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有名師兄江旭中意的「幸運兒」亦或形象大使比賽之後跟外交系老大也有牽扯的人物,李安寧現在所到之處均能引來不少非議,然則一米六五的身高再加上無意識狀態下呈現出來的「高傲」姿態,令觀眾們只敢嘀咕不敢明講。
說回江旭一事,要追溯到三週之前,他與同伴友人喝酒,當時江旭心情不怎麼好,一瓶紅干下肚,酒後吐真言說自己中意物理系一女生,隔天此事就被當日同去陪酒的某一人傳出,以致江迷撕心裂肺,少不了一輪追查,最終落實到物理系一名姓傅的人身上,一些膽大的女生就直接上門過來挑釁了,而傅某人也不否認:「是我,怎麼著?」
然而一些精明人士從蛛絲馬跡出發,順藤摸瓜發現其實另有其人,這其人便是傅薔薇的室友,因為據說江師兄曾經「主動」找過她數次。
當時徐莫庭在寢室裡聽到這消息,只冷哼了一聲。
最無辜就是李安寧了,什麼都沒做就成了緋聞女主角。而最近還有一條說是她虐待外交系老大……安寧欲哭無淚,江旭的事情可以不在意,可是,可是她什麼時候虐待徐莫庭了?
因為精神壓力過大,導致數天上班遲到,狀態不佳。這日剛踏進辦公室,主任就過來頒布消息:「今天院裡有人下來視察,本市市長也在其中,我們這些基層員工務必做好本職工作,隨時以最佳狀態恭候。」
佳佳舉手:「我們化驗科也要列席嗎?」
「不一定,但如果他們過來我們至少要做到不出紕漏,提前準備總不會錯。」主任說完走到李安寧面前道:「等會你去上面幫一下忙,今天老闆那邊人手可能不夠,楚喬說你辦事不錯。」
「噢。」
正與主任做細節溝通,佳佳一臉期待地站到她旁邊,直到結束安寧轉身詢問,她才略顯激動地道出乾坤:「安寧,你上次去陪老闆吃過飯是吧?有沒有遇到一位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皺眉間還帶著一股冷傲的男人啊?」
「沒有。」
「……」
同事甲大姐:「那有沒有一個大概三十來歲,四十歲不到,成熟穩重,資金雄厚,戴無框眼鏡,手錶是勞力士的一款限量版,聽人說話時總是微微偏頭……」
安寧忽然有一種奇異的預感,不會是……
「他姓周。」
安寧:「……」主任,我能不能收回那個『噢』啊?
中午的時候賀老闆的直隸秘書一通內線電話下來。正整理資料的安寧靜默片刻,最終背一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出門了。
主任在她臨走前提醒道:「安寧啊,都是政府官員,小心伺候著。」
喳。
剛到十五樓,正準備去秘書處報到,結果是楚喬先看見她。「安寧!」
安寧回過頭來叫了聲楚經理。
「又麻煩你上來幫忙。」
安寧笑道:「既來之則安之……」她心理已經調試完,既然躲不過也就顧不得了。
楚喬也不拐彎抹角:「其實是上頭點名讓你過來的,安寧,原來你認識周錦程?」
「嗯……我要做什麼嗎?」
