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講和。想要把媽媽哄好是很簡單的,她說,「媽媽你別生氣了,忘了跟你說,我現在有男友了。」
雲媽媽的注意力果然被帶偏了,連珠炮似的問道,「真的嗎?他是哪裡人?多大年紀?幹什麼工作的?月薪多少?長得怎麼樣,個子高不高?有沒有照片?」
她一口氣問出一大串問題,直接把雲朵搞蒙了,「媽……」
雲媽媽有些憂傷,「朵朵,你不會是為了讓我放心才隨便找了個男朋友吧?你不用這樣。」
「媽……你想到哪裡去了啊……」雲朵真為媽媽的腦洞而折服,「我把他照片發給你你自己看。」
「好!」
雲朵找了一張唐一白的帥照發給了媽媽,緊接著她接到了媽媽的電話。
媽媽在手機那頭咆哮了,「這是唐一白!我記得他,上次你還說喜歡他,可人家是大明星,冠軍!你說是你男朋友就是你男朋友?你當我傻嗎?他在採訪中可以說他沒有女朋友的。」
「媽,他真是我男朋友啊。那個採訪過時了。」
雲媽媽的聲音又變得憂心忡忡了,「朵朵,要不你去看看心理醫生?萬一……」萬一是妄想症怎麼辦啊!
雲朵無奈了,又找了一張照片給發給她,是她和唐一白在體育大學體育館的那張合照。
媽媽看完之後,依然不信,「這張照片也不能證明什麼。你是記者,你和唐一白有一兩張合照也不奇怪。」
媽媽你為何如此機智!
雲朵只好說道,「等我下次見他再拍一張給你。」
「呵呵,我等著。」
***
晚上八點多,雲朵幫二白洗了個澡。這下它成了名副其實的「落水狗」。二白不喜歡洗澡,雲朵按著它洗澡時它不敢反抗,只是委屈地哼哼,特別可憐。可是再可憐也要洗澡!
然後雲朵用吹風機幫它吹毛髮,快吹完時,路女士敲了敲洗手間的門,「雲朵,你有電話,是豆豆的。」說著把手機遞給她。
「啊?謝謝阿姨!」雲朵接過手機,隨即關了吹風機,「喂?」
「雲朵,在做什麼?」
「在給二白吹毛呢,它可乖了。」說著,雲朵抓了抓二白的脖子,「是吧二白?」
二白撇過頭去:不是!
「出來一下。」
雲朵一頭霧水,「什麼?」
「出來,我就在外面。」
雲朵來不及問,丟開二白就出門了。
唐一白站在路燈下,眼望著雲朵向他跑來。淡黃-色路燈的映照下,他眉目溫柔得像靜靜流淌的河水。
雲朵跑到近前,想要剎住腳步,然而他卻提步向前一跨,正好使她撞進他的懷裡。
雲朵:「……」怎麼就投懷送抱了呢!
唐一白輕輕擁著她,一手撫著她的頭髮,低聲笑著。笑聲像琴弦般悅耳。
「咳。」雲朵紅著臉,想掙開他,奈何他卻恰到好處地突然收緊手臂,使她無法逃開。
「你怎麼來了?」她問道。
他所有的擔憂,所有的牽掛,此刻都只是化作簡單的三個字:「想見你。」
雲朵心口暖暖的。她回抱住他,臉埋在他胸前輕輕蹭了蹭。其實女孩子不管多麼堅強和獨立,都渴望有這樣一個懷抱可以停靠。並不奢求你能給與我什麼,只是讓我從中汲取一點點溫暖和力量,足矣。
她小聲喚他,「唐一白。」
那聲音嬌嬌軟軟的,唐一白的心都要化開了。他低頭小心地親吻著她的劉海,從鼻端發出一聲重重的「嗯」。
「我也想你啊。」她說道。
唐一白笑了。他抬起她的下巴,幾乎沒有猶豫,親吻便壓了下來。與初吻時的緊張而倉促不同,這一次他放輕了力道,仔細感受她芬芳柔軟的唇瓣,輕輕地輾轉廝磨著。雲朵沉溺在他的溫柔裡,仰著頭任他為所欲為。她的臉燙得要命,身體也緊張得發熱,腿已經軟了,只好靠在他身上尋求支點。她想要配合他,奈何找不到章法,擺著頭動了一下,卻突然被他扣住了後腦。
唐一白加重了力道,用牙尖輕輕壓她的唇瓣,像是懲罰,也像是索求。他扶在她腰肢上的手臂不自覺地收緊,兩人的身體緊緊相貼,一絲縫隙也無,隔著衣服他也能感受到她肢體的火熱柔軟,以及……飽滿。
不夠。像是一粒碳投入了火堆,只想畢畢剝剝地燒起來,這點點的柔情怎麼能夠。身體裡有一股莫名的悸動在橫衝直撞,撞得他有些焦躁,手不自覺地摩挲著她的身體,本意是化解,卻越摸越悸動。閉著眼睛,他的呼吸粗重而凌亂,幾乎是本能的,他伸出舌尖輕輕描繪著她的唇形,柔韌有力的舌頭想要擠開她的唇縫,向更甜美的密地一探究竟。
感覺到他舌尖的壓迫,雲朵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心跳得隆隆咚咚,她害羞得要命,偏頭逃開了。
唐一白意猶未盡地舔著嘴唇,低頭望著她。他的眸子深得像夜空下的海。
雲朵不敢和他對視,低著頭輕輕掙開他。
唐一白不敢逼太緊,也就任她退開一步,和他隔開點距離。他抄著兜,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靜靜地欣賞女朋友害羞的樣子。
