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軍校的崢嶸歲月(2)

第二天,莊薇去找教官批外出假條,教官翻了翻莊薇的外出記錄,又聯想到她新訓時的優秀表現,大筆一揮,批了兩天的假。

「明天五點之前返校。」

「是。」莊薇立正敬禮,本來只想請一天假的,又想到市區離這裡的距離,這才接過教官批的假條,趁王曉琪還在四仰八叉的趴在床上夢周公時,出了校門。

七點十八分,方淼等在車站,看到莊薇時,抬手看了看表,輕輕笑了起來。

「怎麼這麼早?」看到站在車站邊上的方淼時,莊薇一臉驚訝的率先開口。

「習慣早起了,索性就先出來。」方淼嘴角上揚,解釋道。

莊薇點點頭,抬頭對上方淼的視線,「去哪?想吃什麼?」

「先到市區再說。」

「好。」

兩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公交車,等了一會,還不見公交車來,「學長,謝謝你。」莊薇覺得,這聲謝謝說的有點遲也有點輕,卻是必須要說的。

「既然叫我學長,就不要這麼客氣。」方淼嘴角彎起弧度,雙手抄在褲兜裡,低頭看著莊薇,認真道。

一個好的開場白結束,兩人開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莊薇這才驚訝的發現,他們居然有這麼多共同語言可以聊,更讓她驚訝的是,看似吊兒郎當的方淼居然能夠一針見血的指出各種搏擊、格鬥技巧的弊端和優點。

沒過一會兒,公交車緩緩駛來,等到他們上了車才發現,整個車子上幾乎已經被綠軍裝全包了,清一色的全是成雙成對的軍校學生。

「喲,方少,挺早啊?」其中一個男學員看到上車的方淼,嬉皮笑臉的打招呼。

方淼挑眉將車子裡的人打量一遍,似笑非笑,「門口就有停靠點,還用得著跑到終點站?」

「你這不明知故問麼,全校能有幾個像你這樣敢明目張膽的領著……」男學員說著,看向站在方淼身後的莊薇,噎住了。

緊跟著一陣此起彼伏的口哨聲和歡呼聲,差點把公交車玻璃震碎,「嗚呼,方少,動作挺迅速啊。」

「不愧是方少昂?!」

……

眾人開始七嘴八舌的讚揚方淼的英明神武,一時間,整個車上熱鬧的猶如菜市場。

莊薇從來都不知道男生也可以呱噪到如此境界,沒有為他們曖昧的起哄而覺得有絲毫尷尬,在方淼與眾人說笑時,默默的走到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坐好。

剛坐穩,本來還站在車子中間跟人聊天的方淼,居然在眾人的一片噓聲中,坐到了她的身邊。

「別在意,他們在開玩笑。」方淼為眾人的行為解釋。

莊薇淡笑不語,輕輕掃過對她投注好奇目光的眾人,但凡接觸到莊薇眼神的人全部轉過頭去,或是正襟危坐,或是假裝低頭與身邊的同伴聊天。

方淼興味盎然的看著莊薇與眾人的眼神互動,不知道為什麼,此刻淺笑不語的莊薇,竟讓他不經意的回想起不久前,她昏死在他懷中的一幕。

笑容微斂,方淼認真的看著莊薇,「是什麼讓你堅持下來的?」

莊薇一臉驚訝的看向方淼,雖然他的問題沒頭沒腦,可莊薇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想了想,為難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只是想,曉琪需要就醫,我們要盡快一起到達指定目標,僅此而已。」

***

到達市中心的時候,時間還不到九點,莊薇想了想,「我先去買點東西,中午或者晚上我們再碰頭?」

「我也沒什麼事情,陪你一起吧。」方淼看了看表,提議道。

「那好。」

分頭換下軍裝,出來乍一看,居然像極了情侶裝,兩人皆是□牛仔褲外罩一件黑色的休閒夾克,除了裡面襯衣的顏色是一白一黑外,外人一看,會以為他們是週末休息出來逛街的大學生情侶。

方淼的表情有瞬間的怔愣,半斂眼簾,嘴角劃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只是,一個小時後,方淼就笑不出來了,滿臉尷尬的站在商場的內衣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聽著莊薇一派從容的報出幾個內衣褲的尺碼,等著櫃檯服務員幫她拿貨。

「我只要純棉的,樣式倒是其次,咦?這個款式不錯……健美內衣?分大小尺寸麼?……很好,黑色軍綠色各來一打。」

莊薇去商場、超市、不知名的小店買了整整兩大包的東西,一邊買還一邊向方淼訴說,學校超市的東西牌子不夠全,質量不夠好。方淼糾結了半天,即為了能夠見到莊薇的另一面而高興,又為他此刻手裡拎著滿滿兩包的『女性用品』而感慨,長這麼大,他第一次陪異性逛街買這種東西,連他親娘都沒有這種待遇……

中午,兩人在商場附近的小餐館解決溫飽問題,莊薇喝了一口啤酒,看著座位上兩大包東西,「學長也是明天回麼?」

「嗯。」

「那你們一般休假出來都做什麼?」莊薇很好奇。

「額,喝酒,台球,CS……」方淼很自然的把看漂亮MM給過濾掉,連說了幾個『純爺們』都愛的活動。

「CS?Counter-Strike?」莊薇的眼睛一亮,眨了眨眼。

莊薇聽過這個遊戲,是近年最熱門的團隊合作類射擊遊戲,可由於她近兩年忙著高考,唯一放鬆的考後暑假,都讓她用來玩戰略類的遊戲了,猛一聽到方淼說CS,這才想起這款遊戲來。

