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正衣冠

  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只是林秋石現在還不知道線索裡面的得失二字到底是什麼含義。

  昨天晚上那個被燒死的姑娘突然完好無損的出現在了餐廳裡,林秋石注意到餐廳裡面有些人的臉上出現了些許不自在的表情。這些人應該是離昨晚出事的房間比較近,因而也看到了走廊上發生的一切。知道眼前出現的女生,並不是人類……

  而作為害死女生的罪魁禍首夏姐,顯然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還和女生若無其事的聊著天,道:「文靜,昨晚後來沒出什麼事吧?你和小綿晚上睡的怎麼樣?沒有出意外吧。」被燒死的女生名字就是文靜,而小綿是和她住在一起的女生。

  「沒事呢,夏姐。」文靜露出恬靜的微笑,她用很慢的語速道,「昨天晚上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夏姐聞言笑了笑:「沒有就好。」

  本來還算熱鬧的餐廳,因為文靜突然的到來變得安靜的有些詭異。知道昨天晚上出了什麼事的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起身離開,離開時還將異樣的眼神放在文靜的身上。

  夏姐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些奇怪的眼神,她略微思考片刻,本來還帶著些許笑容的表情變得略微有些嚴肅和冷漠,接著從椅子上站起來,也找了個藉口也離開了餐廳——看來她在觀察氣氛這方面,還是很敏感的。

  文靜看著夏姐走開,卻也沒有伸手攔她,只是微笑著看著夏姐的背影,那眼神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程一榭道:「我們也走麼?」

  阮南燭點點頭:「走吧。」

  這會兒餐廳裡已經沒剩下多少人,除了還在緩緩吃東西的文靜之外,只有幾個比較遲鈍的人還坐在位置上,一臉茫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模樣。

  然而林秋石他們剛走到餐廳門口,卻是聽到外面傳來了激烈的爭吵聲。

  林秋石走出去一看,發現居然是夏姐在和文靜的室友小綿吵架。

  「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說的那些話,文靜根本不會死!」小綿是文靜的室友,昨晚親眼見證了文靜淒慘的死亡,情緒已經接近崩潰,她帶著哭腔的聲音裡隱藏著怨毒和憤怒,「你就是想害死我們,文靜現在回來了,來找你報仇了!賤人,你等著吧!!」

  夏姐冷笑一聲,很是不客氣的反駁道:「什麼叫我害死的她?我難道知道打碎鏡子會死人?小姑娘,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

  聽著二人的對話,林秋石低聲問身旁的阮南燭:「這不算是夏姐害死的文靜?」

  阮南燭搖搖頭。

  「那怎麼才算?」林秋石有點不明白了門裡面殺人的判定方法了。

  「一般都是得親自動手才算是殺了人。」阮南燭解釋道,「以她們的事情為例,夏姐的確不知道砸碎鏡子會死人。」

  林秋石:「……」

  阮南燭:「她也只是給了文靜一個建議,至於文靜要不要遵從這個建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大概就是門內規則的漏洞。

  如果照這麼說,也就意味著進入門裡面的人是可以自相殘殺的,只是殺人的法子不能那麼粗暴,至少不能自己親自動手,而除了親自動手,想要人死顯然還有很多別的法子。

  林秋石哦了一聲,明白了。

  小綿還在哭,她似乎和那個叫做文靜的女孩在門外就認識,她道:「你這個可惡的騙子,都怪你,你明明答應會保護我們——」

  夏姐聞言冷冷道:「你是三歲的小孩麼?別人說什麼你都信?」她說完這話,對著小綿厭煩的擺了擺手,轉身就打算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小綿竟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把切面包的餐刀,朝著夏姐就捅了過去。這餐刀雖然不夠鋒利,但也非常尖銳,如果真的捅進人體,那肯定是會出人命的。

  夏姐反應倒是極快,閃身一躲,躲開了小綿用盡全力的一擊。她看到了小綿手裡的餐刀,怒道:「你他媽的想殺我?」她一把抓住了小綿的手臂,直接將小綿狠狠的推到了牆壁上。

  「啊!」小綿似乎完全不是夏姐的對手,身體撞在牆壁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接著整個人都軟倒在了地上。

  夏姐還嫌不夠,抓起小綿的頭髮便繼續朝著另一個方向扔去,她的力量非常大,小綿一個接近一米六的女生在她手裡簡直像個娃娃似得。

  林秋石見到此情景微微皺了皺眉,正欲上前攔住,卻聽見小綿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隨後臉頰上淌出鮮紅的血液。

  夏姐看到這一幕表情也微微愣住了,她並沒有打算將小綿直接殺掉,只是想教訓她一頓而已。她慢慢的將個小綿的身體扶起來,看見小綿靠著的畫框上,竟是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根尖銳的釘子,而小綿的後腦勺,不偏不倚剛好被釘子紮了進去。

