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絕世少年

淡藍燈光傾瀉下來,薄薄的輕紗隨風飄起,整間屋子籠罩著迷離的光影。

輕紗背後,高達兩米的粗壯雄性,從背後摟住吊在半空那人纖細的腰,雙掌將那人的臀部抬得很高,狠狠的、一下又一下撞擊著。屋內滿是荼靡氣味,說明這場面已反復持續一段時間。

站在輕紗外,許暮朝神色如常,大武睜大眼睛面紅耳赤的觀看。

這樣的觀摩,無聲的持續了約莫十多分鐘,忽聽那粗壯雄性爆發出長長的嘶鳴,顫抖著高高的仰起了頭顱,明顯得到極致的釋放;而他懷中那人,保持被繩索吊起的大字型姿勢,悄無聲息,仿佛已經死去。

過了一會兒,低沉的聲音傳來:「不好意思,忽然來了興致,讓你們久等。」

許暮朝抬頭,便見獅頭人身、肌肉遒勁的圖雷,穿著白色長袍走了出來。客觀說來,圖雷是一名英朗的半獸人,五官端正,體格健壯。只是他的好色實在無法令許暮朝恭維。

而他身後,輕紗飄起,恍惚可見一具雪白修長的人類身軀,無力的掛在繩索上。從許暮朝的角度,猛然瞥見一張素白精緻的側臉,少年長睫緊閉,好像初春的雪,晶瑩寒白,與這一室荒靡格格不入。

輕紗很快飄落,擋住許暮朝的視線。這樣的情景,勾不起許暮朝半點欲望,反而讓她有點不是滋味。然而她臉上卻是最真誠的笑容:「總統領,歡迎你。」

圖雷的目光慵懶而深沉,肆無忌憚將許暮朝從頭打量到腳,金黃色獸眸中,逐漸泛起笑意。

他在沙發上坐下:「許隊長,你還未見過我的參謀長吧?」許暮朝忙道是。早聽說半年前,圖雷不知從哪兒找來個參謀長,十分神秘,很受他重用。

圖雷笑了笑:「肖克,出來吧,見見我們獸族最美的隊長。」

腳步聲響起,一男人從內間走了出來,面容消瘦五官寡淡——居然是個人類。

肖克看了許暮朝幾眼就坐下,他的目光極靜極冷,讓許暮朝略有些不舒服。

許暮朝簡要向圖雷彙報大半年來,第五大隊的情況。當介紹到糧食生產時,肖克忽然打斷她對圖雷道:「大人,我想去實地看看糧食。」

許暮朝點頭:「稍後我可以帶你去……」

「我想現在就去看……」肖克淡淡說,「許隊長尚未彙報完,不如就由武副隊長帶我去吧。」

大武看一眼許暮朝,許暮朝笑:「統領要不要一起?可以邊看農場,邊向您彙報其他情況,另外本隊的幾名雌獸……」

圖雷似笑非笑的盯著許暮朝:「我……一會兒還要跟我的寵物再來幾次。許隊長,你就留在這裡彙報吧。」

他們一走,圖雷更加舒展的靠在沙發上,雙腿張開。袍子堪堪遮住大腿根部。許暮朝目不斜視,繼續彙報。只是心中暗暗奇怪——圖雷整個人的狀態有些變化,雖然以前他看許暮朝的目光也有些過於熱情,但礙於統領的面子,和她的實力,從不像今天這樣,有些囂張。

她繼續毫無感情的彙報,圖雷卻忽然出聲打斷:「你還是這麼誘人。」

許暮朝話語一頓。

他慢慢道:「做我的雌獸吧,整個獸族,還有比我更好的伴侶和主人嗎?如果你表現不錯,我可以讓你做統領夫人。」

屋內靜下來。

「大人,您真會開玩笑。」許暮朝對無聊的建議沒什麼耐性,但她還是笑著說,「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出去了。」

圖雷忽然站起來,高大而暴露的身軀,瞬間逼近許暮朝纖細的身影,「你要拒絕總統領嗎?」

他忽然伸出粗壯的手臂,一把將許暮朝摟在懷中。而他剛得到宣洩的器官,瞬間又高昂,恰恰抵在許暮朝的雙峰之間。粗黑的手指捏住她的臉,道:「對你,我已經忍了三年……」

許暮朝在他臂膀中,心中閃過許多念頭,最後只是靜靜道:「大人,一個隻會叫床的雌獸,還是一個能征善戰的隊長,您只能選擇一種。」

圖雷臉色一沉,盯了她幾秒鐘,才道:「如果,我就要你專心伺候我呢?」

許暮朝深吸一口氣,赤黑眼眸堅定而毫不畏懼:「只怕我手下五千士兵,不能同意。」

圖雷的眸中閃過怒意,卻最終壓抑下去。他鬆開手,笑了:「你不必緊張,可以再考慮幾天。」

許暮朝露出笑容,點頭。然而話已說到這個份上,還有什麼可考慮的?他不過找個臺階,讓彼此下臺而已。

許暮朝正要告退,他卻忽的脫掉袍子,露出粗黑健壯的全身,隱隱帶著幾分怒意道:「我的火,只能再找小寵物消一消了。」

他沒再看許暮朝,而是掀開輕紗走了進去,許暮朝瞥見紗後那人雪白美好的身軀,似乎微微的一顫。

許暮朝自身難保,立刻退出了房間。

之後兩天,圖雷沒有再單獨召見過許暮朝,更沒提這件事。他和參謀長時不時在營地裡參觀,看望各級軍官士兵,倒真像是個爽朗正直的長官。只是不知許暮朝一直在想,圖雷來這一趟,到底有什麼目的?自己除了一具身軀,還有什麼值得覬覦的呢?

