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憤懣

  程家啊,在武術界那可是響噹噹地厲害,能跟程家交流,對無波而言,絕對是驚喜中的驚喜,她根本沒有多想,直接就點頭了。

  「那回頭時間確定了我再通知你。」傅聚瀾說完挑釁地看了傅靖以一眼才走。

  傅靖以嘴一撇,但看到無波臉上的興奮之色,就把想說的話吞回去了,繼續他的書。

  無波和傅靖以只在村裡呆了兩天就回了雲城,無波一邊準備期末考試,一邊還要繼續參加ACM的訓練,而傅靖以一直全程陪著,態度是如此理直氣壯,弄得所有的上課老師都知道了有這麼一號人物,而編程訓練時,廖俊波本來不歡迎外人的,但劉光希在對哈佛高材生的好奇心驅使下,拿了一道ACM全球總決賽的題去請教算法,傅靖以只是花了幾秒鐘看了題目就說出了答案,劉光希懷疑地根據算法去編程,沒通過,然後又被傅靖以眼尖地指出代碼寫錯,改正後居然真的通過了……就算是哈佛的,可卻是學商的啊,大家看向傅靖以的眼神立刻多了幾分崇拜,廖俊波便不好再說什麼。

  劉光希偷偷地問無波:「你男朋友有沒有去測智商有多高?」

  無波臉抽了抽:「沒事去測這個幹嘛?」

  「不測一下不是太可惜了嗎?」劉光希說道,「怎麼看怎麼像電視裡那些高智商的科學家。」

  直說他情商低不就好了?無波嘀咕。

  傅靖以這次假期不長,在給無波過了19歲生日後,他就返回了美國,這次無波送到了機場,雖然沒上演淚眼婆娑,依依惜別的一幕,但這次分別的感覺確實不怎麼好。

  傅靖以看著始終沉默著的無波,低下頭揉了揉無波的腦袋,說:「我回去就申請研究生,然後我在美國等你,你要加油!」

  「好。」無波看著傅靖以的眸子,認真答道。

  傅靖以眼睛跟著彎了,想說什麼,最後看了看旁觀的環境,最後只能遺憾地歎了一聲,說:「我進去了,你回去吧。」

  無波也覺得站著看他登機的感覺不怎麼好,也不再黏黏糊糊,抱了他一下,轉身就走了。

  傅靖以含怨地看著無波離開的背影,就不能更熱情點親他一下嗎?擁抱根本不夠嘛。

  無波回到學校,開始整理自己的書櫃,清掉一部分書,再把傅靖以幫她挑的英語書放上去,陳瑩雪看了,便問:「ACM的英語有這麼難嗎?」

  「不是,我要申請美國的研究生。」無波解釋道。

  三個室友都驚訝極了,之前都沒聽無波表達過這方面的意願,怎麼這麼突然?

  無波也沒隱瞞,解釋道:「傅靖以要繼續讀研,正好我有ACM獲獎的經歷,所以……」

  「哦~夫唱婦隨,真讓人羨慕啊。」三個室友紛紛表示。

  無波眨眨眼,夫唱婦隨?這個成語用在她和傅靖以身上並不合適,因為她和傅靖以都有各自要努力的方向,她並不是圍繞著他來生活的,而且他對她選擇的路一直都很支持,當然她也很支持他的。

  既然打算要留學了,那計劃就要立起來,傅靖以給她列了一個時間表,什麼時候報名考試,什麼時候填寫申請表,什麼時候辦理簽證等等,她只需要根據時間表分配好自己的精力,安排好進度就可以了。

  因為傅靖以是高中時就出國了,他的經驗對無波來說就不適用了,所以無波直接就上了比較出名的留學論壇,尋找適合自己的一些指引和經驗,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注意事項。

  而在無波的忙碌中,傅聚瀾給她打電話說了去程家交流的時間,時間正好是十天,讓她提前做好準備。

  無波一看時間,交流結束後再休息兩天正好開學,時間挺合適的,因此便跟傅明儉和傅元行說了這件事,兩個師父都沒特別叮囑她什麼,因為到了她這個階段,別人已經不能再教她什麼東西了,只能靠她自己領悟了。

