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與錦鵑兩人鬧騰了一整天,因何安謙不在,就輪番兒到何老夫人那邊哭去。哪一個都說自己是最委屈的,折騰的何老夫人昏頭脹腦的。
待何培旭回府時,便傳來何老夫人氣暈過去的消息。何媗這才與何培旭一道過去看望了何老夫人,何培旭倒是真有幾分擔心的,只何媗因為之前何老夫人做下的一些決定,便努力的對何老夫人的生死就看的淡了些。
而且何媗現在有了些勢力,便是何老夫人沒了,她也有一些拿回家產,照顧好何培旭的把握。
可待去了,何媗看著何老夫人滿頭白發的伏在床邊咳嗽,著實老邁了些。卻不知怎的何媗有了些心酸。
對於何培旭,何媗只一門心思的去疼愛就好。對於何安謙、王氏等人,何媗只恨了就好。只何老夫人,待要何媗把她放在心裡時,她偏做出一些讓何媗傷心的事。待何媗想要撇了何老夫人,不再顧忌她時,她卻偏要待何媗好。並用了她的年邁蒼老,勾著何媗狠不下心。
於是,何媗為了這一點心酸,就又恨了自己幾分。只得又將前世何老夫人待她的不好處,以及之前何老夫人做出的糊塗決定,統統翻了出來,方止住了這心酸。
也不知錦鵑是與何老夫人如何說的,何老夫人見到了何媗就只埋怨了王氏一人,一邊哭一邊抱怨著王氏的不省事。
何媗只與一旁聽了,輕聲寬慰了何老夫人。
只是等聽到何老夫人起了要奪了王夫人的管家權,讓錦鵑管著的念頭時。
何媗才笑了勸道:「哪個大家是由著姨娘管家的,二嬸子也是為了雋弟弟擔心才變得這般的,祖母這般罰的也太重了。若是由錦姨娘管了事,那我們以後事事豈不是還要問過她才能辦。如此,我們成了什麼?她成了什麼?讓外人怎麼看我們侯府?讓王家如何想了咱們這個親家。」
何老夫人流著淚,想了好一會兒,這才作罷了。
只何培旭於一邊聽著,心中難免疑惑。
待回到何媗的院子,四下無人時,何培旭才問何媗:「姐,你剛才在祖母面前,何必幫了二嬸子說話?二嬸子並不是什麼可幫的人。」
何媗笑了笑,說道:「是對付了一條正欲上鉤的笨魚省力呢?還是要對付一只剛下山准備覓食的猛虎省力呢?」
何培旭眨了眨眼睛,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而後,皺著眉說道:「可猛虎終究是要對付的。」
何媗笑了:「這時下山的尚是猛虎。過些日子,卻不知道是個什麼呢。」
何培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待要做些事幫了自家姐姐,卻不知道該從何下手,又怕胡亂做事,亂了何媗的盤算。所以,何培旭只得按著何媗的話,先顧好自己,免了何媗的一處惦記。
因這太后的喪期才過了不久,王氏就吵嚷出錦鵑懷孕的消息。難免有人那這事做理由,與朝堂上尋了何安謙的事。那最近一直與何安謙笑面相迎,裝作全然無事發生的現任傅郎中便是其中一個。
待傅尚書將這事做由頭,把何安謙這點事情引到在太后喪期縱情聲色對太后不敬上,再由對太后不敬引到對皇上不敬上。此事便鬧大了。皇上雖對太后沒有多少母子情分,但既演了個孝子,就也少不得作勢痛斥了何安謙一番。
傅尚書這個兩面三刀的笑面虎既先出了招,那卑鄙無恥的何安謙又怎能甘心吃了這個虧。待何安謙聽聞了那傅博曾在街面上攔住何媗的馬車,說傅侍郎有個侍妾有了孕相。何安謙就反手收集了一些證據,去告了傅侍郎。
