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芨把客戶源分給秦菜,一方面自然是他忙不過來。他在人間的名望,可不僅僅是一名玄術師那麼簡單。這就是人間對望的一塊招牌。所以不少大客戶在向人間總部投任務的時候,在「選擇玄術師」那一欄,絕大部分都會填白芨。
這代表他們是人間的舊客戶,並且至少是vip客戶,對人間瞭解頗多。
所以所有任務表裡,白芨被點名最多。但他畢竟也只有一個人一雙手而已。況且一些小案子他也未必願意接。所以這時候他有權決定將這些案子分給誰去做。如果不作分配,則由人間選擇適當的判官前去處理。
他轉給秦菜,也算是舉手之勞。
另一方面嘛,他和秦菜這層關係,就算開始大家已經把價碼談好。但兩個人睡久了,多少總會有些不一樣吧?
比如現在,由他主持的部長會議,他已經習慣性坐到秦菜身邊,哪怕秦菜是坐在末位。再比如,開會的時候他沒帶筆,他會習慣性抽秦菜的筆用。再再比如,他跟秦菜說話的時候從來不叫她的名字。
他通常只是微微側臉,說:「這個下次你跟進一下。」
這種默契,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是從哪裡培養起來的。
而這些變化,當事人一直沒有意識到。白芨睡過的女人多,當年還在作判官的時候,和女性僱主發生不正當關係,曾多次受到過人間通報批評。
直到後來,大爺的人群起而攻之的時候,太子爺曾親自下令暫停他的職務。以至於後來人間總部的投訴率創了一個新高——大批女主雇投訴人間私自更換自己的玄術師。
人間一瞧,這明明就是你情我願的事,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理他了。再後來,人間根本就沒人管玄術師和男女僱主怎麼樣了,反正記得收錢就行。
但是自從月莧醒來之後,他就開始「守身如玉」了。為此還有大部分女主雇投訴他服務不到位的。搞得逍遙閣的記錄員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到底這算不算顧客評分。
只是這一次……他難道又喜歡上了這口?
幾乎所有人想到這裡都會看一眼秦菜,好在她現在容貌風情都不錯,雖然不算極品,倒也勉強符合想像。大家倒也沒吐槽白芨的品味。
七月七日,二爺生日。
出乎意料的,秦菜也接到了邀請。然後沙鷹開始給她普及常識:「人間的首腦,外號人稱太子爺。二爺陸少淮是他的二弟子,主要負責資源部、培訓部和客服部。」
秦菜覺得很新奇,也有些興奮——她總算是接解到人間的一點□了:「二弟子?那是不是還有大弟子?他既然是首腦,為什麼要叫太子爺?這不是自降一輩兒嗎?為什麼不叫太上皇?判官是不是也屬於二爺的?我見師叔對二爺似乎是對上司的樣子。」
這些事知道的人不能太多,所以這時候兩個人是在房間裡。沙鷹攬著秦菜,秦菜穿著沙鷹一號,躺在他懷裡研究一本《古今玄術雜談》,沙鷹正研究她。
「太子爺的大弟子名叫岑古楊,他主要負責人間的市場部和監查部。老爺子為什麼叫太子爺我不知道,但沒人會當面這麼叫他。那估計是他以前的稱呼吧。如果二爺的生日宴上他出現,而你又有機會跟他說話的話,叫他老爺子就好。判官部是個獨立的部門,嚴格意義上來說不屬於二爺管。他負責清理人間認為需要出動他們清理的人。比如叛徒、比如敵人。」
秦菜咂舌:「這麼說來,判官這工作真是又危險又沒意思,平時還要被白芨訓。」
沙鷹淺笑:「但是整個人間裡,叛官的待遇是最好的。」
秦菜倒是曉得:「他們也是整個人間實力最牛逼的嗎?」
沙鷹點頭:「人間的判官就像特種兵和普通兵種的區別。」
秦菜想了一陣,突然問:「你也想當判官?」
沙鷹的食指在她腰間畫圈兒:「你不覺得那很刺激嗎?」
秦菜搖頭:「我不喜歡刺激。」
沙鷹拍拍她的頭,她微微仰起臉,脖子微微後仰,雪白光滑的頸項優美展現,鎖骨的弧度顯得非常性感。那雙美目似乎被燈光迷了,微微地瞇起,紅唇微翹,風情宛然。她已經知道用什麼姿勢能夠完全突出她的身線,她已經清楚怎麼樣的動作能夠讓他更加賣力地疼愛。
這些都是他教的。
沙鷹埋頭吻住她,突然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自己在想什麼。
