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今天的天氣不好,可以說很不好,陰冷的沒有一絲暖意,烏雲濃厚,陽光完全被阻隔在雲層裡。
莫小北一行三個人走出酒店就被冷風吹過,一個激靈。洛子廷打開後座的車門,示意莫小北坐到裡面去。
洛子廷和莫小北坐在後座,總裁助理許小姐坐在副駕座。
黑色的商務車飛馳而過,莫小北看著街道旁飛馳而過的精緻,感慨萬千,當年她還是S市當紅的女模特之一,也曾和徐薇一起來到紐約面試秀,甚至C&R當時還安排她走紐約春季服裝秀,一切都陰差陽錯的成了歷史……
在美國正式的首秀,沒想到會是和力馳集團合作完成的,這樣的結果小北心裡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以至於走完秀之後莫小北就匆匆的跟洛子廷道別,她決定暫時留在紐約幾天,不跟公司團隊一起回去。
洛子廷看的出來,小北焦灼的神色,她在紐約應該沒有親戚朋友,如此在意的十之八九也只會因為翟墨那個男人此刻也在紐約。
男人大氣,自然不差這一時半會,如果翟墨要和莫小北復合,不是他這點外力就能阻止的。
有的時候差之毫釐,失之千里,比如洛子廷沒有以工作為藉口堅持要莫小北跟團隊一起回去,反而是無形中促成了他們在一起。
莫小北打車趕到曼哈頓的時代廣場,剛下車就發現今天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冬日原本陰沉的天此刻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而且有逐漸大起來的趨勢。
她只能將手裡的包舉在頭頂,準備往廣場的寫字樓或商場邊躲躲雨。跑了幾步莫小北就瞥到一團白色的,毛茸茸的東西,在車底下哆哆嗦嗦的一團。
她就這麼一手舉著包遮雨,快步走到車邊,蹲下去,就看了一條可愛的白色小狗,髒兮兮的,濕漉漉的哆哆嗦嗦的在徹底打顫……
小北心裡頓時一片酸澀,心裡柔軟的一塌糊塗。彷彿她和那隻可憐的小狗一樣,在寒冷的,下著雨的冬日裡,城市之大,卻連安放生命,安放心靈的地方都擁堵不堪。
彎下腰,莫小北將那隻可憐兮兮的趴在輪胎內側的小狗撈了出來,就這麼一隻手托著他,跑到了一排商店外的雨棚下。
解下自己的圍巾,將那隻小巧的比熊犬團團包住,繼而抱在了懷裡。
小狗很瘦,看樣子不像是走失的家養寵物。小北摸了摸比熊的小腦袋瓜,「Hi,你好!」
一人一狗站在路邊躲雨,自成一副畫。打傘過往的人不時的會偷來關注的目光,尤其是男人。
東方女人,尤其是莫小北這樣的女人站在那裡自然是百分之百的搶眼。
小北拿出手機撥打翟墨的電話,電話聲響過一輪也沒有被接聽。她只能受挫的想著,或許翟墨是真的不準備見她了,此時是午休時間,他都不肯接她的電話?
直到現在莫小北才意識到,就算自己回了S市,此刻又來到了紐約,她和翟墨之間的紐帶原來是這麼的脆弱,他要失去他的音訊竟然會是那麼的容易。
他們曾經是那麼親密的戀人,現實卻是如今就算他客死異鄉,她都有可能是最後一個被通知到的人。
想來真是又諷刺,又心酸無助!
