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靠岸*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令這個冬日的下午,變得白濛濛的一片。窗戶開了道縫,樓下車子經過碾起陣陣水聲,像一陣大雨忽然經過。

  

  可這一切跟慕善都沒有了關係。她躺在床上,看著陳北堯。他還沒有任何動作,她已覺得渾身滾燙起來。

  

  兩人分別多年,之前的多次親熱,陳北堯都帶著主導強迫的意思。算起來這還是八年來第一次,真正的兩情相悅。兩人心頭的甜蜜和衝動,自不必說。陳北堯一雙眼黑沉沉的,牢牢盯著慕善。今天她忽然轉變態度,接受了他的求婚,令他心頭詫異。但他哪會在這麼銷魂的時刻去深究背後原因?他的頭腦已恢復冷靜,想都不用想,都知道要先坐定了你情我願的事實,明天一早再把結婚證領了,其他事,來日方長。

  

  在她嬌羞的目光裡,陳北堯輕輕一點點解開她的衣服,很快將她脫了個乾淨。房間裡開了空調,暖哄哄的舒舒服服。他抓起她的手送到唇邊,輕輕一根根吻著,低聲道:「來,幫我脫。」

  

  慕善見他衣衫整齊,自己卻……略有些不自在。可想著既是夫妻,又何必扭捏?她爬起來,給他脫襯衣。

  

  陳北堯眼見一具雪白、飽滿、婀娜的身軀跪在自己跟前,雙頰暈紅、黑眸若水。一雙柔夷纖若細玉,在自己胸膛滑動。無邊美景令他略有些暈眩,暗暗的想:她終於心甘情願是我的了。

  

  她為他脫掉襯衣,手又向下,解開他的皮帶。長褲滑落,露出精瘦的腰身,還有……

  

  「繼續。」陳北堯看著她,低聲哄道。慕善低頭只見茁壯無比,儘管跟它早是熟人,可一想到立刻要與它發生的種種,加之今天心情本就激盪,竟然緊張得不能自已。

  

  可慕善生性坦蕩,既已許諾終生,心裡就覺得沒有退縮的道理。抓起他的褲子輕輕剝下,臉色愈發的紅。抬眸望著他,好像在問他:接下來要怎麼做?

  

  陳北堯今天終於得她首肯,雖暗自鎮定,可又極為享受這感覺和心境。現在見她主動一次,就覺得是她再次向自己表白一次心跡,再次肯定她真的放下一切要跟他長相廝守。他心裡就越發歡喜,越發意搖神馳,甚至有點不能自已。

  

  到這一步,他已心滿意足。摟著她的腰,堅實胸膛輕輕貼近她的,嘴唇落下,細細密密吻了起來。

  

  兩人都是情動,不知何時再次倒在床上。陳北堯早就小腹抽緊、暗自難耐。但他生性隱忍,又顧忌慕善的傷勢,硬是壓著那略顯粗野的衝動,反而極為溫柔的吻著她的唇瓣。

  

  陳北堯只與慕善接吻過,吻技其實一般。但他貴在感情深厚熾烈,看似面色沉靜,火熱的舌頭卻牢牢糾纏著她的,全憑本能。

  

  其實不需要他任何動作,慕善已像軟得像一灘泥,任他揉捏。此時被他的長吻撩撥得意亂情迷,只覺得身體陣陣發熱發濕,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想要被他填滿。

  

  可陳北堯今天執意要給她最極致的記憶,才對得起兩人守得雲開。所以他任憑身體摩擦相接,卻始終過門不入,自顧自親吻著。

  

  在他眼裡,慕善的身體就是一具最精美的藝術品。她的身體寄託了他少年時的慾望、痛苦和禁忌,也寄託著他成年之後的思念和愛恨。原本刻意取悅她的身體,慢慢的,他開始沉溺其中。黑眸愈發深沉,動作越發輕柔,力氣卻不由自主變大。他認真看著她每一寸輪廓,輕吻著舔舐著嘆息著。有的時候力道過大,咬得她的皮膚一圈紅痕。

  

  「疼!」慕善低呼一聲,他才會戀戀不捨的放輕力道,轉咬為吸,舒服得不能自已。

  

  慕善看他面色始終沉靜,彷彿將自己控制得極好。可昏暗雙眸卻洩露了他的迷亂,當他的唇舌在她胸前飽滿雪白流連,還有她幼嫩的大腿根部,他幾乎都沒抬頭看她一眼,只是吻得越來越重。她偶爾跟他說句話,他甚至充耳不聞,就像沒聽見。

