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子的響聲越過幾重院落傳來,聽上去更加凄涼悠長,已經五更天了……美璃眨了下眼。
燭心泡在融化的蠟油裡,如豆的一點螢光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她一動不動地躺著,即使睡去,他仍用完全占有的姿態摟著她,緊貼著她肩頭的胸膛上傳來他的溫度,真的很暖。即使摟著她的男人是靖軒,她依舊感覺到溫暖。
她無聲而笑,其實……她要的不過是這些而已。一個肯娶她的男人,一個家,她無法入睡夜晚有人擁著她……他都做到了,她不該奢求太多。
至於以後……就算老祖宗讓她嫁給別人,當她青春老去後,剩給她的不也是孤單冷寂的夜晚?
他的胳膊動了動,應該是被她枕得麻了,她翻身背對他,挪開了些距離。雖然他很暖,睡在他懷裡的姿勢仍讓她很累,因為她無法全然依偎著他。
他忽地用另一隻手扭過她,黯淡燭光下,他的冷眸炯炯發亮,也許……夜晚無法入睡的不光是她。
「在想什麼?」他冷笑,笑聲有些暗啞。
她搖搖頭,其實她真的沒想什麼,只不過習慣於夜晚提防自己尖叫而克制睡意。
「不想說?」他半撐起身,眯著眼看她,嘴脣抿出不悅的弧度。
她垂著睫毛,不想解釋。
他的雙手再次攫住她細柔的纖腰,她的羽睫輕輕一震,從他火燙的手心,她已經知道他的意圖,眼睛下意識的闔起,被他懲罰般雙手一攏,疼了,也想起來。
他吻她,像要把她吸幹一般……她聽話地睜著眼,那迷濛的那眼睛裡,卻沒有他!
他恨了,細細噬咬她柔如脂玉的豐盈胸房,尖銳的痛讓她忍不住低低呻吟,他的手揉捏著,疼痛卻熾熱,她隱隱有了反應,下腹收縮,之前幾次他殘留在她身體裡的液體便黏熱的涌出,她覺得污穢又難受。
他的手摸上去的時候也感覺到了,嗤嗤冷笑,隨便扯過枕下預備好的白絹胡亂抹了幾下,絹上的涼意讓她輕淺的起了身寒慄,他發覺了,白嫩細膩的肌膚上細細的戰慄讓他慾火更加高漲,他忍不住帶了撩撥意味去撫摩,她便輕輕顫了起來。
他很會對付女人,除了第一次,他沒讓她疼得感到不適,也讓她領略了情慾的滋味。也許他還對她的身體感到新鮮,這樣的通宵達旦她並不意外。
他用手把她撥弄得異常敏感後,僅是恰逢時機的進入就讓她熾烈地緊繃身體,抽搐著達到極樂,他並不急躁,頂入她最深處充盈她,享受她的絞緊纏繞。在她微微放鬆身體時,他發動狂猛攻擊,她顫動的豐盈,起伏的發絲,搭在他胳膊上緊繃的纖腿……都讓他瘋狂了。她陷入情慾的表情,半睜半眯的眼睛,長而彎翹的睫毛,他都迷戀至深……可是,他總會無法抑制的想到,這樣媚人的她,永赫也看過!這樣甜美銷魂的身體,永赫也嘗過!
他甚至厭惡地想,在他身下呻吟承受的她是否熱烈地回應過永赫?
惱恨嫉妒讓他變得狂躁而粗暴,他的占有立刻摻雜了虐意,她的嚶嚀便開始急促而尖銳,體內更加濕潤緊絞,竟然……加倍了他的快感。
當他在極限中體會她帶給他的極樂時,心情竟是無法釐清的煩亂紛雜。她嬌聲長吟後的沉默……讓他空虛的幾乎想要扼住她的喉嚨,擠出甜軟情話,一句,一句也好!
她能給他的,只有迷亂而空洞的眼神,歸於壓抑的呼吸!
可就連這樣的她,他也想死死摟在懷裡!
他伏在她身上,不忍從她體內殘存的熾熱裡退出,他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可悲。
如果他在兩年前她心裡只有他的時候這樣擁抱她……他頹然翻身倒下,身體的冰涼漫延進心裡,閉上眼,原本刻意忘卻的嬌俏笑臉卻無比清晰的浮現在心中。
如果可以,他此刻願意用最珍貴的東西換她再次向他露出那麼明媚的笑容!
他明知結果,還是忍不住睜眼看懷中的她,熱情已經消退,她仍舊用僵直的姿態躺在他的懷中,眼睛飄忽地看著床帳,她沒睡,他早發現……她無法在他懷中入睡,都是在他離去後,獨自縮在床榻的裡側表情不安的睡著。
這樣的她……讓他的心無奈地酸痛,連恨她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