不到黃河不死心,莫小北鍥而不捨的又把電話撥了過去,帶著焦灼和期盼,電話竟然接通了,「喂。」
莫小北一愣,好聽的男音,只是那一聲喂很西洋化,接電話的根本不是中國人,或者說也可能是美籍華人……
「你好,我找翟墨。」屏息,壓抑讓莫小北整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噢……你是小表嫂?」
「……什麼小表嫂,我不是,我找翟墨,麻煩你讓他接電話好嗎?」
「我小表哥出了意外,好像還挺嚴重的!他的手機還是護士遞給我的,這會他正在手術室。」
莫小北聽到對方這麼說已經在一秒間就渾身僵硬,腦子裡也突然「嗡」的一聲。
「……」
「……喂?你還在聽嗎?Hello?」
「哦,我……我在聽。請問他在哪個醫院?」
莫小北飛快的在腦子裡記下了醫院的名字,便招手叫出租車。緊張、驚懼、害怕各種情緒紛沓而至,她心裡頓頓的疼。
在同一個城市,同一片天空下,此刻也覺得翟墨似乎遠在天涯海角,而她竟然隨時都可能會失去他。不是短暫的分離,而是徹底失去的那種恐懼幾乎將她溺斃。
原本一直盤踞在心裡的惱怒、怨懟就這麼輕易的因為翟墨出事了而煙消雲散,莫小北最終還是放任自己被擔憂的情緒淹沒。
坐在出租車裡,她深感安慰的是撿到一隻小狗,哪怕抱著的只是一條活生生的小狗也讓她安心很多。
猶如無聲的安慰。
趕到醫院,小北直接往出租車下衝,卻被安全帶又給彈了回來。太焦急的她甚至還沒解開安全帶就要下車。
莫小北就大步的往醫院裡跑去。直到來到手術室外,一幫子的人,她沒一個認識的,直到高大削瘦的布萊德帶著鴨舌帽再次回到手術室外的家屬等候區時,莫小北一驚,繼而再次撥通手裡的電話,那端響起、接起一氣呵成,不是布萊德又是誰呢。
氣質男模布萊德啊!
莫小北走過去,布萊德看到莫小北先是一驚,繼而就是笑。
「Hi,小表嫂。」布萊德看了一眼失魂落魄的莫小北,有看了看她懷裡一隻有些髒兮兮的小狗。
嘖嘖嘖,這造型,還真獨特。
「……我說了我不是。你可以叫我莫小北或者Bella。」小北微微不悅的皺了一下眉。偶像什麼的還真不靠譜,說話怎麼聽著就這麼輕浮不靠譜。
「他……傷勢嚴重嗎,怎麼會出事呢?」
「當時有一輛車開的特別急,他們就追尾了。我也是剛到醫院沒多一會,他這會不是還在手術室呢嘛。手術還沒結束,希望傷勢沒什麼大礙。我當時在事故現場看到他的車頭整個都凹進去了,座位上全是血,看起來像是車禍很嚴重的樣子。」
莫小北當年被陷害吸毒都沒有感覺如遭雷擊,如今看著大門緊閉的手術室,整個人頭一遭的感受到了什麼是如遭雷擊,全身無力,雙手顫抖得厲害,甚至連手機都拿不穩,直到「啪」的一聲,掉在了水泥地上。
布萊德看戲似的看著莫小北的臉白了青,青了黑……
說什麼不愛,談什麼分手,看看那女人的反應就知道有多在乎手術室裡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呢?一副要死要活為她好的樣子,一廂情願的拒人千里之外,這樣子也不過是兩廂折磨。
在他這個美國人眼裡,愛就大膽的愛,管它能不能天長地久白頭偕老呢,在有限的生命力盡情的愛一場才無怨無悔。這樣子在活著的時候折磨彼此才是對歲月最大的辜負!
