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聖女篇 聖女職責知多少

  「我的孩子,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咱們黑暗神殿作為大路上數得上的強大勢力自然也有自己的規章制度。」

  老師看似愉悅的伸手一拍放滿濃重書籍的高碩書架,無數灰塵洋洋灑灑的落下遮擋住我探究的視線。

  我親愛的老師啊,你是在暗示我這滿滿一書架的書都是神殿的規章制度嗎?是假的吧?是騙人的吧?是嚇唬我的吧?否定的答案的話就死給你看喲。

  我想我的神情一定非常驚恐,不然老師臉上的笑容也不會有越來越燦爛的趨向。

  「作為神殿的統治者之一的聖女,你要先把這本背熟。別擔心,塞西莉亞,不是很難的。」她優雅的挽起衣袖,從埋藏在一尺濃的灰塵下的書架上抽出了最濃重的一本遞給我。

  我盯著黑色封皮上老師的纖纖玉指,愁眉苦臉的接過這本鍍著金邊的精裝書籍《聖女守則》。待恭敬的送老師翩然而去後,我思慮再三還是心不甘情不願的打開了第一頁,只消一眼,我額頭上的青筋就開始歡快的跳舞。

  為什麼印一句話需要一頁啊!你是多想假裝咱們神殿紀律嚴明啊!有本事給本姑娘一個字印一頁啊!

  整本堪比磚頭的龍皮書竟然就印了五條守則,現下回想起來真是非常的黑暗神殿風格啊,儘管那時的我根本無心感嘆。

  黑暗聖女守則第一條︰不要相信黑暗神以外的任何事物。

  年幼的我在數次血淋淋的教訓後徹底的明白了這是多麼偉大的一條真理。這一切的領悟都從我意外發現老師不是「她」而是「他」時開始。

  「塞西莉亞,我的傻弟子,到底是誰告訴你黑暗聖女一定是由女子擔任的?這只不過是個通用的職銜罷了。」老師陰冷的笑聲在我耳邊迴蕩,刺激著脆弱的神經。

  儘管大部分肢體隱沒在浴缸裡,但裸|露在空氣中的白皙平坦胸膛還是狠狠的擊碎了我固守了十四年的天真。

  「喲,這麼直直的看著老師幹嘛?難道是想讓老師用身體好好安慰一下你?也是,那群乳臭未乾的小子怎比得上我的絕代風華。別害羞啊,塞西莉亞,一轉眼你也到差不多的年紀了呢,對於教導可愛的弟子一些大人之間的樂趣,老師我可是樂意之至呢。」

  老師,瑟斯那個自戀狂是您的私生子對吧?一定是吧?

  「雖然我不介意咱們的成人指導從現下開始,可惜今晚皇宮內舉行的晚宴我一定得出席。塞西莉亞,把那件黑色的禮裙遞給我,對了,這麼複雜的祭司禮裙要不要我示範怎麼穿?」

  這就是我的老師──黑暗主教格里格,一個僅用一條大腿就在長老團選拔會上完勝上代死亡之劍的強大女裝癖,依仗著他強大的力量和絕世的美貌在黑暗神殿橫行至今。

  既然您已經一百多歲了還沒退休就表明那個「聖女五十年一換」的說法也是騙我的吧,老師!

  黑暗聖女守則第二條︰永遠忠於黑暗神及其代行者

  這條的含義真是一目瞭然,只要把那個「代行者」自動替換成「魔王」就萬事大吉了,如果你真心想這麼幹的話。

  「哦,你果然是命中注定要對我深情不悔的啊,」黑髮紫眼的俊美魔王仗著身高優勢輕鬆的從我手中抽走了那本坑人的《聖女守則》,「這條是誰定的?也許我應該給他寄去一封感謝信。」

  「你最好去地獄跟他說感謝吧。」我不無惡意的想。

  「這下我討厭海若斯聖騎士也有文字依據了。」魔王大人滿意的點點頭。

  「海若斯是誰?」我聽得一頭霧水,「是光明神殿的十二聖騎士之一嗎?等等,這個名字我有點印象……他是不是曾經在大陸神殿交流會上向我宣揚過光明神殿教義?」

  只是那傢伙宣揚教義為什麼要捧著一大束玫瑰?

  西瑞爾看我的眼神從吃驚到若有所思再到高深莫測。

  「你知道嗎,塞西莉亞?」他笑得歡暢又帶點不懷好意和幸災樂禍,「我真喜歡你這點。」

  你是在諷刺我遲鈍還是健忘?

