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2 章
殘酷的喚醒(一)

這個長滿銀葉金花,被利維坦賜予金銀島之名的宇宙空間只有白天,沒有黑夜。純金色太陽從東方地平線升起,降落在西方地平線,又從西方地平線升起,降落在東方地平線,來回往復,歷經兩個清晨,兩個中午,兩個黃昏,24時耳便悄然流逝。

一天、兩天、三天,蹲坐在金溪邊的纖細身影不吃不喝,一動不動。勉強稱得上秀氣的小巧臉蛋瑩白光潔,毫無表情。睜得大大的狼眼像是用最好的黑曜石鑲嵌而成,黑亮剔透,裏面卻空蕩蕩的,看不出任何內容。晶瑩的水液不斷地從黑曜石中冒出,一滴滴、一串串滾落進金溪,濺起一圈又一圈漣漪。如果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在昭告著這是一個活生生的生物,少女便與白玉雕琢的精美塑像沒有絲毫區別。

純金色太陽再度從東方地平線升起,這個金銀堆砌的宇宙辭別黃昏,迎來了又一個美麗柔和的清晨。狹長的銀葉在晨風中盡情舒展柔韌的身體,無數朵新的金花粲然盛放,金色和銀色露珠在晨光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虹光,爲整片大地交織出一層薄薄的耀眼光暈,純淨至美,神聖高華。

鮮紅貓瞳緩緩張開,收縮成豎核的豔紅瞳仁在七彩光暈中慢慢放大。由豎線變成柳葉,由柳葉變成橢圓,最後成爲趨近完美的圓。邪惡和罪孽絲絲縷縷地彌散,撩動著生物心底最隱秘的貪欲惡念。這來自腐惡的糜爛氣息明明與籠罩周身的七彩純淨光暈截然相反,但奇異的,它們彼此間融洽得異常和諧。

「小人兒,第四天開始了,你爲戰麒和涅世已經悲傷了整整三天。」澀悶聲沒有起伏,沒有感情,平平淡淡地陳述著,像一條單薄的直線。高大強健的身體背立在七彩光暈中,於半明半暗間勾勒出無與倫比的完美性感線條。

跨前幾步,利維坦彎下腰,伸出雙臂將蹲坐在溪邊的石化少女攬進懷裏。凝視懷裏的少女,修長的蜜色手指從她的五官逐一滑過。

「小人兒,你的身體還是和以往一樣柔軟,一樣溫馨,一樣甜美。」指腹遊移過溫熱的肌膚,澀悶聲帶上了痛心的遺憾,「可是,你卻封閉了感情,停滯了思維。我的精神體用了三天時間都不能觸碰到你的靈魂。乖,沈睡三天已經足夠長了,醒過來,我有話要告訴你,是一個關於戰麒和涅世的好消息喔。」食指挑起少女的小尖下巴,靜靜地看著,等待著她的反應。

少女被擡高的面龐還是像玉雕一樣瑩潤,沒有半點生氣和表情,空蕩蕩的黑曜石狼眼裏依舊不停歇地湧出汩汩水液。

「醒不過來?還是不願意醒?」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一絲清醒迹象,利維坦沈沈歎息,低頭吻住一隻狼眼,輕啜那溫熱微甜又帶著淡淡鹹味兒的水液,「小人兒,我再也捨不得看你爲他們關閉自己了。」一縷邪惡猙獰的幽光從鮮紅貓瞳中滑過。

「小人兒,我很嫉妒,嫉妒得想撕裂你。」他在那張小臉上啄吻低喃,將少女柔軟細嫩的身體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厚厚的銀葉金花上,「小人兒,我一定要喚醒你,讓你重新回到我的身邊。」擡高少女雙腿分放雙肩,高壯健碩的陽剛身體緩緩壓了下去。粗長生殖器上的細密粒鱗全數張開,沒有任何前戲,強行進入少女的身體。

少女靜默的身體在一瞬間抽搐蜷縮,痙攣繃緊,化成玉雕的五官盡數扭曲,唇瓣煞白,汗水與淚水交彙奔流。然而詭異的是這具身體沒有半點掙紮、哭號和哀求。那雙烏黑狼眼一如既往地空蕩剔透,像兩顆最美的黑曜石。

