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小時候(一)

  「若海。」

  低沉的聲音,溫柔地呼喊著他的名字。一雙有些粗糙的、長有尖利指甲的大掌小心翼翼將他從溫暖的水池裡抱了出來。

  「若海,醒醒。」

  另一雙微微有些涼意的手,輕輕拍打他的臉頰。

  「唔……」

  漂亮的寶寶抬起兩隻肉呼呼的小拳頭,揉了揉眼睛,迷茫的雙眸眨啊眨,好半天才有了焦距。

  ——那是一雙漂亮的,彷彿大海一般的蔚藍色眼眸。

  「若海,小懶蟲。」溫柔的男子有著一雙和漂亮寶寶一模一樣的眼睛,他微笑著伸出手指,輕輕刮了下寶寶嫩呼呼的小臉蛋。

  「忘了嗎,我們今天要回家了。」

  回家?

  小傢伙一瞬間瞪大了眼睛,然後興奮地甩了甩淺色的魚尾,毫不吝嗇地朝著眼前的兩人露出大大的燦爛笑容。

  對了,回家。從今天起,他就要離開廣闊的大海,跟隨雙親前往陸地上的獸人部落。那是父親的部落,會是什麼樣子呢?

  漂亮的寶寶被高大的獸人小心翼翼抱在懷裡,只露出一張紅撲撲的、興奮的小臉蛋。

  「父親。」

  軟軟糯糯的聲音,帶著人魚特有的一點空靈,任誰聽到了,都會把小傢伙愛護到心坎裡去。

  「嗯?」獸人低下頭,疼愛地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怎麼了?」

  剛毅嚴酷的面容,因為遍佈了奇特獸紋的緣故,看上去有些駭人,然而小若海可是一點都不懼怕,撒嬌般地揚著小腦袋在獸人手掌下使勁蹭了蹭。

  「父親的部落,是什麼樣的?有很多魚嗎?」

  獸人身側的男子,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你啊,不光是個小懶蟲,還是頭貪食魚。」

  「沒有,我才沒有那麼肥呢。」小傢伙氣呼呼地鼓起臉蛋,他才不是海裡那種一天到晚只知道吃的肥魚。

  「有,會有很多魚。」獸人揚起嘴角,溫暖的笑容軟化了嚴酷的外表,加上原本就出色的五官,令他看上去俊朗非凡。他決定了,回部落以後,每天都去河邊捕上一籮筐的魚。

  「那……」小若海轉動漂亮的眼睛,有些貪心地問道:「上次父親帶來的那種紅紅的甜甜的果子,有很多嗎?」他第一次吃到那麼神奇的食物,甜甜的、膩膩的,只吃過一次他就愛上了。可惜,大海裡並沒有那種紅豔豔的果子。

  「有,很多。若海想吃多少都可以。」獸人依舊是一副寵溺的口吻,溫柔得可以滴出水來。

  「想吃什麼都可以嗎?」小傢伙的眼睛瞬間亮了,既期待又有些緊張地大聲詢問。

  「嗯。若海想要什麼都可以。」

  獸人鄭重地許下承諾,惹得懷裡的小傢伙一陣陣激動的歡呼。

  「你啊,太寵他了。」年輕的男子笑著搖了搖頭。

  「我想寵他。」高大的獸人環住男子的腰,兩人一起,笑眯眯看著懷裡樂開了花的寶貝。

  若海,他們的孩子,也是上天賜予他們的最珍貴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