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4月27日b章

打開桑古泥人送來的包裹,裡面竟然是一般刻錄光碟.秦菜感歎了一番,將其放到筆記本電腦的光驅裡。

光碟很快被讀了出來,前面是黃瓜信息公司的廣告,佔了足足十一分鐘。--

秦菜悖然大怒,一直快進到正文。

環境是一個黃昏,看來是同一窩黃瓜拍出來的東西,因為環境仍然是那個花園。旁邊的鞦韆還在。

美人坐在旁邊的躺椅上看書,那時候殘陽如血,遍地草色如煙。她的側臉半隱在如瀑青絲之中,令浮華頓祛,心也變得寧靜恬淡。

「喜歡看書。」秦菜在筆記本上記下來,然後把畫面放大,看清她手裡捧著的詩集,「宋詞。」

她努力學習模仿那個神態,只是這實在是太高難度了,不知道像不像。正在糾正姿勢呢,突然輕輕一陣聲響,有人踏翠而來:「天涼了,回房吧。」

秦菜渾身僵硬——來的人不是白芨!!

雖然這條拍攝黃瓜只顧著美人,沒有拍攝來人,但是秦菜太熟悉這個聲音了——是白河!!

怎麼回事?這具身體……難道竟然是她師娘?!

這個驚嚇實在是不小,秦菜努力看畫面,但是這條黃瓜實在太好色了,除了美人,什麼也沒拍。

美人微撩裙裾站起身來,輕輕撣去裙邊的草葉。秦菜學著她的姿勢站起來,傾身去撣褲角——她穿著牛仔褲!

傾身的時候沒注意,速度太快,一頭撞在電腦桌角上。

尼瑪!東施效顰果然是個技術活!

接下來場景幾乎沒怎麼變,但美人一個人呆在園子裡的時候很多。又或者是那條色黃瓜嫌別人太吵,破壞畫面,總之沒有再拍其他人。

美人有時候在石桌桌上喝湯,她吃東西的樣子簡直是優雅斯文,令人驚艷。

秦菜覺得自己一時半刻要學到這種程度,真特麼的需要出神入化的演技!

但是她是誰,她是秦菜,最不缺的就是刻苦!

她收了光碟,準備做好動作分解,慢慢學習。

師叔啊師叔,這回看你往哪跑!我也不求你傾心於我了,但是再怎麼著教我點本事還是可以的吧?最好你為愛成癡,傳我畢生功力,然後把所有的財產都轉移到我名下!然後我會在半夜三更把你痛扁一頓,最後把你掃地出門!哇哈哈哈哈

>_<

「咳。」門外談笑咳嗽一聲,秦菜這才從無限意淫中回過神來:「幹嘛?」

談笑一臉無奈:「下次你想事情的時候,麻煩不要笑得那麼陰險。」

==

晚上,自然還是得去白芨那裡。唉,意-淫歸意-淫,現實還是那麼殘酷。秦菜這一天總算是費盡心思學會了月莧的一個動作,就是坐。

月莧的坐姿實在是很有水平,完全顯示出她的細腰、豐-胸,卻完全不顯半點刻意。

秦菜對著鏡子練了半天,腰和屁股都酸了,總算是有六七分神似了。

去到白芨家,她依然買菜做飯。開始白芨菜少在家裡做飯。冰箱除了飲料,大多時候只是擺設。

但自從秦菜來了之後,冰箱裡面開始變得滿滿當當。秦菜一方面是為了博個好印象,另一方面卻是為了自己的胃。

——她以前都是先為美人做完運動再回家吃飯的。現在想想何必為了別人委屈自己?

白芨一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來。秦菜已經為美人做完瑜伽了,這時候洗浴完畢,她坐在沙發上看書。

看的是那本《阿毗達摩俱捨論》,她其實看不懂這些東西,一個字一個字比狗啃骨頭還艱難。但是她坐得好,這動作總算沒白練。

白芨在進門的玄關處站了整整二十分鐘。

秦菜轉頭過來的時候,他眼底的迷離還未曾散去。

秦菜只是起身擱了手裡的書:「我回去了。」

白芨怔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只是低頭換鞋,輕輕嗯了一聲。

秦菜將美人放回床上躺好,三魂三魄仍是回了自己的身體。一直到她走出門,白芨再也沒有說哪怕一個字。

這世界每個人心中都有打不開的結,她幫沙鷹打開了一個——或許是連繩子一起扯斷了。但她現在想把手中的這個結越繞越大,最好將他綁捆包裹。

品戲中一刻美好,嘗戲外滿室淒涼。

臭師叔,祝你的傷口一輩子都流血疼痛不結痂!