可待查驗一番,卻發現傅家根本就沒有何安謙說得那個侍妾。皇上因著這些瑣事頗為心煩,等聽到傅侍郎又告了一通何安謙誣賴自己。那日漸沉迷於煉丹求仙的皇帝陛下,便將這怒火都發到了何安謙身上。
何安謙便就此閒置在家,自省己過。
經此一番鬧騰,何安謙自是煩悶異常,既怒且恨,便有些忍不住身上的暴虐,顧不得這麼多年畫的謙謙君子的美皮囊。錦鵑也是發覺這幾日何安謙喜怒無常的很,而她又有了身孕不能伺候。錦鵑便擔心何安謙身邊沒個女人,萬一犯起脾氣,想在她身上洩了欲。再把她那個好不容易得來的孩子弄掉了,就得不償失了。錦鵑既有了這個擔心,便想為何安謙尋了個人,打發煩悶。於是,錦鵑便將主意打到了待嫁的菱秀身上,菱秀原來要嫁的也是何家的奴子,也算不得什麼,悔就悔了。且菱秀有些機靈,卻頗為信賴錦鵑,錦鵑也不怕往後菱秀分去了她的寵。
只錦鵑將這好事說與菱秀聽,菱秀居然不應,竟一心想嫁了那奴才家的兒子。可這事已於何安謙提了,何安謙雖說要自省,不應行些胡亂事,卻也沒反對。錦鵑便知,何安謙是早對了菱秀有心了。
現在菱秀推拒了,就使得本以為這件事十拿九穩的錦鵑為難起來。
待何安謙狀若不經意的問及這事。
錦鵑只說對何安謙說,那菱秀本是願意的,只是王氏不許。菱秀如當初的自己一般,因畏懼著王氏,不敢奢望。
何安謙這幾日憋悶在家,再添了這不順心的事,就又恨了王氏幾分。只讓錦鵑不用顧忌著王氏,只把菱秀喚來,成了事就好。
錦鵑聽後,也沒個法子,便把菱秀騙了來。自錦鵑做丫頭的時候,就與菱秀相交不錯。菱秀卻也沒防了她,便輕而易舉的被錦鵑騙了過去。
何安謙早在錦鵑的小屋子裡喝了幾杯酒,見菱秀來了,看她白潔光瑩的皮膚,原不是吳氏、王氏、錦鵑這些有了些歲數的女人能比得。就強把菱秀拉倒了炕上,菱秀自然拼命抵抗。而何安謙只當她是欲拒還迎,更添趣味,只把她逼在一角,將菱秀的衣服撕扯開。
錦鵑屋外的人早被遣走了,只留了柯順家的看著。菱秀求不得旁人,只能求向錦鵑。錦鵑看了一會兒,見何安謙分開菱秀的雙腿,一挺腰,進了菱秀的身。就知,再救也晚了。
所以,錦鵑也不在顧著往日的情分,上前按住了菱秀,幫著何安謙占了菱秀幾次。
菱秀起初還哭喊著,最後便連聲音都哭啞了。何安謙雖看出了菱秀的不樂意,但只覺得比方才還有趣,便更加不捨得放手。
因院中旁的人都被遣走了,也無人去給何媗傳信。而王氏便是知道了,也因怕再得罪了何安謙,不敢,也不想去攔著。她還有一份念想,是想讓菱秀過後,再分一些錦鵑的寵呢。
待何媗知道了這事時,卻也是菱秀被糟蹋完之後。
因菱秀為她做過事,何媗無法不管她。就急急遣了春燕去看一眼,而後想了一會兒,生怕春燕再出什麼事,就讓趙媽媽與芸兒一道去。
之後又找了兩個婆子跟著去。
只這些人去到後,菱秀卻已經一遍想著那個她見過幾面,即將要嫁了憨厚男子,一邊流著眼淚,爬到井邊,投了進去。
等撈出來,菱秀已然沒氣兒了。
只不過是個丫頭罷了,一件可買賣的貨物。也不須說何安謙事後還有個菱秀貪戀富貴,有心勾引他,但被他嚴厲呵斥,而後羞愧子自盡的話。
便是沒有這話,何老夫人知道後也不會說出個什麼。就是何安謙朝堂上的敵手,許會用何安謙在太后喪期使妻妾有身孕做說辭,於皇上面前告了何安謙一狀。卻無人會細細的查了何安謙家中失了一個丫頭這樣微不足道的小事,拿來對付了何安謙。
自何府裡的一些安分守己的小丫頭害了怕,旁處的還好一些,只是何安謙院子裡的除了那些有心向上爬的,那些個老實的,想尋個憨厚人過日子的,俱害怕了。她們原也當王氏是個刻薄,沒想到往日謙和,被府外的人總是以君子稱之的何安謙,卻也是這個樣子。便一個個的都爭著想投到何媗與何老夫人處。