秦菜現在也滿喜歡跟沙鷹做,他的熱情,能夠感染她、燃燒她,讓她完完全全地釋放自己。慢慢地她也習慣了這種熱情,她會全身心地投入到每一場歡愛裡,將快感挖掘出來,感染別人,也分給自己。
這一分心,居然不在狀態了。他多機敏的人,當即起身去抽屜裡找了兩張表格:「把這兩個人的事解決掉。」
秦菜看了一下,是兩個人的資料,一個是精神分裂,下面有沙鷹寫的病歷。另一個是羊顛瘋。秦菜看了一下分析,確實全部是陰性信息作怪,這才點頭:「好。」
她答得痛快,全沒想到這些用來幹嘛。沙鷹覺得好笑:「他們很快會為你塑像,二爺生辰之後你再過去一下。以後不定期也要過去。」
這個有他操辦,秦菜也不需要費心:「你安排吧。」
有了這事的緩衝,沙鷹終於緩過來。他把秦菜抱到胸口,出乎意料地不再主動:「今晚你來吧。」
秦菜還是紅了臉:「我怎麼來啊?」
沙鷹吻著她細嫩的小手:「像我平時做的那樣,讓我和你自己……都快樂。」
秦菜抿著唇,看著躺倒任嘗的沙鷹,像是狗咬刺蝟一樣不知從何處下手。沙鷹淡笑:「要努力啊,不然他估計也快厭了你了。」
秦菜考慮了一陣,終於開始回想沙鷹以前的步驟。沙鷹慢慢地教她:「不要生硬,要自然。不到最後不要一、絲-不掛,因為衣物是身體最美好的裝飾。做的時候要顧忌對方的視覺享受,雲鬢四散和蓬頭垢面是完全不一樣的。」
秦菜一點一點地做下去,他也很有耐性,慢慢地教。秦菜也不禁狐疑了:「沙鷹,你培訓中心的課程不會還負責調-教吧?」
沙鷹濃眉微揚:「別拿我和那些三流調-教師相比。」隨後他又得意地道,「得總教官親自指點,你前景非凡的。」
秦菜簡直無語。
第二天,二爺生辰。
秦菜仍然用白芨一號,談笑準備了一件紫色的晚禮服,自然是華貴嫵媚。而沙鷹一看,卻擺手阻止。他從秦菜衣櫃裡挑了一條很簡單的白色手工刺繡的裙子:「就這個,戴耳釘,不要配飾。」
秦菜雖然奇怪,但仍然照做了。她收拾好,幾乎是素面朝天地跟著沙鷹走了。
二爺生辰,像沙鷹這種職位自然也會接以邀請的。兩個人一同進展,只是沙鷹沒有挽住秦菜。秦菜知道他這麼做肯定有原因,也沒多問。
會場一片安靜,二爺還沒到,秦菜先找了個角落裡坐好。餐檯上有酒和吃的,這次宴會是自助的。秦菜沒動手,倒是陳科過來,順便給她拿了杯酒。
「白先生沒一起來?」他很自然地問。秦菜微滯,也很自然地答:「不知道,可能晚點吧。」
又等了一會兒,白芨果然也來了,只是他身邊跟著一個美人——他居然帶了月莧過來。
月莧今天穿了一件煙青色的復古晚禮服,她本就有著古典美女的氣質,這件衣服選得簡直是恰到好處。她似乎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多人,有點侷促。但那種不安稍稍浮現,更顯得纖弱柔美。
白芨似乎感覺到了她的不安,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挽著月莧去到餐檯,給她拿了杯蘇打水。
幾個部長都不時看看月莧,又看看秦菜。秦菜倒是自然得很,她還過去跟月莧打了招呼。見到她,月莧明顯十分開心:「我本來不想來的,這裡面的人我都不認識。」
她魂魄不齊,記憶也有限得很。秦菜柔聲安撫她:「慢慢就都會認識的。我剛進來的時候可也誰都不認識呢。」
兩個女孩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白芨站在旁邊,拿出一根煙,看看月莧,又沒抽。從頭到尾他只望了秦菜一眼,意思很明確。
最後看秦菜似乎真的沒有惡意,他就在旁邊坐下來,任由兩個女孩子談天說地去了。秦菜把人挨個兒指給月莧認識,先從自己熟的開始。
月莧神情微怯,偷偷扯了扯秦菜的衣角:「好了吧,我認不了那麼多的。」
秦菜不在意:「忘記了就再問,你要是多問一遍,他們睡著了都會笑醒。哦,除了那邊那個,那邊那個叫黎明淵,他老婆很賢惠……」
各色目光從四處湧來,站在中間成為焦點,月莧已經習以為常。否則她一定會察覺這些目光都帶了些艷羨——白先生不愧是白先生啊,這是養了一對姐妹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