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暗思脫身計

  梅鶴鳴也想惜香憐玉,可不知怎的,一挨上宛娘,就發起狠來,對懷裡這身子真是說不出的愛不釋手,即使她還昏著,沒半點兒情趣兒,也擋不住那銷魂的滋味兒……梅鶴鳴摟著宛娘的身子折騰起來,把宛娘折騰暈了,又折騰的醒過來還沒折騰完。

  前後兩輩子加一塊兒,宛娘也沒受過這樣的罪,她覺得這男人要弄死她了,她醒過來的時候,梅鶴鳴跪在她腿間,做的正起勁兒,根本不受她暈不暈的影響,這簡直就是強 姦,他進入的每一下,宛娘就都覺得彷彿酷刑,可這男人卻沒一點放過她的可能,他的表情說明他正爽,故此一下比一下狠,那股狠勁兒讓宛娘睜開眼一瞬,馬上又逃避的閉上。

  梅鶴鳴知道她醒了,喘著粗氣低笑出聲:「親親宛娘,弄的爺太舒服了,以後就好好跟著爺,爺會對你好的……呃,啊……」終於折騰到頭,梅鶴鳴洩了出來,卻沒放開宛娘,而是摟著她躺在榻上,湊過腦袋去親她的小嘴。

  宛娘這會有了些力氣,微側頭避開去,梅鶴鳴顯然心情極好,倒也沒怎樣,笑著在她臉蛋兒上親了一口道:「既然醒了,我讓婆子備了香湯,你先沐浴可好?」

  宛娘需要先離開這男人好好想想應對之策,故此微微點點頭,梅鶴鳴輕輕拍手,床塌前垂的帳幔被人挑開,宛娘哪想到外頭還有人,一驚,撐著痠疼的身子,忙扯過錦被裹在身上。

  梅鶴鳴已經批上了外頭的雲緞錦袍,見她那樣不禁笑了一聲,湊到她耳邊道:「我一會兒過來。」親了她耳後一口,起身走了。

  兩個婆子恭敬的道:「香湯已備好,請姑娘入內沐浴。」「姑娘?」宛娘覺得這兩個字真真刺耳非常,卻一時沒力氣駁斥她們,裹著被子伸腳下床,腳剛落到床下的踏扳上就覺兩腿一軟險些栽下去,被兩個婆子伸手扶住:「姑娘小心些。」

  宛娘就覺兩條腿挨著地直打顫兒,腿間一陣陣鑽心的疼,實在走不過去,便讓兩個婆子扶著進了旁側小間,裡面已放置木桶,所謂香湯就是熱水,區別就是熱水上放了一層花瓣,有股子花香隨著熱氣氤氳而上。

  兩個婆子扶著她坐進木桶,就想伺候她沐浴,被宛娘揮揮手趕了出去,溫熱的水彷彿有療傷的作用,身上的疼好像輕了些,宛娘低頭看自己,到處青腫一身狼藉,梅鶴鳴不是人,他是狼,一頭又凶惡又可怕的色狼。

  宛娘很清楚,他這是拐個彎告訴自己,她的心思他早就知道了,無論如何她都跳不出他的手掌心去,這個男人比王婆子可怕太多,王婆子不過握著她的賣身契,這男人卻有錢有權有地位,這樣的男人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古代社會,簡直可以一手遮天,要收拾她一個小寡婦還不容易。

  宛娘琢磨著自己怎麼才能擺脫他,或者她可以跑,她現在是自由的,她可以跑到個陌生的地方,重新來過,誰會認識她是誰?可跑去哪兒,她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在這裡她就像一個兩眼一抹黑的瞎子。

  「宛娘想什麼呢?」梅鶴鳴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宛娘嚇了一跳,下意識遮住胸前,卻勾的梅鶴鳴輕輕一笑,伸手撥開水面的花瓣,執起宛娘一縷秀髮頗為浮浪的道:「真香,宛娘想什麼待爺來猜猜可好?」

  梅鶴鳴的聲音有幾分戲謔,卻透著股子難言的威脅:「宛娘是不是想怎麼擺脫我呢,嗯?」即使泡在熱水裡宛娘都覺毛骨悚然,看著他一句話都不出。

  梅鶴鳴定定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親親,爺跟你逗樂子呢,怎麼這模樣兒,越發可爺的疼了。」宛娘閉了閉眼:「你先出去好不好。」

  梅鶴鳴低頭在她肩上親了一口,揚聲道:「來伺候奶奶。」「奶奶?」宛娘忽地睜開眼,吃驚的看著他,梅鶴鳴笑眯眯看著她,兩個婆子服侍她穿了小衣褻褲,另捧了一件輕粉的羅裙過來,宛娘看了一眼道:「拿我原來的衣裳來。」兩個婆子暗暗瞧了梅鶴鳴的眼色,見梅鶴鳴點頭,才去拿了宛娘剛才穿來的衣裳,已熨燙齊整。

  宛娘收拾妥當梳好頭髮被婆子引著到了次間時,梅鶴鳴正斜靠在炕上看書,宛娘還以為這男人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模糊聽明珠院的徐婆子說他是武舉出身,這會兒看他拿著書,還有些不大適應。

