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祭祀

  陰宅便是傳統意義上的墳墓,雖然和陽宅大相逕庭,但也必須得講究風水。

  顧龍鳴和林秋石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在院子裡四處觀察。這院子很大,除去他們住的地方之外,還有一些別的景觀和建築。

  而他們的住所和其他住所之間是一片茂密的槐樹。雖然林秋石對風水不瞭解,但也知道槐樹容易招鬼的說法。

  林秋石注意到,那些槐樹上面繫著一串串用紅繩串起來的鈴鐺,風一吹就叮鈴鈴的響。乍聽起來還挺悅耳的,但是如果放在晚上,這鈴鐺聲音響起來肯定有些滲人。

  槐樹再過去一點的位置,就有一條小河從院子邊上穿過,這小河應該是鎮子上的水源,卻被磚牆截斷了一半留在院子裡。

  顧龍鳴見到此景搖頭嘆氣,說:「龍困淺灘,四面圍牆,是凶水,這水留的不對啊。」他道,「我在這屋子裡轉了一圈,覺得能住在裡面還不出事的,當真都是厲害的人。」

  林秋石提醒他:「現在住在院子裡的人是我們。」

  顧龍鳴:「……那我們挺厲害的。」

  他們正在說話,便聽到外面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兩人走到門邊一看,發現是街道上一群人抬著一頭活豬,朝著遠處去了。

  這群人身上都穿著祭祀專用的紅服,氣氛看似喜慶。但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非常沉重,甚至眼神裡面還隱隱透著恐懼。

  「他們要去哪兒?」顧龍鳴小聲問。

  林秋石搖搖頭:「不知道,我們跟過去看看?」

  「行。」顧龍鳴摩拳擦掌。

  和他們一起聽到這聲音的,還有團隊裡的其他人,不過有的人害怕,不願意離開院子,但也有幾個人和林秋石他們一樣選擇去看看這群人到底是要去哪兒。

  於是六七個人鬼鬼祟祟,暗中跟著祭祀的隊伍,朝著遠處去了。

  他們穿過了街道,又走過了一片小樹林,看見那祭祀隊伍最後停在了一條小城旁邊的河流前。

  這河流似乎就是被引進他們住的院子裡那條河的主幹,河水昏黃洶湧,即便是離的很遠也能聽到那澎湃的水聲。

  祭祀的人們到了水邊,將抬著的活豬放了下來,林秋石本來以為他們會直接把生豬扔進河裡,卻不想這群人竟是一人從兜裡掏出了個撥浪鼓,開始一遍又一遍的唸著什麼,這群人離得遠,聲音又被激烈的水聲消磨了大半,大部分人都聽不到他們在念的內容,但林秋石卻聽的很清楚,他聽到這群人在念的正是線索裡寫到的那句話:天惶惶,地惶惶,我家有個哭兒郎,過往的恩客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光。

  唸完幾遍之後,這群人才將活豬扔進了河裡。

  活豬在水中掙紮了幾下,便很快的沉了下去,這些人見到此景時鬆了一口氣,將手裡的撥浪鼓收了起來打算轉身離開。

  然而他們剛往前走幾步,便聽到了一個重物落地的聲音,再一回頭,卻是發現那頭活豬居然被什麼東西從水面扔了回來。

  看到這一幕,林秋石心中微驚,他清楚的看見那頭生豬的身上竟是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血紅色牙印,像是被什麼東西啃咬過。而被咬的血肉模糊的豬竟然還活著,嘴裡發出淒慘的嚎叫。

  祭祀的人群看到這個景象,瞬間炸鍋了,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慌亂的表情,他們似乎不敢在河邊再做停留,匆忙的朝著小城的方向跑去,看那模樣簡直像是後面有什麼怪物馬上要追過來。

  顧龍鳴道:「那河裡有什麼東西……」

  林秋石搖搖頭:「反正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龍鳴嘟囔:「什麼亂七八的河神節,我看是水鬼節吧。」

  林秋石聞言卻是心中一動。

  他們正在說話,卻看到和他們一起跟過來的幾人中的兩個,從暗處站起來朝著河邊去了,看起來他們是想仔細的檢查一下那頭生豬和河裡面的東西。

  顧龍鳴扭頭看向林秋石,蠢蠢欲動:「我們不過去看看嗎?那邊說不定有什麼關鍵的線索呢?」

  「不去。」林秋石並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冒險,「你忘了那群祭祀的人跑的有多快了?」簡直好像河邊有索命的厲鬼似得。就這樣的情況還往上面湊,要麼蠢要麼就是有什麼倚仗的王牌。

