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崩壞

  阮南燭的話讓大家都沉默了下來,雖然這語氣聽著像是在開玩笑,但在這樣的氣氛裡,卻總會覺得這樣的玩笑會成真。

  小一的屍體就這樣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此時他們在這裡三日,距離生日還有四天。昨天小一慘死,母親還哭的不似人形,但不過一天的時間她好像就從悲痛之中緩和了過來,嘴裡念叨著該準備生日蛋糕了,便又匆匆忙忙的在廚房裡忙碌了起來,至於她到底在忙什麼,也沒人知道。

  大家心情都很沉重,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在逼近,但一時間又無法清楚的思考那種危險的感覺到底是什麼。

  唐瑤瑤覺得樓下的老奶奶和年輕人是突破口,於是便和張星火他們一起去了樓下,想要再打探一下消息。阮南燭沒有去,和林秋石在屋子裡討論著一些事情。和他們一起的還有許曉橙,曾如國。這兩人都面色憔悴,一副不堪再受到驚嚇的模樣。

  廚房裡窸窸窣窣,還傳來母親哼著的歌聲。

  臥室的門緊閉了起來,倖存的兩個雙胞胎躲在屋子裡不知道在做什麼。

  曾如國因為緊張喝了太多的水,提出想要上廁所,還將眼神移到了林秋石身上,裡面充滿了懇求的味道。

  「怎麼了?」被他的眼神盯的毛骨悚然,林秋石道,「你這麼看著我是什麼意思。」

  「余小哥啊,就是那個……」曾如國也顯得有點不好意思,但咬了咬牙,還是將話說出了口,「你能不能陪我去,我有點害怕。」

  這裡就一個公共廁所,便是林秋石見到嬰兒屍體的地方,他見到曾如國擔憂的神情,點點頭道:「可以,我正好也要上,走吧一起。」

  曾如國高興的說好。

  於是兩人一起去了廁所。

  這會兒已經快到下午了,雖然才三點左右,但外面基本已經是接近黃昏。廁所旁邊有一扇窗戶,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外面,林秋石進廁所之前,朝著外面望了一眼,只見到了一片沉沉的霧氣,和他們來時並無兩眼。

  林秋石迅速的解決了問題,見曾如國蹲在最裡面的位置上,便道:「我在外面等你。」

  「好。」曾如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林秋石走到門口,便開始等待著曾如國,他掏出手機看了看,發現手機裡居然有信號,想了一會兒沒敢打電話——他怕打到什麼奇怪的地方去。

  林秋石本來以為曾如國很快就會出來,但是在等了四五分鐘,裡面還是沒有動靜後,他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他嗅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腥味。這腥味林秋石已經聞過無數次了,幾乎下一刻就能確定,這是血液的味道。

  「曾如國!!」林秋石沒敢直接進去,而是在門口大聲的叫了一句曾如國的名字。

  沒有回應,廁所裡面是一片讓人不安的寂靜。

  林秋石猶豫片刻,還是抬步走進了廁所,然而剛走進去,他就聽到了一種很難用言語形容的聲音。

  這種聲音林秋石之前從未聽過,一定要描述,那就像是什麼東西正在一下一下砸著硬物,但那硬物又不是特別的硬,因為林秋石清楚的聽到了哢嚓碎裂的聲音。

  林秋石後背起了一層薄薄的冷汗,他喚道:「曾如國,你還在嗎?」

  依舊沒有聲音,林秋石心瞬間沉下,知道曾如國肯定是凶多吉少。而他藉著隔間的縫隙,看到了曾如國所在的那個位置上,慢慢淌出了一地鮮血,鮮血順著地面瓷磚的縫隙蜿蜒著流下,眼見就要流到林秋石的腳邊,卻被他反應極快的躲開了。

  「曾如國你還在嗎?」林秋石呼喚著,卻注意到腳下的鮮血像是有生命一樣,開始追逐著他的腳步,速度起初很慢,卻在慢慢的加快,林秋石差點躲閃不及被鮮血沾上。

  林秋石看到這一幕,再也不敢在這裡繼續停留,匆匆的跑出了廁所,回了屋子:「不好,曾如國出事了。」

  阮南燭和許曉橙兩人停下交談,扭頭看了過來:「怎麼回事?」

  林秋石說:「我在外面等他,結果一直沒有聽到聲音,進去的時候看見了一地鮮血。」他蹙起眉頭,「那鮮血好像跟著人似得一直往我這裡流,我沒敢多待,趕緊出來了。」

  阮南燭說:「鮮血?你沒被沾上吧?」

  林秋石搖搖頭。

  「哦,那還好。」阮南燭道,「走,一起過去看看,總不能之後幾天都不上廁所了吧。」

  許曉橙聽著林秋石的描述臉色又開始變差,按照阮南燭的說法是她是現實裡演戲的明星,也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個世界,那這種恐懼的模樣,到底是真實的反應,還是演戲呢,林秋石分了會兒神。