  這次交流因為程家與傅家的淵源,族長表示,傅家功夫雖是源自程家,但經過裡幾百年的發展,已經自成一派了,但既然要跟程家交流,那就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出去,才是對程家最大的尊重,因此全鎮進行了嚴格的挑選,壯中青少都挑了佼佼者,組成了100人的大團,前去山南。

  程家跟傅家不一樣,並不是在鄉鎮,而是在市區,所以傅家鎮100多號人直接入住了酒店,無波登記時剛好看到大表哥在付定金,她心裡不由感慨,100多個人,4個人擠一個房間,那也要25、26個房間,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啊。

  程家為了這次的交流也下了一番功夫,直接租用了市區最大的體育館,還請到了武術界的幾位大師來指點。

  程家名氣大,子弟眾多,其中不乏出師招徒之輩,還有不少活躍在屏幕中的名人,而在程家門主的召喚下,這些子弟都放下手中的事,紛紛趕回了程家應援。

  一個是武術界的傳統門派,一個是武術界新興的寵兒,強強較量,整個武術界的焦點都集中在了山南。

  武術交流嘛,除了一開始的寒暄,直接就進入了比武切磋的環節,首先進行的自然是分組抽籤比武,無波本來還想去湊熱鬧,但傅元行直接就把她按住了——按照分組,她參加的是青年組,那不是去欺負人麼?所以就讓她老實地等著,等到挑戰賽環節再讓她下場。

  無波可鬱悶了,千里迢迢來到了山南,結果光讓她看人家比武,那不是折磨她麼?再說了,挑戰挑戰,要是她沒搶到挑戰的機會或是人家不接受她的挑戰,那不是更鬱悶麼?可再鬱悶也要忍著,無波覺得光坐也無聊,便去幫忙給少年組的做記錄。

  記錄是為了回去後更好地復盤,有攝影機錄下最好了,但現在條件有限,攝影機只能錄下重要的比武,其他的就要考本子來記錄了,而記錄也不是簡單的活,首先要如實而詳盡地把敵我雙方的動作、招式全都記錄下來就很不容易了,其次還要對己方人員本場的表現、得失與不足都要寫出來,那就更不容易了。

  無波直接選了古平村裡的一個師弟來做記錄,小朋友的動作,相對於成人的來說,出招很隨意,並沒有章法,也沒有什麼規律,比較難記錄,這也是為什麼要重點記錄少年組的原因。

  無波並不是看一招記一招,而是一邊看一邊在草稿上寫速記,等到比武暫停時憑借良好的記憶力根據速記的字,重新組織語言寫下來,最後才寫評價。

  無波正專心寫時,旁邊一位老人家探過來看了兩眼,看到無波正在小師弟的評價,便說:「你怎麼只寫了一個?那個孩子的你不寫嗎?」

  無波一愣,然後解釋道:「我是傅家這邊的,程家的高徒我可不敢妄加評價。」說完對對方笑了笑,然後去找小師弟簽名。

  小師弟看完自己的比武記錄,然後再看到無波給他的評價,傻眼了:「無波師姐,我覺得我沒有你寫得那麼好,剛才我比輸了。」

  「寫你好一點還不行啊?」無波拍了拍他的腦袋,「行了,下一場比的時候收招快一點,你肯定能贏的。」

  小師弟認真地點頭,然後又要去抽籤,無波急忙喊住他,讓他先休息好了再去比,小師弟嘴上答應著,但眼睛卻盯著抽籤那邊不放,無波無奈,只能讓他過去了。

  小師弟抽了簽,換了個對手,是個稍微大一點年紀的姑娘,英姿颯爽,無波第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個厲害的對手。

  「你覺得哪邊能贏?」剛才的老人家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走過來,饒有興趣地看著場上比武的少年少女,問道。

  這老爺爺究竟是誰啊?是程家的還是請來的那些武林大家?無波斟酌回答道:「剛比,暫時看不出來。」

  「年紀輕輕,說話就那麼滑溜。」老人家輕哼道,「一點兒也不爽快。」

  無波嘀咕,她倒是很想爽快點,可等會兒他老人家不高興了,最後鬱悶的還不是她?