布萊德拍了拍莫小北的肩膀,「別擔心,我們去病房那裡等他吧。我剛才走開了一會的,說不定他已經轉到病房了。」
步子輕飄飄,腦子渾渾噩噩的莫小北就這麼跟在布萊德的身後,緩緩往病房走去。
此時此刻,翟墨正一臉蒼白的半靠在床上,腿上和一隻手臂上都纏著白色的繃帶。看上去是受了傷,但是目測應該是沒有大礙。
自從聽說了滿座位都是血,好像挺嚴重的,莫小北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每走一步都是那麼艱難,再也不像是來的路上那樣,行色匆匆。
慢吞吞的來到病房門外,想進去卻又遲疑,她忽地抓住了布萊德的胳膊,「他回到病房了?」
布萊德瞅了一眼,點點頭。
莫小北完全不敢想像自己此刻推開門進去,即將看見的會是怎樣的翟墨,是奄奄一息,亦或是面目全非的翟墨?
最終,莫小北咬咬牙走進了病房裡。
下一秒,卻硬生生的愣住了……
前一秒還以為是重傷或許是將死之人,下一秒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你面前。看著完好無損的翟墨躺在床上,優哉游哉的靠著床頭的枕頭,看著當地的報紙,除了臉色蒼白一點之外,完全就是一種十分愜意的狀態。
翟墨聽到開門聲了,卻頭也不抬的依舊在看報紙,然後不溫不火的說道:「你小子又跑哪兒去跑妞了嗎?這都多久了?」
整個VIP病房裡都沒有回聲,靜悄悄的只有翟墨翻動報紙的聲音。莫小北就那麼看著翟墨,直到翟墨感覺到異樣,緩緩抬起了頭。
四目交接,兩個人都愣住了。莫小北也終於確定了躺在床上的安然無恙的人除了翟墨還能是誰?
這一刻她天人掙扎,是該衝過去抱著他,然後慶幸他沒事,他健健康康的出現在她面前了,還是該給他一巴掌,責問他為什麼不接電話,又為什麼任由布萊德騙她?讓她當驚受怕了一路?
布萊德識趣的接過莫小北懷裡的小狗,抱著走了出去的時候很體貼的戴上了門。
莫小北像是被釘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然後眼淚像是斷了閘的水庫一般,嘩嘩的流了出來,順著光潔的臉頰,一滴一滴的砸在大衣上,砸在地上……
哭著繼而又笑著,清淺的梨渦出蓄著溫熱的淚,明媚如她,翟墨第一次看到莫小北哭成一個淚人。
心如刀割。
卻因為身體受限而什麼都做不了,當真是恨極了這樣的局面。看著心愛的女人哭的淚流滿面,他甚至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你……你怎麼會在紐約?」
「翟墨……嗚嗚嗚……」莫小北就這麼喊著他的名字,哭的梨花帶雨,緩緩走近病床。靠近,靠近,再靠近。
繼而抱住他嚎啕大哭,「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你知道嗎?翟墨,我們別這樣好嗎?不管你有什麼隱情,我們都好好在一起好不好?嗯?」莫小北抬起臉,一張臉哪怕化著淡妝也已經哭花,狼狽又憔悴的讓他心疼無比,翟墨伸過手,捧住她的臉,用指腹擦了擦她臉上的淚水。
「別哭了。你看,一哭就丑了。」
莫小北就笑,傻呵呵的笑,「翟墨,你還愛我不是麼?哪怕你明天就死掉了,我也希望你今天是堅定的愛我,陪著我的……讓我知道你沒拋棄我,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翟墨語塞,莫小北就這麼趴在他的懷裡,仰著小臉看著他消瘦的下巴,瘦了,但是依舊性感。
一滴淚「叮」的砸在小北的臉上,讓她一怔。那不是她的淚,那就是——他的!
