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意外

妹子們拜過儺公,少年們就開始賽龍舟了。柳木生和秋栗子兩個特地找了個視野比較好的地方觀看。拔船信號一發,十二支龍舟就像是快箭離弦一般嗖的一下劃的老遠。

人群非常激動,熱情的人們鼓樂聲中歡呼吶喊,秋栗子也被人群的熱情感染,跟著揮舞胳膊,為賽手們加油。

柳木生不動聲色的虛摟著秋栗子,生怕她一個不注意給栽下去,這邊是臨時搭的木橋,不是特別穩。柳木生的視線掠過江波,看著龍舟,有些恍惚,他已經很多年沒看過這樣的場景了,他上一次看龍舟的時候,父母還健在,他還是個幸福的孩子。事情過去太久了,他都忘記當時的幸福是什麼滋味了。不過,好在如今他身邊有了陪伴的人。

那邊賽龍舟已經結束,女孩都去跑去給心愛的男孩子送荷包去了,秋栗子看著人家的荷包,都精緻的不得了,再想想自己的,好像有點拿不出手,然而事以至此,不能浪費勞動成果。秋栗子迅速掏出荷包一把就塞到柳木生手裡。

「將就著用吧,反正我覺得除了我之外肯定也沒有別的女孩子送你荷包了。」

柳木生看了一眼手中的荷包,再看一臉彆扭的的秋栗子,臉上不自覺的就掛上了淺笑,「栗子,我們回去就成親吧。」

「啊?」

柳木生又提高聲音說道,「我說我們成親吧。」

這回秋栗子聽清楚了,不就是送個荷包,咋還扯到成親上去了,嚇得她一趔趄,秋栗子只覺腳下劇烈震動,身子開始站不穩,緊接著轟隆隆一陣巨響,木橋塌了。秋栗子愣了,不過求個婚而已,竟然嚇斷了橋。

人群立刻慌亂起來,你推我攘,亂哄哄鬧作一團。柳木生拉著秋栗子的手便給撞開了,秋栗子轉過身一看,教主已被人群推出了五米開外。

「栗子。」

柳木生面上全是驚慌,這樣的突發情況在別人眼中看來可能是意外,可是在他看來只要有他在,就幾乎可以排除意外的可能了。

秋栗子見不得咱們教主焦急的小模樣,連忙施展輕功往教主身邊去,奈何人太多了,根本寸步難行,正在她準備動手殺出一條血路奔向教主懷抱之際,一陣花香飄過,秋栗子身子一軟,被身後的人制住了要害,就在這片刻之間,已經看不到教主的身影了。

有刺客。秋栗子寒毛都立起來了,她倒是不擔心自己的會怎樣,她擔心教主呀,教主一朵嬌花,怎麼能夠落在刺客手裡,可是如今秋栗子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她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自己暈倒了教主可怎麼辦?求不被踩死。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秋栗子再睜開眼睛,竟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老臉,「祭司?」

雖然比不上教主的小嫩臉,可是畢竟是個熟人,也算是可喜可賀。然而當秋栗子想坐起身來,才發現自己渾身無力,中毒了?是祭司綁了她。不過也是預料之外,情理之中,教主在人家的地盤上如此囂張,祭司再不做點什麼就太慫了,顯然祭司不是個慫老頭。

秋栗子故作鎮定的說道,「祭司還真是客氣,不過是請我做個客,何必費這麼多周章?」

「九幽教的秋副堂主,秋水山莊的莊主,老夫如何能夠怠慢?」

秋栗子倒是也不意外祭司已經知道她的真實身份,既然開誠布公,她決定不要臉的狗仗人勢,「既然祭司已經知道我是誰,又何必如此?怎麼說我也是九幽的一個堂主,祭司這樣請我過來,怕是不太好吧。」

祭司倒也客氣,「老夫就在這裡等著貴教教主過來為秋堂主主持公道。」

秋栗子一聽他這麼說就笑了,和著祭司沒把教主抓來呀,那她就放心了,「祭司是想引我們教主過來?祭司怕是打錯了主意,我們教主那麼精明,咋可能看不出你這點小伎倆,他不會上當的。」

「你在這裡,他會不來?」祭司嗤笑道,「小六的性子,看起來狠絕,骨子裡怎麼都擺脫不了重感情的毛病。」

小六?這麼耳熟,秋栗子忽然想到以前話癆炎天跟她的叨逼叨的時候提起過小六,是那個小小年紀就一手除掉四大精英對手,又以一招金蟬脫殼逃離了荒火教並且順手把廢柴炎天送到了教主之位的傳奇少年,再聯繫祭司的話,秋栗子驚了,「你說教主是小六。」