楚喬一笑,也不介意她轉移話題,說明接下來的事項:「等會要麻煩你跟阿蘭泡茶進去,如果他們問到公司的事情你知道的都可以說明。噢,還有,一會兒你陪我跟他們去各部門轉一圈,介紹由我來,你只要跟著就成了。」
安寧點頭,阿蘭過來朝她笑笑,順便把手上的一次性茶杯分給她一半,「裡面有一位是我的夢中情人。」
安寧表示理解。
推門進去的時候,原本泰然的李安寧,在看到站在窗邊的人時差點腳下一滑。
阿蘭抬頭看她一眼:「怎麼了?」
「沒事。」儘量平穩地端著盤裡的西湖龍井,舉步行進,賀天蓮接過她的茶杯時笑道:「辛苦你了。」
安寧也一笑,剛要往左繞,結果大老闆說:「去跟你舅舅打聲招呼吧。」
「……」
「錦程來的時候還在說呢,這邊有一位親戚在。」一個大腹便便的官員聲音宏亮:「原來是外甥女啊?」
周錦程坐在一邊的席位上,呈現出來的是應有的身份和立場:「算是。她是李啟山的女兒。」
這一句話讓不少人停下了動作,安寧皺眉看著周錦程,最後過去將茶杯輕放在他的桌面上。「請用茶。」
「在這邊做得習慣嗎?」
「……恩。」
周錦程似乎也只是隨口問問,朝她微點頭,喝著茶跟旁邊的人作交流了。
然後安寧每送出一杯茶,都會得來幾句,「姑娘,你父親在本市任職時對我可是恩惠有加啊。」「以後來伯伯家吃飯。」等等……
再往右走就到窗邊了……原路返回嗎?恩,用長遠的眼光看,不可行。
佳佳你應該說清楚麼,氣宇軒昂玉樹臨風皺眉間還帶著一股冷傲的男人……這形容也太大籠統了。
安寧踟躕地走過去,將盤上最後一杯綠茶遞出。
「謝謝。」他道。
安寧擺手:「呃,不敢當。」
站立在旁邊不遠的兩人側來一眼,其中一名年長的笑出來:「莫庭,不要對人太冷淡了,人家小姑娘見你都緊張了。」
安寧:「……」
徐莫庭雙手轉捏著手上的紙杯,他的姿態一向偏傲慢,不想搭理的人事物,他都如同是一個局外人,只站在外面看著事態發展。這會兒倒是笑了,平易近人,「你緊張了?」
「……」有過多次類似經驗的人可以肯定他是在作弄她——下意識就瞪他一眼,明智地轉身走開。
莫庭的目光輕微一閃,低頭間的一抹淺笑再真實不過。他發現自己竟然這麼輕易就被安撫了……抬手輕撫眉心,雖然不願承認,但好像確實是被吃死了。
抿了一口手上的茶,他從來不喜歡紙杯,也不喜歡綠茶。
發現前方的注視,抬頭對上週錦程若有所思的眼神,莫庭微頷首。
安寧走出來時,一直聽他們說話的阿蘭就表現得有些興奮過頭:「安寧,你站他面前不緊張嗎?」
某人不由咳了一聲,「你看中的是徐莫庭?」
「他姓徐?」
安寧:「嗯……我猜的。」
阿蘭已經狐疑地盯住她:「我差點忘了,安寧小朋友你貌似也是太子黨啊,說,是不是跟他家世交來著?」
「我——」我媽媽只是一名語文老師。
不容拒絕地打斷可能有的藉口:「李安寧,你還記不記得你第一次來公司,是誰帶你參觀的,是誰領你去食堂吃飯的?是誰——」
安寧投降。「如果只是介紹認識……我試試。」這算是賣「友」求榮嗎?
