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王宮幫傭之魔鬼訓練(中)

「有志氣!」霍比肯眼睛一亮,遞給她一張白紙,「喏,這是每天的訓練安排表,你看看吧。」

童話接過白紙,凝目看去:

包羅萬事館一搭二八日訓練安排表

早上5時~7時:五月和六月訓練一搭二對力度的自如掌控和身體的柔韌、強度、耐 力、靈敏、技巧等基本素質。

早上7時~9時:弗雷迪和九月訓練一搭二對土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上午9時~11時:十一月和十二月訓練一搭二對水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中午11時~13時:三月和四月訓練一搭二對光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下午13時~15時:七月和八月訓練一搭二對金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下午15時~17時:十月訓練一搭二對火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下午17時~19時:老闆訓練一搭二對風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下午19時~21時:尼維大總管訓練一搭二對木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晚上21時~23時:一月和二月訓練一搭二對暗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

越看她臉色越難看,再掐指仔細算算,小臉黑成了一片,手上拿著的薄薄白紙宛似千斤巨石一般沈重,禁不住微微顫抖起來。

「看明白了嗎?今天已經7時了,明日開始必須要早起。」霍比肯當做沒看見她發黑的臉色,一副嚴格秉直的教官模樣。

「老闆,一天一夜總共只有24時耳,我5時訓練,直到晚上23時才收工,整整十八個時耳中沒有任何休息時間,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排上,您……您老當我是鐵打的?」就算是鐵打的也還要時間上點油漆,免得生銹吧。她擡起頭,唇角抽搐著望向老闆。

「怎麽會當你是鐵打的呢,不是還留了6時耳給你休息嗎?」霍比肯尾音揚得老高,笑得溫和可親,「至於吃飯的問題,你放心,絕對會有時間的。」

看老闆這副慈眉善目的架勢,已然熟知其邪惡秉性的童話一點也不抱希望了。沈吟片刻,她試探著提出第二個疑問;「老闆,我我的訓練課程是不是太……太多了。不是說學不在多,貴在專而精嗎?您看,是不是劃去幾個?」訓練課程足足有九門之多啊,還是她極不熟悉的修習,真要全部學完,豈不是要收了她的一條小命。

說得很有道理,只是他們就想看看所有元素混在一起會是什麽效果。難得找到一個不會因元素相克發生爆裂的生物,咋能不好好實驗一番呢?

咳嗽兩聲,霍比肯語重心長地教育道:「一搭二啊,你看,你的運氣比我們當初好多了,能有這麽多不同技能的老師同時訓練你,正所謂技多不壓身,多學一門東西就比別人多一門本事,苦也只苦這麽幾天不是嗎?」

「是啊,一搭二,俗話說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要想學會真正的保命東西,怎能不下點苦功夫呢?」弗雷迪也是一臉的我是爲你好的誠摯表情。

望著兩張咋看咋陰險的老臉,童話心一橫,牙一咬,「好,我……我拼了!」

啪,弗雷迪打出個帥氣的響指,對三月道:「三月,開始吧。」

三月從一排站著的隊伍裏走了出來。一身綠衣,身材高挑,背一張銀白色大弓,閃亮的銀色長髮高束在腦後,翠綠的眼睛,挺鼻紅唇,肌膚晶瑩白嫩,尖尖的耳朵,是一個英氣勃勃的美麗的精靈族女戰士。

她伸手從背上取下銀白色的大弓,潔白有力的纖指在空中一抓,一支閃爍著白金色光芒的箭搭在了弓弦上,對著虛空,三月輕聲一喝:「光能?空間?開──」光箭倏地離開弓弦不見蹤影,虛空中出現一扇窄窄的圓拱形小門。

「這這這──」童話指著憑空出現的門,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三月天生的空間能力。在她開闢的空間裏,可以調整時間的相對值。最大相差值爲格薩爾王國1時耳等於三月空間裏的一個月。」霍比肯好心地介面爲她解釋道。

七龍珠裏神仙的空間房子再現?!童話蠕動著乾涸的喉嚨,困難地問道:「我……我們要……要進去……修……修習?」

「對呀。按時間來計算的話,現在該是弗雷迪和九月訓練你對土元素的感受力和凝聚力。你們快些進去吧。」霍比肯笑眯眯地催促著。

「不!我不進去!」童話連連後退,開玩笑吧,這哪是苦幾天的問題?一天18個時耳就是18個月,八天就是144個月,等於12年。12年啊,足足一個生肖輪回,不進,打死她都不進去。

「走吧,一搭二。我們每個成員都要陪你在裏面耗上一年多,你還有什麽不滿的。」弗雷迪無視她的奮力反抗,一把抓住她扛到肩上,老虎腿一蹬,眨眼間躍進了空間之門,九月也化身爲一隻黑豹緊隨其後飛躍進去。

「你們完全可以不用陪我──」淒厲的慘叫聲被關在了窄小的空間之門裏。

「老闆,接下來,我們該做什麽?」三月問道。

霍比肯指指早已準備在回廊上的十幾張躺椅,吹出一聲清脆的口哨,宣佈:「睡覺、養神、吃飯,時候到了,該誰接替誰就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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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童話被重重抛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

「呸!呸!呸!」她爬起來使勁吐出嘴裏的泥,沖弗雷迪惱恨地吼道:「我是女生,老虎腿你到底懂不懂什麽叫做憐香惜玉!」

哎雷迪攤攤手,笑得很無賴,「抱歉啊,我只看到母獅子長什麽樣,沒看到這裏有什麽香玉之類值得憐惜的東西。」

呼──野獸就是野獸,怎麽學得會文明人的東西。童話狠狠瞪他一眼,兀自長長呼出一口氣,決定不和低等生物一般見識。

觸眼的是一座座連綿起伏的丘陵,沒有草,沒有樹、沒有花,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再細細打量,還沒有水,沒有鳥、沒有石頭……總之,這裏除了裸露在外的泥土和頭上的太陽,就再沒有別的東西了。