  

  慕善有一點點怕這樣的他,又有點心疼。他平日是自制力多麼強的人,可現在卻顯得迷戀失控。那份迷戀就像一片汪洋,將他的意志吞滅,而轉眼,也會來吞噬她的。她無端端覺得危險,又暗暗心生嚮往,想要被他毀滅和吞沒。

  

  陳北堯流連很久,這才抬頭。他的聲音還很輕鬆自若,只是嗓音有點啞沉:「如果疼,就告訴我。」

  

  慕善紅著臉點點頭。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套戴上,的大手溫柔的托起她的腰,開始一點點滑入。饒是已潤滑得徹底,慕善還是有些刺痛不適,烏眉微蹙。陳北堯兩根手指開路,一根手指快而輕的摩挲。她悶哼一聲,瞬間又濕了些,他便得以緩緩滑入。他又低頭咬著兩團雪嫩,三重刺激之下,她漸漸變得適合他的尺寸,終於得以盡根而入。

  

  身體寸寸貼在一起,一如當年的親密。強烈的感覺從慕善的身體蔓延到心裡,她閉上眼,任由他一下下將她送到雲端。可閉了一會兒,又捨不得不看他,睜開眼,看著他清雋絕倫的臉龐和精瘦有力的腰身,強烈的愛意湧上心頭,與身體的刺激感融合在一起,突兀的上升到一個新的高度,瞬間將她淹沒。

  

  她過早的丟盔棄甲,令他驚喜之餘,愈發衝動。看著她面紅耳赤,併攏雙腿蜷在床上,光滑足尖踩著自己胸膛,陳北堯哪裡肯放手,更不肯退卻,在她略有些慌亂的眼神中,抵著她正銷魂蝕骨的某處,又沉又快的繼續奔馳。

  

  慕善覺得不可思議,怎麼這麼快,上一波還沒褪去,下一波就……她不知道,陳北堯自己忍得又痛苦又愉悅,只為給她極致的感官體驗。他雖然不算個中高手,但要擺平她,卻是一如既往的容易。過了一會兒,在他的反覆而堅定的溫柔攻勢下,她又不行了,忍不住閉著眼低吟:「我、我……」

  

  陳北堯輕輕一停。

  

  慕善睜開眼,又急又難耐。以為他誤會了她的意思才停下,抬眸卻見他眼中隱有笑意。還沒等她開口抗議,他卻又開始疾馳。慕善心頭一鬆,又隨著那極端的刺激感攀岩而上。眼看又變得不能自抑,他卻又忽的一停。

  

  慕善急了,抓住他的胳膊,聲音沙啞略帶哭腔:「我、我要到了……你別停……」

  

  陳北堯原本刻意控制,好令她巔峰時感覺加倍。可此時聽她嬌軟的聲音向他索要,哪裡還忍得住?他隱約的想,她才是控制全局那個。他這麼賣力攻擊,可她一句話就令他差點……他不忍心再折磨,極快速的伐撻起來。

  

  這一回他再無停滯,也無保留。慕善瞪大眼,又很快閉上。隨著他疾風暴雨般的侵入,她忍不住高高低低的哼起來。她不知道自己的聲音令陳北堯再次差點把持不住,忍了忍才沒在她第二次巔峰前洩掉。

  

  在一段不可思議的衝擊後,慕善如百蟻撓心,不受控的任由那雪崩般的震顫感,將自己淹沒。而陳北堯悶哼一聲,額頭一根青筋微微暴起。他在她體內痙攣抽搐,抬頭,極暗沉的往她一眼,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心滿意足,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兒,陳北堯才抽身出來,將套剝落,丟在垃圾桶裡。慕善的巔峰雖然已經過去,可好久沒這樣強烈過,只覺得身體裡還一下下輕輕抽搐著。她以為今天已經結束,靠在他胸口問:「我們休息一會兒再回霖市?」

  

  陳北堯看了看周圍普通的客房環境,打定主意道:「先洗個澡。」慕善點點頭,陳北堯雖然捨不得懷裡嬌軀,卻把她的衣服拿過來。慕善還有點不明白,要洗澡怎麼還讓她穿衣服。陳北堯低頭輕輕一吻道:「不在這裡洗。」

  

  兩人穿戴整齊,陳北堯卻沒叫司機和保鏢。自己拿了鑰匙,牽著慕善的手下樓。兩人上了車,陳北堯坐在主駕,神清氣爽。雖然目視前方,時不時將慕善的手抓過來,輕輕摩挲揉捏。

  