莫小北掙紮著要起身,翟墨慌忙的擦去一側眼角的淚水,然後另一隻胳膊忘了疼似的僅僅摟著莫小北。
拋棄她?怎麼捨得?這個世界上他最舍不的愛人啊……
「對不起……這陣子我讓你傷心,讓你受委屈了。」翟墨低下頭,親了親小北的額頭。
放縱一回,放手不顧一切的愛。哪怕明天就死掉,至少我們今天是相愛的,是甜蜜的,是快樂的。
醫生來檢查的時候,莫小北依舊被翟墨攬在懷裡,兩年多來,這一刻對他們來說,無疑都是最踏實的。
女護士很嚴肅,有點不高興的看了一眼莫小北,繼而用冷冽的口氣說道:「小姐,你該起來了。這位先生的胳膊在這麼下去就會真的斷了。」
莫小北嗖的臉就紅了。一時忘情竟然忘了他的胳膊,他的身上還傷著呢。
小北慌忙起身,垂手就連說了幾遍對不起,繼而十分不滿的瞪了一眼翟墨:「你也不提醒我,疼不疼?」
翟墨這兩年從來沒笑得這麼開心過,心裡也沒這麼甜過,這幸福成了最好的止疼藥。他指了指胸口,「很疼,這裡很疼。」接著就是一頓。
莫小北無比緊張的看著護士小姐,正準備叮囑護士趕緊給他檢查,就聽到翟墨繼續幽幽的說道:「心裡很疼,疼你的不知所措還有這兩年多來的黯然神傷,小北,以後別這樣傻乎乎,你幸福我才能幸福。」
小北頓時就樂了,看著真是情緒來的快去的快,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所以我們的幸福是一體的,分開就是不對的!」
護士很專業的檢查完,然後叮囑了一下便退出了病房。
「你餓嗎?我去給你弄點粥?西方的醫院估計病號餐也沒有這樣的食物吧。」小北理了理被子,替他蓋好,只是一條腿還是不得不放在被子外,被高高的吊著。
翟墨搖了搖頭,墨黑的眸子熠熠生輝,「小北,過來,讓我好好看看你。」
小北當然不扭捏,一個想要睡了他的女人,此刻巴不得賴在他身邊呢,要不是考慮到他的傷勢,她都不願意離開他的懷抱。
莫小北乖巧的窩在他的懷裡,嗅著男人的氣息,夾著著醫院消毒水的氣味,原本讓她厭惡的醫院的氣味,此刻因為這個男人也沒有那麼難聞了。
「翟墨,在紐約的時候你發生了什麼事情?」莫小北摸著男人健碩的胸肌,用閒聊的口氣問道。
翟墨頓了頓,喉結滾動有些欲言又止,莫小北就這麼看著都覺得該死的性感。
她攬著男人的腰,「你要是不想說我也不會逼你。」
「你想哪裡去了,我在組織語言,在想怎麼開口跟你說。」翟墨親了親小北的額頭,光滑的肌膚,讓他全身的神經都活躍了起來,生機勃勃,猶如重獲新生。
吻下滑到溫軟的唇,吸允,啃噬,溫軟的唇糾纏不休,幾近窒息。
直到小北因為缺氧而紅著一張臉的時候,翟墨才放開她,深情的看著自己懷裡嬌羞的小女人,滿是幸福和溺愛的深情不壽。
莫小北心頭嗡嗡直響,此刻的翟墨才是正常的翟墨,才是她深愛的男人的本來面貌,她熟悉的翟墨啊!