阿蘭感激涕零,而後又著魔似的低語:「他真是令人驚嘆是不是?跟我們年紀一樣怎麼就這麼——這麼難以形容呢!」
安寧猶豫著開口:「阿蘭,我比你小一歲。」
「……」阿蘭:「我永遠十八!」
「……好吧。」
兩姑娘的無聊八卦沒聊多久,楚喬就過來叫安寧「遊街」去了。
賀天蓮跟幾位領導在前面談笑風生,一幫人跟著走馬觀花地過場,安寧走得最慢,到技術部時周錦程等著她上來跟他一道並排走。
安寧原本想裝得若無其事一些,結果對方第一句話是:「我下周回廣慶市,你跟我回去一趟吧。」他說的是陳述句。
安寧心裡一疙瘩,口上只道:「下星期我可能會很忙。」
「我跟你老闆打過招呼了。」
腳步不由停頓下來,心裡微微不平和,沉靜地略低下頭,「我不想過去。」多年來又一次任性說話,一直以為自己能夠應付各類突發事件,可顯然高估自己了。
一陣短暫的沉默。「那你想什麼時候過去?」周錦程退一步。
我哪裡都不想去。安寧正要開口,身邊有人輕攬住了她的腰,清淡的語調是熟稔的。「她哪裡都不會去。」
空氣被奇異的氣氛籠罩著。周錦程看著她,安寧垂下眼瞼,即使到現在,她還是有點害怕他的為人處事。
「抱歉,失陪一下。」徐莫庭帶她出去的時候,安寧臉上有些躁熱,她為自己的軟弱感覺慚愧,可有的時候會突然想要依靠一個人,因為此人可以信賴。
「莫庭,你真好。」她低低開口。感覺身邊的人腳下一滯,進到會議室時,安寧剛要說先坐一下,就被人托住後腦勺壓在門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吻住了,舌尖在第一時間攻城掠地,急切地糾纏,引導她回吻,讓她的唇舌沾染上自己的津液……當激吻變成細碎的輕舔,安寧覺得整個胸腔都被抽空了,潤濕渙散的雙眼對著面前的人,徐莫庭垂眸,阻隔某種青春的誘惑。
安寧平復心慌意亂,尷尬極了,這裡是她的公司,隨時會有人進來的會議室……忍不住又瞪了某人一眼。莫庭難掩胸口的輕微悸動,不過開口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靜:「一起吃晚飯?」
安寧現在腦子還被他弄得混混沌沌的,不知怎麼就說到:「我室友問你什麼時候請她們吃喜宴?」
一絲驚詫從徐莫庭的眸光閃過,隨即斂下,微微一笑:「那就今天吧,夫人。」
「……」
就在這時,有人敲了下門,「安寧,什麼時候請我們喝喜酒啊?」
是佳佳。意識到自己之前的說詞,安寧呻吟著埋進徐莫庭胸口,丟臉丟大了!
這天周錦程離開時,對她說了句,「我會找你再談。」
安寧對人一向絕情不起來,但最終還是說道:「如果想回去我會自己回的。」
發動車子時周錦程攏起了眉心,看著後視鏡中慢慢走向她的清俊男子,如果是徐莫庭,那就難辦了……
……
安寧很想將喜宴這詞收入腹中,當沒說過。或者說等下一次,至少等他忘了這詞。於是不擅長撒謊的人吞吐地開口:「我手機沒電了——」
「用我的吧。」灰色的機子已經遞過來。
安寧踟躕著接過,扭頭看了一眼車窗外閃過的街景,低頭撥號碼。
對方很快接通,「請問你是?」熟悉又陌生的柔軟音調。
不由輕嘆一聲,「是我。」
對面的人停了停,隨即恢復正常嗓門:「還以為是帥哥啊啊!阿喵你幹嗎啦,好端端的換號碼打?」
我也不想啊,「毛毛,要不要出來吃飯?」
「你請客?!」
「呃,徐莫庭請客。」
對面一片嘶叫聲,良久之後是薔薇接手:「阿喵,我們強烈要求去妹夫家裡吃飯!」
「……」安寧回過頭去詢問當事人,當時抱持著徐莫庭畢竟是「難說話」的最後一絲僥倖心理,然而事實總是出乎她設想。
「可以。」這麼容易。
安寧報上地址,掛斷電話後想到一個現實問題:「你那裡吃的夠嗎?」實在不是她多慮,毛毛她們吃東西堪比蝗蟲過境。
徐莫庭打著方向盤,「不夠,所以要先去趟超市。」
跟徐莫庭逛超市會是怎樣一種場景?安寧望著旁邊推著推車的清俊側影,說實話,他的相貌身材都算出眾,即便普通的休閒裝都能穿出一些特別的味道,徐莫庭也許低調,但並不表示他的出色不會受人注意,已經有不少人擦身而過時向他們投來視線。
「能吃海鮮嗎?」走到冰櫃區時,他突然靠近在她耳邊輕聲問。
「……恩。」
莫庭俯身挑了幾份冷凍食材,安寧忽然想到薔薇無酒不歡,於是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莫庭,我可不可以買酒啊?」
這句話出來兩人倒是都停了一下,這麼自然而然的對話,猶如多年的情侶,安寧馬上咳嗽一聲轉身走開:「我去拿酒,你等一下。」
徐莫庭直起身看著跑開的人,嘴唇淡淡勾起一縷淺笑。
安寧剛轉進過道里,就被一人輕拍了下肩膀。
「李安寧,又見面了。」
側過身來,面前高大的男生正對著她嘿嘿笑著,安寧有些驚訝:「副班長?」
「難得這麼快就認出我啊。」對方莞然。「逛超市呢?」
「嗯。」
副班長似乎有跟她聊天的興致——安寧不知道怎麼跟他說明她趕時間。
「副班長,你不是在日本留學嗎?」怎麼會在這裡的?
