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轉到屋內,教主用實際行動證明了:如何能制止住嚎啕大哭的未婚妻?只需一個吻。
除去上次醉的稀里糊塗還被下了合歡散那次,這好像是兩個人第一次如此親暱的接觸。
秋栗子整個人都懵了,哪還顧得上哭,她先是一愣,隨即唇上的柔軟的觸覺讓她瞬間紅了臉,心也撲通撲通亂了節奏。
柳木生本來只是想制止住秋栗子哭泣就好了,沒想到兩個人唇齒接觸竟生出了些旖旎的心思出來,被撩撥的渾身酥麻,忍不住的去嘗試更多。
他慢慢的描繪她唇上的輪廓,試探著一點點去觸碰她柔軟的舌尖,他的舌在前進的過程中被她的牙齒輕劃,一股異樣順著舌端傳至手尖腳尖。
而情感上的喜歡就像是催化劑一樣,讓這感覺更清晰,他很喜歡這樣,喜歡去觸碰她,喜歡自己舌尖放在她口中的感覺,這樣相濡以沫,唇齒相依,讓他能夠真真切切的感受自己與她融為一體。
柳木生的手不自覺劃向秋栗子的腰際,他修長的手指分散開在她細細的腰徘徊。
秋栗子只感覺眼前冒金星,腦袋成了一團漿糊,完全忘記了思考,忘記了做任何事,只是被動的接受。
而柳木生的手、唇,帶著熱度,點染在她身上,讓她身上像是著了火一樣,熱的受不了,又說不出的熨貼舒服,嘴裡不自覺的滿足嗯出聲。
秋栗子的反應,她的聲音,更激得柳木生心生蕩漾,他細細的品嚐著秋栗子的味道,彷彿少女的唇齒間有上好的佳釀,讓人忍不住的品嚐,又好像一朵綻放著的梨花,花蕊吞吐著芬芳,太美,太淨,就彷彿接觸了連自己都會跟著純淨一樣。
等到柳木生慢慢的描繪著秋栗子的唇廓一點點離開她。
他看著少女染上情色的面容豔若紅花,眼如秋水,帶著幾分純真幾分魅惑。
「栗子……」
他生怕再看下去會忍不住,慢慢的把她攏入懷中,緊緊的抱著,即便這樣,心裡也說不出的空虛。
就在剛剛的一瞬,他甚至想過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礙真的跟栗子做點什麼世面發行書上不可描述的內容。
終究是不能,太醜陋,他還是做不到把自己最醜陋的過往暴露在栗子跟前,他要克制,他執拗的希望自己能給栗子呈現出自己最美好的一面。
秋栗子緊緊的貼在柳木生身上,真切的感受到他的心跳,撲通撲通,跟自己的心跳在一起,那樣匆促的節奏,就彷彿是兩個人的心迫不及待的湊近。
而門外的止息似乎也明白了點什麼。
右護法和玉玦兩個耳朵都貼在了門上,要不是怕被教主廢了眼珠子,說啥都得看看,誒?
他們好像聽到了不少,會不會給毒聾了呀?瞬間一身冷汗,趕緊退散吧。
秋栗子一整天都是處於懵圈的狀態,還心不在焉的打碎了好幾個茶杯。好在教主收到緊急情報出去了。
這邊,柳木生安撫完秋栗子就匆匆忙忙的跑去炎天那裡商量事情。等到晚上才回來,他一回來就讓秋栗子趕緊收拾東西,九幽教一行人一個時辰之後就拔營開走,趕緊回教。而玉玦和止息已經先行一步了。
秋栗子有些不明白,「怎麼這麼急?」說好了要休息兩日再走的。
柳木生略微一想,決定告訴秋栗子實情,「笙歌聯合了你們洛城的城主,已經控制了秋水山莊,我們得回去趕緊處理這件事。」
笙歌,城主?山莊,額,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喜歡搶她的山莊呢?