「小北,謝謝你愛我如初,謝謝你回來。在紐約的時候我以為我再也沒機會見到你了,上天待我不薄。」
小北淡笑不語的窩在他的懷裡,很安靜的靜待下文。
「當年我來美國談上城區地皮融資的事情,沒想到競爭對手涉黑勾結了當地的黑幫勢力,對我們一行人進行了突然襲擊。當時對方火力很猛,我帶的團隊都是職場人士,當時幾乎死的死,傷的傷,存活下來的就只有我和兩個下屬。當時是我嫂子第一時間救了我們,再後來就是我全家都趕到了美國。對方不死心,甚至去我們的私人別墅襲擊過一次。
所以那段時間我身上中彈,生命垂危,再加上對方的窮追猛打,我們在美國有些勢單力薄,全家人都集中在救我這件事情上,完全沒想到國內會發生那麼多事情。後來回國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後,你已經去了巴黎,我那時候心臟受損,醫生說如果沒找到合適的心臟做移植,隨時都可能會面臨死亡。
出國前其實我已經嗅到了有人要嫁禍給你的苗頭,我以為是蔣子皓,所以我把他的投資都做了手腳,以為把他逼到死角他會自覺的放棄。沒想到最後還是害了你……
以至於我沉溺了大半年,那段時間我甚至都害怕看到你的消息,總覺得你在流淚,心在滴血。讓我欣慰的是你在法國的模特圈風生水起,後來我也就放心了,看你過的很好也替你開心。
沒想到你在法國如日中天的時候竟然會再回S市,我這樣一幅殘破的軀殼,不想拖累你。希望你能放下,再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說道這裡翟墨忍不住的就笑了,「沒想到,你是這麼死心眼的女人。」
莫小北忍不住的就又流了眼淚,翟墨在美國曾經就命懸一線過,他們曾經真的差點天人永隔,要是知道這樣子,或許她會更早回國,也許去法國更多的可能是一場旅行,而不是兩年多的職場打拚……
早回來就能用更多的時間去看見這個男人,一直深愛的男人。
翟墨被淚濺到,心裡一抽,單手托起女人的下巴,帶著疼惜和責怪,「怎麼又哭了,早知道這樣子我就不告訴你了,徒惹你傷心。別哭了……」
翟墨低頭吻下去,眼淚鹹鹹的。
如果知道莫小北會這麼容易就哭了,翟墨是打死也不會說當年的事情的,已經過去的事情,他寧願一個人埋在心裡,爛在肚子裡,也不願意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因此而落淚。
莫小北破涕為笑的說道:「沒哭,我這是看到你沒事高興所以才哭的。」
翟墨笑著看著懷裡的人兒,相依偎的感覺真好。
「小北,在巴黎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我翟墨?」想到這裡他的心就陣陣的疼,那黑暗的日子,這個小女人幾近無依無靠,當時一定很無助很絕望吧,真不知道她到法國是怎麼開始的……
「想,每天都想。每晚都會開機看看有沒有短信進來。後來看多了也就漸漸的不期待了,因為報紙上能看到一些關於C&R、關於你的報導。那你呢?有想過我嗎?」
再說起在法國的那段日子,小北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絕望和無助,相反的她也有些慶幸自己去了法國巴黎,要不然她怎麼會認識Eric,另一個生命以及職場的貴人,她是何其幸運,遇到翟墨,又得到洛子廷和艾瑞克的幫助。
此刻想來,被陷害又如何,她依舊被幸運女神眷顧呢。
翟墨失笑,一隻手將她攬在懷裡,聞著那沁人心脾的淡淡的香味,讓人心神都舒爽。
「想,很想,很想。甚是剛回S市那會我恨不得將自己幽閉起來,想到你被陷害,又遠走他國,我就恨自己無能,你的閨蜜說的對,或許是我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不會簽約C&R,更不會經歷這樣的事情。每次想起來都恨得去死,我這個樣子更不能去挽回你……」
容易知足的女人就是這樣,會很容易的就被打動,一如莫小北這樣的女人,聽到翟墨這麼說便立刻藏不住的嘴角上揚,噢……看吧,他也是想她的。
布萊德抱著那個髒兮兮的小比熊出去走了一圈,確切的說不是走了一圈,而是去了一趟最近的寵物醫院,給小狗洗了澡,打了各種需要打的,這個時候能打的疫苗,最後添置了一身超級無敵萌的狗狗衣服之後才心情大好的走回了醫院。
寬肩窄臀,身材削瘦,大長腿的布萊德抱著一隻小巧的比熊,冷峻、有愛的場面特別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他經過,總會有為數不少的女人為之驚呼感嘆!
太帥了!太有愛了!