「這是什麽鬼地方?竟然連半個活物都沒有!」她訝然極了。

哎雷迪不贊同地搖搖頭,手指指自己,轉向她,認真道:「一搭二,你這話說錯了,這裏不是還有我們三個活物嗎?」他的手又指向從黑豹化成人形的九月。

一口悶氣瞬間堵上胸口,童話憋悶道:「那喝的水呢?吃的東西呢?」

「看好了,一搭二,渴了就抿抿那黑色的泥土,餓了就挖塊白色的泥土吃。」他指著土丘上不同顔色的泥土解釋道,「累了,就躺在紅色的泥土上睡,平常訓練呢就在黃色的泥土上訓練。」

不……不是吧,現在早過了饑荒年代,她她她不需要挖白色的觀音土充饑吧?童話哀怨地看著說得興高采烈的紅棕色短髮男子,遭到無情的漠視!她又將目光轉向一旁冷峻的黑髮男子九月,仍然遭到徹底的漠視。

都不甩她是吧,很好。她眼一瞪,咆哮著向弗雷迪逼近,「老虎腿,我鄭重告訴你,我一不吃泥巴,二不喝泥巴。」她爲著自己的身體權益而奮起抗爭。

唰──一條黃色的鞭子甩在她腳邊,激起一片塵土。弗雷迪本是一直帶笑的眼睛變得兇狠無比,他對著呆愣愕然的童話陰陰一笑,「一搭二,不吃不喝就只有餓死渴死。也只有這樣隨時隨地和泥土進行親密接觸,你才能在短時間裏感受到土元素的存在。九月,把她埋起來。」他大手一揮,頒佈下命令。

啥?啥?活埋?童話後退兩步,反身立即向遠方逃跑,雙腳卻被什麽東西纏住,狠狠摔倒在地。誰這麽可惡?逃跑的關鍵時刻居然拖她後腿!滿面塵土地低頭一看,元兇正是剛才威嚇她的泥土鞭子。

逃跑失利的她眼睜睜地看見九月在黃色的土丘上打出一個大洞,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兇手把自己栽進洞裏,眼睜睜地看著黃色的泥土把自己漸漸掩埋起來,最後只露出一個腦袋。

「私刑!你們這是在濫用私刑!這是犯法的!」她憤怒地叫囂著。

哎雷迪蹲下身,一改先前的陰狠,和藹地拍拍她的頭,「乖乖一搭二,閉上眼睛,好好感受包圍在你身邊的泥土。它由一個一個微小的土原子構成,它也在呼吸,輕輕地微微地呼吸,在這個廣袤的宇宙中,它存在著,和你我一樣的存在著。」

童話神色怪異地看著微眯著眼睛,一臉陶醉的弗雷迪,聲音有說不出的彆扭,「老虎腿,我我覺得你……不太適合抒情風格。」

噗噗,冷峻的九月悄悄背轉身,肩膀使勁抽動著。

費雷迪臉色一沈,倏地站起身,雙手在虛空中一招,幻出一堵土牆,將童話前方的視線徹底封死。只聽牆外傳來冷冷的聲音,「九月,走,我們去別處修習,這裏就留給這個初學者好好感受。」隨即,整個世界陷入了寂靜之中。

不會吧,這倆傢夥就把她埋在這兒不管了?童話這次是真的傻眼了。拉開嗓子使勁嚎了十幾聲,除了自個兒越來越沙啞的聲音,周圍連半個回音也沒賞給她。

天上的太陽不知道是不是赤道盛夏的太陽,異常的火辣熱情,白亮亮明晃晃的,每一道射在頭上的光都像是火鏡的焦點,只消片刻,滿頭滿臉每一個毛細孔都在不停地往外冒汗,由點彙成線,一條條汗線從下巴滑過,滴進黃色的泥土中,瞬間冒出一縷淡淡的白煙。

喉嚨、嘴巴幹得幾乎要燃燒起來,身體被泥土緊緊地捆綁住,四肢沈重凝滯,胸口越來越悶、有些接不上氣了,鹹鹹的汗水滴進眼睛,刺得眼睛發疼,卻流不出一滴眼淚,黃色的土牆在眼前越來越模糊,童話知道自己正處在嚴重脫水的中暑狀態中。

會這樣悄無聲息地死掉嗎?她嘴角撩起淡淡的笑意。不,她不能死,她的生命是世上最珍貴的生命。朦朧間,眼前好像出現了SOS兒童村媽媽的臉,看不清樣子了,但她說的話卻一直刻在心裏:「童話,那時你才剛滿月。救援隊叔叔挖開你家倒塌的房子時,你爸爸弓著背保護著你媽媽,你媽媽弓著背摟著你,你吸吮著你母親手指的鮮血挨過了五個晝夜,你的生命是你的爸爸媽媽用命換來的。你一定要牢牢記住他們,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阿奇從來不說,但四不像說過,阿奇最大的願望就是自己能永遠陪著他一起活著;還有四不像,那把邪惡嗜血的武器,最喜歡飄在她身邊,會變形後還老喜歡纏在她身上。若是她不在了,誰陪阿奇活著?四不像又該纏在誰的身上呢?另外一個女孩嗎?不,她不要,阿奇是她的,四不像也是她的,他們的身邊只能由她一個人陪著。

可是,腦子爲什麽越來越空白了,這一層層乳白色的濃霧是從哪兒飄來的?

「母親,母親」濃霧裏傳出聲聲清淩淩脆嫩嫩的呼喚,聽著心都柔軟成了棉花。

誰?是誰在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