不過秋栗子也是被搶習慣了,調整了下就冷靜了下來,「我聽江百味說過,笙歌應該是很有心計的人,可能另外有身份吧,你們當時把他安排在我身邊,就是為了把他給支走吧?」
柳木生說,「他是驚鴻門前任門主的兒子。」
前任,秋栗子心中一揪,那應該是教主被擄進驚鴻門的時候的當權者吧。
柳木生感覺這件事有點頭疼,「他手下有一些勢力,本來是鬧不大的,沒想到他跟城主勾結,而且,荒火的祭祀也跟他有聯繫。如今他們又搶了秋水山莊,已經不容小覷。」
教主竟然會用不容小覷這個成語了,不錯。
秋栗子一想,如此,她家的秋水山莊不知道被他們弄成什麼樣呢,也不知道給她張羅選婿的老管家現在咋樣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柳木生說,「他們如今地位不穩,我們可以趁著這個時間給搶回來。」
秋栗子忽然想到,笙歌一介男寵,他怎麼跟城主勾搭上的?
難道城主有點什麼特殊的愛好,不能呀,趙瓔珞都給生出來了,那是因為……鄭梁。
他們離開秋水山莊的時候,秋栗子就隱約看到鄭梁跟趙瓔珞的影子,沒想到是真的。
秋栗子立馬把這個情況跟教主反映了。
柳木生沉吟,「要是因為報仇,那這個事情就麻煩了。」
如果是搶地盤,手段會溫和一些,畢竟目的是錢。可如果是報仇,柳木生可以想像的到秋水山莊血流成河的模樣,畢竟關於報仇這個話題,他比較熟。
九幽教一行人立刻啟程,臨走之前,炎天送給教主一面護心鏡。
炎天說,「就我們這裡那個算的很靈的巫師說你此行諸多凶險,把心護住吧,反正缺胳膊缺個腿的也不影響正常生活。」
教主特別不屑的丟給他一個鄙視的白眼,迷信要不得。
然而秋栗子覺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於是欣然接受,晚上的時候哄著教主帶上了,當然代價是不可描述的。
不過秋栗子有一點比較詫異,說起來有點小羞澀呢。就是,教主和她兩個人無論是做怎樣親密的動作,教主都會把他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她好像就見過一次教主露出過胸前的一片,而且只是一小片。
秋栗子雖然沒吃過豬肉,但是得益於秋老二那個常年長在青樓的貨的強行科普,多多少少還是還是知道豬是怎麼跑的。
其實挺不正常的,江百味說教主不能碰女人,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也不對呀,教主他明明有反應的。
算了,秋栗子狠狠搖了搖自己已成一團漿糊的腦袋,別想那麼多了,眼前自己山莊再次被搶,教主又身中劇毒,正經事兒還沒處理好呢,哪有時間想那麼多。
一行人日夜兼程,三日便到了具有鬼門關之稱的秦嶺一帶,這裡崇山峻嶺,樹木鬱鬱蔥蔥,人煙罕至,只有一條路凶險的小路橫貫其中,而最凶險的就是眼前這段崖道,一條車道懸在半山腰,另一側就是滔滔江水,而道路只能容一輛馬車通行,要不是為了趕時間,他們也不會抄這個近路。
右護法吩咐下去,「都打起精神,注意安全。」
秋栗子光是看看就覺得一身冷汗。
「咱們非得走這條路嗎?」
「能省下近十日的行程,雖然險了點,不過沒事,別人也猜不到咱們走的是這條路。」柳木生以為秋栗子擔心路上有人設伏。
其時秋栗子是單純覺得環境危險,「可是,教主你看,那個車的半邊輪子都是擦著邊邊過去的。」秋栗子嚇得手腳冰涼,她其時沒那麼恐高,只是這個路太險了。
柳木生見狀,略一思忖,「那咱們也騎馬過去吧。」
秋栗子連忙點頭,反正坐車太危險。
