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安市的氣溫比較高,與瀘川市大不一樣,余禕有先見之明,早早就準備好最涼爽的春裝,換上後照了照鏡子,才發現大領口無法遮住鎖骨周圍的曖昧痕跡。

她有些失神,短短一天一切就都變了,不知阿成是否已經贏得牌友大賽冠軍,又是否想跟她約會,余禕一頓胡思亂想,終於將自己逗笑,這才重新換了一件領口高些的衣服,出去就聽魏宗韜說:「看來以後你都無法穿低領……」

余禕把換下的衣服扔進行李箱,回道:「我也可以讓你以後都沒法將襯衫領口解開。」

這話有些大膽,魏宗韜很期待。

莊友柏那幾人都不在,一路只有泉叔跟他們一起去,外加一個魏菁琳,下了飛機之後她便離開了。

余禕昨天實在是將體力透支完了,今天又起得早,整個人又困又累,無法打起精神。

她在車上一直睡覺,睡得淺,一有聲響就醒,聽到魏宗韜在那裡說:「余禕太聰明,專門欺負老實人,泉叔,你要看緊她,別讓她跑了。」

嘴邊有熱氣,不一會兒就被人吻住,余禕還是沒睜眼,聽見魏宗韜低笑:「要不要我讓泉叔先下車?」邊說邊引她伸舌,余禕終於「醒」來,跳下車隨他們進入別墅。

別墅並不是很大,兩層樓臨山而建,庭院裡放置著簡單的桌椅,內部裝修中規中矩,裝飾品甚少,顯然主人並不願意花心思在這上頭。

魏宗韜沒有向余禕多做介紹,簡明扼要道:「臥室共五間,有健身房和書房,運動上網隨便你,呆在這裡等我回來。」

他稍作休息就走,自己開車離開,真的將泉叔留下看著余禕了。

余禕知道魏宗韜要去哪裡,剛才在車上他已悉數告知「泉叔」。

泉叔把車中的行李全部拿進來,並不跟余禕打招呼,只點了點頭就開始搬運,謹記魏宗韜那句「余禕專門欺負老實人」。

他把行李依次放入房間,再將衣櫃全都整理齊,好半天才將一切辦妥,下樓的時候余禕已經等得將要睡去,告訴泉叔:「沒有吃的喝的。」

泉叔道:「余小姐有沒有來過安市?我可以帶你到處逛逛,順便買些食物回來。」

這個司機有些意思,分明是不放心余禕一人留下,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舒服,比阿成有趣的多,余禕笑瞇瞇地點頭,大不了就在車上睡覺。

上午從安市過關去香港,下午一點魏宗韜就已到達位於跑馬地的私人醫院。

醫生剛替魏老先生做完身體檢查,笑道:「魏老先生現在的情況很好,再過不久就能出院。」

魏菁琳一陣欣喜,拉著魏老先生的手將醫生的話重複了一遍給他聽,說完聽屬下匯報魏宗韜已到達醫院,她沉默片刻,替魏老先生掖了掖被子,說道:「爸爸,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說。」

魏老先生去年中風,經過治療後如今已恢復了大半,只是行動仍舊不便,早前頭腦有些糊里糊塗,對魏啟元言聽計從,而今他神智已然恢復。

他猜到魏菁琳要說什麼,略顯疲憊道:「阿宗是不是有事?我見到雜誌上有他的新聞。」

自魏宗韜來到魏家,一直低調處事,鮮少見報,如今媒體卻對他有了大篇幅的報道,不得不叫人猜疑。

魏菁琳乘機將事情告訴他:「爸爸,前幾個月你還在養病,我不忍告訴你,二哥傷了阿宗,逼得阿宗離開了安市,我找了一個多月都沒找到,要不是前幾天網絡上有人說他出現在瀘川市的一個地方,我可能就要失去這個侄子了。」

魏菁琳事無鉅細全盤托出,從魏啟元加害魏宗韜說起,到魏啟元學歷造假,董事會嚴查,再到魏宗韜不願回來,她說:「二哥當年到底有沒有畢業,我是真的不知道,當年我們誰也沒去參加他的畢業典禮,現在股價大跌,集團大不如前,這些都不重要,可二哥到現在還沒娶妻,我也不能再生養,阿宗是我們魏家唯一的男孫,我是一定要保住他的!」