秦菜回到別墅,第一件事是找了個雞蛋,將懷中朱志明小兒子的生辰八字掏出來。談笑好奇地在一邊看。

秦菜找了油性筆,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寫在雞蛋上,蛋殼不大,她寫了密密一圈。

「找個火盆。」她吩咐談笑。

談笑真找了個火盆,秦菜隨手找她畫符的黃毛邊紙,點了好些放在火盆裡。然後將寫滿生辰八字的雞蛋放進火盆裡。

燒了不多久,雞蛋很快就裂了。

談笑不解:「這有什麼用?」

秦菜將灰燼刨開,雞蛋裡面迸出了一塊,她將那塊看了一下:「談笑,你說這個像什麼?」

談笑細看了一下,突然緊皺了眉頭:「像是……一隻雞?」

秦菜也在看雞蛋上迸出來那一塊:「我去朱志明家看看。」

談笑覺得這方法不可思議:「真不懂你們這些奇奇怪怪的門道。」

秦菜拍拍他的肩:「明白,我剛入門才幾天,師父就把我這一輩子的世界觀都餵狗了。」

她出門去,談笑跟隨:「反正我也沒事,跟你一塊去吧。」

朱志明的別墅在中間的汀蘭苑。談笑敲門,過來開門的是朱志明的保姆吳嫂。看見秦菜,她趕緊將她們請進門:「朱先生,秦大師來了。」

朱志明懷裡還抱著那個嬰兒,這時候它已經睡著了。

「秦大師,真是多虧了你,這幾天幾班人都把他哄不睡,我是真怕……」

秦菜不說話,在他屋子裡轉了一圈。

屋子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她最後看向飄在空中的一隻孔雀型的氣球。朱志明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這時候他開始有點害怕了:「秦大師?」

吳嫂倒了水過來,秦菜沒接。她從包裡掏出個鎖魂壇,施個訣輕輕一引,有一縷陰風順著她的指尖入到瓶裡。

她看不見靈體,但對靈體的陰氣十分敏感。她隨手收起鎖魂瓶:「一點小碎片,沒關係的。」

話落,她正要走,突然從樓上下來一個女人。

秦菜抬頭一看,立刻就是一愣。她身後談笑也是一驚,那女人被她們兩個人看得毛骨悚然。朱志明立刻就擋在女人身前:「秦大師,有什麼不對嗎?」

秦菜和談笑互看一眼,淡淡道:「沒事。」

走的時候她路過冰櫃,總覺得有什麼氣味。

但當時也不敢走什麼,她快步出了門。

談笑跟在秦菜身後,等走出朱志明家很遠才輕聲道:「剛才的朱夫人……很奇怪啊。」

秦菜隱約有印象:「眼熟。」

談笑神色嚴肅:「上次據說有個病人,食道癌就診,林氏帶家屬來鬧的,說是被治死的,你還記不記得?」

秦菜倒是有些印象——當時她身上狗的覺魂還在,差點搖著尾巴跟死者家屬跑了。談笑望定她:「後來我查過資料,當時就診的女病人,和剛才朱志明的夫人一模一樣。」

秦菜心中一驚:「什麼意思?不會是朱志明的老婆換了人家的頭吧?」

談笑搖頭:「根據資料,那個女人的老公就叫朱志明。」

秦菜明白了。

幾個月前,朱志明的老婆因為患了食道癌,曾經到通陽館就診。

後來死掉了,一個自稱她兒子的人來通陽館鬧事,而今天她們在朱志明家裡,又看到了他老婆。

秦菜不以為然:「也許是想騙點賠償?或者乾脆就是姓林的鬧事,不理他們就行了。」

可是兩個人還沒走到屋裡,朱志明就打了電話過來:「秦小姐……不不,秦大師,我想跟你談談。」

秦菜覺得這個人很煩,有話剛剛在屋裡的時候不說,這時候又嘰歪了。她一煩語氣就不會很好,朱志明聽出來了,但他毫不介意:「秦大師,我開始也是不想害您,畢竟連釋印大師和無迪子道長都遭了毒手,我怕您也……」

秦菜大吃一驚:「什麼?!」

師父不好當!

秦菜覺得壓力很大。

朱志明家裡,朱志明將自己老婆拉到秦菜面前,都快哭了:「秦大師,這是我的老婆李盈盈。」秦菜不明就裡,朱志明又從床前取了一個小相櫃遞給秦菜,「這是……兩個月前,我和我老婆的結婚照。」

秦菜低頭一看,照片上的女人瓜子臉,雙眼皮,鼻子高挺、唇色潤澤,十分漂亮。她又看了看站在朱志明身邊的女人——鵝蛋臉,單眼皮,鼻子還有點塌。

她只得歎氣:「……整容失敗了?」

朱志明的眼睛裡突然溢滿一種恐懼和絕望:「她從來沒有整過容。」

秦菜瞬間悚然——結婚兩個月,如果她完全沒有整過容,怎麼可能在兩個月的時間裡,就完完全全變成了另一個女人的臉?!

「那麼這張臉……你認不認識?」

朱志明狠命扒拉著自己的頭髮,都快崩潰了:「她是我的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