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龍族篇 突襲之光明神殿

  「那是什麼?!」

  巨大的生物從天空中飛過,巨大的肉翼遮天蔽日,在繁華的城市中投下大片的陰影。

  「媽媽天上有怪物!好大的怪物!」

  「快跑啊!」

  「不對,那、那是龍!」

  「龍來了!救命啊!」

  被稱為「神聖之都」的賽倫帝國國都陷入了一片混亂,平民們尖叫著四處逃散,貴族們縮在華美的住所裡瑟瑟發抖,國王急的鬍子都生生揪掉了一大把。而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個盤旋在城市上空的巨大生物。

  巨龍,不知名大陸最令人類恐懼厭惡的生物,沒有之一。從誕生的那天起,巨龍與人類的梁子就注定成為一個無法打開的死結。巨龍號稱是諸神最完美的傑作,一生下來就擁有最低中階的實力、單屬性的純淨體質、進階以下魔法免疫和刀槍不入的皮囊,當然還有那在人類看來幾乎無盡的生命,這都讓身為殘次品的人類產生本能的敵對和厭惡,更別提在遠古時期的那段人類曾經被迫成為巨龍的奴隸的屈辱歷史了。

  眾所周知,華貴的寶物對巨龍有著致命的吸引力,種族的天性讓他們終生的光陰都在追逐財富和守護寶藏中度過。可偏偏這個對寶藏有著瘋狂偏執的完美種族在製作物品上有著讓人不可置信的絕對缺陷,別說那些精美的金銀器皿和珠寶首飾,就連最簡單的瓦罐陶器的製作都可能讓這個號稱無所不知的種族煩悶到去買塊豆腐撞死。

  因此那些讓他們垂涎三尺的精美傑作幾乎全部來自於兩個種族──精靈和人類。

  擁有過人天賦的精靈和軟弱無力的人類,就算是被氣極了的塞西莉亞怒罵為「沒腦子的肉塊」的龍族也知道哪個才是最佳選擇。

  柿子總要找軟的捏。

  於是,順理成章的,人類在龍族那鴻溝一般的實力差距前屈服了,整個種族淪為了製造無限財富的奴隸,開始了在龍族統治下幾千年的屈辱歷史。直到魔族與人類聯姻,人類才得以從這可悲的境地裡解脫出來。

  雖然奴隸與主人的關係不復存在,但刻在骨血裡的屈辱和滔天恨意並沒有隨著這段關係成為歷史。人類獨立的第一百三十年,耗時三百五十八年的降龍戰爭爆發了,在這場空前慘烈的戰爭中,人類精銳盡出,付出了將近二百名聖階強者的性命後,在混沌神的默許下,人類將不可一世的龍族驅趕出了不知名大陸。最後龍神親自出手,在外海劃分了一塊區域,使得失去家園的龍族得以修生養息。

  這場戰爭的勝利對人類而言是新生的開始,對龍族而言卻是刻骨銘心的屈辱。由於生命的悠久,不少經歷過這場戰爭的龍族還尚存,致使這份仇恨更是無法成為遙遠飄渺的過去。但那個每天都有無數強者隕落的殘酷年代讓數量本來就較少而且繁殖極其緩慢的龍族更加凋敝。元氣大傷的他們無法進攻人類勢力蓬勃發展的大陸,並且自己有無法製作倚賴成癮的各色寶物,面對這樣的困境,高傲的龍族不得不選擇了他們曾經嗤之以鼻的低賤頭班──強盜。

  從此大陸上時不時會傳出整個城鎮被巨龍襲擊並洗劫一空的消息。兩族之間的仇恨就這樣不斷加深。

  由於龍族個個天賦超群而人類的潛力卻參差不齊,在這些摩擦中往往是人類吃了大虧。基於本身的強橫實力,龍族的破壞力非同尋常,被巨龍盯上的城鎮往往逃不過城毀人亡的下場,而這些強盜們又擁有豐富的傳承知識來應對人類的反擊,除非是剛出爐的新手,否則很少有巨龍會被人類捕殺。

  這也是屠龍勇士為什麼受到狂熱追捧的原因。

  「已經確定是一頭風系成年巨龍!」

  光明神殿今天當值的巡邏隊隊長上氣不接下氣的衝進了全光明神殿最神聖的聖祈禱間,這要放在平時,別說是衝進去了,就連看他都不敢多看這裡一眼。

  聖祈禱間裡除了在外指揮鎮場的寬恕聖騎士亞瑟和神恩聖騎士尼克,教皇連同其他十二聖騎士全部嚴陣以待。

  聽到這個消息,站在最外圍的克魯聖騎士那張經典重現了方形在人類面部上最奇妙搭配組合的臉霎時一白。

  「自從巨龍盜賊團被毀滅了後,這些可惡的爬蟲就安分了不少日子,我本來以為他們已經學乖了,現下怎麼有膽子來了?他們難道就不怕黑暗神殿的那個凶殘的女人……」克魯說道最後聲音幾乎消失,身後寒風陣陣,一回頭,海若斯正陰森森的盯著他。

  這個傢伙什麼時候跑到這裡來的啊?!

