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5 章
6月28日A章

異眼,這可是個稀罕貨,沙鷹和談笑都沒見過。

但這時候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細看了,沙鷹幫助秦菜將異眼納入心魂之中,代替心臟而存在。魂魄與身體連接最重要的兩個地方,一個是心臟,另一個是大腦。而心臟一直供養著大腦,是以異眼需要放入胸膛。

當然這不是在胸口開個洞放進去,沙鷹將秦菜唸咒,當那團潤澤的、泛著淡淡柔光的霧團緩緩沒入心臟的時候,她突然覺得一陣劇痛。

沙鷹摁住她:「是血脈擴張,沒事的。」

心口一陣暖意緩緩散開,擴至七筋八脈。秦菜深吸了一口氣,仰躺在沙發上。沙鷹用一床薄毯把她蓋住,這時候正好是晚上十點。

談笑看了一陣,也覺得不可思異:「她真的能活過來?」

沙鷹點頭:「不過跟原裝的肯定不同,現在異眼就是她的心臟,沒有返本朔源的力量了。它所有的仙靈之氣都會用以維持她身體的機能。」

秦菜只覺得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醒來的時候還在沙發上,談笑和沙鷹在看電視,怕吵著她,聲音開得很小。她先是舉起自己的手看了看,然後把手伸進談笑的睡衣裡:「我能感覺到你的體溫了。」

談笑握著她的手,那手雖不像一般女孩的柔軟,卻十分溫暖。他頗感欣慰,正要說話,那邊沙鷹湊過來:「要不要感受一下我的體溫?」

他拉著秦菜的手按往自己襠部。==

秦菜打了他一下,沙鷹笑了一聲,把她攬進懷裡,使勁揉了揉。兩個把她夾心餅乾一樣擠在中間,很久談笑才拿過一塊水果慕思給她:「嘗嘗。」

秦菜咬了一口,開始像是嚼木渣,但很快就有了甜絲絲的感覺。她皺著眉:「還不明顯。」

沙鷹接了杯水給她:「先別吃東西,喝點水。」

秦菜喝了點水,身體的麻木慢慢的就褪去了。再吃東西就有了味覺。她開心得不得了,抱住談笑狠狠親了一口,又轉投沙鷹的懷抱,狠狠拱了一下。

她們這邊正在慶祝,那邊呂裂石就有點慘。白芨那一劍傷他不輕,但這都是小事,當初白河挖出異眼,可是休養了一年多才痊癒呢。

可更憋屈的是,他還不能跟燕重歡他們說。不然人家到時候一問--什麼?白芨搶了你的異眼?你哪來的異眼?

他怎麼回答?

他是恨白芨,也恨秦菜,恨得咬牙切齒。但是能怎麼辦?動用秩序的力量,誓必就要說出異眼的來龍去脈。單憑自己的力量吧--憑白芨和秦菜伏擊他的能力,他上去純粹找死。是以這個虧,他可也只有強嚥了。

當務之急,自然只能閉關養傷了。

第二天,太陽六點鐘就探出了臉。秦菜站在窗前,又想試又不敢,頗有些緊張。

沙鷹站在她身後,伸出寬厚的手掌,握住她的手,最後慢慢伸到陽光之下。朝陽的溫度從他手背隱隱傳來,沒有以前的灼熱。秦菜緩緩把手伸到陽光之下,見並無異樣,她把落地窗的窗簾緩緩拉開。

陽光有些刺眼,她側過臉,沙鷹摟住她的腰,秦菜用手捧起陽光,像玩水一樣緩緩張開五指,看著它們傾洩而下。

就在燦爛的陽光中,她一頭略略發黃的頭髮慢慢發生了變化。沙鷹一把將她拉回黑暗裡,雙手捧著她的臉。秦菜還不解:「怎麼了?」

她很快也發現了這種變化--她的頭髮開始只是變灰,最後慢慢地變成了牛奶一樣的白。秦菜也發現了,她也受了點驚嚇,沙鷹不停地安她魂魄,最後將她按在懷裡。等了幾分鐘,秦菜拍拍他:「我好像沒事。」