她言詞懇切,真情流露,叫旁人看到真要感動。

魏老先生把手邊的雜誌扔給她,說道:「你說你是從哪裡找回他的?怎麼不是新馬?」

雜誌上引用了那個帖子裡的內容,將眾人的視線引向了魏宗韜的來歷。

魏菁琳看了眼報道,立刻說:「我不知道媒體怎麼會這樣造謠,我清清楚楚查過,當年大哥同那女人在一起一年,生下阿宗後就把他們安置在鄉下,村裡那些人都認得他們母子,八年前阿宗還回去那裡創業,公司經營到現在,也算年輕有為。」

魏老先生聽到這裡,神色已經漸漸軟化,他從前最疼愛長子,可是因為各種家庭紛爭,他們父子矛盾漸重,到最後他連自己有這樣一個孫子都不知情。

魏宗韜與他的父親長得有些像,但氣質性格卻大大不同,果斷幹練,能下狠手,倘若他忠心於魏家,魏老先生並不介意將他認祖歸宗。

魏菁琳觀察著魏老先生的神色,知道已將他說動,又解釋道:「至於新馬那件事,我也知道無風不起浪,會去查的,但需要一點時間,現在最緊要的是阿宗的安危,假如查出來他沒有任何問題,而他人已經……」魏菁琳眼眶泛紅,「爸爸,你不能再這樣偏袒二哥,魏家不是只有他一個人!」

魏宗韜在病房外等了許久,終於見到魏菁琳出來喚他。

他進入病房,並不開口叫人,只一言不發地站在床邊,魏菁琳柔聲道:「阿宗這一個月吃了很多苦,你把傷口給爺爺看看,爺爺會幫你的!」

魏老先生不喜魏宗韜的態度,自魏宗韜進入病房後,他就一直板著一張臉,直到看見魏宗韜掀開衣服,露出腹部形狀異樣的傷口,他才坐起身往近處看了看,說道:「這……」

魏宗韜說:「槍傷。」

魏菁琳突然驚呼,瞠目道:「槍……槍傷?」她萬萬沒想到,魏宗韜受得居然是槍傷,魏啟元真的想殺死自己的親侄子!

魏老先生已經怔在哪裡,不敢置信,氣得直抖。

魏宗韜晚上才歸家,別墅內鴉雀無聲,見泉叔還留在客廳,問他:「余禕呢?」

泉叔道:「余小姐已經睡了。」

他將下午帶余禕出門逛超市的事情說出,道:「余小姐坐在車裡一直睡,哪裡也沒有逛,下午家裡接到了魏啟元辦公室的電話,他已經知道先生回來了。」

魏宗韜點了點頭,不甚在意,還是問:「她晚上吃飯了嗎?」

泉叔見魏宗韜只問余禕,便再將余禕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都一一告知,最後才說:「阿莊和阿贊後天回國,阿成已經回來,知道了網絡上那個帖子的事情,他怕你責怪,一直呆在房間裡。」

魏宗韜笑了笑,往樓上走去,說道:「你跟他說,我早就吃過他的馬來炒麵。」所以沒有他的默認,他又怎會容許阿成同余禕每天暢談美食。

泉叔心領神會,收拾了一下客廳,打算回房告訴阿成,關了燈往樓上走去,剛拐過彎,便見主臥大門打開了。

魏宗韜還沒換下正裝,問泉叔:「余禕呢?」

泉叔道:「哦,在我的房間裡。」說完覺得這話有歧義,他趕緊解釋,「我把我的房間給她住了,我跟阿成睡一間!」

別墅裡總共只有五間臥室,原本就是他們五人一人一間,這些年無論國內國外,他們的身邊還沒出現過女人,泉叔自然不敢擅自做主,想了想就將余禕的行李都收拾進自己的房間了。

卻不想魏宗韜留下一句,「不用這麼麻煩。」說完就大步走去了泉叔的房間,讓泉叔愣在原地。

余禕美夢正酣。

這間房收拾的很乾淨,床單也都換了新的,條件比儒安塘的出租房好,比古宅的客房好,在她看來比酒店也要舒服,因此她一沾枕頭就睡著了,可突然間一陣天旋地轉,她猛地睜眼,還沒反應過來突然出現在面前的魏宗韜,她就已被對方抱出了臥室,只見魏宗韜笑道:「泉叔年紀大了,跟別人擠一張床不習慣,你還是跟我擠擠。」

他的步子大,沉穩有力,速度不緊不慢,余禕在他懷中沒有感到任何顛簸,她不明白魏宗韜的精力怎能這樣旺盛,進入時依舊猛烈,她說自己又困又累,魏宗韜笑她:「你已經睡了一天,當我不知道?」

動作持續,他也不知疲憊,事後他將余禕抱進懷裡安撫,說道:「我八年前見你時,你的胸部還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