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8 章
壞事

  懷著對未知獎勵的期待,無波睡了一個安穩覺,一覺睡到大天亮,她醒來時已經是七點半了,本來想起來練練功,但想著傅靖以昨天說的話,她又怕起太早了,獎勵還沒到,便在床上又賴了半個小時候,才去洗了臉。

  她正在換衣服,就聽到敲門聲,她心裡咯登一下,高聲問:「誰啊?」

  「是我,我們要去吃早飯,你要不要一起?」劉光希也高聲回答。

  無波心裡一鬆:「等我一下,我馬上來。」答完又覺得情緒有些低落,她打起精神換好了衣服,剛套上外套,敲門聲又響了,她趕緊套了鞋子就去開門:「來了來了,別催了。」

  「催什麼?」

  一個不在她預期的聲音響起,無波猛然抬頭,竟然看到傅靖以眉目含笑地站在自己跟前,她眨眨眼,發覺傅靖以的笑容是這樣真實,她腦袋裡立刻計算起從波士頓到成都的飛行時間,驚訝道:「你怎麼回來了?」

  「你不是說要我回來麼?」傅靖以先是往旁邊兩個傻眼了的男生看了一眼,隨後對她嘴角一揚,道,「所以我就回來了。」

  「可是……」時間根本不夠啊?那麼短的時間他怎麼能從美國東海岸飛到中國西南的?中途還要轉機什麼的呢。

  可無波的話根本沒法說出來,因為傅靖以直接跨步上前,直接將她擁入懷中,緊緊地抱了一個滿懷,然後行李一拖,後腳跟一勾,門就關上了!

  劉光希瞠目結舌地看向任餘慶,結巴道:「這、這是江無波的男朋友?」

  任餘慶回過神,說道:「看樣子應該是的,看來我們不用等無波了,我們先去吃吧。」

  「……哦。」劉光希明顯還沒回過神來,又說道,「江無波的男朋友該不會是什麼模特還是演員之類的吧?」

  房間裡,無波從傅靖以懷裡抬起頭來,滿腹的驚喜還沒過去呢,她不敢相信道:「你怎麼那麼快就回到這裡啊?我比完賽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還沒上飛機吧?」

  「我當時在舊金山轉機呢。」傅靖以將臉埋在無波的發間深吸了一口氣,無波身子一抖,他便很快就鬆開了自己的手,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累死我了,我要補一覺才行。」

  「那你趕緊睡吧。」無波立刻轉身給他抖被子,「你吃過東西沒?餓不餓?要不我去給你拿點吃的,你吃了再睡吧。」

  「你不是也要去吃早飯嗎?先去吃再回來睡吧。」傅靖以說著,進洗手間洗了把臉。

  無波關了門,轉身看到傅靖以安靜地站著等她,她微微一笑,主動向他伸手,傅靖以一愣,隨後伸過手握著她的手,緊緊地握著,無波有些面紅耳熱。

  到了餐廳,無波主動把傅靖以介紹給任餘慶和劉光希,任、劉二人感觸十分複雜,本來他們兩個在學院裡都算拔尖的人物,特別是任餘慶,還沒畢業就已經拿到了國內最大搜索引擎公司的合同,明年還能去俄羅斯比賽,可面對一個哈佛商學院的同級生,特別是這個同級生還比他小兩歲,他那點優越感蕩然無存。

  或許是因為疲倦的原因,傅靖以的胃口並不怎麼好,無波見他實在很睏,便三下兩下吃完了早飯,然後對任餘慶二人說:「今天我就不跟你們去玩了,你們玩得開心點。」

  「那明天的票你要買嗎?」任餘慶問道,他們之前說好了今天玩一天,坐明天的火車回雲城。

  無波看了傅靖以一眼,說:「我的就先不買了,我玩兩天再回去。」

  如果是無波一個人,任餘慶肯定不會答應的,可現在人家男朋友在呢,輪不到他操心,叮囑了無波兩句。

  兩個隊友走後,無波便問傅靖以給了身份證,去櫃檯辦入住手續,當問到確定要住同一個房間的時候,無波低著頭說了是,然後她敏感地聽到身後傅靖以的低笑聲。

  「你笑什麼?」無波羞惱地回頭瞪了一眼。

  傅靖以無辜地雙手一攤:「我什麼時候笑了?」

  無波更加懊惱了,要不是看他旅途辛苦,她幹嘛那麼積極幫他弄這個?他居然還笑,有什麼好笑的?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他們回了房間,傅靖以當著她的面脫衣服的時候才消失。

