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溫融冷笑一聲,又妨礙到他了嗎?「我知道了。」話音未落,她俐落地抓住司崇明執有凶器的手,用力一轉,伴隨骨頭斷裂和慘叫聲,她已經脫離鉗制,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轉身重重一擊,她從衣袖裡滑出一把造型獨特的刀,以牙還牙地抵在司崇明的脖子上。

兩名保鏢根本就沒有看清溫融究竟是如何動作的,等她們回過神來,司崇明已在地上痛苦的嚎叫了。

「把他抓起來。」白玦不理會她倆的驚愕,逕自交待。

「是!」應了一聲,他們急忙跑去接手。

克裡絲偷瞄了若無其事的溫融一眼,現在才明白東方律上次說的話的含義。若不是她知道她是玦主的保鏢,她可能也跟司崇明一樣了。思及此,她不禁顫了一下,這位融小姐……

「過來。」白玦冷眼射向正要回到毛毯上整理東西的溫融。

溫融猶豫了一下,還是頗為不情願地走向前,在他面前站定。「抱歉,兄長大人,我實在是沒想到他會衝向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被他抓的……痛。」正在她懺悔時,一隻白皙的手不甚溫柔地挑起她的下巴,傷口被扯到,溫融痛呼一聲。

白玦深晦的黑眸看著她白玉項頸上的小卻頗深的傷口,司崇明無意間刺到了她頸上的動脈,讓她的血一直在流。

「兩次被人割了脖子,你還真厲害。」白玦劃過她脖子上的血跡,冷冷地道。

溫融莫名惱怒,把頭一甩脫離他的碰觸,「不勞兄長大人費心,反正我就是喜歡被人割脖子。」

白玦瞪向她。

兩人僵持地瞪著對方。

伊娃小心翼翼地道:「那麼,我們把司崇明帶走了。」

「嗯。」白玦臉色十分難看,看了兩個美女保鏢一眼,「把他帶給東方,讓他好好處理。」瞟了一眼依舊痛得冒冷汗的司崇明,白玦眼裡閃過一絲暴虐的殺氣。

「是。」敏銳地感受到主子身上的銳氣,兩人立刻應了一聲。帶著人就要向外走時,白玦突然將她倆叫住,「你們回去也不要來了。」

「玦主!」兩個保鏢詫異地叫道。玦主的意思是不要她們了?

「接二連三讓主子受傷的廢物我留著有什麼用。」無情的話語從白玦的薄唇中冷冷吐出。

看向白玦眼中冷冽的寒光,兩人不禁一顫。這才是她們原來侍奉的主子的本來面目。自融小姐來後,雖然玦主依舊冷漠寡言,但卻不是拒人於千里之外,時間一長,她們竟忘了玦主是一個冷情到絕情的人!

「玦主,求求您,下次我們一定不會再犯錯了,求您原諒我們一次。」伊娃血色盡失,哀求道。即使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有多麼冷漠無情,但跟在他身後卻又不由自主地受到吸引,以致不可自拔。她已認命只在身後默默地看著他,做他的保鏢,當他發洩慾望的工具,難道這麼卑微的要求她也不能如願嗎?

「出去。」白玦垂眸看向手上已乾涸的血跡,陰霾一閃而過。如果不是還是一絲理智,他甚至想殺人。

克裡絲欲言又止,她哀怨地凝視心思完全不在她們身上的白玦一眼,又看了看他身邊跟他賭氣的溫融,默默制止住伊娃還想說話的衝動,與她抬著司崇明出去了。從那時她就應該發覺,這位永遠高不可攀的主人,眼裡只有一個人。

等人都出去後,溫融冷冷開口,「兄長大人,您這樣做會不會太無情了點,她們其實也沒做錯,畢竟您才是他們的主子,難不成他們不保護您跑過來保護我?」這個男人,心為什麼總比她認為的更冷?

白玦眼裡閃過一絲異光,「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他冷冰冰地說。

溫融一挑眉,誇張地道:「兄長大人,您真是太高估我了,我怎麼可能管您呢,小的剛剛只是抽了一下風,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白玦皺眉,此時,內線電話響起。

「總裁,亞太區珠寶總公司副執行長安德魯請見。」

「叫他進來。」

不久,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捧著一個珠寶盒走了進來,「總裁。」他拘謹地微微彎腰。

「有事?」面對年齡比他大了一半的部下,白玦沒有一絲面部變化。

「是。」倒是那名副執行長像是剛工作的小職工,恭恭敬敬地遞上那個珠寶盒,道:「這是最近在礦區挖出的一顆珍稀黑曜石,我們已做過初步處理。」說著,副執行長打開盒子,一顆兩個拳頭大小的透亮黑色寶石出現在眾人面前,散發出奪目的光彩,像是要將周圍的一切光芒都吸進去一樣。白玦深邃的黑眸倒映出寶石的炫目光芒,竟神奇地與之相應生輝。

「哇……」陪同進來的阿蜜莉雅情不自禁地叫了一聲,好美的原石!「總裁……」她看向白玦,卻不經意間看到白玦冰眸中的璀璨,竟愣住了。

「總裁,經我們鑒定,這顆寶石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極品,所以想來請示您是製成經典當眾拍賣,或是作為收藏品藏至白家博物館?」

可還沒等到白玦說話,在場的第四者也被黑曜石吸引過來了。「哇!好漂亮啊。」溫融發出讚歎,雖極力抑制著她的語調,但眼裡卻是激動不已的狂喜。原來她要找的東西就在這裡!