  「習武之人哪來這麼多顧忌?有話就直說,別打這些官腔。」老人臉上盡然是不痛快。

  無波沒辦法,猶豫了片刻,說:「我覺得,傅家的能贏。」

  「理由?」老人家追問。

  無波一掙扎,決定撒開了來說:「首先傅家這邊剛才已經輸了一場,求勝心切;其次,現在可以看到,傅家這邊出招很果敢,而且不濫用招,雖然收招有些晚,但他補招靈活,而且他手腳配合很不錯,至於程家這邊,我不清楚程家功夫,但就我目前看的,這位小姑娘套路練得很熟,一招接著一招,能掌控整個節奏,但她很保守,沒打滿。」

  老人沉默了片刻,說:「但你忘了,程家這邊畢竟是姑娘,男孩對上姑娘,總是放不開手來打的。」

  無波聞言一笑,說:「這事在我們那兒是不會有的。」

  開玩笑,武館裡半數都是女孩子,平時過招時男孩子們要是不放開手來打,早就被女孩子打成豬頭了,憐香惜玉?那是什麼東西?

  老人家還不肯放過無波,又追問道:「那你覺得多少招結束比武?」

  多少招啊?無波認真地看了場上的形勢,腦海裡閃過兩個人快速對打的樣子,斟酌道:「應該二十五招左右吧。」

  無波的預測很準確,小師弟可不懂什麼叫紳士風格,他只知道自己再輸一場,就要挨師父盯了,拿出全部吃奶的勁來打,越到後面越快,堪堪二十七招就把小姑娘的全封了,小姑娘沒辦法,只好認輸了。

  無波心情愉快地寫下這次的評價,小師弟緊張地看過來,無波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小傢伙這才咧嘴一笑。

  老人家神色不明地將無波這次的評價看入眼裡,然後招呼也不打,轉身就走,無波嘀咕,這老爺子是什麼人啊?微服私訪?閒著沒事幹?

  交流的第一天結束了,其他人員跟隊去復盤總結,而無波則要將全部的比賽記錄錄入到電腦裡,這是她設計好的傻瓜系統,只要將數據輸入進去,就可以得出每個人的比武趨勢圖,一目瞭然,就不用一一去分析了。

  輸到一半的時候,傅聚瀾就走過來,問無波需不需幫忙。

  無波表示不用,就一個錄入工作,沒辦法分解。

  「你不參加比武?」傅聚瀾問到。

  無波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答道:「我到挑戰賽再上。」

  傅聚瀾嗯了一聲,沉默了,兩人的氣氛尷尬起來,無波坐立不安,只能沒話找話:「大表哥,你以後都不打算再比武了麼?」

  傅聚瀾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反而道:「無波,在你心裡,傅家鎮最理想的狀態是什麼狀態?」

  最理想的狀態?這個問題太抽像了吧?無波認真地想了想,答道:「想不出來,但我覺得現在就夠好了。」

  「現在,是遠遠不夠的。」傅聚瀾搖頭道,「現在我們只是小有名氣,跟那些大門派比起來,我們的積累差太多了,我們……」他的話戛然而止。

  無波奇怪地看著他。

  「咳,我突然想起有件事還沒做。」傅聚瀾匆忙說道,「你先忙,我去打個電話。」

  無波並沒有懷疑,趕緊點頭。

  傅聚瀾站起來,眼神在她左手中指的戒指上掠過,繃著臉離開。

  儘管它看起來很簡單,但不容置疑的是它確實是一枚戒指,無波並不是那種喜歡打扮的人,平時連項鏈都沒帶,自然也不會平白無故帶一個戒指當裝飾,特別是現在隨時都有可能要上場比武的場合,所以,這枚戒指是有意義的。

  戴在左手中指,能有什麼意義?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記憶,拿出手機進行搜索,結果手機羅列的答案不是訂婚就是戀愛中……他認為如果只是談戀愛,無波不太可能會戴戒指,有且只有可能是訂婚。

  傅聚瀾被這個推測弄得很不舒服,急於求證,便直接去找了傅元行,開門見山道:「無波和傅靖以到什麼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