何媗經這一事,也覺出不安來。
她是侯府姑娘,何安謙與王氏想要害她,還要拿出個名頭,盤算著來。
但這些丫頭,他們想捏也就捏死了。便是事後扯了出來,於他們也不過損了些名聲,而那一條人命卻是沒了。
所以,自此以後,何媗命自己院中的丫頭不得獨自出院。若要出去,需兩人一道去。
可也只何媗這個與前世受過一些苦的,為這些丫頭著想一些罷了。其他的人卻還是如往常一般,何三老爺何安庸聽後還甚是喜樂,心想,何安謙平時滿口仁義道德的,沒想到卻是個愛用強的。於是,何安庸覺得他自己甚好,便是吳氏身為妻子,卻那般待他冷淡的,他也未曾強迫了吳氏。
而菱秀不願攀高枝兒,卻也有的是搶著做這個美差事。只幾天,便又個容貌較好的丫頭進了何安謙的身。何安謙因怕旁人說他不安心自省,也未給了那丫頭名分,只偷偷的滾在一處。
因這丫頭過於順從,卻沒有和菱秀的那一場那般有趣。
待何慶在外地回來,何媗便與他見了一面。又得了幾個還記念著顧家恩情的掌櫃的名字,隨後何媗便挨個兒的拜訪了幾次。
待有了把握,才讓孫來旺家的領著婆子開始鬧騰了。
王氏這邊內憂外患,老夫人早對她厭煩,何安謙也不喜她,錦鵑又時時盯著她的錯處。自然不肯讓著事兒鬧了起來,連忙瞞了下來,將自己的嫁妝首飾當了去,把虧欠的月錢給填補上。隨後廚房那邊就又出了事,說是沒銀子采買貨物,愣是到了中午都不開飯。王氏折騰的昏頭昏腦的,聽了徐媽媽的話,便先隱了名字,於外面貸了一些銀子進來。
且把這一關給過了。
可王氏本就不是個會經商的,她也不屑於做這事。侯府的鋪子賺的少,虧得多。莊上回錢更慢,且他們送來的瓜果米糧,連侯府上都不夠用的,更別說去賣到外面。
所以王氏不需要說旁的,就那貸來的銀子,每月需還的利錢,就讓她吃不消了。
正在王氏焦頭爛額的時候,便於一日碰巧聽到兩個丫頭躲在一邊,說了顧氏管家的時候,家裡如何好。奴僕丫頭如何體面,如今就只有個侯府的名兒好,內裡都被王氏給折騰空了。
王氏聽後待打了那兩個丫頭一頓,卻也因著這話還不知道多少人說了,氣憤不已。
心想,她若如顧氏一樣有那麼多鋪子握在手裡,如何能過的這般艱難。恰好,那徐媽媽的兒媳也跑來對王氏提了這事。王氏咬了咬牙,也不再糾纏於如何對付了錦鵑,只一心向著如何從何老夫人手裡將顧家的家產奪了過來,牢牢攥在自己手中。
隨後,王氏倒也被引著認識了個顧家鋪子的掌櫃。王氏只聽了顧家一個鋪子上大約能賺到的銀子,就又恨又羨。就也被這筆子巨富,勾的起了貪念。心想,何媗轉眼便大了,若是此時不動手,將那顧家的變成自己的,就誤了這個時機了。待有了這筆錢,怎會再怕了錦鵑。
王氏因何安謙偏著錦鵑多一些,也就帶著怨氣,也不打算將自己的盤算告訴給何安謙。
獨自一個人謀算起來。
只那顧家的掌櫃與王氏見過面後,就立即讓人送信給了何媗。
何媗見到那信件,只將信揉爛了。
而後,何媗就讓芸兒為她拿出一床薄被,她有些疲乏了,想靠著窗睡一下。
微風拂柳,蟬鳴鳥啼,已是到了夏天了。
也不知那劉家二公子的屍骨落向何處了,也不知嚇到哪家的調皮孩子沒有。
何媗一邊想著,一邊睡了過去。
便在睡夢中,有想起一事。心道,老夫人再被王氏氣昏一次的消息,也不知會在何時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