  慕善很快辨明方向——這是往山中別墅去了。她有些感動——那是她少年時夢想的房子,他替她造了,在兩人心中的象徵意義自然不一般。現在他帶她去那幢房子,自然是把那裡當成家了。

  

  開到別墅時,天已經有些暗了。因為這一片已是私人用地,外圍陳北堯都安排了保安,這幢房子本身又配備了最高級的防衛裝置,並不用太擔心安全問題。

  

  進了小樓,開了燈,兩人心境已與昨天來時完全不同。慕善上次來時還心神不定,這次已抱著「女主人」的心態,站在客廳,就開始仔細打量周圍擺設。

  

  陳北堯看她閒適自若的樣子,心頭愛意大盛。讓她先去給兩人泡壺茶,自己則去浴室放水。因為兩人回辰縣前一天,陳北堯已讓管家打理過,所以家裡的食材都是新鮮的。慕善在廚房泡好茶,又從冰箱裡拿出些材料,想著給他做飯,心頭陣陣甜意。

  

  正洗了手,切著菜,已被他從身後圈住。慕善低笑一聲,把手上東西一放,轉身將紅唇送上。又是吻了個昏天暗地,陳北堯才戀戀不捨的鬆開。

  

  「你先去洗。」慕善柔聲道,「我把飯菜準備一下。」

  

  誰料陳北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就往浴室走:「老婆先洗。」

  

  「老婆」這麼生活化的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自顧自帶著纏綿的味道,聽得慕善怦然心動。手上還沾著幾片細蔥,可還是忍不住勾住他的脖子,低低道:「嗯,老公。」

  

  陳北堯腳步一停,黑眸逼近:「再叫一聲。」

  

  「……老公。」

  

  陳北堯嘴角微微漾起笑意,聲音低沉:「一起洗?」

  

  慕善羞紅了臉,可共浴對她來說實在挑戰,她搖搖頭,在他懷裡掙了掙。他手一鬆,將她放下地。她轉身走進浴室,反鎖上門:「你先去喝茶。」

  

  白潔光滑的浴缸裡滿滿一池熱水,清澈見底。慕善慢慢坐進去,通體舒暢。一番激情之後,她心頭髮軟,卻也略有些難過。她想:就這樣了。我是離不開他的。不要去想他的殺人不眨眼,他只是我的丈夫,我的男人。也不要想他今後會不會跌倒,真有那一天,我會跟他一起。

  

  這麼想著,又心平氣和起來。

  

  浴室裡很快籠上一層濛濛的熱氣。浴缸對面是一面大大的鏡子,看著鏡中自己的輪廓,慕善原本還有點不太自在。可鏡子也很快籠上一層白霧,變得朦朧。

  

  正洗著,忽聽見浴室的門咯登一聲輕響。慕善瞪大眼,看著已經反鎖的門,從外面徐徐打開。水霧熱氣中,陳北堯修長的身軀不著寸縷,一步步慢慢走過來。

  

  「你……」慕善又緊張,又有點點興奮。

  

  他用一種很自然很平靜的聲音解釋道:「這屋子每一扇門,都能從外面打開。」明明是很尋常的一句話,卻聽得慕善心頭一跳——原來反鎖只是假象,他握有每一扇門的鑰匙。在這間屋子裡,她不能離開他的視線。

  

  她彷彿隱約又感受到他那強烈的佔有慾,就像同事們說的,他造這間房子,真的有些「金屋藏嬌」的意味。

  

  她朝他伸出手掌:「以後把鑰匙交給我。」他卻不置可否,邁開長腿,身體也沉入足夠寬敞的浴池裡。

  

  多了一個人,浴室裡的氣氛愈發熱烈。陳北堯在水中緩緩靠近,單手抓住她的腰身,低垂的眼眸如夜星明亮:「洗完了?」

  

  慕善心猿意馬,低低嗯了一聲。他輕笑:「那幫我洗。」他在水中轉身,背對著她。慕善望著面前光滑有力的脊背,只覺得隱隱一股熱流沖上自己小腹,很想很想跟他貼得更緊。以往都是陳北堯主導,這還是慕善第一次明確感覺到,自己對於男人軀體的直接慾望。

  

  但她自制力也不差,拿起毛巾,一點點給他擦拭背部。他雖然偏瘦,腰背肌肉卻十分勻稱結實,每一寸隱有張力,與斯文秀氣的外表完全不同。慕善心中暗想,她之前的判斷沒錯,他真的像一匹狼。