  「想什麼呢。」他走神的樣子被阮南燭看出來了。

  「沒事。」林秋石搖搖頭。

  「你倒是習慣了。」阮南燭說,「適應能力不錯。」

  他走在最前面,表情裡沒多少驚訝和害怕,好似早就料到了曾如國的死亡。林秋石其實內心和阮南燭感覺差不多,雖然他不知道理由,但卻有種直覺,覺得曾如國會是第一個死去的。

  阮南燭進了廁所,直接往裡面走,他觀察著地面,叮囑他們:「別踩到血了。」

  不過是幾分鐘的時間,地上的鮮紅的血液就凝固成了一種醬黑色,彷彿已經過去了好久已經乾涸了一般。

  阮南燭跨過鮮血,看到了曾如國的屍體,嘴裡輕輕的嘖了一聲,他說:「死了。」

  接著林秋石也看到了那廁所的情況,曾如國的確是死了,而且是死的不能再死。

  他整個人趴在地上,腦袋像是被什麼東西砸了個粉碎,混合著紅色的血液,畫面血腥至極。

  許曉橙摀住了嘴,又開始反胃。

  而林秋石卻想起了剛才他在廁所門口聽到的那種敲擊聲,此時的他終於明白,那聲音代表著什麼——那是有人在用鎚子砸曾如國的腦袋。

  「嗯……」阮南燭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少了點什麼?」

  林秋石道:「少了點什麼?」他仔細觀察之後終於發現了缺少的東西,「他……他的腦漿呢?」

  阮南燭:「嗯,沒了。」

  林秋石陷入了沉默。

  曾如國的腦袋被砸了個稀巴爛,幾乎快要看不出原本的形狀,但是本該糊了一地的腦漿此時卻不見了蹤影,只餘下碎骨和爛肉就這樣亂七八糟的攤在地上。

  「操。」林秋石終於明白了什麼,他少有的罵了句髒話,「難道我們就是雞蛋??」

  阮南燭:「大概率。」

  「那他把腦漿取走做什麼?」一想到當時有個人趴在曾如國的身上,小心翼翼敲開了他的頭骨,然後取走了腦漿,再將他的腦袋敲的稀巴爛,林秋石就不寒而慄,「我不明白。」

  「肯定是有用。」阮南燭說,「具體什麼用處,還有待考證。」他道,「我們走吧。」

  「屍體怎麼辦?」林秋石問。

  阮南燭說:「別碰了,就讓他待在這兒吧。」他平靜的笑了笑,「說不定待會兒就沒了呢。」

  結果還真如他所說的那樣,等去一樓和四樓的人回來的時候,曾如國的屍體已經消失不見了。

  只留下一些乾涸的鮮血凝固在地板上面,證明著他們剛才看到的東西的確不是幻覺。

  「曾如國死了??」唐瑤瑤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些驚訝,「怎麼死的?」

  林秋石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過程。

  「好吧,死了就死了。」唐瑤瑤居然態度也很平淡,顯然他們所有的老人都已經習慣了死亡,她自嘲的笑了笑,「他也算是運氣好,一般人在衝進濃霧的時候就已經涼了,還讓他苟了這麼多天。」

  林秋石:「……」

  「屍體呢?我想去看看。」唐瑤瑤說。

  「在廁所裡。」林秋石道。

  然而等著一行人進入廁所之後,卻發現屍體已經不見了,蹲位所在的地方乾乾淨淨,只餘下了些許殘留的血跡。

  「不見了?」唐瑤瑤道,「屍體被誰帶走了——」

  「不知道。」林秋石搖搖頭,「我們一直在屋子裡,沒有注意廁所,況且他肯定不是死在人的手上,那些東西想要帶走屍體,是很容易的事吧。」

  阮南燭朝著廁所洞看了兩眼,說:「應該是從廁所洞裡拉走的。」

  「怎麼說?」唐瑤瑤疑惑。

  「洞裡有人體組織。」阮南燭道,「還有頭髮。」

  眾人仔細觀察後,才發現真如阮南燭所說,狹窄的洞口裡面真的有破碎的人體組織附著在上面,還有一些黑色的頭髮。如果這是現實世界,將一個人的屍體從廁所洞口裡拉走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奈何這個世界本就不能用常理解釋。

  不過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林秋石倒是發現阮南燭的觀察力驚人,很多他們沒有注意到的細節全是阮南燭點出來的,如果沒有他,那麼這趟門內之行,恐怕會兇險許多。