  「不,不——我沒想殺你,我沒想殺你——」夏姐一下子慌了,她鬆開了小綿已經軟下來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好幾步,「我沒想殺你,不是我,不是我——」

  林秋石也愣了,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展。

  鮮血不斷的從小綿的身體上湧出,她睜著眼睛,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夏姐,就這樣沒了氣息。

  夏姐的情緒卻似乎崩潰了,不斷搖頭說不,踉踉蹌蹌的從餐廳跑走,神情慌亂至極。

  林秋石看著這一幕,心情十分的複雜,他道:「這樣的事經常發生麼?」

  阮南燭:「不經常。」他看了眼小綿,「只是這個女人的運氣比較差而已。」沒想到小綿會死於這樣的意外。他走到了小綿的身邊,蹲了下來,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那根導小綿死亡的釘子,「這釘子真有意思。」

  林秋石:「有意思?」

  阮南燭:「昨天的時候還沒有。」

  林秋石一愣:「你確定昨天沒有?」這個角落並不是個容易讓人注意到的地方,事實上如果不是今天這裡出了人命,林秋石可能離開這個世界都不會看著這裡一眼。

  「當然。」阮南燭卻非常的自信,他說,「這釘子要麼是昨天晚上釘的,要麼是今天早晨……你來的時候餐廳有人了麼?」

  林秋石馬上想到了比他先到餐廳的羅千水,他道:「羅千水先來了。」

  「哦。」阮南燭起身,「這樣啊。」

  林秋石說:「這釘子是她釘的?可是……」他本來是想說她怎麼會知道小綿和夏姐將要在這裡發生爭吵乃至於打鬥,最後小綿被推到了窗框上呢。但仔細一想,這裡是門內世界,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可能的。能走到第九扇門的人,顯然都絕非善類。真有人用什麼辦法預料到了今天要發生的事,再動動手腳,也不是不可能的。

  這麼想著,林秋石還真在一個角落裡看到了羅千水和她哥哥。

  他們兩人站在圍觀的人群中,不仔細尋找並不容易發現,而在和林秋石的目光對上後,羅千山衝著林秋石笑了笑,而羅千水依舊保持著一臉不屑。接著兩人便轉身走了,好似對接下來的事失去了興趣。

  阮南燭站起來:「我們也走吧,我有個地方想去看看。」

  「那個小綿會找夏姐復仇?」這是林秋石比較在意的事。他來門裡面也有段時間了,但是也沒有經常看見門外人變鬼復仇的場景……印象中似乎只見過一次,想來這次也應該不是什麼讓人覺得愉快的畫面,「會不會牽連到我們?」

  「不會。」阮南燭說,「這只是她一個人的事。」

  林秋石這才放心了,他道,「你想去哪兒?」

  阮南燭道:「我們不是白天還沒去那個燃著的房間看過麼?」

  林秋石恍然。

  他們回到了三十四樓,找到了那一間晚上一直燃燒著屋子。

  白天來看,這個房間和他們的屋子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是一間非常普通的大床房。

  但程一榭進到屋子裡之後就感覺不是很舒服,一直在咳嗽。

  「你又聞到燒焦的味道了?」阮南燭問他。

  「嗯。」程一榭艱難道,「很濃。」

  阮南燭環顧四周,隨手從兜裡掏出了一把餐刀,走到角落開始剝牆紙。

  林秋石看著他手上的餐刀愣了:「你什麼時候拿的?」

  阮南燭:「吃白煮蛋的時候。」

  林秋石就坐在阮南燭的旁邊,按理說阮南燭幹點什麼他都能看見,卻完全沒有注意到阮南燭藏餐刀這個動作,他面露無奈:「我怎麼沒看見。」

  阮南燭頗有深意的瞅了林秋石一眼:「你沒看見的事,可多著呢。」

  林秋石無話可說。

  牆紙剝落之後,露出後面焦黑的牆壁,確定這間屋子裡面的確發生過火災事故。

  林秋石環顧房間四周,忽的,他注意到了一個有意思的小物件。

  那是一面銅鏡,放在梳粧檯的旁邊。

  鏡子在這裡並不是什麼稀罕的物件,但眼前的鏡子,卻是林秋石在這裡看到的第一面銅鏡。

  這銅鏡不過巴掌大小,週遭是流雲的圖案,還有一個小小的把手,精緻又古樸。

  林秋石把鏡子拿了起來,低頭看著。

  大約是因為製作工藝的差別,銅鏡裡面的人像並沒有鋁製塗層的鏡子那麼清晰,看起來有些模糊和變形。

  林秋石用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鏡面,感覺鏡面上面像是鋪了一層淡淡的灰,他將灰放到鼻間嗅了嗅,聞到了一股子焦味——這不是普通的灰塵,而是有東西燃燒之後留下的灰。

