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勞斯萊斯車內,富有坐在司機右側的副駕駛坐上,腳疼腿酸卻又不能失態,她總覺得有一雙犀利的眸子盯著她。
忍不住的後背冒冷汗。
「富特助你打算以後都坐在前排讓我詹望嗎?」冷冰冰的語氣讓富有拿著資料的手一抖。
她隨即笑的如沐春風,開口的聲音都帶著淡淡的清甜,「詹總,我這樣的助理又怎麼能跟總裁平起平坐,坐在後排呢?」
司機是個有眼力價的人,很快就靠邊停了車,富有踩著高跟鞋,真是跟走在刀尖一樣,她忽然想到曾經讀過的一篇小網文《刀尖上的逗比》。
跟一個喜歡爬樓梯的領導共事,她不是逗比就是蛇精病啊!
富有坐在詹惟仲的身側,男人很MAN的氣息撲面而來,夾雜了清冽的男士香水味還有菸草氣息,混合在一起真是異常好聞。
她這還是第一次覺得男人身上有煙味也好聞……
兩個人到了港龍華庭之後,小北一下車就腿軟了,詹惟仲眼疾手快的長臂一攬,就攬在了她那仿若無骨的腰上,嘴角帶著一抹笑意,「富特助這是要準備膜拜?」
他的眸子澄澈,烏黑澄亮的樣子真是真誠,深邃的彷彿可以吸附住世間萬物。富有一時看的有些痴迷,等她回過神的時候,一剎那的空檔就錯過了男人臉上閃過的一抹得意之色。
見過京痞,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京痞,真想撂擔子辭職不幹!
她腿軟是因為港龍華庭的寫字樓高聳入雲,要是爬樓梯上去,在被累死和相親之間她也只能選擇相親了。
兩個人來到寫字樓的一樓,詹惟仲走在前目不斜視的直接到了電梯口,富有不解的看了一眼這個自詡不坐電梯的總裁。
「快按鍵。」他的聲音帶著一股子的不耐煩。
富有飛快的按了鍵,然後用極其真摯的帶著感激的小眼神看了一眼詹惟仲,「您不是說不坐電梯嗎?」
詹惟仲這次是真的一本正經的用看神經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的新特助,「你覺得我的智商跟你的一樣有問題嗎?這是21世紀不坐電梯你覺得科學嗎?除了我公司的那個電梯我不坐之外,其他的電梯我都坐。」男人極其鄙視的瞥了一眼富有,眼瞅著電梯要到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喜歡走樓梯,當然我不介意你單獨走樓梯,我們46樓見。」
富有一個出神的空檔,電梯險些就關了門,她「嗖」的伸胳膊去當電梯正在關閉的門,嚇得電梯裡那個神色倨傲的男人微微變了臉色。
還沒來得及開口教訓她,一道溫潤的男聲傳了過來,「有有!」
曾經那麼熟悉的聲音,如今聽到依舊撩人心弦,只是曾經是甜蜜蜜,如今是心塞塞。
她頭也沒回,頓了頓徑直進了電梯。
陸子遇也帶著一個三人的小組來做這個項目的投標。原本寬敞的電梯內因為突然多出來的幾個人而顯得有些逼仄擁擠。
「你現在跟我同行?」陸子遇瞥了一眼富有戴的胸牌,「易安投資」就是和他們在一棟寫字樓的一家投資公司,那富有身後的這個男人氣場強大,此刻正冷冽著一張如刀削般立體的五官,就是那家公司的總裁。
富有有些不高興,陸子遇那話什麼意思,難道含沙射影的說她又在追隨他的腳步?真是笑話!
「陸先生,我想我們不是同行。我是總裁特助,說白了我這個是文職。」
陸子遇淡淡的笑著,像是吃準了富有會跟他嗆聲,給他難堪一般。
「陸先生是吧?你當著我的面這麼光明正大的對我女朋友放電是不是很不合適?」
「嚯——」整個電梯裡的氣氛都被凍住了一般。連被稱作女朋友的富有都呆了,一秒,兩秒,三秒……
「你真是太討厭了,不是說暫時不公開我們的關係嘛!」做戲做全套,富有情緒轉換的可比誰都快。
說完還不忘故作嬌羞的輕輕搗了一下男人的胸膛。
詹惟仲難得低聲的笑了起來,男人不笑的時候肅殺的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笑起來還真是有幾分一笑百媚生的感覺,「在那種陌生雄性動物面前,我要宣誓主權。」
……動物?陸子遇的臉色刷的更白了。
男人和男人的對決注定是一場災難!陸子遇的災難。
電梯停在四十六樓,打開之後詹惟仲便氣宇軒昂的抬腳往外走,邊走邊喊富有:「有有,還不快跟上?」
她也忘了自己腳疼,踩著高跟鞋咔咔咔的跟了上去。
詹惟仲和對方高層談事情的時候,富有一個人在外間等著,透過玻璃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四十六層的高度,說高不高,說低也不低,難得是這裡可以一覽無餘的看到瀾江的風景,江面上偶有船隻經過,一切都是那麼的欣欣向榮,透著繁華……
就連透過玻璃窗照射進來的陽光都帶著特有的繁華氣息。
她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看了看窗戶外的江景,又瞅了瞅窗戶兩邊的小方架,一個架子上放著財經雜誌,那個一個架子上放著新鮮的馬蹄蓮。純白色的花朵與翠綠的葉子交相呼應,顯得明美又動人。
富有一轉臉就看到一張男人的臉,面容清瘦俊雅,手裡正拿著個手機,看樣子是剛掛了電話。
陸子遇是S市本地人,有房子,有車子,當然有女人,家裡安排的門當戶對的女人。
富有的父母常年不在國內,其實她家也有錢,這錢不是人民幣,是美元!