接下來的安排,兩人轉戰到了網吧,並在這裡度過了一個難忘的下午,方淼只是簡單的跟莊薇介紹了一下CS的遊戲規則和操作的快捷鍵。誰知道,僅僅只是過了幾分鐘,方淼就看到莊薇操作熟練的雙手在鍵盤上翻飛,只一把M4a1(突擊步槍)和一把系統捆綁的Knife,就無敵的掛了近兩組的所有敵人。

「……」方淼的眉頭一跳,認真的看著戴著耳機,聚精會神的找站位地點的莊薇。

說實話,他見過不少漂亮的女生,或嬌美如花,或英氣爽朗,可她們沒有一個能夠像莊薇這樣,這樣的……與眾不同。方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看莊薇看順眼的緣故,哪怕是她渾身泥濘,滿身狼狽的暈死在他的懷中,他也絲毫不覺得莊薇有半分不妥的地方,甚至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內心的某處角落已經有了她的細微痕跡。

這是方淼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兒動心,莫名的,在不知不覺中,就動了心。可是想到自己的抉擇和理想……

「練好手了?咱們組隊來把真的?」方淼決定暫時拋開那些瑣事,好好的跟莊薇相處兩天,沒有抉擇和理想。

「好。」莊薇活動一下五指,重新拿回方淼摘下的耳機,應他的要求,兩人組了隊,開始了掃蕩之旅。

事實證明,兩人的默契不僅僅是體現在外套選配上,他們更像是配合多年的老搭檔一般,一個衝鋒一個阻擊,不管是躲避敵人猛烈的火力還是站位配合,都天衣無縫的讓人望之興嘆,甚至到了最後,莊薇甩開武器,直接一刀一個解決近身的敵人,一時間,只能看到屏幕上敵人倒下的身影和血花翻飛。

三個小時後。

「擦,誰TM這麼變態,M4a1不用,專門拿把破刀抹老子脖子,『方2』是誰,站起來給老子看看?」本來吵鬧的網吧因為這石破驚天的一嗓子瞬間安靜下來。

眾人紛紛看向那個站在小包房門口,一臉凶相的壯碩男人,全部選擇噤聲。

「喲,大同,幾個小時沒見,你就升級做老子了?怎麼也不帶來給我看看?好歹得給個紅包。」沒過一會兒,方淼吊兒郎當的聲音從網吧的角落裡傳了出來,聲音不大,卻剛好讓在座的包括張大同在內的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張大同一愣,覺得這個聲音挺耳熟,再仔細一想,「方少?」邊琢磨邊向發出聲音的位置走去。

在網吧裡繞了半天,張大同終於瞅見一個疑似方淼背影的人,懶懶散散的靠在網吧的大凳子裡,耳機掛在脖子上,看到他來,似笑非笑的撇了撇嘴角。

「咦,真的是你?你不是跟咱學校的美妞約會去了麼?跑這幹嘛?」說著,眼睛下意識的瞄向方淼的身邊,只看到一個身材纖細的女生戴著耳機,雙手飛快的操作著什麼,再湊近看,張大同的眼珠子差點脫窗,那頭頂著「方2」,幾次抹了他脖子的人,居然是個女生在操作?

「兜了兩把,我就知道是你們,你那破戰術什麼時候能改改?除了包抄,你還會什麼?」方淼斜靠在椅子上,不客氣地指出張大同的不足之處。

「這不好玩嘛。」張大同心不在焉的回答方淼的問題,眼神卻一直盯在莊薇的身上,直到莊薇若有所覺得停下遊戲,轉頭看向視線的出處,一時間覺得站在他們身後的這個傻大個兒有點眼熟。

「嗨,學妹好,我是你學長張大同,真巧啊?」張大同露出一口白牙,笑得宛如親善大使,絲毫不見剛才從包房出來時,想找人單挑的殺氣騰騰。

「學長好。」莊薇很客氣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張大同伸手問好。

「啊,好好好。」張大同一臉正經的就想去抓莊薇的手,卻被坐在旁邊的方淼一聲冷哼打消了念頭,只是隨意的衝莊薇擺了擺手,含糊道:

「哥哥手髒,下次再握啊。」

莊薇不以為意的收回手,繼續坐下遊戲。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有點超出了方淼的預想,本來他以為張大同還有同出來的幾個人會很識趣的告辭離開,該幹嘛幹嘛去,誰知道,一直到了晚飯的點兒,幾人還興奮莫名的拉著莊薇組了個5人組,到處殺人殺得HIGH翻了天。

「該吃飯了。」方淼警告性的給出『建議』。

除張大同以外的其他三人都聽出了方淼的弦外之音,並很好的接收到了來自方淼的警告信號,剛要做出一臉惋惜,卻不得不撤離現場把空間讓給這兩對的決定時,張大同卻掉鏈子了。

「啊?八點了,正好咱幹完這票,出去啤酒燒烤昂?小薇?」張大同興奮過度,已經不知『死期將至』,親熱地招呼莊薇,自作主張的安排一切。然後,本來兩人美好的花前月下,變成了學長學妹的聯歡酒會。

有人悲劇了,有人興奮了,有人的『死期』被排上了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