演眼光差了幾十年,就好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