布萊德回到醫院病房的時候,輕輕推門而入就看到了這甜蜜相擁的一幕,頓時就歡快的吹起了口哨。
莫小北雖然比以前彪悍了,可當著另一個男人的面和翟墨親親我我還是忍不住就覺得微窘,頓時噌的站了起來,繼而就紅了一張臉。
「你儂我儂的真是羨煞我這個孤家寡人了。」布萊德一邊說著一邊走向病房,順手將那個可愛的比熊放進了莫小北的懷裡。
「謝謝!布萊德你竟然是翟墨的表弟?」莫小北當時在手術室外被嚇得已經六神無主,自然沒想起來跟自己喜歡的男模特搭訕這茬子事情。
如今此刻一抬頭,就認出了走進的這個男人就是刀疤國際男模布萊德,只是看上去和海報、秀台很不一樣,特別的平易近人,還有,頭髮更短一些了!
對方顯然對她也很熟悉,布萊德用灼灼的眼神在莫小北臉上看了一輪之後,稍顯詫異的一挑眉,顧左右而言他的說道:「掛了電話才多一會就趕到醫院了,坐火箭來的嗎?這速度……嘖嘖嘖,堪比神州八號。」
氣氛顯然不同之前,自然他不能錯過任何打趣的機會。
莫小北呵呵傻笑,這男人還真是不給面子!是回擊呢,不回擊呢,還是回擊呢?就在莫小北思忖的時候,病床上的翟墨顯然有些忍無可忍了,自己的表弟這是要準備調侃他女朋友的節奏嗎?
翟墨對著布萊德,就是嚴肅的一聲低呵,「Brad!」
布蘭德這才笑的跟朵花似得,將目光從已經十分窘迫的莫小北的臉上移開,目光越過莫小北的肩頭,落在了病床上的翟墨的身上。
「且,見色忘義的傢伙,你倆能這麼快握手言和,你儂我儂還不都是我的功勞麼?」
翟墨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那不言而喻的警告,讓布萊德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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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德說有話想單獨跟翟墨說,翟墨皺了皺眉顯然對布萊德提防小北的做法有些不悅,可還沒來得及阻止,小北就徑直的說想出去泡杯咖啡,然後便走了出去。
當莫小北一個人坐在醫院草坪外的長凳上的時候,已經是陣雨過後的下午,依舊的沒有太陽。坐在這裡很自然的會感覺到陣陣的陰冷。
或遠或近,站著的走著的幾乎都是異國面孔,讓此刻的莫小北一不小心思緒就飄遠了。
坐了不知道多久,也不知道布萊德是何時來到了草坪邊,看樣子已經是靜靜的觀察了莫小北好一會兒,莫小北正在出神,自然是全然未覺。
直到布萊德走近,然後一屁股坐到了莫小北的身邊,莫小北才驀的回過神來,頓時有些驚懼的看著坐在自己身側的人,當看到是布萊德時候心裡頓時又鬆了一口氣。
「小表嫂,以後請多多指教!」
莫小北看著布萊德伸出的手,忍不住的就笑了,但也是伸出了手,很禮貌的握手,「指教當真是不敢當,不過這聲小表嫂我收回之前在電話裡的話,因為此刻我必須要敢作敢當的接住這個稱謂。」
近看布萊德完美到爆表,整個人都顯得特別的有氣質,一種貴族的、略帶憂鬱的氣質,很完美。
他笑了,唇角微揚,帶著一絲痞氣。
「看到你跟小表哥再次走到一起,我替你們高興。感情本來就是這樣,人生得意須盡歡。」
莫小北默默的看了一眼這個布萊德,美國生美國長大的他竟然連李白大詩人的名句子都能說的這麼信手拈來,她很是佩服。
布萊德笑了笑,繼續說:「表哥在紐約出事那會,翟家和我們全家都嚇壞了。當時小表哥也是九死一生從鬼門關搶救過來的。我們都沒想到也沒顧及到在S市的你,更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發生栽贓陷害的事情。小表哥很愛你,只是天意弄人,讓你錯過兩年。
我看的出來你們都深愛彼此,那就好好享受可以在太陽下深呼吸的每一天,這樣在未來才不會留下遺憾。」
莫小北微微的笑了笑,兩個可愛的小酒窩襯得她特別的可愛,嬌俏,這樣的小北當真和走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哪裡還能看的出來她是在T台上不苟言笑,來勢洶洶氣勢凌人的大模特Bella。
「這個道理我當然知道,你還不知道我在S市的時候追他追的多辛苦吧,我甚至都追到美國這邊來了。」
敢愛敢恨的性子讓布萊德忍不住的默默的讚許了起來,「真看不出來,你這樣甜美的性子也會做出這麼風風火火的事情,真是佩服!」
「小意思。」莫小北擺擺手,表示英雄不提昨日勇,不值一提,看上起倒是十分的豪氣。
哈哈……原來是個可愛的女人,原來小表哥喜歡這種款!