沙鷹摸了摸她的額頭,轉而又將臉貼過去感受她臉頰的溫度:「痛不痛?」

秦菜搖搖頭,抬起手看了看:「仙靈之氣也是純陽之氣,可能是和陽光一激,身體有些受不住。」

沙鷹這才放了心,隨後他撩撩秦菜的白髮,又輕鬆起來:「嗯,這髮色也很好看。先前那個顏色太土了,正打算著什麼時候帶你去染個色呢。」

秦菜將頭湊過去:「喜歡就多摸摸。」

兩個人似乎都很輕鬆,過了一會兒,沙鷹卻突然問:「剛才怕不怕?」

秦菜微滯,然後她望定沙鷹的眼睛,他眼裡倒映著旭日朝霞:「怕。我以為我會像電影裡的殭屍一樣,砰地一聲炸開,碎成渣渣。然後屏幕上再顯示出一個『全劇終』。就算是Gameover了。」

沙鷹失笑,又抱了她一陣。外面談笑叫幾個人吃早飯,他今天心情不錯,早餐很豐盛。沙大人很滿意,就差沒給幾個小費以示表揚了。

桑骨泥人也過來,那面鏡子畫著圈圈亂照,還特意給秦菜照了幾個特寫,並且藉著陽光打了個高光。幾個人圍著餐桌坐好,久違的香味在鼻端飄飄浮浮,秦菜不禁食指大動。連帶桑骨泥人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喝了一蠱骨頭湯。

一到六樓的窗簾第一次全部被拉開,金色的陽光鋪了一地,看得人心裡也暖融融的。

真是一個美好的早晨呢。

談笑帶著秦菜去剪了個頭髮,秦菜把馬尾辮改成了齊耳短髮,那頭髮末端被打得極薄,她看上去,終於沒有了先前那種淳樸親和。白髮,讓人覺得陰冷而且邪氣。

但這也是能夠理解的,玄術師,誰又沒有幾分煞氣呢?

秦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也有些幾分陌生。談笑左右看了一下,也覺得這髮型太冷了,他向髮型師指指流海:「前面再墊一些,看起來小一些,可愛一些。」

最後秦菜的流海終於做好了,她轉頭看髮型師:「我怎麼感覺這頭型像那個什麼狗夜叉一樣。」

談笑幫她補充:「犬夜叉。」

秦菜不滿:「有區別嗎?」

談笑聳肩,髮型師淡笑--秦菜的衣著,再加上談笑對她的態度,他對這位顧客可沒有半點輕視之意。

最後秦菜就頂著這個可愛的蓬蓬頭走出髮型設計沙龍,談笑牽著她,邊走邊看邊笑。秦菜氣鼓鼓的,像個高中生。他突然也揉了揉她的頭髮:「也挺可愛的,哈哈。」

秦菜打掉他的手,他也不惱,還買了盒冰淇淋給她。

晚上沙鷹回來的時候就崩潰了,他跟談笑可以說是兩個極端,談笑喜歡清純小女生,他就喜歡成熟御姐。這時候一見秦菜這個蓬蓬頭,他幾乎是噴出一口老血:「談笑!!這種髮型,你讓人怎麼相信她是一流玄術師啊?!」

談笑攤手:「她有那麼多身體,這有什麼關係?要不你看上哪個有大師氣質的?直接買來不就行了。」

沙鷹絕望地扒了扒自己的頭,又勾起秦菜那些髮絲看了看,最後也只能無奈歎氣--剪成這麼短,要再換髮型也只有等頭髮長起來再說了。

晚上本來三個人說好了一起慶祝秦菜重生的,談笑都安排好了煙火晚會,不料正準備出發的時候,白芨突然打來電話。

目的很明確--他報了一個酒店房間號。

秦菜不想掃他們的興,但這也沒辦法,她只得笑著道:「你們替我慶祝吧。」

說罷,下到負一樓換上了白芨「用慣」了的那具身體。幾個人都有點掃興,談笑都忍不住問:「這麼晚了還有工作?」

和白芨的事,秦菜也沒跟他細說,只是點點頭。沙鷹把秦菜送到門口,突然開口:「一定要這樣嗎?」

秦菜欲言又止,沙鷹突然歎了口氣:「看著自己的女人做這種事,完全無能為力,實在是讓人……感覺到屈辱啊。」秦菜垂下頭,他拍拍她的肩,突然又道:「算了,以前我睡人家女人,現在……真是報應。」

秦菜反被他逗笑了,他這才吻了吻秦菜的臉頰:「每個男人體內都有潛藏的獸-性,總統套房、音樂會什麼的縱然是有情調,但他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情調。他需要的只是情-趣。」

秦菜走到酒店門口的時候還在想這句話,自己接近白芨的目的是什麼?如果做不到和別的女人完全不同的**,她這樣的自輕自賤又有什麼用?