  

  她的狼。

  

  終於還是有點忍不住,她從背後輕輕環住他,埋首在他肩膀上一吻。他從身前抓住她兩隻手,緊緊握在手裡。她一吻之下,已覺得滿足,抽回雙手,去拿一旁的浴巾。他立刻轉身:「我來。」先拿起了浴巾。

  

  兩人從浴盆裡站起來,陳北堯用浴巾包裹住她,一把抱起。慕善雖喜歡與他親近,可也不習慣時時刻刻抱著,低聲道:「放我下來。」

  

  他卻將她放在浴池邊緣的平台上,讓她靠牆坐著,雙腿還泡在浴池裡。慕善不明所以,他已抬手解開浴巾鋪在她身下。

  他蹲下來,正對她雙腿間。慕善面紅耳赤,可被他堵在牆角,動彈不能。

  

  「別這樣……」慕善低聲道,「我們還要回霖市呢。」

  

  「再說。」他看得很專注,明顯沒太聽她說話。然後他雙手覆住她胸前飽滿紅蕊,埋首,唇舌靠近。

  

  慕善最敏感的地方都在他掌控中,又羞怯又期待。陳北堯的手又緩又重,彷彿帶著極強烈的慾望,揉捏著她。唇舌亦不放鬆,用力的舔舐著。

  

  慕善一低頭,就看到陳北堯高大的身軀,頂禮膜拜般蹲在自己面前。只是他膜拜的地方真是要了她的命。她看著他略濕的柔軟短髮,他的臉堵住了她的幽谷,她看不到他唇舌的動作,只能感覺那纏綿不盡的溫柔瘋狂。

  

  可男人在床上總是比女人灑脫很多,目的性也明確很多。他舔了一陣,正是她血脈噴張的時候,卻聽他柔聲問:「是這裡嗎?」

  

  慕善燥紅了臉,聲音低蚊:「……上面一點。」

  

  這個坦率的回答實在令陳北堯心懷舒暢。他認為她此時的毫不扭捏,再次證明了她已經敞開心扉接受他。他心頭甜意大盛,照著她指明的方位,舔得愈發熾烈。

  

  她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彷彿要在他唇舌間融化,而顫慄感不知何時就在她身體深處連綿不絕,極流暢的強烈再強烈,加深再加深。她無比清晰的感覺到,一股激流攀岩而上,又疾馳而下。陳北堯的舌頭感受著甬道的收縮和香甜的蜜汁,只覺得自己的身體也腫脹得難受。

  

  慕善抵擋不了這極致的感覺,抬腿就踢,想要讓他激烈的動作停下來。可陳北堯哪裡肯依,雙手滑下制住她企圖併攏的雙腿,唇舌將她完全包裹,進入得更深更快。

  

  終於,慕善全身都軟下來,兩條雪白的腿纏著他的脖子,彷彿捨不得讓他離開。陳北堯這才抬頭,唇色水色一片,眼神暗過窗外的天色。他將她打橫抱起,踏出浴池,走向主臥。

  

  慕善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她稍微一動,抱著她的陳北堯就查知動靜,睜開了眼。四目對視,都看到彼此眼中的笑意。

  

  「明天去領證。」陳北堯盯著她。

  

  「嗯。」

  

  格外柔順的聲音,淺笑吟吟的目光,一下子令陳北堯再度有了反應。可今晚已經要了她很多次,他顧忌她的身體,只能暗自壓抑。灼熱慾望頂著她的細腰卻一動不動。慕善很快感覺到,有點驚訝又有點不好意思。可她實在不行了,那裡都有點腫痛難耐。只得裝作毫不察覺,閉目沉睡。

  

  陳北堯盯著她逐漸變紅的臉,心頭失笑,抓起她的手牽過來。自己則伸手過去,五指張開,輕輕將她的柔軟處包住。

  

  慕善羞怯之餘,又隱有衝動,只是力不從心。她心頭正掙紮著,卻不知陳北堯已心滿意足。

  

  他閉著眼,感覺她滑膩的小手握住自己,指間的一點顫抖滑動,都令他舒服得不能自已。他同時用手指,一點點撫摸她柔軟濕滑的地方,感覺到心頭陣陣滿足。夜色漸深,她已然在這樣親暱的姿勢下睡著了。而他忍不住埋首在她肩窩裡,深嗅她身體的幽香,低喃道:「寶貝……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