晚上,許暮朝不敢放鬆,在房間周圍加強警戒,才放心的在沈墨初身旁躺下。

「這幾天你小心。」許暮朝說,「如果有人敲門,不要開門;如果有人為難,要立刻讓狼三來找我。」

沈墨初傷已好了不少,靠坐在床上,聞言望著她。

「我們總統領來了。他最近喜歡漂亮的人類男人。」許暮朝說,「如果你不想成為他的寵物。」

沈墨初目光冷下來:「無恥。」

許暮朝點頭:「我知道。」

雖然他罵的是圖雷,但獸族總統領這個癖好,還是令身為屬下的她,也十分鄙視。

一起「睡」了幾天,許暮朝現在只有輕微的衝動,免疫力提高不少。這晚關了燈,她照舊靜靜躺在他身旁。他忽然一個轉身,胳膊攔腰抱住了她。

「你幹什麼?」許暮朝警惕道。

之前兩人只是躺在一起,絕無肌膚之親。今天他卻忽然將她摟住,這讓許暮朝的身體瞬間有了反應。

沈墨初淡淡道:「你不是要用我練習抵抗欲望嗎?」

許暮朝一頓,說:「是。」

她的意圖如此明顯,猜到也不足為奇。

他不做聲了。

許暮朝有點吃不准——他的意思是幫她訓練?所以更加親近?

不過她沒有再追問——他的主動擁抱他的氣息,令她必須全神貫注的收斂心神,他若再有任何進一步接觸,對她來說將是更嚴酷的煎熬。好在他沒有再動彈了。

她躺在他半個懷抱裡,像僵屍般一動不動。他身上清爽的男人味,瞬間將她籠罩。結實的胳膊就在她腰間,呼吸就噴在她的臉頰上。

而沈墨初的心跳亦不可抑制的加快。他清楚感覺到懷中女孩的顫抖,還有她急促的心跳脈搏。

銀白月光下,她並無白天的強悍自信,反而顯得有些柔弱。雪白纖細的脖子就在他懷中,伸手可及。大約忍得太厲害,她的額頭靜靜流落細細的汗珠。緊接著,她背後緩緩展開鮮紅的翅膀。

那翅膀揚起,又放下,揚起,又放下,動作不斷重複——這向他清晰展示著,她體內正湧起一次又一次強烈的衝動,而她又如何一次次抵抗控制著。

「半獸女人。」沈墨初盯著她散落在他肩頭的黑髮,「或許你是對的,基因,真的是可以戰勝的。」

她沒有睜開眼,深呼吸幾次後,低聲道:「沈墨初,有一句古話送給你,叫作‘知其不可為而為之’。」

沈墨初靜了片刻,說:「我知道這句話,只是有一段時間,忘記了。」

然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過了幾天,許暮朝正在營地跟幾隻變異虎玩摔跤,廚子狼三屁滾尿流的跑來:「大人!近衛軍到你樓裡搶人!」

許暮朝霍的站起來。近衛軍直屬圖雷,負責他的安全。

狼三飛快道:「大武帶人正攔著他們!」

許暮朝這下怒了:「是誰想死居然出賣我?不是告訴全隊禁口嗎?」她的士兵一向最忠誠!難道有人不守軍令?

先調二十只半獸徹底阻住近衛軍,許暮朝則匆匆趕往圖雷下榻的雌獸營。剛走到門口,就看到兩隻蛇形雌獸一臉滿足的搖曳而出。

看到許暮朝,她們低頭行禮,一隻還不忘對她耳語:「大人,恭喜哦,總統領大人好像對你養的人類男人很感興趣呢!」

許暮朝:「……」

原來如此,是她們。她知道她們沒有惡意,在她們心中能被總統領看上,大概是很榮耀的事情。

只是她卻無法接受將沈墨初送到圖雷手中。一是相處下來,她直覺沈墨初是條漢子,如無必要,她實在不想將他送給圖雷;二是人類還會為他送來大額贖金,平白落在圖雷手中,她不甘心。

有近衛軍伸手想擋許暮朝,她二話不說,啪啪兩個響亮的耳光過去,打得他們驚惶倒退。許暮朝推門進入。

房間中,圖雷站在正中央的地毯上,看到許暮朝,竟不吃驚,而是笑道:「許,怎麼有空找我?」

許暮朝還沒答話,他卻扔下手中鋒利的合金長鞭,單手抓起匍匐在地上赤裸的少年:「來,請你鑒賞我的珍藏——曾經令我最癡迷的寵物。」

正是前幾天被他吊著的少年。雪白的長腿上滿是鞭痕,背部更遍佈噬咬的痕跡。就好像一片無比潔白的美玉,被人用尖刀劃出一道道醜陋缺口。

然而此時少年竟然是清醒的,緩緩抬起了頭。許暮朝心中一震。

清黑的眉眼如同工筆勾勒,潔淨的容顏仿若一輪皎潔瑩白的新月,瞬間照亮整個昏暗的房間,俊美無暇、精秀璀璨。

看著那張臉,許暮朝只覺得胸口被什麼撞了一下,無聲的驚心動魄。

他有些恍惚的看一眼許暮朝,便垂下了頭。

這一眼,只看得許暮朝心中一堵。

圖雷粗壯的大腿踩在少年腰上,似笑非笑看著許暮朝:「我對他膩了。用他,換你的人類男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