「聽說你挺喜歡我的,所以我打算過幾天請你去看我走秀,現場live版怎麼樣?」
莫小北看著自己的鞋尖,繼而看看遠處的已經枯黃的大片草坪,笑著點了點頭。
醫院的日子本是枯燥、難熬的,可對於這種再次牽手的戀人來說,更多的是甜蜜,莫小北不會做飯,所以VIP病房裡的獨立小廚房慘遭閒置。
咱不會做飯燒菜,咱會買啊!
莫小北換著花樣,西餐買到中餐、中餐換口味偶爾吃吃法國菜,柔情蜜意,時光浪漫。一週下來,翟墨已經恢復的不錯,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他還不適合做什麼劇烈運動,這日他單手撐著枴杖,準備去樓下散散步,活動活動,剛起身,穿上自己先前的大衣,才發現,尺寸似乎不大合適,緊了點……
摸摸自己的腰身,胖了點……
莫小北換好衣服,化了精緻的妝容,看陣勢是準備出門的。
翟墨挑了挑眉問道:「精心打扮,準備去哪?」
莫小北蹭蹭蹭的走到他的身側,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樣,笑的更是人畜無害,「我準備去看布萊德走秀。你應該不喜歡人多的環境吧,而且你這樣子也不大適合。」
翟墨聽的嘴角一抽,他怎麼就不適合了,欺負他是殘疾人?而且他也就腿恢復的還不大利索,胳膊也經都好了。其實完全可以辦理出院,甚至都可以回國。
「你這是歧視殘疾人,我抗議。」
莫小北白了他一眼,那不屑又挑釁的意味很明顯,哎呦,今兒就欺負你腿殘了,「抗議無效,還不服啊?我們沒幾天就要回國了,而且這幾天在醫院我把自己給養肥了……我得出去活動活動。」
再這樣吃下去,等回國她基本上沒個十天半個月的瘦身運動,是沒臉穿走秀的衣服了……各種小碼的衣服她也沒法再穿,她是真的傷不起。
「剛好,我也需要活動,一起去。」翟墨就這麼把胳膊搭在小北的肩頭,單腳著地,蹦達著往更衣室去。
不一會,醫院門口。
男人西裝革履,風衣加身,黑色褲子。一雙長腿立得姿態挺拔,氣質出眾。
莫小北覺得翟墨比兩年前更帥了,帥的哪怕他就站在她身旁,她都快要認不出了,帥的讓人不敢直視。
莫小北娉娉婷婷,美麗大方又嬌美,美的太招蜂引蝶,吸引了一大票西方人的眼球。
翟墨驕傲但又微微的不滿,才不外露,好女人不能太招搖,他恨不得把小北裝在口袋裡,獨家佔有。
外出的莫小北果然更適合扮丑,最好是醜的別人都不想看……
陪著自己的女人去看別的男人走台有多苦逼又無奈,布萊德簡直就是萬惡之源啊!翟墨心裡暗暗的想著,真不知道布萊德安得什麼心。
莫小北看著翟墨那忽然蹦起來的黑臉,呵呵笑著挽住了他的胳膊,甜膩膩的說道:「翟哥哥,我愛你!」
傲嬌又裝B的翟墨就笑了,翟哥哥,這稱呼真好聽,我愛你,這話真甜。
我愛你,真是放之四海皆準的萬能撒嬌利器,兩個人都圓滿了,歡歡喜喜的坐進布萊德給他們安排的豪華汽車裡,開開心心的奔赴秀場。
阿瑪尼的秀場著實大牌,整個場地就有幾百平方,白色的主調,還真有些冰雪天地感覺。
莫小北拿到的是VIP的票,翟墨臨時決定來,布萊德也能很輕鬆幫他搞到票,拿到票,翟墨一看,喲呵,鄰座!
