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了。」徐然猜他肯定是沒有看到新聞,抬手按了下眉心,說道:「你要不要給我發張你的照片?」
沈從安哼了一聲:「沒有。」
徐然笑出了聲:「那算了,還得十幾天吧,回去了給你打電話。」
「行。」
他沒有說話,徐然也沒有開口,只是聽著電話裡他的呼吸聲,徐然開口:「沈先生——」
「嗯,說。」
徐然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搖搖頭:「沒什麼,希望還能再次見到你。」
徐然掛了電話。
沈從安拿著手機莫名其妙,半響點起一根煙深深吸了一口,這玩意是要上天啊?還希望能有見面的機會?她還想插翅膀飛啊?
沈從安目光有些沉,大步往停車場走,按著手機打給董立。
很快董立就接通,沈從安開口:「徐然在那邊順利麼?」
「工作挺順利,只是——」
沈從安皺眉:「什麼?」
「徐然最近的緋聞有點多。」
沈從安嗤的哼了一聲:「人紅是非多。」
「有幾張照片,沈總,徐然這回的事兒有點大。即使動點錢壓下去,以後徐然也不可能在演藝圈混下去了。」
「什麼照片?」
董立歎一口氣:「有人爆料她勾-引資助人。」
沈從安腳步頓住,捏著煙頭的手指很緊,好半響咬牙罵道:「胡扯八道!」
董立還要說什麼,沈從安就把電話掛斷了。
董立不知道沈從安是什麼意思,徐然這個事兒有圖有真相的,壓下去是做賊心虛。不管不顧黑子變本加厲,如果沒有沈從安這邊的關系,董立大概也會放棄徐然。
事情太多,她出身不太好,即使徐然火起來,這些也都是隱患,隨時都會一無所有。
徐然拍變異人這部劇是用了很短的時間,整個電影就兩個鏡頭,連一句台詞都沒有。徐然全靠表情和動作撐下來,拍了三天就結束。
剛要准備回程,劉洋就打電話過來,說道:「徐然,在什麼地方?」
徐然報了地名,說道:「好久不見。」
「我過來給茱莉拍一組照片,有時間的話晚上見一面?」
「好的。」
徐然就臨時改了計劃,晚上和劉洋見面,看到劉洋,徐然就笑了起來:「你怎麼不剃成光頭?」
劉洋摸了摸自己的寸板頭勾起嘴角笑道:「帥麼?」
帥個球球。
徐然穿著牛仔褲,黑色的背心棒球服,戴著帽子,風格比較隨意。
偏頭示意:「要不要打牌?」
劉洋笑了起來:「你還愛好這個?」
徐然瞇了漂亮的眼睛,抬起下巴:「你找地方?」
「要不去拉斯維加斯?」
徐然和劉洋視線對上,辛寧都沒拉住徐然,她們就訂了機票。
辛寧埋怨了一路:「為什麼要去lv呢?」
回國後有太多的事情,徐然最後一次放松的機會。
「現在董立也不會希望我太快回國。」
辛寧看著徐然,咽了下喉嚨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劉洋看過來:「電影拍完了麼?」
「只有一個沒有台詞的鏡頭,很快就拍好了。」
劉洋摸著下巴思索一會兒,說道:「你走的是打星路線麼?」
徐然笑了起來,盯著劉洋:「算是吧。」
「我過來給茱莉拍片子,她最近投資了一部電影,你應該知道的吧,茱莉目前是電影投資人。喪屍題材,需要一個亞洲面孔,也是配角,有興趣麼?」
徐然抬眸看過去,隨即笑道:「有啊。」
「回頭約好時間你和茱莉見一面,你很適合這個路線。」
「謝了。」
劉洋笑了起來:「客氣。」
他們到的時候是凌晨,訂酒店休息。第二天中午才爬起來,直奔賭場。
劉洋笑道:「我如果輸的什麼都不剩了,回程機票你買。」
徐然圍著一個暗紅色的大圍巾,抬手比了個ok。
賭博運氣好很重要,徐然運氣不好,牌技再好也沒用。
一直輸到晚上六點,徐然輸了上百萬。
劉洋也沒有贏,三個人出去吃飯,又一頭扎進了賭場。
徐然選擇了撲克牌,漸漸翻身。
凌晨四點,徐然用籌碼換了三百萬美金。
劉洋簡直要瞪大眼了,徐然一直很警惕,走出賭場遠處零零散散有幾個人。
徐然回頭看了眼身後燈火輝煌的娛樂場所,說道:「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事兒都別慌張。」
劉洋看了她一眼:「你贏了怕被搶劫?」
「誰知道呢。」徐然喝完了水,辛寧早就困的不行了上車倒在後排座位上就睡覺。車子開出去,徐然的電話響了起來。
她摸出手機來電是沈從安,徐然心情沉了下去,抿了抿嘴唇接通:「沈先生。」
「沒睡?你那邊凌晨吧?在什麼地方?」
「在lv。」
沈從安聲音沉了下去:「徐然你想死嗎?」
「我不想死。」精神高度集中,徐然現在也有些困,靠在座位上,眼睛盯著倒車鏡裡越來越近的車:「沈哥,爺爺身體怎麼樣?」
