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交往,很平淡,也很順利。
除了,總是感覺身後有一雙陰鷙、憤怒的眼睛,時刻盯著,總令她寒毛直肅。
她和易北的交往已經超過半年,依然停留在牽手的程度,沈易北對她謙和守禮,從來沒有過什麼不軌的行為,完全打破周遭同學基本三月以內全壘倒的模式,正因如此,她鬆了一口氣。
但是,隱約的,他們也彼此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對對方,好象都是溫柔有餘,熱情不足。
那一天,下著大雨,他和她奔跑著。
跑著跑著,停止了腳步。
大雨很美,場景也很美。
天時地理人合。
於是,沈易北吻了她。
當他帶著微涼的唇貼在她柔軟的雙唇時。
唇與唇貼了一分鐘,卻都沒有加深的衝動。他沒有撬開她的貝齒,讓熱情加深,她也沒有期待的感覺。
當他鬆開她時,彼此,都如釋重任。
初吻,彼此有的只有緊張,沒有情悸。
沉默了三分鐘,彼此都有點尷尬。
「易北,不如,我們……分手吧,我們好象……不行。」
不是相配就能變成伴侶,不是彼此適合,就能彼此深愛。
愛情,從來就是一道難解的數學公式。
「……」遲疑了幾秒後,他點頭,鬆開了她的手。
他一向不喜歡勉強別人。
分手,不是賭氣,不是意氣用事,沒有愛情,戀愛確實太過牽強。
……
他們的初吻,在那一天為彼此獻上,同時,也明明白白看清楚初戀的模樣太過牽強。
★……★……★……
回家,依然是易北送她。
沒有了戀愛,他們都有信心,能重新找到好朋友的位置。
揮手向他道別,依然笑容璀璨。
轉身,卻撞上了一堵人牆。
那雙陰鷙的眼睛盯著她的紅唇,幾乎能噴出憤怒的火焰。
她忍不住,一顫。
「有個『小朋友』跑過來告訴我,被那個傢伙搞大了肚子,結果還是被那個傢伙拋棄了!沒想到高高在上的王子也是這種齷齪小人?!」韓少羿衣服很淩亂,全身都濕透了,水珠在他性格的臉上一直往下滴水。
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主動和她說話,雖然說著她聽不懂的冷嘲熱諷。但是,他關心她。這樣的意識令興奮在她心間隱隱躥動。
「先避一下雨,我幫你擦一下頭髮。」
開心的伸手去拉他,雖然有點彆扭,但是他居然沒有拒絕。
在她的閨房裏,幫忙擦乾他的頭髮,「我去哥的房裏幫你拿件衣服換一下。」
剛一跨步,卻被他拽住了手臂,他惡聲惡氣,「笨蛋!我是來警告你,別再跟那個男的交往了。」
「一定是別人造謠,易北不是這樣的人……」
話還沒說完,一個火辣的吻已經發狠的、霸道的壓上她的紅唇,強悍的逼迫她與之纏綿。
她愣,愣到完全忘記反應。
濕祿、高大的身體已經將她壓在了身下,拼命的啃咬她,拼命的侵犯她,憤怒一觸及發,就好象火焰,誓要將兩個人都燒成灰燼。
她顫抖,害怕。
因為突如其來的侵犯,更因為,自己的心,無法拒絕。
流著眼淚,不斷顫抖,推不開他,也不敢高呼救命,因為她的爸爸,他的媽媽,就在樓上,樓上爸爸的書房裏,也擺放著能鞭死人的家法。
不想……他,再被人虐打……
很早之前,她就知道,這種心疼,是一種逃也逃不掉的愛情。
下身傳來撕裂的痛,他一舉侵佔了她的身體。
她將自己唇咬出了血,直到,奶糖的甜味,慢慢通過他的舌,傳遞到她的舌。
是小時候,他們一起吃的大白兔奶糖……
甜甜的滋味,慢慢的,痛也變得不清晰了。
……
火焰在她體內絢麗的爆發那一刻,他低吼,「我不是你弟弟!」
明明他們沒有血緣,明明他早已經偷偷驗過DNA!為什麼,他總是被懷疑、被質疑?!
對她,到底是恨淹沒愛,還是愛征服恨,對未來,對幸福,年輕的他沒有任何把握。
「不要,再恨我……」用盡全力,她只記得自己這樣對他說。
我愛你,這句話,同時,她只放在心裏。
★……★……★……
在不羈面前,一板一眼總是被踢到太平洋,他和她的關係,從來只有他來主導,她來跟隨。
她不在意他的霸道,不在意他的索取無度,只知道,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這才是戀愛,即使溫柔不夠,體貼不足,愛情之花也早已開滿心窩。
只是甜蜜總是很短暫,快樂總是很飄渺。
沒多久,他的父親在一次醉酒中,失足被飛弛的轎車活生生軋過。
遺言只有兩句。
「兒子,對不起。」
另一句。
「為什麼要拋棄我……」
鐵錚錚的羿,流下男兒淚。
喪禮,他的母親以不能讓崔家丟臉為由,拒絕參加。
「請你諒解我。」他的母親這樣對他說。
不,他不諒解,永遠諒解不了!
滿腔的憤怒,形成一個報復的雛型,既然崔家的臉面那麼了不起,他就讓崔家聲敗名裂。
於是,刻意將他們的關係暴露在陽光下。
於是,歡愛,只盡興,不避孕……
……
★……★……★……
她懷上了他的孩子,並以一種非常狼狽不堪的局面。
她被家人鎖在房裏,逼迫說出事實的真相。
能有什麼真相?怕姐弟不倫之戀得不到家人的祝福,會被迫害,會被分離,於是她甘心懷孕。這就是事實的真相。
但是,當她第一次爬窗,逃出家。
也得到了另一個事實的真相。
象爛到極點的八點檔電視劇,他正摟著一學妹,得意的譏笑她的愚蠢、好上手。
即使心痛到極點,她還是願意給他解釋的機會!
但是,「解釋」給她帶來什麼?
只是為流言製造了更好的笑料……
萬念俱灰,她跌倒在一片看笑話的人群間。
她的白色裙擺染上了冬日的「臘梅」,映照著她蒼白的臉。
「流產了、流產了……」人群裏有人驚恐的叫。
「羿,沒想到你又讓女人流產了……」他身邊友人的調侃,成為了她一輩子無法癒合的傷口。
又……這個字,她聽得格外清晰。
他的身體僵成化石,臉色也變得慘白到透明。
最後一戰,最後一戰,為什麼,這麼難以堅持?……
……
當他,幾乎要放棄堅持時,她已經站起身來,頭也不回的走出了他的世界。
望著決裂的背影,他知道,X城,再也沒有,值得他留戀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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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呢?」我問。
「名譽掃地。」若涵苦笑了一下,「關於我流產的流言肆起,爸爸被我氣得幾乎爆血管,小媽發誓一定讓韓少羿娶我,對他們來說,姐弟戀的醜聞,總好比過姐弟戀在外加被拋棄、未婚生子的恥辱。小媽去求他時,他已經離開了X城。」
「如果那時候……找到了他,他也願意負責,你會答應嗎?」雖然這樣問著,但是,其實我已經知道答案。
果然,她搖搖頭。
「愛情這種東西很奇怪,我記得很清楚……當他嘲弄的告訴我,我們之間的關係,向來只帶給他報復的快感那時,我的愛情已經被吹散了,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