  「你們呢?在樓下得到什麼消息沒有?」阮南燭看向唐瑤瑤。

  「沒有。」唐瑤瑤顯得有點煩躁,「四樓那個年輕人開門看見是我之後就把門摔上了,還得你出馬——都是女的憑什麼就給你開啊?」

  林秋石聽見這話悄悄的想,當然是因為阮南燭長得好看了……在場的男生估計都這麼想的,不過大家都沒敢說,面上還是一副同樣疑惑的表情。

  「可能是因為我個子比較高吧。」阮南燭也沒有揭穿事實,輕描淡寫的說了句。

  「那個老太太也是老糊塗了。」唐瑤瑤說,「我觀察了一下她家裡好像也沒有其他人,就剩下她一個,我們問什麼她也聽不懂,就一個勁的說吃過了吃過了,誰關心她吃沒吃過?」

  阮南燭聽到這句話,神色微動,卻什麼都沒說。

  「怎麼辦,我覺得現在一點線索都沒有,難道只能等到他們生日的那天?」唐瑤瑤說。

  「能不能等到才是最大的問題,我看曾如國就是開始。」張星火說,「一般死了人,只要開了這個頭兒,事情就開始麻煩了。」

  大家聞言都沒說話,許曉橙又嚶嚶嚶的哭了起來。

  唐瑤瑤被她哭的煩,說能不能別哭了,哭如果有用的話大家都不用死。

  許曉橙楚楚可憐的說了聲對不起。

  「好了。」阮南燭道,「有些事情,急也是沒用的。」他道,「該來的總會來。」

  唐瑤瑤嘆氣:「也只能這麼辦了。」

  因為曾如國的死,眾人間的氣氛都沉重起來。

  但他們不高興,三胞胎的母親卻好像心情很不錯似得,晚上又做了幾個肉菜——大家看著那些肉菜都沒動筷子。

  女人也不介意,一個人吃的津津有味,許曉橙承受能力最差,啃了兩口麵包就下桌子了。

  一直不怎麼說話的新人鐘誠簡也打算回屋,卻在門口遇到了站在原地的雙胞胎。這對雙胞胎向來神出鬼沒,也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了。

  「你認識我嗎?」其中一個女孩突然對著鐘誠簡開了口。

  鐘誠簡聽到這個問題很不耐煩,說:「你們讓開,別擋著我。」他第一次進到這個世界,被詭異的環境和突如其來的死亡搞得整個人都處於一種即將崩潰的邊緣,看見這兩個小孩就想趕快離開,哪有心思回答他們的問題。

  「你認識我嗎?」穿著裙子的小女孩卻不依不饒,繼續著自己的問題。

  林秋石正欲上前幫忙,那鐘誠簡卻直接伸出手,一把推開了小女孩兒,嘴裡罵著髒話,神情憤怒的離開了。

  小女孩被重重的推在了牆壁上,她慢慢的直起身體,黑色的眼眸盯著鐘誠簡離開的方向。

  站在她旁邊的妹妹嘴唇蠕動了一下,不知道說了什麼,女孩臉上才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林秋石頓住了腳步,看向阮南燭。

  阮南燭搖了搖頭。

  「這人平時不愛說話,脾氣倒是挺大的。」唐瑤瑤也有點不喜歡鐘誠簡的態度,她道,「就三胞胎那樣的還敢這麼招惹……」她啃了口乾麵包,沒滋沒味的嘆氣,「等出去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吃一頓。」

  誰不想出去呢,誰不想回到充滿煙火氣的現實,只是現實從來不會以人的意志為轉移,他們還得在這裡熬上好幾天。

  夜晚帶來的黑暗總是給人帶來不安和恐懼。

  林秋石記得阮南燭曾經說過的話,他看到鐘誠簡和和那三胞胎裡的兩個發生了衝突,便猜測今晚有事情會發生。

  「或許是我猜錯了死亡條件呢。」阮南燭知道林秋石在想什麼,趴在旁邊安慰他,「你的心太軟了,在這個世界,捨棄一些東西是必要的。」

  林秋石沒說話,只是輕輕的嘆氣:「我本來可以避免……」

  阮南燭:「你不必對他們的生命負責。」

  林秋石聞言苦笑:「我哪裡負的起責,只是想著能少死幾個人就好了。」他的命還是靠阮南燭撿回來的,自然不會自大的覺得自己能英勇的護著所有人。

  「嗯。」阮南燭說,「生死各有命。」不過若是林秋石對其他人的性命根本不在乎,是個膽小如鼠的自私鬼,他也不會對林秋石這個人另眼相看。

  有些事情本來就是矛盾的。

  狹窄的屋子,昏暗的燈光,林秋石按下開關後,屋子裡便黑了下來。

  因為昨晚發生的事,他們睡覺換了一個方向,沒敢再將腦袋對著靠走廊的牆壁。

  「晚上就靠你了。」阮南燭睡前非常耿直的表示,「我一睡著就跟頭豬似得,什麼聲音都聽不到,除非別人把我叫醒。」

  林秋石:「……」他第一次覺得聽力好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和阮南燭一樣啥都聽不見不是挺好嗎,一覺睡到大天亮。