  「銅鏡?」阮南燭走到了林秋石的身邊,看到了他手上的鏡子。

  「以銅為鏡……」林秋石小聲的唸著線索,「可以正衣冠?」

  阮南燭沒說話,從林秋石手上接過了鏡子。

  「可是這個衣冠是什麼意思?」林秋石有點不明白,「是指可以看到人群裡面混進來的那些東西嗎?」

  阮南燭歪了歪頭:「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林秋石:「嗯……」

  試倒是可以試的,畢竟他們現在已經確定了一個有問題的人。他們又檢查了屋子的其他地方,程一榭在廁所一個角落的抽屜裡發現了一張被燒掉了三分之一的照片。

  照片上剩下的兩個人,是一個女人一個小孩,女人露出甜蜜的笑容,右手牽著小孩,和林秋石那天在走廊上見到的姿勢有幾分相同。而小孩的右邊的那部分則被火燒掉了,不用想也該知道,這部分是屬於小孩父親的。

  「一家三口住在公寓裡。」阮南燭說,「最後只找到了兩具屍體,剩下的那一具呢?」他說著這話,用手輕輕的摩挲了一下照片的邊緣,「還有一個,去哪兒了?」

  沒人知道答案,在公寓的火災之後,周圍所有的人似乎都被換掉了。他們對於這場火災不甚瞭解,有的人甚至都不知道這棟公寓曾經著過火。

  接下來的時間,林秋石他們都在公寓的周圍轉悠,看見認識的人便用手上的銅鏡照一下。

  但讓林秋石非常疑惑的是,他們最開始用銅鏡照了照本該不是人的文靜,可是銅鏡裡文靜的臉並沒有出現什麼變化,依舊保持著人的模樣。

  連死去的文靜都沒有變化,其他人則更是如此。

  林秋石有點想不明白這事兒,他看著鏡子,說:「難道這鏡子不是這麼用的?」

  阮南燭:「那還能怎麼用。」

  林秋石苦笑:「我哪裡知道。」他仔細琢磨了一下線索裡的那句話: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是他們對這句話出現了什麼誤解麼?等等……正衣冠……?

  「正衣冠。」阮南燭卻和林秋石想到了同樣的事情,甚至比林秋石快一步說出了這句話,「我們剛才是不是只照了文靜的臉?」

  林秋石:「再去試試?」

  阮南燭:「可以。」

  於是他們又到了二樓餐廳,但是看見本來坐在這裡發呆的文靜已經不見了蹤影。

  「來晚了一步。」林秋石有點遺憾。

  阮南燭:「沒事,她肯定還會再出現的。」他倒是很篤定。

  「文靜混在人群裡是想做什麼呢?」林秋石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回來,「殺人?可是你不是說她不能復仇麼?」

  阮南燭道:「文靜是不能復仇的,但這個人到底是不是文靜,還不一定呢。」說不定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根本就不是文靜,而是門內的鬼怪模仿成了文靜的樣子。

  林秋石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他們一邊討論,一邊打算回三十四樓。電梯叮咚開了門,林秋石看見之前給他們發房卡的那個服務生也在電梯裡,對著他們露出禮貌的笑容:「中午好。」

  「中午好。」阮南燭隨口應道。

  程一榭卻突然微微皺了皺眉,他的目光放到了服務生的身上,似乎覺得有些不舒服。

  林秋石注意到了程一榭異樣,他心中微微一動,將口袋裡的銅鏡拿了出來。然後用身體作為掩飾,小心翼翼的照了照服務生。

  並沒有什麼異樣,銅鏡裡的服務生依舊保持著那公式化的笑容,林秋石想到了之前他們討論的內容,慢慢移動著銅鏡,從頭頂,到肩膀,到腰腹……直到,銅鏡移到了服務生的腳上。

  鏡子的畫面,終於有了變化。

  只見銅鏡裡,服務生的那雙腳,竟是前後反過來的。

  腳跟在前,腳尖在後,怪異的讓人毛骨悚然感。

  林秋石身體微微緊了一下,阮南燭察覺了他的異樣,也朝著他手裡的鏡子看了一眼。他也看到了服務生不同尋常之處,但臉上沒有露出一絲的變化,依舊是和服務生聊這些有的沒的。

  「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啊?」阮南燭問。

  「兩年了。」服務生回答,「真是漫長的歲月呢。」

  阮南燭:「兩年?發生火災的時候你也在?」

  服務生道:「那時候還不在,直到火災之後,我才應聘上了這裡的服務生。」

  叮咚一聲輕響,電梯門應聲而開。

  服務生做了個請的姿勢,示意他們先走。

  林秋石跟著阮南燭走出了電梯門,雖然沒有回頭,但林秋石卻知道那服務生一直在電梯裡面靜靜的看著他們——因為電梯門一直沒有合上,直到他們到達了自己房間的門口,林秋石才又聽到了叮咚一聲,他緊繃的心這才鬆了下來。