  那兩人到了河邊,先看了看生豬。

  用來祭祀的豬還活著,嘴裡發出嗷嗷的痛叫,它身上流出的鮮血,順著河岸淌入昏黃的河水裡。那兩人在生豬身上沒發現什麼線索,便支著腦袋朝著河裡面看去,其中一人似乎看到了什麼,嘴裡發出了一聲驚呼:「有東西,別過去——」

  可是他說這句話時已經太晚了,另一人的腳剛落到河岸邊,便像是被什麼東西直接抓住了腳踝,開始往河裡面拖。

  河裡那東西似乎力量極大,甚至沒有給人反應的機會,那人發出一聲慘叫,便噗通一聲落入了河水之中。

  「小雨,小雨——」河邊剩下的那人狼狽的喊叫著朋友的名字,「小雨——」

  昏黃的河水開始翻騰,像是被煮沸了似得,裡面夾雜著鮮血,那個被拉入河裡面的小雨就這樣沒了聲息。

  林秋石聽到了小孩清脆的笑聲,他看向顧龍鳴,見他臉色慘白。

  「你也聽到了?」林秋石問他。

  「聽到什麼?」顧龍鳴不明所以。

  林秋會道:「那你是被嚇到了?」

  顧龍鳴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道:「我看見了拉他下水的東西。」他的眼神裡帶上了一點恐懼,「是……一雙孩子的手。」

  一雙被水泡的慘白,已經浮腫的,屬於小孩子的手。

  「我們走吧。」顧龍鳴已經不想再在這裡待下去了。

  林秋石見河邊已經沒了動靜,點點頭起身。

  兩人回到了城裡,發現此時的整座小城都陷入了一種非常怪異的氣氛。街道上的人們都在竊竊私語,要麼眼含恐懼,要麼神情麻木。

  而看到他們這兩個外鄉人,這種恐懼和麻木之中卻又多了點別的東西。雖然林秋石很不願意承認,但他卻認出了這是一種名為興奮的表情。

  「臥槽,他們的眼神怎麼這樣。」顧龍鳴有點受不了了,「跟變態看見姑娘似得,我已經把裙子換下來了啊。」

  林秋石:「……」他沒吭聲,心想你穿上裙子恐怕勝任的也是變態的角色。

  一陣大風掛過,街道上掛著的紅色燈籠被吹的四處搖晃,彷彿一團團明亮的火焰。雖然是要過節,但這裡並沒有節日的氣氛,反而所有人都在害怕,害怕七天之後河神的誕辰。

  林秋石隨便找了個商舖,進去買了點東西后,委婉的詢問了一下關於河神祭祀的事。

  那老闆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瞅了他們一眼,有點不情願的說:「這是我們這裡特別的節日,為了祈求風調雨順……」

  林秋石說:「只是這樣?」

  「只是這樣。」老闆手裡拿著個雞毛撢子四處打掃,嘟嘟囔囔,「不然還能怎麼樣。」

  林秋石說:「那祭祀的過程呢?」

  老闆說的卻很含糊:「就是把牲口投入河裡面,餵飽河神……」

  顧龍鳴說話向來直接:「只是牲口?你們不會最後把人也扔進去了吧?」

  老闆聞言居然生氣了:「怎麼可能!你要是不信我,你們可以自己跟著去看嘛,到底扔的什麼,難道你們看不見?」

  顧龍鳴道:「那為什麼……」

  他想問那為什麼河裡面會伸出一隻小孩子的手,卻被林秋石輕輕的拍了一下,於是到了嘴邊的話換了一句:「那為什麼那些人那麼害怕河裡的東西?」

  「都說了是河神,既然是神,那肯定是有脾氣的。」老闆很不耐煩,「好了,好了,我要做生意了,你們問東問西又不買——」

  「誰說我不買了。」顧龍鳴道,「能支付寶付款嗎?支付寶不行微信也成啊。」

  老闆面無表情:「我這裡只收現金。」

  顧龍鳴聞言遺憾道:「你們這樣不行,遲早要被時代淘汰的,我和你說……」

  他話還沒說,就被林秋石拉走了。

  林秋石覺得如果不把顧龍鳴拉走,這貨極有可能當場安利起了非現金支付的優點。非現金支付的確挺好用的,但是至少得有個智能手機啊,況且這還是在門裡面,難道還能買點特產回去?