  「塞西莉亞冕下誅殺了罪大惡極的巨龍盜賊團的壯舉確實讓他們畏懼了一段時間,但我們不能指望他們一直這麼畏懼下去,」海若斯面無表情的推開額角冒出冷汗的克魯聖騎士,神情越發冷峻,「這次來的巨龍是以速度聞名的風系巨龍,估計是被派來試探的。」

  「每一隻成年巨龍的實力都接近聖階,而風系巨龍的攻擊範圍又是巨龍中的翹楚,陛下我們……」梅菲爾憂心忡忡的握住腰間的佩劍。

  「風系嗎?」閉著雙眼的教皇微微頷首,暫時放棄了視力的他可以將神念包圍整個帝都,像是發現了什麼,他露出了一個微笑,「看樣子我可以會直接會會這位來自遠方的客人。」

  「主動去找巨龍,陛下這太危險了!」梅菲爾第一個提出了反對。

  「別擔心,這位客人會貼心的來找我們的。只要我們還擁有屋頂。」亞度尼斯微笑著指著頭頂。

  ……

  風系巨龍馬克斯厭煩的看著下面驚慌失措的小黑點們,吸吸鼻子,打了個響亮的噴嚏,瞬間,不小心噴出的少量龍息將一片房屋化為灰燼。

  不好!弄壞了!別是要賠錢吧……?

  原本還有些許不耐煩的巨龍立刻變得心虛不已。

  不對啊!老子是來搶劫的啊!是來發財的啊!打起精神來!第一次出手一定要滿載而歸讓老大他們看看我的能耐!

  在內心給自己鼓足了勁,馬克斯正打算為自己的搶劫生涯打開第一單生意,就發現整座城市的最高建築頂部閃著耀眼的金光。

  金子!

  純金的屋頂啊!

  竟然把這麼珍貴的金子放在外面風吹日曬!人類真是太可恨了!

  小黃金喲,到爸爸這裡來!爸爸會好好疼愛你的!一天給你擦十遍!

  滿眼只有金子的馬克斯抖擻了精神,充分發揮了風系巨龍的優勢,呼吸間就接近了那頂泛著無限金光的屋頂。靠近了心愛的金子的馬克斯發現上面竟然有一個海藍色長髮的年輕人類正揮著紅色和藍色的旗子,似乎是在示意他停到寬闊的院子裡,那裡已經有幾個人等著了。

  原來大陸這邊領金子也跟在龍島一樣是要排隊嗎?

  馬克斯會意,轉頭向空地飛去,等他找了個習慣的姿勢蹲好,就看到一個白髮的人類向他走了過來。

  咦?我前面的都領完了嗎?真幸運!

  「光明神殿第二十七任教皇,亞度尼斯.聖。」

  閉著眼的白髮人類笑著對他一點頭,那秀麗的姿態在能夠隨意變身為俊男美女的龍族眼裡也是非常出眾。

  一聽到「光明神殿」四個字,馬克斯瞬間清醒過來,恨不得當場給自己一爪子。

  老子是來搶劫的!排你妹的隊!在龍島領救濟金領傻了嗎?!

  不得不承認塞西莉亞那句隨口的「沒腦子的肉塊」真是精練的概括了大部分龍族不喜歡動腦子的特點,特別是搶劫新手。

  馬克斯雖然被領救濟金的窮酸本能所操控,但好歹動物的本能尚存,一下子就發現了自己前面的白髮人類是在場人員中真正危險的那個。

  「人類妹子,你看,我什麼都沒做,我們打個商量吧?」

  巨龍口吐人言,試著為了性命溝通,卻不小心踩中了最大的那顆地雷。

  人類……妹子?

  要生氣了,教皇陛下絕對要生氣了!

  亞度尼斯嘴角勾出了一個溫柔的弧度,抬起手中代表光明神殿至高威權的金色權杖,沒有理會巨龍拋放在權杖上面的痴迷目光,輕輕吐出了兩個字︰「神罰。」

  話音剛落,整個光明神殿的上空就烏雲密佈,黑的有如午夜,九道水桶粗的雷電在雲層間翻滾纏繞,最終融合成了一道合抱粗的巨大雷電直直的劈向被教皇特意釋放出的聖階魔壓壓得動彈不得馬克斯。

  「啊!怎麼可以不到招呼就打人啊!」

  耀眼的白光散去,馬克斯渾身焦黑的出現下眾人眼前,隱隱有著肉香從他身上傳來。

  「真過分,你們太過分了。」

  大滴大滴的淚水從他焦黑的眼窩流出,差點把教皇淋個濕透,就算是成年巨龍在禁咒面前也不可能毫髮無傷。

  神罰、神恩、復甦三大禁咒是光明教皇的專屬咒語,特點是速度快、消耗少,因為是全憑神的恩寵發動的魔法,對施術者本人的影響幾乎為零,被稱為三大光明神咒。但也有致命缺點,除了賜福的神恩和復活的復甦,唯一攻擊作用的神罰的攻擊力全看施術者的決心和神寵度,威力相當不穩定。

  就算只是警告性質的神罰,但硬生生挨了一記最強光明攻擊法術的馬克斯竟然沒有當場喪命還有力氣說話和哭泣,足以見成年巨龍那強悍到恐怖的防禦力。

  「早知道就跟老大去東邊了,嗚嗚嗚,那裡起碼還有巨X童顏的公主可以綁架呢……你們真是太過分了……」

  喜歡巨X童顏……難道巨龍也有宅男屬性?不過,按照巨龍的生活習慣來看,他們全族都是資深御宅族啊。

  等等,他剛才說了什麼?

  東邊、巨X童顏的公主……不會是……

  海若斯一個箭步沖上前,剛才巨龍襲城都沒見他面色這麼緊張。

  「你說老大去了東邊?是那裡?」

  「東邊不是還有一個國家嗎?據說那裡也有一個這樣的神殿,老大帶著扎克和馬克一起過去了……哎?你去哪?我還沒說完呢!」

  「塞西莉亞冕下!您等著,您最忠誠的騎士海若斯馬上就去救您!」

  「 !」

  賴爾面不改色的抓起路過他身邊的海若斯的後衣領毫不留情的往地上撞去。

  「說真的,要是真的碰上了那個人,應該去救的是巨龍吧……」

  「糟了!夫人剛回了娘家!」

  教皇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