「不過是十年未見,我還沒老眼昏花到認不出他的地步。」

小六,教主。秋栗子沉浸在深深的震撼當中,沒想到教主竟然是這個身份,秋栗子想起炎天形容小六的模樣,帥氣的簡直不敢直視,再看看咱們教主,有事沒事就求保護,真的是一個人?不過祭司就是月餅界的五仁,他說是就應該是了吧,沒道理騙她呀。

「祭司這是想要引我們教主來,然後幹掉他?」

祭司冷笑一聲,「怎麼,怕他來?」

秋栗子乾笑,「他肯定不會來的。我其實在我們教主心裡也沒多重要,不熟,你抓我也沒用,其實右護法跟教主關係不錯,你都不如去抓他。」這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賣右護法真的好嗎?右護法都哭了。

「你以為你們的那點事兒能瞞得住我的眼睛?不過有一件事我倒是不明白了,你既然都食用了合歡.散,又為何能保住身子?」

合歡.散,瓦擦,秋栗子只覺得心中一萬隻羊駝呼嘯而過,傳說中給豬用來交.配的藥你們竟然給我下過。怪不得自己那天晚上她撲教主的時候那麼如狼似虎,合著是被餵了合歡散,得知自己那時是被下了藥的,秋栗子竟然覺得舒了口氣,終於能給自己的狂野找個合情合理的藉口了,果然自己本質是個淑女。

秋栗子忽然想到,「炎天也是你們一夥的?」那藥肯定是下在酒裡的,那酒是炎天給她喝的。

祭司理所當然的說道,「我荒火教的教主,自然是要維護本教利益,又怎會跟你們這群異教徒狼狽為奸。」

如果教主是小六,那他跟炎天應該是共過患難的難兄難弟,按理說炎天不應該禍害教主才對。更何況,完全看不出炎天跟祭司關係有多好的樣子,如今祭司在荒火教一手遮天,但凡炎天長點心就肯定要幹掉祭司上位的,怎麼可能會去跟祭司同謀,祭司在說謊。祭司一定想不到她會這麼機智,秋栗子決定裝成傻白甜,然後瞅準時機逃走。

「祭司,我餓了,能給點吃的嗎?」吃飽了才有力氣逃跑。

祭司顯然沒料到秋栗子這麼沒心沒肺,「你最好是祈禱柳木生能來,否則,老夫對女人一向沒多少耐心。」

秋栗子想起來祭司院子那個神秘的屋子,如此耐人尋味。

也不知道祭司是不是去安排如何設計教主去了,反正是兩天都沒照面了,秋栗子這兩天好吃好喝的,完全忘記了自己是個階下囚,閒著無聊就繼續練練教主給的落花心經,別問她為何出去過端午還懷揣秘籍,畢竟是背過四書五經的高材生,幾句口訣而已,還難不倒她的。

秋栗子已經打探清楚了,自己被關的地方應該是個郊區的別院,她本來還想從送飯的小姑娘口中套出點什麼有用的情報,然而小姑娘竟然聽不懂漢話,真是……此刻就顯示出了學習一門方言的必要性。

不過,也不著急,教主肯定會來救她的,也不知道哪來的自信,秋栗子一直堅信這一點,只希望機智如教主能別掉入祭司的圈套。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那日柳木生跟秋栗子分開後,就被暗衛保護起來,沒有受到什麼傷害,看來這群人本身就不是衝著他來的,目的就是劫持栗子。

「查的怎麼樣了?」

右護法說,「咱們這麼大海撈針的找,一時半會怕是很難找到,屬下已經派人去追蹤荒火教的祭司,一旦有什麼消息,會立即稟報教主。」

「去告訴他們,要一根汗毛都不少得給我找回來,找不回來,就都別回來了。」柳木生面沉入水,竟是無端生出來幾分殺氣,「炎天那邊有消息了嗎?」

「那邊也在派人找,也還沒有消息。」

柳木生手裡摩挲著秋栗子送給他的荷包,他已經後悔了,其實不應該把她捲入到這件事當中的,只是水玉認主,他沒有別的法子,更何況,他其實沒有料到她對自己而言會這麼重要。

右護法見教主這個模樣,有些擔心,「教主身上的毒,沒有再發作吧?」

「沒事。」

右護法是個通透人,這哪是沒事兒呀,再找不回來那個小姑奶奶,這位怕是就會製造點什麼官方不允許描寫的暴力血腥場面了,真是,誰能料到那麼個傻妞還真成了教主的心頭好了,都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