安德魯副執行長看向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女孩,她是誰?怎麼會出現在總裁辦公室?

「真是顆好寶石,兄長大人,不如把它給我吧!」溫融笑瞇瞇地故作隨意道,似乎剛才的爭執都不存在一般。

白玦淡淡地看她一眼,「你要它幹什麼?」

溫融沒料到他會詢問,微微愣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異光,然後才笑嘻嘻地道:「玩嘛。」

玩?安德魯差點嗆到,這個女孩拿著一顆價值連城的寶石,說是「玩」?要知道這顆寶石隨便送給一個人,就可以保證他衣食無憂、一輩子大富大貴了。

這個小姐太恃寵而嬌了!阿蜜莉雅眼裡閃過輕蔑。

白玦向後靠在皮椅柔軟的靠背上,直視溫融眼裡藏不住的興奮,「白融,」他緩緩開口,「凡事都是有代價的。」

「我知道,我會出錢。」溫融完全同意地點點頭。

「我看上去很缺錢?」白玦偏頭不解地問。

溫融的笑立刻僵住了,她現在才發現白玦的言外之意。他可是無所不用其極啊……不能答應,一答應就完了。可是……她好想要這顆黑如子夜的寶石啊……怎麼辦?溫融苦惱地皺緊了眉頭。

「兄長大人……」溫融勉強扯出一個笑,「能不能換個條件?」

白玦只用冰眸淡淡地看著她,不說話。

兩人僵持了許久,最後溫融緩緩不甘不願地將手中環抱的黑曜石放置黑檀木的辦公桌上,她抿緊了嘴角,半天才十分不捨地吐出一句,「我不要了。」

白玦眼裡平淡無波,像是意料到她會這麼說,他轉頭對安德魯說道:「叫人設計一整套飾品。」

「兄長大人,這樣只是糟蹋了這顆寶石啊,它應該有更好的作用,算我求您了,給我好不好?」一聽,溫融哭喪了臉,急急說道。

「下去。」白玦不理會溫融,對安德魯道。

「是。」雖不解眼前這兩位在打什麼啞謎,但安德魯還是應了一聲,拿起桌上的珠寶盒,「那麼總裁,我告退了。」

「兄長大人!」溫融抓緊了拳頭,他一定要這樣逼她嗎?

安德魯略為猶豫了一下,他當然看得出這個敢在總裁面前大呼小叫的女孩有多麼特別,她跟總裁在賭什麼氣嗎?他不禁看了白玦一眼,只見他臉色陰沉地用眼神叫他退下。安德魯一頷首,趕緊走向大門。

溫融掙扎的視線一直膠在那沉香的珠寶盒上,她直直瞪著安德魯抱著它出了房間,關上了門。

溫融像是要快哭出來了,挫敗地坐在柔軟的羊毛毯上。「該死!」她低咒一聲。

白玦完全不為所動,他拿起電話便想撥號。

「……我蓋章就是了。」最終,溫融咬著唇,一字一句地道。

阿蜜莉雅疑惑,蓋什麼章?什麼合同嗎?可是現在有什麼合同重要得要這麼正式地蓋章?

見她終於答應,白玦並沒有什麼滿意的表情,反而眼裡閃過一絲陰霾。但他還是轉而撥通內線,「叫安德魯把寶石留下。」

掛斷電話,過了一會兒,另一秘書將珠寶盒拿來放至桌上。白玦冷漠地對她道:「現在叫休斯陪你去拿來。」

「在我身上。」溫融垂眸,淡淡地道。她無視白玦聽到後的殺人目光,從脖子上抽出吊墜,一個小巧玲瓏的透綠碧璽龍型墜子出現在眾人面前,不知道的人不會想到這竟是白家特有的印章。

「好精緻的墜子。」阿蜜莉雅和進來送寶石的秘書都不禁發出讚歎。這樣巧奪天工的藝術品竟會是一個印章!

「自己去把保險箱裡的文件拿出來。」不難聽出白玦有些咬牙切齒了。

溫融不發一言地轉過身,目標是位於辦公室一角的保險箱——由白氏保全公司精英全力打造設計的高尖端產品。

「你們可以下去了。」微惱的白玦口氣不善。

「是……」阿蜜莉雅應了一聲,兩人雖不情願但只得一欠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