「小人兒,別怪我,是你逼我用最原始的方式來喚醒你。」他靜止不動,等少女體內撕裂破損的血肉復員後,緩緩抽出,接著是一記殘酷兇悍的撞擊,「小人兒,很痛對不對?怕痛就朝我哭出聲來,怕痛就張開嘴好好求我。」俯下身,著魔般在少女抽搐發顫的肩頭狠狠齧咬,一口又一口。

「小人兒,我知道你是最怕痛的,我知道你是最怕殘酷淩虐的。乖,醒過來看我。只要你醒過來,我就不再這樣兇殘地對你。」

回應他一句句幽沈呢喃的,除了肉體的抽搐扭曲和汩汩流瀉的淚水汗水外,再沒有一點聲音。

生殖器被滾燙甜美的液體澆淋,被柔膩殘破的嫩肉裹覆,透過張開的粒鱗浸入體內,帶給身體近乎迷幻的極致美妙。而與身體得到的愉悅快慰相反,那顆在胸腔中跳動的石心卻越來越冷硬,向著迸裂的極限邊緣逐步邁進。

「小人兒,你身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每一根神經都在抽搐,爲什麽你還是感覺不到痛呢?乖,你要什麽我都會給你,哪怕你想要戰麒和涅世重生,我也會耗盡生命爲你達成願望的。」

纖細柔美的身體像一個隻具備了痛激反應的玩偶,在利維坦的殘酷攻擊蹂躪下抽搐顫抖,扭曲痙攣,殷紅的鮮血從抽送的交合處擠出,漸漸洇濕了身下一大片銀葉金花,淫靡淒豔,透著死亡的森森血腥。

「小人兒,還是不行嗎?哪怕是這樣的劇痛也無法將你喚醒嗎?」石心出現一道道細細的名爲絕望和毀滅的裂縫,數億年的冥古生命開始漸漸失去鮮活,重歸死寂。

啪──

一滴火燙的鮮紅落在少女慘白的頰上,接著又是一滴、兩滴、三滴……紛紛灑灑滴落在少女的額頭、鼻尖、唇瓣……綻成一朵朵妖嬈靡麗的紅花,如同黃泉岸邊的彼岸之花。

好燙,好燙,渾身好燙。誰在灼燒她?爲什麽要把她燙醒?讓她在黑暗中永遠陪著阿奇和四不像一起睡去不好嗎?她的幸福已經坍塌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了,留下肉體去完成父母讓她活下去的期望難道還不夠嗎?爲什麽要她清醒地面對阿奇和四不像消失的事實?

繼續放空思維睡吧,永遠地睡去。她柔聲告訴自己,可被灼醒的靈魂再也無法平靜……這灼燙爲什麽會蘊含著濃烈的悲哀、絕望、憤怒……和寂寞?很深很沈的寂寞,牽扯著她的心,生生髮疼發酸。她……是不是遺忘了什麽東西?

「小人兒,痛就求我!乖,只要你求饒,我就放了你,求我啊!」利維坦定定地注視著那張開滿紅花的扭曲臉龐,貓瞳中滿是決絕的瘋狂和灼熱。不再等待,不再停頓,下身突然激烈地挺弄抽動起來。

「小人兒,不願醒了嗎?那你好好睡吧,本魔獸會吞了你的肉體,帶著你進入鏈結界夾縫,和你一起封存。」他低頭,森厲的牙齒叼住纖細頸側的大動脈,在唇齒間做著最後的回味依戀,「小人兒,你放心,本魔獸永遠不會遺棄你的。」

「痛……」一個如初生小獸般嬌弱的呻吟驀地自頭側輕輕響起。

他的身體猛然僵住,所有的動作全部停止,連呼吸也停滯了。

「……好痛……嗚嗚……好痛……」頭側嬌弱的呻吟轉爲顫抖的嗚咽,「壁虎……壁虎妖怪……求……求你……嗚嗚……痛……嗚嗚……」聲聲微弱的含滿痛楚的哭泣宛似天籟,一點點包裹住他即將踏入瘋狂崩裂的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