「暫時穩定下來了。」沈從安語氣嚴厲:「老老實實待著,戲拍完想出去玩就玩著,亂跑什麼?」
徐然咬著嘴唇,車子轉過一個十字路口,突然一輛車直接撞了過來。
「回頭再聯系你。」掛斷電話,徐然迅速從包裡抽出一把匕首握在手裡以防萬一,說道:「別避!」
車燈很亮直直沖了過來,如果現在避開那車肯定是要把她這個車撞翻。
劉洋開車技術很好,迅速打著方向猛地把對面車頭撞了出去,她掉頭車子朝著另一個方向直直奔去。徐然擰眉,開口:「只贏了這麼點錢就要追殺一次。」
後排的辛寧在剛剛的突然剎車中就滾下了座位,腦袋撞在車底疼的叫了一聲爬起來:「怎麼回事?」
徐然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沒事,你繼續睡吧。」
可能只是單純的車禍,他們沒有回酒店直接到機場訂票飛回去。
徐然就是盯著熊貓眼去見了茱莉,徐然主動介紹自己,說道:「很高興見到你。」
徐然現在的氣質很符合她想要的角色我,簡單的背心外套牛仔褲,目光冷漠。她身上有著一種說不出的傲氣,茱莉和徐然談了一會兒,就說道:「可以試戲麼?」
徐然點頭:「有劇本麼?」
茱莉把一個劇本隨手遞給她,說道:「你自己選片段。」
他們是在茱莉的辦公室見面,徐然拿著劇本看了有十分鍾。一夜之間,喪屍圍城,昨天還在床上親密的丈夫此刻抱著她的孩子在咬。
徐然臉上的表情變換的很快,她慘叫一聲抬手捂著嘴。缺了一根胳膊的丈夫距離她越來越近,他發現了自己。驚恐害怕震驚,人在這個時候一切都是本能。
淚瞬間就湧了出來,她撲過去拼命的堵著門,她的丈夫變成了怪物。他會殺了自己,徐然用盡全力的堵著門哭聲已經走調。
徐然沒有讀台詞,她的表演到這一瞬間戛然而止,徐然其實是忘詞了。
畫面似乎定格在徐然最後的表情上,驚恐悲痛絕望,徐然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淚,走到茱莉面前鞠躬,說道:「這樣可以麼?」
茱莉和導演互相看了一眼了,她是演員,她是投資人,也是半個導演。
徐然的表演很精彩,她和導演一時間都震驚在她營造出來的悲痛中。頓了片刻,抬手在空中揮舞了一下想要表達什麼。半響也只是擊掌,清脆的掌聲,她點頭:「很好。」
徐然笑了起來,十分燦爛:「謝謝。」
剛剛太瘋狂,她現在一時間腦袋空白,手指都在抖著。
茱莉看向導演:「你覺得呢?」
「很有感情的表演。」
「我們需要考慮之後才能給你答案。」
「好的,謝謝。」
徐然離開,茱莉看向導演,半響後笑了起來:「我需要這樣的演員。」
導演聳肩攤手:「表演很完美,只是亞洲面孔——」
「我不種族歧視。」茱莉站直抱臂到胸前,抬起下巴,說道:「她達到了我的要求,就是好的演員。」
徐然回去的路上,打電話給沈從安,很長時間那邊才接通,徐然開口:「沈先生。」
「徐然。」沈從安的聲音沉啞:「你現在翅膀硬了?」
徐然有些困,按了下眉心:「我沒長翅膀了,要上飛機就先掛斷。這回忙完我給你打個電話,你那邊現在幾點?」
「一點。」沈從安咬牙切齒:「別逼我過去收拾你。」
徐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哥,想我了麼?」
這麼長時間,沈從安該知道的都知道了,他沒說徐然也不知道要怎麼問。不管他知不知道,這是徐然的事兒。
「滾蛋,有正事要和你說。」
徐然抿了抿嘴唇,點頭:「您說。」
「那幾張照片怎麼回事?」
徐然只覺得腦袋裡翁的一聲響,一片空白,外面陽光很好,徐然轉頭看向窗外刺目陽光,深吸一口氣:「我不知道,被打的太狠,我什麼都忘記了。」
沈從安沉默了很久,咬牙罵了一句髒話,隨後說道:「暫時先不要回國,在那邊能拍戲就拍戲,不想拍戲就出去玩。等這件事塵埃落地,你再回來,以後不要進娛樂圈了。」
「什麼意思?」徐然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發顫,這是要她裝啞巴?承擔下這個罪名?「我不起訴他了?我不告下去?」
「徐然,曝光你就毀了!」
徐然閉了閉眼,忽然很想笑:「沈先生,你說不曝光我就不會毀了麼?還有很多姑娘呢?還有很多受害人,她們需要一個公道,需要這個社會給她們一點鼓勵。我不敢站出來,所有人都不敢站出來。壞人犯罪,受害人承擔所有罪名,這操蛋的規矩是誰定的?這扭曲的三觀需要糾正。當藝人,做演員,我就這一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