  見她進來,梅鶴鳴放下書,指了指對面道:「坐,擺飯。」不大會兒功夫,進來兩個丫頭兩個婆子提著食盒,擺了菜上來。

  梅鶴鳴指了指桌上的酒壺問:「這是什麼酒?」一個丫頭忙道:「回爺的話,這是爺昨兒帶過來的梅子酒,兌了碎冰,最是解暑熱的。」

  宛娘這才發現,這屋裡也比別處涼快的多,如今正是暑天,落了晚暑氣蒸上來,也熱的坐立不寧,剛進來的時候沒注意,這會兒看過去,才發現,屋角卻置放著一隻青花瓷缸,裡面堆著冰,絲絲冒著寒氣,怪不得屋裡半點不熱。

  宛娘側頭看去,也不知什麼時辰了,窗外已黑下來,只隱約瞧見廊下燈影從碧色窗紗透進來,宛娘也不知道梅鶴鳴究竟要把自己怎麼樣,她是個寡婦,還是個剛死了丈夫的寡婦,這樣的身份跟了他,他難道不怕壞了名聲,又一想。梅鶴鳴這樣的人在乎什麼名聲,說下大天來。不過一個婦人罷了,自己以後該如何?

  想著這些,哪還有心思吃飯喝酒,偏梅鶴鳴興致頗高,倒了小盞酒遞在她手裡道:「暑熱的天兒,正該吃這個酒,你嘗嘗可入得口去?」

  宛娘淺淺抿了一口,酒氣很淡,沒什麼酒味兒卻有淡淡的梅子香,有些像現代的果酒,卻綿軟香甜,雖好喝,宛娘也只一口便放下,暗想著脫身之計。

  不等她想出來只聽梅鶴鳴道:「這個院子雖小,也算過得去眼,匆忙中置辦來,管不得許多,日後置辦了好的再挪出去也是一樣。」

  宛娘一驚,手裡的青花小酒盞匡噹一聲掉在炕桌上:「你說什麼?」梅鶴鳴目光沉了沉:「那個成衣鋪子開不開有什麼趣兒,跟著爺,以後有的吃穿,何必去做那樣拋頭露面的營生,能賺的幾個銀錢……」

  沒等他說完,宛娘蹭一下站了起來,這男人這是要包養她,這會兒他正在興頭上,自然千好萬好,以後等他膩煩了,還不知怎樣,在這清河縣落個破落的名聲,她該如何過活下去,這可是封建的古代社會,這男人不過一時貪歡,哪會替她做長遠的打算,她自己今兒若糊塗了,以後還不知怎樣下場。

  宛娘知道這男人生就霸道的性子,也不敢真反著他,站起來退後一步,蹲身一禮道:「出來好些時候,這就要家去了。」

  梅鶴鳴的眼睛眯了眯,就知她並不是那等好到手的女子,用句老話兒說,這女子腦後天生長著反骨,想收服她也要些手段:「宛娘,是不中意這宅子呢,還是不想跟了爺?當初可是你跟爺談的條件,若沒有爺插手,你可知如今你是如何境況,這是想過了河拆橋,你需知道爺的手段,不是那等平常的。」語氣陰鷙非常。

  宛娘不禁瑟縮一下,還是咬咬牙道:「公子已遂了心意,難道不能放過宛娘嗎?」梅鶴鳴沉沉笑了:「宛娘,跟爺使喚這些心眼兒沒用,爺要你,你就是爺的人。」見宛娘有些懼怕嬌切的模樣兒,梅鶴鳴的心軟了軟,伸手把她扯在自己家懷裡,柔著聲音哄她:「跟著爺有什麼不好?」

  宛娘咬咬牙,忽然抬起頭來道:「宛娘不能留在這裡,但可跟公子約定,倘若公子來這清河縣,想見宛娘,可讓人去傳喚宛娘,我便來此服侍公子,至於旁的,宛娘自有宛娘的難處,望公子體諒。」

  梅鶴鳴還真沒見過這麼不識抬舉的婦人,耐性終是磨光,冷著臉揮揮手道:「隨你,只你不要後悔便好,來人,送她回去,另備車,爺今兒晚要宿在明珠院。」

  宛娘跟著隨喜兒出大門上了馬車,還暗暗冷笑,不是他有權勢在手,她大耳光早甩過去了,還指望她吃醋不成,當真是笑話。

  馬車顛簸一下,宛娘忽覺渾身痠疼難當,想到自己的遭遇,不覺難過上來,眼淚唰一下就落了下來。

  到了門前,隨喜兒扶著她下車,覷著車角的燈,看見她雙眼通紅,想想還是點撥她一下,低聲道:「奴才瞧爺對奶奶很是上心,奶奶若依著爺的性子,多哄著爺幾句,便萬事大吉了。」

  誰知宛娘一聽他嘴裡奶奶這兩個字,更氣的不行,不禁惡向膽邊生,喝了一聲道:「誰是你家奶奶,你們家爺外頭不知多少沒了的野賬,難不成都是你奶奶。」撂下這句話,開門進去,光當關上門。

  隨喜兒無端吃了一頓排頭,不禁撓撓頭,剛頭明明瞧著是個好脾氣的,怎的轉眼就變成個夜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