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上的女孩子們走了下來,其中一個穿著三點式泳衣、火辣的身段的金髮女子,纏上了他。
他尷尬的擺手,對方和他說著法文,其中一個名詞,相當熟耳,在那條小巷那個中年法國男子就不斷的問我。
等他打發好了金髮美女,我好奇的問他,「Le『sexe『orall」是什麼意思?
周圍,投射過來好奇的目光,他的笑容凝固掉……
「不能說嗎?」我更加好奇了,「那個中年男人就一直問我這個詞,剛才這個金髮美女也一直這樣問……」
他還沒回答我,鄰座的幾個褐發的男生就笑開了,其中一個綠眼睛的男生吹著口哨,調皮的用怪腔怪調的中文說「小姐,我代替你這位朋友來告訴你吧,是口.交的意思。」
我的臉頓時爆紅,尷尬的簡直想找個地洞直接鑽進去。
他溫和的回視那個綠眼睛的男生,那個男生在他太過溫和與禮貌的笑容裏,訕訕的收起了笑容。
「我……我只是、只是隨口問問……那個、那個法國男人……」我尷尬到不知該怎麼解釋自己丟臉的行為。
「沒關係,只是一場誤會而已,那個法國男人一直問你那樣方式的價格,你又一直只說NO,他以為是價碼不對,所以一直從30歐元加到60歐元……後來那個法國男人一直在道歉,很有誠意。」他說得非常輕描淡寫,仿佛是再正常不過的話題。
「……」我無語。
在他平淡的描述中,尷尬竟變得無足輕重,我慢慢鬆弛下來,我們都相視一笑而過。
從紅磨坊出來,已經淩晨三點,巴黎的初秋,已經有點涼意,我的肩膀上披著他的休閒西服外套,很溫暖。
他的車,停在旅店門口。
「包遺失了不要緊嗎?需要我的手機借你打個電話回國嗎?」他細心的提醒我。
「真的太謝謝你了,如果可以的話……」我的手機也放在包裏一併被黑人奪走了。
其實,我一路上一直在考慮這個問題,我該向誰求助?
他將手機遞給我。
我趕緊撥打大童的電話,但是北京時間,應該已經是十點了,我一直撥一直撥,但是她的電話始終無人接聽。
北北……我撥了幾個鍵就在猶豫……好久、好久,沒有聯繫他了……
現在,他在幹嘛?這個電話會太唐突嗎?……這個時間,他應該在醫院吧,或在巡房或在手術中?……
算了……
我關上他的手機蓋,深呼吸一口氣,鼓起勇氣開口,「我的機票是明天的,我還有一筆旅費沒有付清,到了北京還要轉機,如果可以的話……如果可以的話……你、你……能不能借我一筆錢……我把護照複印一份給你……回到X城,我馬上把錢還給你,加上利息……可、可以嗎?」
他愣了一下,顯然沒猜到,我居然能狼狽成這樣,十秒後,他點頭,「好的。」
他摸出皮夾,遞了2千歐元給我,「夠嗎?」
他的大方,他的淳樸,令我更加不好意思,我沒有馬上接下鈔票,反而遲疑的問,「你……不怕,我是……騙子?」
他笑了笑,反問我,「你是嗎?」
「我當然不是!」我坐直身體,急得差點想當場起誓。
「那就是了。」他溫和的介面,「我一向對人對事不想想得太過複雜。」
沒有懷疑,只有信任,這種感覺,真的令人很舒適很舒適。
我將錢接下,還給他一半,「1千歐元足夠了。」
他沒有任何堅持,將餘下的錢重新放回自己的皮夾。
「真的太感謝你了!」我咬咬唇,鼓起勇氣邀約,「回到X城,我聯繫你,請你吃飯,好嗎?」
他但笑不語。
「你的卡號給我……」還有聯繫電話。
「恩。」他低頭拿出便簽寫下一竄號碼,禮貌的將紙張折疊好,遞給我。
我將衣服還給他,打開車門,下了車,對車裏的他說,「你稍等一下,我去旅店將護照影本給你一份。」
他失笑,對我揮揮手,「真的不用了,我相信你。」
「我走了,再見。」不給我任何客氣的機會,他和我道聲再見。
「再見。」我再次被他溫和的笑容吸引。
我站在身後,目送著他的車子慢慢開遠……
這,算一場浪漫的邂逅嗎?
……
我將紙條慢慢的張開:「崔海祈,建設銀行卡號……」
他叫崔海祈?八個多小時的相處裏,我們竟忘記了詢問彼此的名字。
下次打電話給他,我該怎麼介紹自己?
電話!……我鄂然驚訝的發現,他居然沒有把他的電話留給我。
淡淡的失落,圍繞心頭,原來這個笑起來象海洋一樣寬廣的男子,並沒有與我深交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