想罷,她立刻在旁邊開了個三十塊錢一晚的房間,然後給白芨打電話:「江明酒店對面,三畫招待所302。」

白芨對秦菜私自更換地點的行為自然不滿,他是個掌控欲非常強的人,對於不在自己控制之內的事物,習慣性排斥。

而等他找到這個地方的時候,更是不能理解--這地方又舊又破,別說電梯了,樓道裡快餐盒什麼的隨處可見。外面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還不如汽車旅館。

他這樣的人一進去,簡直就是個異類。可惜就是目光不帶善意的冰冷,讓女孩們不敢靠近。

他很快找到了三零二,這實在是個很簡陋的房間,廁所與臥室就隔著一個布簾。而且廁所之窄小,剛夠秦菜伸出一隻手臂的空間。

那個時候秦菜已經坐在床上了,這房裡也就夠擺一張床,也沒有窗,木板門他一拳就可以打成碎片的樣子。

他把包隨手扔在床上,心裡難免又出現了那種輕蔑--她這種出身的女人,真的上不得檯面。

房間裡的燈是節能燈,瓦數很低。奶白色的光線令視線都蒙上了暗色,好像戴了副墨鏡的感覺。秦菜就這麼懶洋洋地翻看著一本醫院宣揚無痛人流的三流刊物--她就是喜歡看最後幾頁的那幾個小笑話。

白芨先去到那個狹小的廁所,簡單沖了一下,也算是洗了個澡。這對他來說也算是長了見識,他習慣了那種在房間裡發現一個碎紙片也可以投訴的環境,突然來到這裡,看見水籠頭上還丟著前入住人用過的套套。一時之間還真不知道作何感想。

那天秦菜穿的是一件波西米亞風格的長裙,寬大的裙擺盛開著大朵大朵的木棉花,這也是仿的月莧的妝扮。像是場夢,這個就是他一直愛戀的那個女人,而他只用索取他需要的東西,不必有任何負擔。

他抓住秦菜的手,奪掉那本薄雜誌扔在地上,長腿一跨,翻身而上。

他撕開她的裙子,在這樣廉價的地方,彷彿欲-望也變得廉價無比,可以隨意揮霍。他毫不憐惜地侵佔她,做盡所有他想做,卻又完全不可能在月莧身上做出來的事。

秦菜一直沒說話,有時候會無意識地呻-吟什麼。在這樣的環境裡,似乎一層表皮被撕開。什麼紳士風度、什麼長輩晚輩?什麼人間判官長的形象?全都這麼扔掉了。

他在她身上揮汗如雨,而身下的女人低吟淺唱。他像一個**一樣用盡各種方法讓她疼痛或者飄飄然,然後從那張精緻的美人臉上看到各種各樣自己想要的表情。

他知道這樣不對,但是控制不住。情-欲就像吸毒,一旦上了癮,就會蝕心噬骨地癢。他只有更用力地去止癢,然後更用力地輕賤身下的這個人。彷彿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他並沒有向情-欲妥協,他還在抵抗。

這番纏綿之後,他試盡了十八般姿式,最後起身,雖然廁所條件簡陋,他還是細心清洗了一遍。最後穿上衣服,彷彿有了遮擋,他又道貌岸然了。

他收拾完畢,看也沒看秦菜一眼,轉身出了門。那時候正是盛夏,房間裡連風扇都沒有,熱得不像話。而秦菜這具身體在沒有過多攝入水份的情況下是不會出汗的。

裙子已經壯烈犧牲了,聽著外面腳步聲漸漸遠去,房間裡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她只是懊惱沒有帶一套換洗的衣服。

這時候也打電話給沙鷹,他見到這樣的她,難免會心情不好。談笑他們就更不能了。她有些為難,最後突然腦子裡產生了一個想法--布料五行屬木,如果能夠摸清楚這種能量的構造,不就可以自己弄出一塊布來了嗎?

在玄門之中,有一個常識。就是天地之間的任何東西,都分陰陽屬性,且皆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組成的。而布料以木纖維居多,當然主屬性是屬木的。這個主要構造嘛……完全可以照著被撕爛的裙子複製啊!!

隨後,她努力了四個小時,對著一根床柱想要把它轉化成木頭。結果是床柱變成了一個古古怪怪、石不像石、木不像木的東西。

而秦菜身體的陽氣終於快不夠了。

她一臉黑線地把長裙丟出窗外,然後把自己洗乾淨,內衣穿好,頭髮梳好,還化了一個漂亮的妝,這才打電話給沙鷹。

「沙鷹,我在招待所,裙子被該死的小偷給偷走了。」她精神抖擻地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