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紛紛對這個剛到就力挫三大高手,繼而又用不知道什麼樣的陰謀詭計贏得了第二場比賽的柳木生側目而視。
作為比賽賭注的秋栗子在一旁暗暗扶額,以後抽空得教一下教主的文化知識,雖然不需要他像南宮初七一樣去考狀元,但是也不能如此學識淺薄吧,回頭寫個地契啥的被騙就不好了。
這邊,柳木生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一看就是見過世面的樣子,他在眾人年目光的洗禮下轉身下台,卻並沒有回到九幽教所在的席位,而是轉身筆直的走向另外一邊,眾人一看,那邊坐著的可不就是武林盟主他妹嘛。
秋栗子只見柳木生款款而來,衣袂隨著他的走動紛飛,隨著他越走越近,她的心也跟著撲通撲通的跳個不行,就像是心跳聲音已經大到了能傳到耳朵裡。
柳木生最後走到秋栗子面前,一掃高貴冷豔的氣場,柔柔的叫了聲,「夫人。」這聲夫人叫的聲音並不大,卻繾綣溫柔。
「亂叫。」少女那一低頭的嬌羞任誰都看出來是郎有情妾有意。
九幽教眾人也都拜道,「見過夫人。」烏壓壓一片,聲勢浩大,有那麼幾分逼婚的架勢。江百味面無表情看著,似乎對這些都不是很在意。
鬧哄哄的一個上午,似乎武林盟主他妹的婚事就告一段落了,可能就等著武林盟主主持婚禮了。秋栗子本人對江百味為她和教主主婚這事兒不抱有任何期望,她對自己的定位一直都是白道挾持的魔教副堂主,江百味不蹲在角落畫圈圈詛咒他們就不錯了,還指望江百味能心平氣和的祝福他們?她除非瘋了。
果不其然,當天下午,柳木生和江百味就進行了正面衝突。
柳木生開門見山的說道,「我們可以談談是十二年前的事情。」
江百味顯然對柳木生找他有心理準備,他氣定神閒的說道,「你不是都知道了嗎?南宮世家的長公子南宮流雲客死大漠,唐門門主走火入魔、大小姐下落不明,驚鴻門門徒叛變弄的一門支離破碎,不都是你動的手?」
柳木生對這些都沒有否認,「我需要知道都有哪些門派參與了。」
江百味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理喻的事情,「我告訴你那些家族門派的名字,你轉身就去血洗他們,我身為盟主,保護武林盟盟下幫派責無旁貸,又怎麼可能把他們置於那種境地?」
柳木生笑道,「你果然是知道都有誰。」
江百味回道,「知道,怎麼能不知道?江南江家曾經收留過叛逃的荒火聖女,還收養了她的孩子五年之久,怎麼會不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江百味確定自己說的這些都是柳木生知道的,秋栗子的身世,他不可能不知道。
柳木生諷刺道,「我還以為除了唐門那個只會用毒的蠢貨之外不會再有人讓晚輩知道這樣見不得光的勾當呢,江南江家真是讓人刮目相看。」
江百味沉吟片刻,說道,「家父心中一直有愧。」
柳木生笑了,「我可是完全看不到你們的愧疚。若非我從小就記事比較牢靠,怎麼會想到那天晚上造訪我家的是兩撥人,你們搶在荒火祭司之前盜走我家藏寶圖,又放出消息說我家窩藏叛逃聖女,等到荒火祭司一到,我父母必定認為是一撥人所為,於是大動干戈,你們就能借祭司的手斬草除根。心思之惡毒,簡直令人髮指。」
對此,江百味也並不否認,「可是他們如此大費周章,拿到的藏寶圖卻是假的。後來他們內鬥不斷,好多人在爭鬥中都死了,中原武林也從此衰落,我武林盟本來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聯盟,這些年沒落的也只在江南能立住腳。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參與的人大多不在人世,你再追究下去又能怎樣?」
對於江百味看似是推心置腹的一番話,柳木生並沒有多少感同身受,「難道就因為盜走的是假藏寶圖就能減輕他們所犯下的罪惡嗎?當年參與這件事的人只要還有一個活在世上,我就心有不甘。」
「那秋栗子呢?你打算如何處理?」
柳木生目光閃躲,「我的人,我會安排好。」
「你打算瞞她一輩子?你瞞的了她,你也能瞞的了自己,她在你身邊會時時刻刻的提醒你那個仇,她是仇人的女兒,若不是她的母親,你可能如今還安安穩穩的做你江城翡翠柳家的少主,而不是被驚鴻門……」
柳木生像是被針扎一樣,「你住嘴。」
江百味見柳木生動怒,反而笑了,「怎麼,這麼不願意談及驚鴻門的經歷,難道我不提事情就沒發生過嗎?那兩年的經歷給你留下傷痛就不存在了嗎?如果我沒猜錯,栗子跟你到現在都是清白的,驚鴻門對你造成的傷害讓你根本就碰不了女人。」
柳木生一臉冰霜,「江百味,你活的不耐煩了?」