只是她不想靠這些東西去拴住男人,既然物質條件那麼重要,那就讓他找門當戶對的吧。她堅持回國讀大學,堅持不要家裡人額外的資助,就是真的像莫小北說的,放著富二代不做,非要受苦受累體驗生活。
不作不會死的典型代表,她作的失戀,作的失業,作的小北羨慕嫉妒恨!
可是富有覺得自己奮鬥的日子有奔頭,有衝勁,當然其實她也沒怎麼奮鬥,更多時間她是個米蟲,看著自己的閨蜜莫小北奮鬥。
「好久不見。」富有笑得得體,看不出喜怒。
饒是笑的如此坦然,也不可否認她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一口氣堵在了那裡,上也上不去,下又下不來。
陸子遇看著這個曾經的戀人,想到電梯裡她被詹惟仲護在懷裡的樣子,說不出是酸澀還是嫉妒,在投資行業鼎鼎大名的詹惟仲他即使沒見過,也在各方報導裡讀過不少。
那個男人善於計謀,手段一向快准狠。當然多金加上帥氣,自然多的是女人前仆後繼,而富有,難道也是投懷送抱的女人?
越想越煩躁,他不受控制的就來到了這個休息室,然後就看到了婀娜多姿的女人正在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側臉在陽光下彷彿鍍了一層金粉……
陸子遇抬頭,富有就看到了他的目光沉沉,盯著她的看,讓她徒生了幾分不自然。
「你把總裁特助的工作辭了,我給你介紹新的工作。或者說你真要靠男人上位?那當初你又何必端架子跟我鬧掰了?」男人的語氣很淡,帶著嘲諷卻讓富有覺得如芒在背。
「陸子遇,沒想到你歪曲事實的本事真是見長了。分手的時候你說你受不了我的女漢子作風,然後你還說你們家不會接受我這樣的媳婦,我都不知道我這樣的是哪樣?
你愛我?愛我愛到當時問我願不願意跟你地下情!現在呢,又覺的我被土豪包養了,金主不是你,你就心生忌恨?真是好人都讓你陸子遇做盡了!」
富有噼裡啪啦臉部紅氣不喘的說完就想走人,卻被男人一把扯住,「你到底看上他什麼了?在我心裡你不是那種在和我分手幾天就另結新歡的人。」
「呵,這跟你有什麼關係。我們現在是陌生人,陌生人你懂嗎?咱倆不熟,也沒關係!」
陸子遇臉上青白交錯但是就是不放手。
富有也不掙扎,寂靜的空間裡男人煩躁,女人沉默。
陸子遇還真是個「好男人」,跟她分了之後就和家裡介紹的女人恩愛有加,如今還對她這個前女友拔刀相助,還要幫她介紹工作呢。
富有都懶的譏笑了,就連在心裡發笑都省了。
她嘴角扯著笑,「不牢你費心了。目前我對這份工作很滿意。」
陸子遇不怒反笑:「喜歡這份工作?還是喜歡被詹惟仲……」
空氣瞬間凝固,陸子遇沒有說下去富有又不是傻子,「陸子遇你說的對,其實我也沒必要藏著掖著。我還就真是喜歡被詹惟仲壓在身下,而且,我也不介意告訴你,他的床上功夫比他的經商手段更高桿,更高超!」
「啪啪啪啪」門外的鼓掌聲由遠及近,詹惟仲笑得春風得意的一邊鼓掌一邊走了過來,然後在富有的身側停了下來,用一種親暱的姿態,在她的額頭輕啄了一下,便將這個身子微僵的女人攬在了懷裡。
詹惟仲用一種歡愉的帶著沾沾自喜地聲音說道:「謝謝!在床上的時候你可從不肯這麼誇讚我!」
「轟——」富有的臉就刷的紅了,有被當場抓包的羞,也有被這個男人調戲的惱。這副樣子的富有看上去可真是面如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