  「你抓我幹什麼?」顧龍鳴擼起袖子,顯然是還沒說夠,「我還沒把話說完呢……」

  他說到這兒,注意到了林秋石的表情,乾笑兩聲,「開個玩笑,開個玩笑。」

  不過這裡面的其他人,似乎都對河神祭祀這件事不太願意提,他們之後又找了幾個路人詢問,得到的線索都模糊不清。只知道河神的生日是七天之後,到時候整個小城的人都會參加。

  中午,林秋石和顧龍鳴回到那院子裡吃飯。

  午飯倒是挺豐盛的,大家分桌而食,林秋石耳朵尖,可以將大部分人的談話內容都納入耳中。

  「那祠堂真的沒問題?」有人在小聲的說話。

  「我覺得是有的,但是我暫時還沒發現。」另一個人在回答,這人似乎就是昨天那個提議分房間的男人,林秋石記得他的名字叫嚴師河,他和另外一個姑娘組的隊伍,那姑娘的名字叫做小淺。

  「我是不想再進去了。」小淺說,「那裡氣氛怪怪的,好嚇人。」

  嚴師河說:「你在外面等吧,我進去看看。」

  林秋石正聽的仔細,卻突然被顧龍鳴拍了一下,他嚇了一跳,看向顧龍鳴,道:「怎麼了?」

  「你在聽什麼呢?」顧龍鳴小聲道,「那麼遠的地方你都能聽到?」

  林秋石含糊道:「只能聽到一點。」

  顧龍鳴說:「一點也厲害啊。」

  林秋石:「唔……」他說,「這小城上似乎有個祠堂,我們得過去看看。」

  「行啊。」顧龍鳴說,「吃完飯去吧。」他站起來又去添了一碗。不得不說,顧龍鳴的食慾是真的很好,一個人幹掉了四大碗白米飯,還把桌子上的菜基本都吃乾淨了。

  林秋石突然覺得他應該和程千里很有共同語言。

  吃完飯後,他們找到院子裡的傭人仔細詢問了一下小城祠堂所在的位置,得知祠堂就在河流的上游。

  祠堂又被叫做宗祠,是古代家族制度的產物,通常用來祭祖,偶爾也會作為處理族內重要事務的場所,比如如果有人做了什麼事情違反了族規,就會在祠堂裡面被族長懲罰。

  也正因祠堂重要的地位,通常都是整個家族的標誌性的建築,修的富麗堂皇,很是漂亮。

  這座小城的祠堂也是如此。

  祠堂的門是開著的,門口坐了個守門的人,見到他們來了也不招呼,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們幾眼,便毫無興趣的又重新閉上了。