「回來了!我只是交換生,去外面一年而已。」說著聯想到什麼,「徐莫庭不是也一樣。」
聽到這一句,安寧疑惑:「什麼一樣?」
「哎?你不知道嗎?他學校在美國,來這邊交流一年,今年底差不多也應該要回去了——」
短短的幾秒鐘,安寧的心情慢慢慢慢沉澱下去。
一向看慣李安寧的淡然從容,突然見到她面上的憂鬱有點不太能適應,意識到她可能跟徐莫庭之間的關係,副班長尷尬:「我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
「沒。」安寧搖頭,倒是提出一個疑惑,「呃,副班長,這種情況應該是跟你的剛好相反吧?」問完非常不好意思,因為對方的臉色極差,連忙補救:「其實也可以說是異曲同工的!」
「謝謝你的安慰。」某人輕嘆。
直到副班長離開,安寧在酒架前徘徊了半分鐘才走回冷櫃區,莫庭正靠在車邊等她。
在安寧平和地對上他的目光時,對方遞出一抹淡笑,並沒有催促的意思,「選好了?」
安寧「嗯」了聲,過去將手上的東西放入推車內。
「怎麼了?」徐莫庭一向是直覺精銳的人。
安寧被他問得拉回心神,微微搖頭:「沒,沒什麼,遇到了一個認識的人。」
「噢?」表面風平浪靜,走了兩步不動聲色問道:「我認識嗎?」
畢竟不擅長撒謊,「是高中裡的副班長。」
莫庭這次沒再追問下去,也可以說是克制,可能是隔著那許多關係的緣故,讓他藏起了一些陰暗面,每一個舉動都精打細算。
駕車到達公寓時毛毛她們已經在樓下候著了,一見安寧就上來一通亂抱,作多年不見狀,回頭喊妹夫都喊得熟門熟路。
在電梯裡的時候毛毛嘴裡一直嘀嘀咕咕著:「竟然能進到徐莫庭的家裡,竟然能進到徐莫庭的家裡……」
安寧偷偷挪開一步,手臂不小心碰到徐莫庭的,又下意識退開一步。她沒有發現對方的眼睛微眯了一下。
薔薇諂笑:「不好意思啊妹夫,來這邊打擾你——們。」
「沒事。」對方很好說話。
朝陽:「我們家阿喵以後就拜託您了。」
「應該的。」
安寧:「……」
進到公寓時毛毛東摸摸西碰碰,又是一陣咕噥:「高檔,真高檔,咱們家阿喵發達了啊。」
「……」依然是某人。
徐莫庭脫了外套,「稍等二十分鐘,你們自便。」
三人:「等多久都沒關係!」
很難想像徐莫庭這樣的人能進得廚房,而且並不覺得突兀,捲著袖子,黑色的圍裙綁在腰際,閒雅的站姿,動作嫻熟。
坐在沙發上的薔薇靠到安寧耳邊低語:「你家男人真的是無所不能啊!」
朝陽:「風華絕代。」
毛毛捂嘴一笑:「不知道床上功夫如何?」
「……」
當天三人小組吃完飯在九點之前走人,十分識趣,安寧剛要跟著走,徐莫庭卻拉住了她,「我有事同你說。」
也不指望已經奔進電梯裡的人。面對對方略顯沉靜的表情,安寧不覺想說點什麼,以掩飾自己的一些心慌。
「今天的晚餐……謝謝你。」
徐莫庭的眼中有著明顯的探究,像是要在她的臉上發掘一些真實的東西,下一刻,他伸手撫觸了一下她的側臉,雖然只停留了一會便放開。
「安寧,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可以告訴你。」這句話不是他第一次說,這次卻有些暗含深意。
她的心臟漏跳一拍,但沒有吭聲。
可能,再過幾個月,他們便已經分手。她有自己的簡單生活,本不想牽扯太多情感,可驀然回頭,發現這個人已經走進了自己的生命,現在要怎麼辦呢?