江百味呵呵一笑,「怎麼?戳到你的痛處了,你以為你那些見不得光的經歷栗子不知道嗎?你猜,她聽到這些事情的時候是什麼樣的表情?」
柳木生一雙手攥成了一團,指甲插.入掌心之中,殷紅鮮血順著掌心滴落在地上。他瑩白如玉的臉上彷彿是染上了寒氣,一雙寒潭一樣的眼睛充滿了恨,那恨就像是要吞下眼前的一切,「江百味,你真的是不想活了。」
江百味只覺得柳木生周身都環繞著一股氣流,壓迫感撲面而來,他卻像是感受不到一樣,繼續說道,「她很驚訝,選擇不相信。呵,肯定不願意相信的,那麼單純的姑娘,怎麼可能想像得到,一直在她身邊的裝乖討巧的人有著那麼不堪的過去。」
這些話就像是尖刀利刃一樣紮在柳木生的心上,柳木生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我讓你別說了。」話音未落,柳木生一掌就掃了過來,掌風凌厲如刀,一掌就劈斷了桌子,桌子邊上的一株綠植瞬間枯萎,那掌風帶毒,若非江百味輕功好躲的快,小命也就交代在這裡了。
江百味剛一落地,橫掃衣袖,呵呵一笑,不知死活的火上澆油,「她好像不知道你會武功,真期待她知道你用這麼狠毒的武功殺死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之後的表情,我猜會很失望吧?」
柳木生一雙眼睛通紅,完全沒有了往日一派慵懶的模樣,他此刻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殺了江百味,他執拗的認為,只要殺了江百味,以前的不堪就會一筆勾銷,栗子就會什麼都不知道,他跟栗子才會成親,栗子就會給他一個未來。
柳木生怒火攻心,迅速出手,招招都用盡了全力,卻因為心緒不穩,失了准頭。江百味能混到武林盟主這個位置,武功也絕非是等閒之輩,然而面對柳木生的進攻,他卻只躲不接,這更是惱怒了柳木生,不一會兒,屋子裡便一片狼藉。
江百味繼續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激怒柳木生,「想要殺人滅口?你殺了我又如何,她已經知道了。」
柳木生猛的打出一招,幾乎是用盡了全力,震的江百味退了兩步,嘴角滲出一摸鮮血,江百味心中驚駭,自己躲柳木生已經用了全力,沒想到竟然會被餘力打傷,若是他沒有事先激怒柳木生,此刻自己肯定佔不到一點便宜。
江百味心中也有了幾分肅然,不敢有一絲分神,這是面對高手生命出現威脅時候才會產生的。柳木生急於殺掉江百味,招式毫無章法,退卻了華麗的裝飾,全都是要命的招式,一時間屋子裡全是殺氣。
正在兩個人打得如火如荼之際。
「江百味,你拆屋呢?」
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正是秋栗子。秋栗子這一聲就像是命令一樣,讓柳木生急急的收了招式,瞬間冷靜下來,他站在原地,一臉驚慌的看著周圍的狼藉,這怎麼跟栗子解釋?
恰此時,秋栗子推門而入。
秋栗子環視了下屋子,再看看狼狽不堪的教主,一下怒火中燒,快步走上前去,把教主擋在身後,怒視江百味,「江百味你要不要臉,欺負我也就行了,你還欺負他,你想死是不是?」
江百味看著眼前這個虛張聲勢的秋栗子,頗為玩味的笑了,嘴角那絲乾涸的血讓這玩味帶了幾分淒然。
秋栗子罵完江百味趕緊回頭查看教主的傷勢,索性他只是看起來很狼狽,並沒有受傷,秋栗子不滿的嘟囔,「都提醒你了他是一肚子壞水,你還上鉤,傻不傻?」
柳木生一雙眼睛全是驚慌,栗子什麼時候來的?剛才自己的模樣她是不是都看到了?她有沒有聽到那些?這樣的他完全就不是她喜歡的那種模樣,她會不會以後就不喜歡自己了?無數的假設就像是千萬條絲線纏繞著他的心,勒的他心疼,柳木生緊張的抓著秋栗子的手腕,「栗子,別離開我。」話音剛落,柳木生一口血就噴了出來,暈倒在秋栗子身上。
秋栗子眼疾手快的接住教主,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暈的還真是時候,江百味頗為不屑的呵呵一聲。
秋栗子冷笑一聲,「你大費周章、精心安排就是為了給我看這個,江百味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江百味反問,「不精彩嗎?」
秋栗子看江百味的眼光就跟看弱智兒童一樣,「精彩個球,他要是有什麼事,我回頭跟你拚命。」秋栗子撂下狠話,趕緊架著半死不活的柳木生離開。
江百味挑了挑眉,反正無論如何,自己的目的是達到了。如果秋栗子還是不能醒悟,那就不怪他了,而後面的行動也不會因為秋栗子一個人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