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知道你以前對我多過分吧，那麼過分的對待我我本是不想幫你的。可我以前也落魄過，知道個中滋味，何況你已經成名，這麼跌落怕是更加的生不如死吧。你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Linda看到我這副樣子應該會更失望吧。隨便過幾個路口把我放下吧。」
「你還知道怕經紀人擔心你，你就不應該這麼放縱自己沉淪。」莫小北莫名的覺得憤慨，帶著對那種很容易就放棄，不懂堅持的人的一種憤慨。
「我把你放下我怕明天你自殺的新聞見報啊。」莫小北口氣裡難掩的帶著怒意。
董雯不嗆聲，只是譏笑一聲，譏笑此時自己的無所作為，譏笑自己的放任自流。
莫小北的公寓裡，坐著兩個十分違和的女人，兩個人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相對無言。不似友人，也不似敵人，十分詭異。
「我最看不起輕言放棄的人。人生誰不經歷幾個人渣？20歲的我那時候還沉迷收集各種各樣的唱片，喜歡聽大牌歐美樂隊的歌曲，那時候總相信自己將來一定會很牛逼，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也相信自己的愛情會天長地久。可如今我會23歲，你說我世故也好，說我圓滑也罷，可就是再也找不回原來的那些孤勇和莫名的自信。」
董雯詫異的看了一眼莫小北，眼前的女子是溫潤柔和的，她從來沒有相過，在她最難的時候開導她的人除了她的經紀人竟然還會有莫小北。
她只能詫異，然後用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莫小北。
「你之前罵我的那些話我也不是沒有再心裡反駁過，別忘了我還因此閃過你耳光。如今看來確實有人給我提供了這麼些機會，可我沒有你們說的那些床上交易。你知道我以前一直默默無聞的，當炮灰上戲被摑掌，上坑爹娛樂節目被人當猴耍，可人生總是需要希望作為動力的。男友劈腿又不是非要死要活，你這樣帶著厭世的念頭很危險。兩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可兩條腿的男人遍地都是，你這麼漂亮輕易厭世都對不起你這張臉。」
……
莫小北打了雞血一般的，跟個心理導師似的說了很多。最後看了看依舊木然的董雯，她不得不懷疑自己的腦子是不是壞了，要不然怎麼會掏心掏肺一般的說這麼多，還是為了開導之前一直跟她對著幹的董雯？
肯定是腦子壞了！
她最終猶如瀉了氣的皮球，施施然的起身準備去給自己弄點吃的喝的。
忙了一天，中午又吃得不多，這會胃裡就空了，大半夜的又不能暴飲暴食，最終打算去倒杯牛奶再榨杯果汁吧，低卡路里又營養全面。
莫小北端著牛奶和一杯青瓜汁回到沙發上，終於看到董雯對著她手裡的東西時眼神裡閃過一抹光。
她選擇自動忽略，打開電視，準備看八點檔狗血劇。
「你打算晚飯就吃這個？」董雯指了指小北手裡的東西。
「對啊，我最近在減肥呢。」
董雯終於起身，倒是不客氣的也走到了不遠處的開放式廚房。莫小北以為她也要去倒牛奶和果汁，所以看也沒看，悠哉的等著八點檔的狗血劇開播。
過了好一會董雯都沒回來。莫小北才張望過去，竟然看到董雯正紮著馬尾，手裡拿著勺子在鍋子裡攪動。
看樣子她至少不像之前那麼渾渾噩噩了，心裡還因此升騰出一絲快意。這樣看來董雯應該也不壞吧，之前或許只是彼此不熟念，存在誤會她才會這麼的惡言惡語。
過了一會，董雯竟然端著一碗熱騰騰的吃食走了過來。
「吃點這個吧，紅棗銀耳蓮子羹。」董雯的臉上終於多了點精神矍鑠和神采奕奕。
「你會下廚？」莫小北覺得名模董雯會下廚很不可思議。
「不是說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留住一個男人的胃麻，我是認識王學棟之後才學會下廚，喜歡下廚的。」
「照你這麼說我還沾了那個男人的光了。」
「你有沒有興趣聽一聽我和他的故事，我從沒相過之前的那一切竟然都變成了最後的海市蜃樓。」
「反正我也沒事情，看在你做的這羹湯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吧，不過你做的東西真能吃？」
莫小北雖然用質疑的口氣揶揄董雯，可還是端過碗，拿起勺子往嘴裡送了一口。
「或許真像你說的每個人都會遇見幾個人渣。可如果我說他是我的初戀你或許會不相信，或者會鄙視我吧。畢竟年齡差距擺在那裡。」
整個客廳裡很靜，電視靜音，之後忽明忽暗的屏幕閃爍。光線就容易晦澀不明，倒是很好的渲染了傾訴的意境。
「那時候其實我才高一，我從小沒有父親，母親對我也很嚴苛很冷漠。我幾乎沒享受過別人說的家庭溫暖，父母的寵愛。彷彿我的存在就是不受待見的多餘。那時候報名了模特選拔賽。也就是在那場選拔賽的賽場上，我遇見了王學棟，他是下面的一個評委風度偏偏，為人穩重卻又十分風趣。」
董文和了一口白開水，繼續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的說著。
「當然不是僅有這些就能讓我動心的。」
「那時候我經常己一頓飽一頓，我媽媽是一個環衛工人，脾氣又十分古怪，所以我門沒什麼交流，那時候我營養跟不上又不敢跟我媽說，沒想到竟然會暈倒。那天是選拔賽的最後一天我走下T台就覺得一陣眩暈，隨即不省人事。」
「後來我是在那個男人關切憂慮神色的注目下醒過來的，他笑的猶如大雪初霽，穿透雲層的第一縷冬日陽光。我那時候絲毫不懷疑自己心動，猶如一見鍾情。」
「我在學校也沒朋友，因為家境不好我自卑。你肯定想像不到我董雯以前是個自卑的人吧。我也時常覺得我是有戀父情結的，因為缺少父愛，所以才會對王學棟這樣的中年大叔芳心大動。那時候他對我特別好，發誓說他真的愛我，願意娶我。還再三跟我保證說他是單身，因為我當時跟他在一起的唯一的條件就是不會做小三。因為我媽說我爸就是在我出生不久後跟野女人私奔的。」
「難道你後來沒發現李學棟有家室，有老婆孩子嗎？」小北也不知道說什麼，說她傻呢還是說她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