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5 章
卷三《起風雷》招生風波(三)

  毫無疑問,如果唐三十六說的這些都會變成現實,那麼國教學院肯定會成為有史以來條件最好的一家學院。但既然是學院,那麼最重要的必然不可能是食堂和津貼,而是看在這裡面能夠學到些什麼,有些人或者不在意,但更多的學生還是會在意這個。

  「我聽說國教學院現在連教習都沒有,我們進去了能學些什麼?」

  那名對自己的水準比較自信的年輕學子認真請教道。

  「這位是教樞處的辛教士,那邊的茶樓,對,就是那家,英華殿大主教茅秋雨正在那裡喝茶。」唐三十六看著那人說道:「你還應該看到了,我們國教學院有國教騎兵保衛,有離宮教士負責維持秩序,如果需要教習,你覺得這是件難事嗎?」

  「可是……教樞處的教士大人們畢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授過課了,而且我真的很擔心在國教學院裡能夠學到什麼修行法門,畢竟這裡已經很多年沒有開過課了。」那名年輕學子很認真而且執著地問道。

  「愚蠢。」唐三十六看著他搖頭說道:「陳長生通讀道藏,博覽群書,國教學院歷史悠久,底蘊深厚,你要學什麼修行法門沒有?」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作更多的解釋,看著人群說道:「國教學院招生就只有一天時間,大家自己不要錯過機會。」

  那名學子見他不理會自己,反而堅定了決心,第一個走到桌子前說道:「我要報名。」

  就像世間很多事情一樣,只要有人帶頭,那麼跟隨者就會不停出現,只是片刻功夫,先前還站在人群裡的很多年輕學生,都來到了桌子前面,因為擔心招收人數有限,甚至還搶了起來,只聽見不停有人喊著:「我要報名,我是第三個排隊的!」

  「我也要報名,我是江南郡的第二名,我已經坐照成功了。」

  「陳院長,我願意交學費,我也不要津貼,只要你們肯收我。」

  為了參加大朝試預科考試,以及更重要的、在青藤宴上進入青藤諸院的視線,大周諸郡以及南方不知有多少年輕的學生,現在正彙集在京都,這時候把國教學院門口圍了個水洩不通,場間變得好生嘈雜。

  陳長生接過那些學生填寫的表單,過眼之後交給辛教士等人去登記,而沒有直接往名冊上記錄,因為想要進入國教學院當然還需要考試,不然如果混進去了一些為非作歹的傢伙,那將來可別想得清靜。

  有辛教士和教樞處教士們的幫助,國教學院的新生報名進行的非常順利,桌上的報考表單越堆越厚,軒轅破不停地揉著手,唐三十六笑著與每個報考的學生打招呼,還要負責回答他們的一些問題,答疑解惑做的極為到位。

  陳長生看著這幕畫面忍不住搖了搖頭,心想這件事情到底有什麼吸引力,竟讓這個向來很懶的傢伙如此上心。

  便在這時,街上忽然響起一道嘲弄的聲音:「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什麼背景深厚,法門眾多,說來說去……還不就是你們幾個沒辦法應付青藤諸院的挑戰,所以臨時招些學生給你們做替死鬼嗎?」

  聽著這句話,國教學院門前瞬間變得異常安靜。那些年輕學生們臉色微變,相視無言,因為他們發現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很有道理,不然為什麼早不收,晚不收,偏偏在這個時候國教學院開始招收新生?

  人群漸漸分開,露出說話的那個人來。

  唐三十六的眼睛緩緩眯起,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那人應該還很年輕,氣息打扮卻很老氣,穿著一件被洗至發白的青衫,腳上套著雙布鞋,眼神卻很深,彷彿能夠洞悉所有人的人心,唇角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嘲諷味道。

  他看著唐三十六說道:「是不是說破了你的小算盤,你這時候覺得很尷尬?」

  唐三十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盯著那人問道:「別天心?」

  聽到這個名字,陳長生站起身來,軒轅破握緊了拳頭。

  「不錯,我就是別天心。」

  那人看著他們的反應,微微挑眉,顯得極是不屑,說道:「我是誰並不重要,我說的話是不是正確的,這才重要。」

  陳長生說道:「你為什麼能夠確定你說的就是對的?」

  「你就是陳長生?」

  那人很認真地看了他兩眼,然後搖了搖頭,似乎有些失望,說道:「本以為你真的和秋山君一樣了不起,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陳長生略一沉默,說道:「請指教。」

  「既然知道我是別天心,便應該知道我別抒天心算盡人心的名頭。」

  那人微嘲說道:「這些小手段能夠瞞得過這些鄉野來的傻孩子,難道還能瞞得過我?」

  陳長生又沉默了會兒,搖頭說道:「這樣是不對的。」

  別天心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看著他說道:「你的對錯?」

  「我昨天對唐三十六說過一句話,沒有實證,不可誅心。」

  陳長生看著他說道:「我在潯陽城裡對蘇離也說過,不要把世界想像的太陰暗,因為那只能說明你自己太過陰暗。」

  聽完這兩句話,別天心挑起的眉漸漸落下。他當然不贊同陳長生的說法,也不用理會他前半句裡提到的唐三十六,但他後半句裡提到的蘇離,這讓他不得不慎重起來。

  「可是,你們就是這樣做的。」

  他的唇角再次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顯得有些可惡,看著唐三十六說道:「難道國教學院以後不會讓這些學生出戰?」

  四周的年輕學子們已經非常緊張,如果這個人說的話是真的,那麼進入國教學院豈不是就要意味著極大的風險,自己這些人哪裡可能是對手?如果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怎麼對得起家中父母的殷切希望,什麼大朝試豈不是都成了泡影?

  很多雙目光落在了唐三十六的身上,想要聽他到底怎麼說。

  唐三十六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做出了自己的答覆。

  「他們報考國教學院,如果通過考核,那就是國教學院的學生,既然是國教學院的學生,當然要替國教學院出戰。」

  此言一出,滿場嘩然。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