  「你幹嘛啊!」無波驚呼一聲,趕緊轉開臉。

  「準備睡覺啊,穿著那麼多衣服怎麼睡?」傅靖以理所當然道,還故意地脫得特別慢,最後把上身都脫光了,穿著長褲作勢就要湊過來,無波抓起個枕頭丟過去。

  「練功的時候你又沒少見。」傅靖以嘀咕道,開了行李箱,拿了件短袖來套上,然後就鑽到被窩裡。

  無波這才鬆了口氣,撿起地上的枕頭放回床上,目光卻沒去看傅靖以。

  「好了,不跟你鬧了。」傅靖以歎了一聲,語氣裡帶了一絲無奈,他拍拍旁邊的床,說,「上來陪我睡一會兒吧。」

  無波心裡有幾分猶豫,可看著他眼底的那抹陰影,她心底一軟,就脫了外套和毛衣,掀開被子,鑽進了進去,她剛躺下,傅靖以伸手從她腰下一鑽,一提,她整個人就落到他的懷裡了,他的下巴也直接擱在她肩膀上,她動了動,傅靖以環在她腰間的胳膊一緊,她就不動了。

  「跟我說說話吧。」傅靖以又說道。

  說話?說什麼?無波想了想,就說起了昨天比賽的情況:「昨天比賽可好玩了,我們一開始很厲害,是第一組拿到藍氣球的,可是後來,別人都有五個氣球了,我們還是只有兩個……」

  無波沒說多久,就聽到耳邊傳來傅靖以均勻的呼吸聲,她一頓,輕輕地轉過頭一看,然後微微一笑,看來這傢伙是真的很睏。

  無波幫他拉了拉被子,想著自己要去做點什麼,總不能就躺在床上不動吧?可她剛想起來,卻發現抱著自己的胳膊並沒有因為主人睡著了而有所放鬆,她想了想,還是不忍弄醒傅靖以,只好繼續躺著。

  她稍微翻了個身,側面向著傅靖以,這麼近距離地認真觀察他的臉,她還是頭一次呢,雖然傅靖以睡著了,但她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可兩人分別很久了,在感情上升期,這種思念會更加明顯,她忍不住伸手去摸他的眉毛,他的鼻子,他的臉頰,她驚訝地發現他竟然長有短短的鬍子,她好奇地摸了摸,挺扎手的。

  她還想再多摸兩下,手卻被抓住了,傅靖以閉著眼睛,說:「你這麼摸,讓我怎麼睡?」

  無波吐吐舌頭,趕緊收回了手,乖乖睡好。

  傅靖以拍拍她的臉:「老實點。」

  無波不敢再打擾他睡覺,安靜地躺著。

  傅靖以醒來時,房間內的光景有些暗了,他眨眨眼,剛想抬手看時間,視線觸及正在安睡的無波時,他就再也挪不開視線了。

  她睡覺一向很老實,此刻正乖乖地側躺著,嘴角微微翹著,好像做著什麼美夢一般,他貪戀地看著她的模樣,恨不得記到心裡去,伸手將垂在她臉頰的一縷秀髮拂到她耳後,他的手就忍不住在她的臉頰上摩挲起來。

  無波的睫毛輕顫了幾下,她慢慢地睜開眼睛,看到傅靖以正用著一種很奇特的眼神看著她,她彎了彎眼睛,笑道:「嗨。」

  傅靖以只覺得心口一震,回了一聲「嗨」後,難以自抑地伸手扶著她的後腦,湊過去在她唇上印了一個吻。

  無波還沒反應過來呢,唇上一熱,她的初吻就貢獻出去了,待她反應過來,傅靖以又要欺身過來了,她既慌且羞地別開臉,傅靖以反應比她還快,抓著她的雙手,手指一分,跟她十指緊扣,然後身子一番,就將她壓在了身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她。