  「他怎麼不攔我們?」顧龍鳴順利的進入祠堂後覺得不太對頭,「這麼重要的地方,就讓人隨便進來?他們祖先的牌位可是供在裡面的,就不怕我們給砸了?」

  林秋石道:「是不太對。」通常門裡面的世界也是遵循著現實的規矩,比如正常情況下,他們應該會被守門人攔下來,得用其他方法才能進來。

  顧龍鳴想了想,沒想出個所以然,只好作罷。

  祠堂裡面供奉著整齊的牌位,數量非常的多,林秋石壓根數不清楚。牌位前面供奉著香和祭品,看起來和其他的祠堂並沒有什麼不同。

  但林秋石卻總覺得這裡有什麼違和的地方,一時間卻又抓不住。

  顧龍鳴東瞧瞧,西看看,越看越不對勁:「……這個祠堂不對頭啊。」

  林秋石:「哪裡不對?」

  顧龍鳴指了指一個放在比較高處的牌位:「你看見那個牌位沒有?」

  林秋石道:「怎麼?」他朝著顧龍鳴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張黑色的牌位。

  顧龍鳴說:「日期不對。」

  簡單來說,牌位的中間是人名和社會關係,左邊是生辰,右邊是去世的時間,林秋石看了看時間,露出驚訝之色:「只有一歲?」

  這個牌位上記載的人,竟然是個一歲的孩子,還是個夭折的小男孩。

  顧龍鳴搖搖頭,滿目不贊同:「夭折的孩子,是不能進入祠堂的。」

  林秋石也知道這個習俗,就是民間的規矩是夭折的小孩是不能入祖墳的,因為傳說這樣的小孩死去時是充滿了怨氣的,甚至還會憎恨父母和兄弟姐妹。

  他們正在說話,眼前的牌位就哐噹一聲從高處落了下來,在他們面前碎成了兩半。

  林秋石和顧龍鳴同時噤聲。

  「哈哈,是風吧。」顧龍鳴乾笑起來。

  林秋石沒說話,他的目光掃過祠堂最上面的牌位,發現那一排竟然都是小孩子的牌位,最大的不超過三歲,最小的只有一歲……或許連一歲都沒有,人就沒了。

  而剛才砸碎牌位的肯定不是風,這裡既沒有對著窗戶,門也半掩著,怎麼可能有風……

  林秋石看了眼牌位所在的地方,道:「我們走吧。」

  顧龍鳴求之不得,趕緊起身開溜。

  他們走的時候,嚴師河他們剛好過來,於是兩邊互相禮貌的打了個招呼。

  「怎麼,有什麼新的發現嗎?」嚴師河問他們。

  「有也不能告訴你們啊。」顧龍鳴是個很直接的人,大大咧咧道,「要是你們拿了鑰匙先跑了我們怎麼辦啊。」

  嚴師河聞言笑了起來,似乎是覺得顧龍鳴挺有趣的。

  林秋石還在想著祠堂裡的事,就感覺顧龍鳴突然湊到他的耳邊,吹了口氣,他被這氣息搞得一個哆嗦:「幹什麼呢?」

  顧龍鳴:「這不是想和你說說話麼,怎麼,你覺得他們會不會有其他的線索?」

  林秋石還沒開口,卻聽到身後的祠堂裡傳出一陣劈哩啪啦的聲音,這聲音他太熟悉了,他們剛才就聽過,正是牌位落到地上被砸碎的聲音。從這響度上判斷,林秋石懷疑牌位恐怕是落下來了好大一片。

  顧龍鳴也聽到了,有點懵逼:「臥槽,他們在裡面幹了什麼,把人家全家都惹毛了。」

  林秋石:「不知道……」

  看守祠堂的人也聽到了聲音,表情很是生氣,起身就進去了。

  片刻後,他們便聽到裡面傳來了咆哮的聲音,隨後嚴師河和他朋友小淺灰溜溜的被趕了出來。

  顧龍鳴這貨收起了臉上的幸災樂禍,故作關心,說:「你們沒事吧?」

  「沒事。」嚴師河說,「出了點小意外。」他看了眼小雨。

  小淺卻很委屈,小聲道:「是真的有人推我,不然我也不會倒在那牌位上面……」

  「別想太多了。」顧龍鳴說,「萬一推你的不是人呢。」

  小淺差點哭出來。

  林秋石心想兄弟你還是別說話了。

  這會兒天色也晚了,四人便準備回住的院子。

  門裡面的天氣都不算太好,就算是白天天空也陰沉沉的,不過六點左右,小城裡面就恢復了如深夜一般的寂靜,只有大紅色的燈籠寂寞的掛在街頭,被風吹得搖搖晃晃。

  回到院子裡的時候,林秋石又看見之前接待他們的女主人。

  這會兒她換了身衣服,坐在院子裡的槐樹中間,懷裡面像是抱著個什麼東西。起初林秋石以為她抱的是個孩子,走過去後才發現,她懷裡的不是個孩子,而是張大紅色的小被子,看起來像是曾經用在孩子身上的繈褓。

  林秋石正在看,顧龍鳴就又過來對著林秋石耳朵吹了口氣:「你在看什麼呢?」

  林秋石被他吹的氣搞的直癢癢,無奈道:「你能不能別對著我耳朵吹氣,很癢。」

  顧龍鳴說:「吹氣的時候你耳朵尖會動,怪可愛的。」

  林秋石怒道:「你注意一下你女高中生的身份!」

  顧龍鳴:「……」他默默的從兜裡掏出胡蘿蔔髮卡戴在了腦袋上。

  林秋石:「……」他服了。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女主人卻已經站了起來,慢慢走遠。

  「走吧,我們吃飯去。」林秋石說。

  顧龍鳴高興的點頭。

  今天白天莫名其妙在水邊死了一個,吃晚飯時屋子裡還剩下十一個人。

  顧龍鳴表示每次吃飯的時候,是他在門裡面最快樂的時光,還問林秋石什麼時候最快樂。

  林秋石說:「離開這扇門的時候。」

  顧龍鳴:「也對哦……」

  林秋石道:「你真的是第四次進門?」說實話,他覺得顧龍鳴的表現太好了,並不像是第四次進門的那種新手。

  「是啊。」顧龍鳴擦了擦嘴,「不過我在門外面就是幹這行的。」

  林秋石驚了:「幹這行什麼意思?捉鬼?」

  顧龍鳴點點頭。

  林秋石沉默了好久,最後開口:「門外面也有鬼啊?」他一個唯物主義者還能不能好了。

  「沒有啊。」誰知道顧龍鳴很冷靜的說,「所以換種說法就是我其實是騙錢的……」

  林秋石:「……」你為什麼說的那麼坦然。

  顧龍鳴感慨道,「我以為我一身技藝永遠也沒有用武之地,卻沒有想到居然還能來這麼一茬。所以你呢,你在門外面做什麼的?」

  林秋石:「無業遊民。」以前還有工作,現在天天擼貓睡覺,成了沒有夢想的鹹魚。

  顧龍鳴剛露出同情之色,就聽見林秋石補了句:「偶爾接點活兒賺賺外快。」

  顧龍鳴:「…我們關係這麼好……」

  林秋石:「不打折。」

  顧龍鳴:「……林林,你可真是無情!不過我喜歡,我就喜歡無情的你!」

  林秋石心想你要是真的喜歡,我還可以更無情的給你漲漲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