右護法給找了匹馬過來。
嫿姬遠遠的說了句『嬌氣』,打馬離開了,反正她現在不敢當著秋栗子的面鄙視她,畢竟是教主的女人,打狗還得看主人。
秋栗子納悶了,「嫿姬為啥總是看不慣我?我覺得我現在已經很好的融入到了我教正常的生活當中。」
「覺得不公吧。」柳木生說,「嫿姬以前是峨眉派的。」
秋栗子目瞪口呆,「她竟然是名門正派出身,真是完全看不出來。」
峨眉派可是比他們秋水山莊名氣大的多得多的門派,正宗名門正派,門派內全是美女,秋栗子不禁對嫿姬濃妝下的容顏好奇起來。
教主說,「然後出了點事兒,就投奔過來了。」
秋栗子順口問道,「什麼事兒?」
什麼事兒?為了一本武功秘籍,敬愛多年的師父把她當成一個妓女一樣送上了一個怪物的床上,她被折磨的只剩下半條命,那件事之後,她便自毀容顏,從此以後,江湖再沒有峨眉派羅清水,只有九幽的嫿姬。
然而這些,柳木生卻不想讓秋栗子知道。
「是妳永遠都不會遇到的事兒。」
秋栗子撇撇嘴,還故意搞神秘。
九幽中人,身在地獄,也就只有她身上不曾背負著滔天的罪惡。
一行人依次上了崖道,秋栗子和柳木生共乘一騎,柳木生把秋栗子緊緊的圈在懷裡,真是越珍視越擔心。
秋栗子用手捂著眼睛,又忍不住的想看看崖下的風景,於是錯開指頭縫,半眯著眼,看了眼崖下鬱鬱蔥蔥的樹木,果然是太凶險,最底下的那條河看上去僅有一根筷子粗,這得多高呀,掉下去非得粉身碎骨不可。
「眼暈。」
「那就別看了。」
秋栗子問,「你不怕嗎?」
「沒什麼可怕的。」柳木生說,「這世上唯一可怕的是人心。」
秋栗子撇撇嘴,就不能幼稚的聊天,瞬間上升到這種高度我都不好意思搭話了你知道嗎?
「轟隆隆……」
一聲巨響,震得地面都顫動了,馬嚇得嘶鳴,停滯不前。
眾人抬頭一看,左側的山上塵土飛揚,山上滾石正往下落。馬開始發狂,嘶鳴著抬起前蹄子,費力的搖腦袋,打算甩掉身上的兩個包袱然後跑路。
右護法,「教主小心。」
秋栗子和柳木生都馬給甩的一個趔趄。柳木生一手抓著韁繩,一手摟著秋栗子,趕緊勒緊韁繩試圖前行,就在這片刻之間,滾石便落了下來,頓時車仰馬翻,隊伍亂作一團,而緊隨滾石而下的是一群蒙面的武林高手。
蒙面人跟我教高手二話不說就打了起來。
柳木生剛勒住馬,秋栗子就感覺腰上一緊,低頭一看,便見一根軟鞭繞在了腰上。
「教主。」
秋栗子話音未落,就被鞭子一拽,給拖下了馬。
柳木生因為本來有一隻手環在秋栗子腰際,鞭子的餘力把他也拽了一個跟頭,他就著這個勢頭落在了地上。
持鞭蒙面人瞬間制住了秋栗子,一把匕首貼上了秋栗子的脖子上,「都給我住手。」
九幽眾人一回頭,就發現他們未來的教主夫人被劫持了。
所以說,武功不好混什麼魔教,嫿姬對秋栗子這種既要當魔教教徒又沒有一身過硬本領,整天靠吹枕邊風謀求福利的女人真是鄙視至極。
柳木生皺眉看著眼前的情形。
蒙面人數量不是很多,剛才在跟我教教眾打的時候並沒有佔到便宜,他們紛紛退到了劫持秋栗子的那個蒙面人的身後,看樣子隨時準備撤退。
為首的蒙面人說出了他們此行的目的,「交出藏寶圖,饒她不死。」
又是藏寶圖,十二年前就因為藏寶圖滅他滿門,如今竟然還舊事重演。
柳木生說,「沒有藏寶圖。」
那蒙面人毫不猶豫的就收緊了手,匕首割破了秋栗子脖子,鮮血順著匕首滴落下來,還真是一把好匕首,秋栗子想,她此時要不要深明大義的喊一聲:教主你別管我。
「你殺了她吧,殺了她也沒有藏寶圖。」教主替她深明大義了。