  「你……」無波想說些什麼,可舌頭卻在打結,臉頰熱得不得了。

  傅靖以低頭看著身下這張滿是紅霞的臉,自言自語道:「原來心旌搖蕩是這樣的感覺……我果然是男人啊……」面對心儀之人,忍不住心馳神往,不能自制,說的就是此刻的他啊,他垂下頭……

  那個瞬間,無波的腦袋裡閃過了二十二種翻身制敵的方法,可當傅靖以微涼卻又濕熱的唇輕輕地貼在自己的唇上時,她的腦袋又只剩一片空白,她暈乎乎地想,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美人計?不然為什麼她一點抵抗力都沒有?

  小情侶的關係一日千里,突飛猛進,無波始終害羞,就連出去吃飯都沒好意思看傅靖以的臉,一旦兩人的視線不小心對上,她肯定馬上飛快轉開,搞得原本很理所當然地傅靖以也跟著有點羞赧起來。

  吃過晚飯,兩人到逛了逛春熙路,就回酒店了,無波糾結了兩下,就說:「今晚你還是另開一個房間吧。」

  傅靖以挑眉道:「為什麼?」

  「不為什麼。」無波低頭絞手道,「反正你換就是了。」

  傅靖以看著無波無意識絞在一起的手指,失笑道:「你是怕我做什麼壞事嗎?」

  無波猛然抬頭,登登登後退幾步,一張俏臉紅得不像話。

  傅靖以真的無奈了,要住一起,吃虧的人分明是他好嗎?他可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能看不能吃,多痛苦啊……可現在,他只能說:「我保證不做壞事,還不行嗎?」

  無波覺得自己就要被臉上的熱度燒死了,傅靖以再說這樣的話,她遲早會成為第一個被自己害羞死的人。

  傅靖以見無波低著頭,不說話,馬上轉化了策略,上前握住她的手,搖了搖,撒嬌道:「好不好?」

  無波抬頭看到傅靖以微微扁著嘴,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麼眼巴巴地看著她,她的心一下子就被擊中了,兩百萬分的傷害!完全沒有抵抗力!

  傅靖以趁機牽著無波的手趕緊回房間,心裡得意極了,伏低做小,女人不跑,古人誠不欺我也。

  而這一切全被任餘慶和劉光希看到眼裡了,他們倆剛領略了成都的夜景回來,沒想到竟然遇到小兩口甜煞人的秀恩愛,心好塞。

  「欺負我女朋友不在身邊嗎?」劉光希氣憤道。

  任餘慶瞥了他一眼,說:「滾一邊去,我沒女朋友都沒說什麼呢。」

  「不是,」劉光希辯解道,「江無波可是我們的校花,居然被一個外校的小子拿下了,我心裡很不爽。」

  任餘慶嘖笑:「指不定人家學校的女生還更不爽呢。」

  劉光希一愣,想想傅靖以的五官,還真可有這個可能哦,這麼一想,他覺得自己賺到了,也就不爽了。

  回到房間後,無波就回過神來了,對上傅靖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立刻躲到洗手間去了,傅靖以不緊不慢地打開門進去,無波正對著鏡子發呆呢,見他不打招呼進來,她嗔道:「誰讓你進來的?」

  「我要刮鬍子。」傅靖以逕自走過來,將無波擠到一邊,對著鏡子開始刮鬍子,看到無波眼不動地看著他,他邪魅一笑,「怎麼,被我帥暈了?再看就要收費了哦。」

  無波翻了個白眼,她只是好奇他怎麼刮鬍子而已,嘀咕道:「我看的還少嗎?」

  傅靖以聞言一笑,對她拋了個媚眼,說:「所以啊,你看了就要負責。」

  無波自覺閉嘴,鬥嘴皮子,她是怎麼都鬥不贏他的,還是不要再說了,免得他又順桿子胡言亂語。

  傅靖以掛完了鬍子,正打算除衣,對上鏡子裡無波的眸子,挑眉道:「我要脫衣服了,你還不跑?」

  無波聽出他話裡取笑的意思,心裡有些惱了,強裝鎮定道:「剛才不是說了嗎?你哪裡我沒看過?有什麼好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