安寧覺得難過,之前從超市回來的一路上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平時大而化之慣了,但今天的這一情緒卻有些不知如何排解。看著面前的人,突然就有點委屈,最終將手探了出去扯住他的衣服,將嘴唇貼上他的。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願意,安寧一鼓作氣地追索。
室內的光打在他的面頰上,讓原本英俊的輪廓看起來細膩柔情,平日裡精明的黑眸也更加深不見底。徐莫庭垂眼,已經伸手將門關上。掌心攬住優美的腰身,那力度似有鼓勵之意。
男人的貪念有時不是意志能夠控制的,更何況當撩撥的人是自己心念的對象時,淪陷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的手指慢慢纏繞進她的長髮,像是牽制她,又好像讓她牽制自己。
電話鈴聲這時候響起,驚醒了兩個意識朦朧的當事人。安寧驚覺到自己的行為,自己都嚇了自己一跳,猛地倒退一步,難為情是一定的,臉上潮紅,心虛到不行:「對、對不起。」
鈴聲在響了五、六下後歸於安靜,而對面的人也一直毫無聲響,安寧抬起頭,她的身影清晰地倒影在他的眼中,這雙熾烈的眼睛此時蒙著一層迷離的霧靄,像是能將人的靈魂都吸進去。莫庭將呆愣的人慢慢圈進懷中,兩人的身體貼合,填充了彼此之間的空隙。
他靠在她耳畔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呻吟:「安寧,你是在引誘我嗎?」
就這樣停頓了幾秒,直到徐莫庭嘆了一聲:「我送你回去吧。」有時候他都佩服自己的忍耐力。
可能是為了避免再有親密舉動,接下來徐莫庭的動作堪稱合理有據,對視間還有一些溫潤的餘韻,卻誰都不敢大力觸動某根弦。
車子的窗戶一直開著,風灌進來,沿途的路燈和婆娑的樹影一一掠過,都讓人感覺有些過分平靜。
回到寢室時安寧就被眾人圍住了。
薔薇:「怎麼那麼早就回來了?!」
毛毛:「有沒有怎麼樣?他有沒有抱你,吻你,摸你?」
朝陽臉上一抽:「阿毛,為什麼我聽你講——anything,都會覺得噁心呢?」
安寧坐到位子上,額頭抵著桌面,無聲地喟嘆,沒有反應。
這姿態倒是讓其餘三人有點摸不著頭緒了,好歹暴句冷幽默也可以啊。
毛毛小心問道:「阿喵,你終於也慾求不滿了麼?」
隔了好一會,安寧才重新抬頭,眉心微皺。
出現了!薔薇在心中吶喊,所有被阿喵同學當面用這種千年難得不帶人氣的冷酷眼神射到的人,依照個人承受能力都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心理創傷——據說會讓人產生一種被人無情地從五十樓頂一腳踹下去的錯覺。
薔薇壯著膽子問:「阿喵,你跟妹夫之間——不會發生了什麼吧?」這麼快!不愧是大人物啊!
朝陽拍案而起:「莫非他霸王硬上弓了?!」
毛毛:「是不是我們今天吃太多了?地主家也沒餘糧了。」
安寧無力與她們抬槓,起身拿了換洗的衣物進浴室。
「我洗澡了。」
片刻之後朝陽開口:「你們有沒有覺得阿喵在妖魔化啊?」
「……」兩隻顫抖的土撥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