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工作難找錢難賺(上)

常言道:民以食爲天。一個人類在極爲艱苦的條件下,可以沒有衣服穿,可以沒有房子住,更可以沒有行路的交通工具用。但是,絕絕對對不能沒有飯吃!這是作爲人類能否生存下去的一個最最基本的條件。

「阿奇,四不像,我們是不是先找個工作賺點錢,有了積蓄再來想解開封印的事?」童話坐在小飯館裏,咬著湯勺,偏頭看向對面的一獸一器,徵詢大家的意見。

「小童話,福迪特不是給了你錢嗎?」涅世立在桌子上,不解地問。

「拜託,你剛才沒聽到老闆說嗎?1紫金幣等於100鉑金幣,1鉑金幣等於100金幣,1金幣等於100銀幣,1銀幣等於100銅幣,1銅幣等於50鐵幣。「童話繞口令似的飛速說完這婆娑宇宙中的貨幣兌換規定,喘口氣又道:「福迪特大叔他們只是個小商隊,能給我這個萍水相逢的人8個銀幣60個銅幣已經算是很仗義的了。我剛才按照這裏的物價計算了一下,省著點用,大概能用個二十天左右。唉,不愧是王國的大都城,物價就是高得離譜。」她歎口氣,适才聽隔桌的老太太叫嚷,鄉下一碗面只要1個鐵幣,在這裏卻要5個鐵幣,價格生生高出了好幾倍。

「抱歉,我以前從來沒找過工作,不能給你提供好建議。」涅世有些愧疚道。

「吼!」戰麒也輕聲應和著,低嗥聲中也帶著些微愧疚。

童話向著對面兩個沒用的翻了個白眼,她從來就沒指望過他們。兩萬年前的殺戮利器力量被封印空餘殺氣,變成兩隻拔牙老虎暫且不提,單單就這落後了的兩萬年來說,他們早已是不中用的老古董了。想她帶著兩萬年前所謂的絕世武器和宇宙殺神在這都城晃蕩了半天,不但沒引起一丁點騷亂,反而招來了不少鄙夷的眼光。

唉,這也不能怪別人沒禮貌。平心而論,涅世和阿奇的外貌確實一個醜陋一個猙獰,完全不符合當今婆娑宇宙流行的審美觀。

「吃飽了,我們出去找找看吧。」她喝下最後一口湯,領著一獸一器出了飯館。

走出飯館沒多遠,就看見一群人圍著牆上的一張告示看著,間或還小聲議論兩句。凝目望去,滿眼的蝌蚪文。唉,她堂堂X大少年科技班、X科院極力栽培的天才學生居然淪落成了文盲!她真是對不起國家和人民的栽培!

童話頗有些痛心疾首,碰了碰身邊一個長相斯文秀氣的小夥子,綻開自認最甜美的笑容,道:「請問這位先生,牆上寫的是什麽?我從鄉下來,不怎麽識字。」嗚嗚,還要親口承認出來,這不等於在受傷的心靈上殘忍地撒上一把鹽嗎?

小夥子看了她一眼,目中掠過一絲不屑,但還是開口道:「這是國立圖書公館招聘管理員的招聘啓事,你既然不識字也沒必要細細打聽了。」說罷,又掉轉頭仔細看著那張黑字白底的招聘紙。

童話被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靠!她居然被人藐視了!但──無話可駁,此時此刻,她終於深切體會到身爲一個文盲的悲哀了。而且照這種情況看,她選擇工作的範圍只能縮小到體力勞動上,這也預示著她即將成爲最光榮最樸實的廣大體力勞動人民中的一員。可憐她如花的雨季啊──

「小童話,我也只會說,看不懂那些字。」涅世的愧疚加深了。他從有意識起就不需要用錢吃飯穿衣,存在的目的是戰鬥,每天的生活是殺戮,從來沒有想過要去提高自身的文化素養。

「吼!」戰麒低嗥中的愧疚也加深了,他兩萬年前的生活也和涅世差不多,雖然比起涅世來說,文化才情素養是麒麟族天生必備的本能,但是這文字經過了兩萬年的演化,他又沒有時間去學習吸收,於是也淒慘慘地淪爲了一標準文盲麒麟。

「不怪你們。」童話無力地擺擺手,拖著沈重的腳步慢慢移動著。當她走到一棟氣派非凡,古堡式的餐館門口時停住了,這家餐館門口人進人出,生意很是火爆。自古有言:大丈夫能屈能伸。認不了字,幹不了腦力工作,那她當個洗碗工總可以了吧。騎驢找馬,先在這城市裏站住腳,好好學習之後再跳槽,也算是一個行之有效的好辦法。

「老闆,請問您這裏需要洗碗的工人嗎?」做好心理建設的她走進餐館,揚起一抹微笑,向坐在高高櫃檯上的胖老頭問詢道。這老頭留著八字翹黑胡,綠豆眼,水桶般圓滾的身體上挂著華麗的衣衫,活脫脫一《阿凡提》裏的巴依老爺。

巴依老爺小小的綠豆眼努力翻起瞟了她一眼,厚厚的嘴唇開合著,「洗碗的?醜不拉嘰的人帶著醜不拉嘰的武器和騎獸?」

忍住!忍住!童話費了好大勁兒才繼續保持住了微笑的表情,忍住了揮拳擊向那張死豬嘴的衝動,「是的,老闆有洗碗的活嗎?」靠,沒想到也有幸體會了一把被人挑肥揀瘦的辛酸卑微的求職淚。

小綠豆眼眯了眯,肥胖細膩的紅蘿蔔手向不遠處招了招,一個侍者趕了過來,「威爾,把他們帶到廚房後池洗碗去。」厚厚的豬嘴巴一張一合,不再多看童話一眼。

「謝謝老闆。」童話彎了彎腰,跟著侍者往餐館廚房後面走去。靠!靠!你當我願意理你啊!死肥豬,拽什麽拽,等那天我有錢了看不甩在你那張豬臉上!她在心底恨恨地罵著,把中國人最具傳統的阿Q精神發揮了個十足十。

待來到廚房後池,定睛一看,她驚呆了,偌大一個水池堆滿了層層疊疊的碗盤,那架勢就算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個!

「這這……這些都是要洗的碗盤?!」她指著那堆高聳的碗盤,結巴著。

「是啊,今天是休息日,客人特別多,別廢話,快洗。我到餐廳裏招待客人去了。」侍者不耐煩地催促著,轉身走了。

童話看看如山般高的油膩碗盤,又低頭看看自己潔白粉嫩的一雙小手,眨巴眨巴眼瞅著戰麒,以前在遠古叢林裏,那幾個石碗石盆都是阿奇洗的。

戰麒舉舉腳爪,萬分慚愧地搖了搖頭,繼刮魚鱗之後再度潑給她一盆涼水。

嗚嗚,阿奇究竟啥時候才能化成人形幫她幹活啊?童話鬱卒地轉過頭,再眨巴眨巴眼瞧向涅世。

涅世晃了晃漆黑的身軀,無可奈何道:「小童話,洗刷這種活兒我就真的不擅長了。」

嗚嗚,果然是把落伍沒用的武器,那把圓月彎刀還會幫姑娘提籃子呢!她埋怨著,渾然忘卻了人家幫她刮鱗剖魚的事。

唉,在跟著商隊旅行時,碗筷都由塔恩大叔全權負責打理,她根本沒機會清洗碗盤,想想那時還真是好命啊!

唉,今天歎氣的次數實在是多。唉,她又重重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