  黑暗聖女守則第三條︰一三五殺人,二四六放火。

  我莊嚴宣誓我不是好人。

  話說你見過不幹壞事的黑暗神殿嗎?你見過聖潔莊嚴的黑暗法術嗎?你見過行俠仗義的黑暗法師嗎?作為反派BOSS派的我們是永遠不會去搶正義英雄派的活幹的,因為本職工作就已經夠忙的了。

  作為一名勤勞肯幹的模範聖女,我的工作是每月親自主持一次血祭和禮讚,剩下的時間全部用來聆聽皇族貴胄們的煩惱和苦悶,再視他們貢獻出的供奉的多少來向他們展現神蹟或是替他們殺人放火。

  每次一到血祭的前一天晚上,我就得穿上蒙面的黑色斗篷,摸到城郊的亂葬崗上去偷新鮮的屍體。幾乎是每次,我都會碰到懷抱著和我同樣目的的可惡亡靈法師。不同的是他是帶著亡靈大軍浩浩蕩蕩的搬運回去,而我是孤身一人偷偷摸摸的拖回去,人家是挑三揀四,眼光挑剔,我是撿漏撿缺,能用就行。想起來真是一把把的辛酸淚喲。

  什麼?已死的祭品用來血祭到底有沒有效用?

  答案當然是──沒有!同學們,黑暗魔法不是亡靈魔法,血祭就是個單純的祭典形式,大家不要太認真了。最重要的是,黑暗神大人也不喜歡他專門用來幽會混沌神的寢宮被亂七八糟的東西弄髒。

  解決完了血祭的問題,我們就要著眼於殺人放火的大型活動了。不同於某些人的臆想,黑暗神殿接這種亡命生意自然不會向某些三流殺手組織那樣來一句「你知道的太多了!」再用匕首抹對方的脖子,那樣不僅效率低下還不保險。神殿殺人自然有神殿的手段,無論是神罰還是天譴隨你喜歡。別的神殿的情況我不太瞭解,但黑暗神殿靠的是百發百中的詛咒術。

  「這不是塞西莉亞嗎?格里格拉絲在到處找你呢。」頂著美青年臉實際上都可以做人曾祖爺爺的邪惡主教笑著跟我打招呼,毫無心理負擔的向我發出了一個詛咒。

  這位深淵大祭司之所以被人稱為邪惡主教除了他人太過猥|瑣外,詛咒精通的專長也佔了很大的比例。

  努力平復聽到老師的女性名字後身體不由自主泛起的顫慄,我堅定的無視了被用鐵鏈吊在空中的科迪莉亞的求救眼神。據傳說科迪莉亞之所以長不大就是中了蓋理亞的惡趣味詛咒,打擾別人師徒相親相愛就已經很不濃道了,我可不想因為同情心氾濫而把自己搭進去。

  「打擾了,蓋理亞長老,」我深吸一口氣,迅速將手中的檔案放到了放滿各種奇怪用品的木桌上,「這是這次需要您出手的名單。如果沒有疑問的話,我就告辭了。」

  「哈哈,別這麼拘謹嘛,小塞西莉亞,下次咱們可以一起玩~」

  幾乎是衝出了蓋理亞的房間,我感覺出了一身的冷汗,從身後沒有關緊的門裡傳出了幾句模糊的對話。

  「嘻嘻嘻……小科迪莉亞,咱們這次試試……這個……怎麼樣……?」

  「…啊…不…要……」

  老師,您的特殊愛好裡沒有S|M真是太好了,讚美黑暗神!

  黑暗聖女守則第四條︰跟黑暗生物野狼狽為奸。

  我竊以為這條除了神殿裡專門跟黑暗生物族群打交道的那幾位深淵祭司,就我做的最好。你看,我跟奇拉薇雅那深濃到可以互揭傷疤的友情有力的證明了這一點。

  「塞西莉亞你這個還沒你老師有女人味的男人婆!」

  「奇拉薇雅你這個永遠不能人道的色魔海妖!」

  其實我倆也是有共同愛好的。

  「我跟你講,我今天在水池裡看到小XX和小OO在庭院的角落裡……」

  「我就說他倆關係不一般吧。」

  「問題是,那個超級有氣勢的小XX竟然被那個看上去好嬌弱的小OO……」

  「咦?!小XX竟然……真是弱爆了!」

  黑暗聖女守則第五條︰跟光明神職不死不休。

  我一直懷疑這條只是用來湊數的,或是單純是對光明神典裡那句「跟黑暗者勢不兩立」的反擊。因為說到底黑暗神和光明神都是混沌神他老人家的後宮團成員,唯一的差別就是一個牢牢抓住情人的心排在排頭而另一個雖然也頗受寵愛但也只能乖乖蹲在前一個後面。光明與黑暗的對立說白了就是兩個男人為了爭奪另一個男人而鬧出的結果,你也可以直接理解為兩個小攻為了小受而組織人打群架。就這麼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爭寵問題,你可以互相諷刺,你可以在背後搞小動作,但你犯不著因此扛著傢伙去跟對方拚個你死我活。所以黑暗和光明兩個神殿雖然不和但也跟死敵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不然大陸神殿交流大會是打哪來的?據小道消息說,蓋理亞長老加入的一個SM同好會裡就有好幾個光明神職……

  綜上所述,黑暗聖女塞西莉亞是個愛崗敬業的模範工作者,因此強烈要求帶薪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