兩人之間一陣沉默,雲朵有點尷尬,便問,「你今晚又不用訓練嗎?」
「用的,我剛從泳池出來,今天是偷跑出來的。」
雲朵驚訝地仰頭,看到他的頭髮顏色果然比平時要深一些,而且顯得偏蓬鬆,她抬手插-進他的頭髮裡摸了摸,髮根還有些潮濕呢。
唐一白一動不動地任她摸,然後他笑道,「你不要這樣挑-逗我,我禁不起。」
雲朵收回手,她此刻有些感動,又有些擔憂,「頭髮濕著就出門,感冒了怎麼辦?」
「沒事,我身體好。」
雲朵搖搖頭,「下次不要這樣了。而且你偷跑出來,如果被教練發現了可怎麼辦?」
「沒關係,最多挨頓打。」
能不能不要把挨打說得這麼輕鬆啊……雲朵有些無語,她看到唐一白的休閒外套後面有個帽兜,便踮起腳,幫他將帽兜扣上,「蓋上吧,不能被風吹。」
唐一白笑吟吟的,任她把那個傻傻的帽兜扣上,還低下頭主動配合她,像個乖寶寶一樣。
做完這些,雲朵好奇地問他,「為什麼不回家裡去呢?非要在這裡說話。」
「家裡電燈泡太多。」
……好吧。雲朵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說道,「唐一白,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唐一白笑,「幫多少個都沒問題,你說。」
「是這樣的,我媽媽不相信你是我的男朋友,你能不能錄一個簡短的視頻告訴他你確實是?」
「好。」
雲朵打開手機的錄像功能,唐一白對著鏡頭招了一下手,笑道,「岳父岳母你們好,我真的是雲朵的男朋友。」
「停!」雲朵紅著臉退出這一條視頻,「你換個稱呼。」
「換什麼?爸爸媽媽?」
「……你!」
見她咬牙,唐一白連忙揉她的腦袋安撫,「好了好了,開個玩笑,來吧。」
錄像再次走起,唐一白對著鏡頭說,「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叫唐一白,是雲朵的男朋友。雲朵是個好姑娘,我會好好對待她,呵護她保護她。我也是n市人,和你們是老鄉,希望有機會可以去看望你們。」
好了。雲朵保存好視頻,然後發給了媽媽。
媽媽並沒有立刻回消息,雲朵問唐一白,「吶,現在,你要不要回家看看叔叔阿姨?」
唐一白點點頭。兩人正想回去呢,冷不防樹影後面竄出一條身影,雲朵嚇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二白?
二白吐著舌頭朝雲朵搖尾巴,雲朵疑惑道,「二白,你怎麼會在這裡?」
二白當然不可能回答她。唐一白看到二白脖子上拴著狗繩,他有些瞭然,朝著樹影處說,「爸,媽,你們在幹嗎?」
路女士和唐爸爸走出來了。雲朵看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即便是幹這種猥瑣的事,路女士也像一隻驕傲的孔雀,被兒子抓包以後,她挺胸抬頭地走上前,答道,「偷看,偷聽,以及偷拍。」
「你們……有意思嗎……」唐一白特別無奈。
「沒意思,我們走。」
路女士一聲令下,唐爸爸就和她一起轉身走了,走時還牽走了惹禍的二白。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撒手讓二白跑出去,他們一定不會被發現的,唐爸爸不無遺憾地想。
唐一白和雲朵走在後面,聽到前面兩個長輩的討論聲。
唐爸爸:「還是你拍照技術好,我拍的都糊了……這張很漂亮,傳給我,我要做手機壁紙。」
路女士:「嗯。」
唐爸爸回頭問唐一白,「豆豆,你要不要?這照片真的很漂亮,像電影海報。」
唐一白咬了咬牙,「不要!」
「雲朵呢?」
「不要……」
「你們確定?不要那麼快做決定,先看看。」唐爸爸說著,手機遞過來。
唐一白看到了那張照片。路燈昏黃,樹影婆娑,他和雲朵站在路燈下擁吻,燈光瀰漫,他們面目有些朦朧,身後的柏油路像一段亮黃-色的綬帶,路上除了他們,空無一人。
的確是很美的一張照片。唐一白點點頭,「傳給我一張吧。」
雲朵很無語,「你這麼快就叛變了!?
唐一白摸了摸她的頭,「留個紀念。」
然而,當四人回去時,唐一白實在忍不住手癢,把這個「紀念」設為了壁紙。
至此,他們一家三口都擁有了同樣的壁紙。
雲朵恨不得挖個坑把自己埋起來,唐一白卻還恬不知恥地想勸她也更換壁紙。於是雲朵果然換壁紙了,但換的是她和二白的合影。照片上雲朵笑得很燦爛,身旁留給男朋友的位置上,被一隻吐著舌頭的哈士奇佔據。
唐一白一陣羨慕嫉妒恨,看著她的手機,特別想把那張狗臉摳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