  「居然是他。」阮南燭說,「沒想到啊。」

  一般情況下,關鍵NPC都不會是門裡面的鬼怪,但這次他們門裡面的關鍵NPC顯然並不同於以往。

  「我也沒想到。」林秋石說,「一榭,你是不是聞到了什麼?」如果不是程一榭的表情變化,他還沒有想到用銅鏡照一下服務生,事實上直到剛才為止,他們的目標範圍都是從門外進來的人。

  程一榭點點頭:「對,他身上也有一股焦味。」

  顯然門裡面發現這人身份有異的方法並不止一個,銅鏡是其一,如果能有程一榭這樣敏銳的嗅覺,或許不用銅鏡也可以發現。當然這樣的能力也存在著一定的缺陷,便是如果人都在在一起,那麼味道將會很難仔細的分辨出來。

  「你覺得那個服務生會不會就是三口之家的父親?」阮南燭坐在床邊。

  林秋石搖搖頭:「不知道,但是不排除這種可能。」

  阮南燭不說話了,他從兜裡掏出了一顆糖,剝掉糖紙塞進嘴裡,含糊道:「你們要麼?」

  林秋石有點奇怪:「你怎麼開始吃糖了?」

  阮南燭:「這不是要戒菸麼。」

  林秋石:「為什麼突然戒菸?」

  阮南燭:「你有肝癌啊。」他說這話時的語氣理所當然,「不能總在病人面前抽菸吧。」

  事實上林秋石都快忘記自己肝癌的事情了,一般人得肝癌都會很痛苦,他卻幸運的進入了門,感覺自己身體比之前還強壯。

  林秋石道:「好吧,也給我一顆。」

  程一榭看了眼糖果,也伸出了手。

  於是三個大男人開始坐在床邊吃水果糖,屋子裡瀰漫著一股子屬於水果的淡淡香氣。

  關於鑰匙的線索,還是非常的模糊,林秋石覺得鑰匙和消失的那一家三口中的父親有很大關係。

  阮南燭贊同了林秋石的說法,認為他們的當務之急就是找到失蹤的父親。

  就在他們三人討論的時候,門卻突然被人敲響,林秋石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到了一個熟人——羅千山。

  此時羅千山一個人站在門外,對著貓眼露出微笑。

  林秋石扭頭問阮南燭:「是羅千山,要開門麼?」

  阮南燭:「開。」他倒要看看,羅千山找他們要做什麼。

  林秋石便開了門,羅千山見到他,臉上的微笑愈弄,他說:「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們談談——介意,我進去說麼?」

  林秋石:「請吧。」

  羅千山對著他點點頭,進了屋子。一進來,他的目光便落到了阮南燭的身上,隨即若無其事的移開,說:「你們有鑰匙的線索了麼?」

  阮南燭很不客氣:「如果是你來問這個的,可以離開了。」

  羅千山苦笑:「態度何必這麼咄咄逼人?」

  阮南燭揚起了下巴,從模樣上看,簡直像個傲慢的女王:「我從來不和手下敗將廢話。」

  羅千山無話可說。

  沒打過阮南燭,大概已經被他記上了自己人生的污點——林秋石想,如果他知道眼前的是個女裝大佬的話,心裡會不會好受一點。

  「我是很真誠的來找你們談事情的。」羅千山道,「我和我妹妹找到鑰匙的線索了。」

  他本來以為他說出這句話,眼前三個人都會非常激動,誰知道這三人表情一個比一個冷漠。

  程一榭這個面癱就不說了,阮南燭早就見過了無數的大場面,而林秋石早已有了心理準備,所以也沒覺得有什麼可吃驚的。

  結果最後驚了的變成羅千山自己,他道:「你們就不想說點什麼?」

  林秋石:「恭喜?」

  阮南燭:「哦。」

  程一榭沒說話。

  羅千山:「……」他現在已經在思考,眼前這三人是不是已經找到鑰匙了……

  好在阮南燭接下來的話,打消了他的擔憂,阮南燭道:「好吧,你想讓我們用什麼來換你的線索?」

  羅千山:「我……」

  他話還沒說話,阮南燭便靠在了林秋石的肩膀上,柔柔弱弱的說:「先說明一下,人家是有男朋友的,你不要提出什麼不合理的要求。」

  羅千山:「……」我不是,我沒有。他表情扭曲了一下:「你別想太多。」雖然眼前的人的確長得漂亮,可是那身手誰敢對她出手啊,以後要是真有什麼爭執,誰揍誰還不一定呢。

  阮南燭:「呵,你真沒眼光。」

  羅千山:「……」對不起,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