蒙面人也是見過場面的,一看就是激將法,他手一緊,匕首又進了一分,秋栗子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匕首劃過肌膚,金屬的冰涼碰上血的溫熱那樣細膩的感覺。這回匕首大約是劃破了靜脈,血開始順著匕首側面嘩啦啦往下流,就跟泉水一樣。
秋栗子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這麼近。
柳木生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
蒙面人再次開口問道,「有還是沒有?」
柳木生說道,「你別動她,我給你藏寶圖。」
蒙面人呵呵一笑,「柳教主要是早這麼配合,何至於讓嬌妻受這皮肉之苦。」
柳木生問道,「你們是什麼人,連她是什麼身份都一清二楚。」
蒙面人看出柳木聲這是在拖延時間,厲聲道,「少廢話,趕緊交出藏寶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別激動,我給你圖。」柳木生說著話就從袖中掏出一塊金黃色的帕子,一看就是前朝皇族的東西。因為那上面有白澤紋,白澤是前朝瑞獸,而本朝禁止一切有關白澤的東西。
蒙面人一見這東西眼睛都亮了,「扔過來。」
柳木生說,「你得先放人。」
秋栗子心中詫異,教主竟然要用那麼貴重的東西來換她,那可是他家傳的寶物呀,怎麼能隨隨便便給人呢,回頭他後悔拿那麼多錢買她可怎麼辦。
秋栗子猛的劇烈掙扎,「教主,你別聽他的,我沒那麼值錢的。」
「老實點。」蒙面人被秋栗子這麼劇烈的掙扎給弄的一個措手不及,他心思在藏寶圖上,一時間有點分神。
「給你。」
恰此時,柳木生扔出了藏寶圖,其他蒙面人一擁而上去搶圖。右護法瞅準時機就竄了過來,嫿姬帶毒的金針也跟不要錢似的飛了過來。
蒙面人情急之下,順手就把秋栗子推向懸崖,右護法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秋栗子覺得自己小命可能要交代出去了,卻沒想到腰一緊,竟然被拽住了,拽住自己的是一個紅色綢子,秋栗子回頭一看,是嫿姬。原來是嫿姬在關鍵時候扔出了自己保命的紅綢,硬生生擋下了秋栗子前撲的勢頭。
秋栗子半個身子懸空,心都涼了。好在名是保住了,她就從來就沒覺得嫿姬這麼帥過。
蒙面人不甘心,嗖的扔出了手中的匕首,千年玄鐵鍛造的匕首閃著銀光掠空飛向紅綢,嘶啦一聲,紅綢應聲而斷。秋栗子身子前傾,瞬間落下了懸崖。
《江湖生存法則》果然沒有騙她,江湖兒女但凡落難都是掉懸崖,真希望自帶主角光環的他們能夠大難不死得到絕世武功秘籍,從此稱霸武林,走上人生巔峰。
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一隻修長纖細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秋栗子睜眼一眼,是教主。
他傻不傻跟著自己跳下來了。
目瞪口呆。
柳木生一個運力,把秋栗子拽入自己懷中護好,淺淺一笑,略表安慰。
他們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烈風劃的人臉生疼,這樣的速度,真要是活下來才是奇蹟呢吧。
只是,她剛有等死的覺悟,就撞上了一根樹藤,兩個人的力量很大,胳膊粗的樹藤瞬間被撞斷了,柳木生悶哼一聲,緊緊的把秋栗子環在懷裡,任由自己撞斷了一根又一根的籐條。
最後,兩個人摔落在了崖壁上的一塊平台上,雙雙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