  他們兩人都以為今天晚上鐘誠簡死定了,結果一晚上過去,居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第二天鐘誠簡走到桌子旁邊桌下吃早飯的時候,眾人都對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你們這麼看著我做什麼?」鐘誠簡奇怪的問。

  大家都沒說話,低下頭繼續吃東西。

  今天的早飯是粥和乾麵包,連續吃了幾天,林秋石現在真的是看見乾麵包就覺得沒胃口,可還是得吃。

  鐘誠簡坐下,端起碗便開始喝。

  然而他沒喝兩口,動作卻突然頓住,表情大變,用手摀住嘴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怎麼了?」坐在他旁邊的唐瑤瑤被嚇了一大跳。

  「咳咳咳,咳咳咳咳,這是什麼東西——」鐘誠簡把粥吐在了地上,只見粥卻是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他用手在嘴裡扣了幾下,取出來了一個細長的東西。

  眾人看見那東西都倒吸了一口涼氣,那竟然是一根拇指大小的針,兩頭尖尖,還沾著鮮血。也幸虧鐘誠簡沒有直接吞下去,不然恐怕直接得劃破食道直接死在這兒。不過即便是發現了,他嘴裡還是被針戳出來了傷口,正在滋滋的往外冒血。

  「操他媽!!」鐘誠簡一下子就火了,把針扔在地上,「誰在我碗裡放的!」

  沒人說話,只有沉默在蔓延。

  「這粥是那個女人準備的。」唐瑤瑤道,「我們來之前就擺好了,位置也是隨便坐的。」

  「不。」阮南燭道,「鐘誠簡通常都是最晚來的一個。」因為他來的最晚,最後大家習慣性的將最外面的位置留給他,「這人的目標就是鐘誠簡。」

  「所以針是那個女人放的?」唐瑤瑤疑惑。

  阮南燭盯著地上的血跡:「可能吧。」

  鐘誠簡氣的渾身發抖,衝到廚房裡打算找那個女人討個說法。

  面對盛怒的鐘誠簡,女人的神情卻很平淡,她穿著圍裙,手裡拿著湯勺,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不是你在我的碗裡放了針??」鐘誠簡語氣含糊,指著自己滿口是血的嘴道,「你想弄死我??」

  女人冷漠的看著他,那是一種看死人的眼神。

  眾人紛紛趕來,勸鐘誠簡不要太激動,張星火更是拉住了他,讓他別和女人起正面衝突。

  「你們都是膽小鬼!!!」鐘誠簡卻被激怒了。來到這個世界一直壓抑著的憤怒和恐懼在此時徹底爆發,沒人想到他的下一個動作竟然是衝到了案板邊上,拿起了那把女人經常用的刀,「什麼鬼啊神的,全部殺了不就完了!!」他揮舞著力氣,直接朝著女人砍了下去。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阮南燭反應最快,抓住站在他前面的林秋石和許曉橙就往後退去,唐瑤瑤他們卻是沒反應過來,被鮮血直接濺了一身。

  「啊啊啊啊!!」女人被砍中了身體,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整個人都倒在了地上,瞬間沒了氣息。

  「殺了你,殺了你!!!」鐘誠簡眼睛赤紅,跟中了邪似得,一刀又一刀,將面前的女人砍的沒了人形。

  直到他力氣衰竭,才喘著粗氣坐在了地上,眼神中的瘋狂也逐漸褪去,只餘下一片恐慌和茫然,他虛弱的顫聲道:「我……我殺人了?」

  「鐘誠簡你這個神經病!!」唐瑤瑤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麼——」

  「我殺人了?」鐘誠簡聲音裡帶了哭腔。

  「重點不是你殺人了,是你殺的到底是不是人。」唐瑤瑤雖然後面躲開了,但身上還是被濺射了好多鮮血,她看著鐘誠簡,怒道,「你信不信她晚上就回來找你了?」

  鐘誠簡慢慢的從地上站起來,看樣子精神已經快要崩潰了,他重複著我殺人了,我殺人了,鬆開了手裡的刀。

  「這就是為什麼我討厭新人的原因。」阮南燭把下巴靠在林秋石的肩膀上,小聲道:「神經細的跟頭髮絲一樣,一個沒看緊就要闖大禍。」

  林秋石道:「殺了Npc會怎麼樣?」

  阮南燭道:「其實也不會怎麼樣。」他停頓了一下,「反正都是死,也就是死法稍微慘了點而已。」

  林秋石:「……」

  【小劇場】

  阮南燭:他神經太細了不好,你喜歡粗的還是細的?

  林秋石:當然是粗的。

  阮南燭:嘻嘻嘻,我就很粗。

  林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