布萊德這小子好歹辦了回讓他覺得完美的事。
這次走秀男模特、女模特都有,全都是歐美超A級的大牌模特,莫小北看的打呼過癮,翟墨面無表情的看了一會秀,他真沒看出來那些氣勢洶洶的走出來的一個個模特有什麼好看的,還是自己女朋友最好看,還是自己女朋友最闔眼。
翟墨果斷靠在椅背上,一副公子爺的架勢端的很高大上,雙眸炯炯有神,深情不壽的看著一旁莫小北的側臉。
那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是百分之百的美感,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那神采奕奕的表情,翟墨恍惚想起,他們曾經一起走過台,如今和她一起看別人走台竟然又是另一種幸福。
噢……看看她,看的多專注,對T台毫不掩飾的熱愛。
我的愛人,為T台而生。
走秀結束,布萊德、翟墨、小北三個人準備去吃大餐,裝修的奢華大氣的飯店大堂,一行三人臨窗而坐。
翟墨將菜單遞給小北,「你早飯就沒吃多少,餓了吧,看看想吃什麼隨便點。」
莫小北瞥了撇嘴,最後只點了一份沙拉……
翟墨和布萊德點了開胃的鵝肝醬、肋骨牛排、香熏三文魚、濃湯、飯後甜點全都點了一套。
在這裡吃西餐的人一般都是極其注重用餐禮儀的,莫小北在法國混跡兩年多,也特別淑女有范,土生土長的布萊德自然更不在話下。
翟墨無所謂,反正他在哪裡用餐都斯文有禮,就連此刻喝個水,都給人一種清風雅月的貴胄感覺。
很快上餐,莫小北小口的吃著色拉,她正在努力調整回小雞啄米的食量,看著一桌子的美食她必須得忍!
否則一回到S市,暫且不說粉絲、媒體說她發胖,估計富有第一個就會驚呼她在美國被打腫了,要不怎麼會忽然就胖了?
當翟墨慢條斯理的解決盤子裡的牛排的時候,莫小北忍不住的湊了過來,「這家的牛排看起來真美味,翟墨,你能告訴我它是怎樣的口感和味道嗎?」
翟墨不得不翻了個白眼,又甚是心疼的看了看她。
布萊德橫插一嘴:「就是牛排的味道唄。」
莫小北不滿的恨不得堵上佈萊德的嘴,「具體一點。」
翟墨用叉子叉起一小塊牛排,放進嘴裡,細嚼慢嚥之間,莫小北雙眸目不斜視、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性感的雙唇,當真是忍不住要嚥口水。
翟墨:「肥瘦均勻,鮮美多汁。」
莫小北忍不住「且——」了一聲,心裡不屑的想著不就一塊牛排麼,至於形容的這麼好吃。
片刻後,小北已經在腦海裡自行想像腦補了,忍不住的感嘆到:「真好吃!」
……布萊德和翟墨已經搞不明白這個女人,這是說她沒吃到的牛排好吃,還是她面前的沙拉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