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折騰到半夜才歇下,今天一大早又張羅著進宮面聖,待九娘坐上出宮的馬車後,一陣疲憊感油然而生。
回到楚王府,前院那邊有事來稟,九娘便和楚王分道揚鑣了,一個去了前院書房,一個則回了後院。
這楚王府的格局與大多數富貴人家的宅邸差不多,只是面積更為寬廣一些。
整個楚王府若是認真來講,其實是分了六個部分。分別是位於中路的前後兩院,以及呈包圍狀態的東南西北四院。說是院,不過是劃分區域的一個統稱罷了。
其中前院乃是楚王平日裡待客、辦理公務的所在,後院則是府中女眷所居住的地方。而位於東南角處一片區域,乃是楚王府下人所居住的區域,同時馬廄車房廚房等一些雜物房也俱是設在此地。靠西南角的一大片區域,是楚王府門下一眾屬官門客幕僚等人辦理公務以及居住的地方。
此外,王府裡的護衛軍帳,則是安在西北處,除了幾個已經成家的頭領在長安城內各有住處,其他一些單身漢子俱是留在王府中。至於靠東北方向則是府中園子的所在,楚王府的園子很大,其間建了不少供以遊樂的亭台樓閣。
後院是整個楚王府佔地面積最小的地處,除了九娘所住的正院,只有在其後方的位置建有零散的幾處院落。因著以前楚王府並沒有女眷,所以後院除了正院大多處於閒置的狀態。
正院便叫正院,沒有其他名字,楚王大婚之前方大肆修葺了一番,以做新房之用,也是日後楚王和九娘所居之地。
整個正院坐北朝南,佔地面積頗為廣闊,除了新房以外,書房、涼亭、花園、廚房、議事廳,一應不少,建造的十分富麗堂皇。
九娘回了正院,連午飯都沒有用,便回房歇下了。美美的睡了一覺後,醒來已是申時。
蓮枝去端了一些吃食過來服侍九娘享用,而余大娘則是見縫插針的將整個楚王府裡一些大致的情況與九娘講了一遍。畢竟九娘已經嫁進門,接管王府內務是早晚的事,提前做一些瞭解也是好的。
余大娘著重提了提劉女史此人,除了劉女史此人,其實楚王府裡還有不少從宮裡各處派來,以及另外幾個王府送來的人,美聞其名是楚王大婚人手不足,送來為楚王分憂解難,實際上想幹什麼,是個人都能猜出。
只是余大娘對楚王府內裡並不清楚,這些也不過是這兩日她打聽出來的,其他還需九娘自己酌量。
九娘聽完之後,點了點,便讓余大娘下去了。
與其自己打聽,還不如問問楚王或是常順,畢竟人是經過他們允許進來的,他們應該自有章程。如今她既已嫁給楚王,自是一致對外。
九娘吃了些東西,便去院中散步消食,順便將整個正院逛了一番,瞭解情況。回來時才發現,楚王竟然已經坐在屋裡了。
「殿下怎麼回來了也沒命人去叫妾身?」
楚王手持一卷書,正坐在臨窗軟榻上看書,抬頭瞥了她一眼,道:「本王剛回來。」
九娘乾乾的笑了一下,去了他身邊坐下。
不知怎麼,可能是因為身份的突然轉變,也可能是昨晚的經歷,九娘在單獨面對楚王時,總覺得有些窘迫,有一種手腳都不知往哪兒放的侷促感。
「出去散步了?」
「在院子裡逛了一下。」
楚王點點頭,「瞭解一下也好,以前府裡的一些庶務都是常順帶著管的,以後便交由你手中。」
九娘並不意外楚王會如此說,點點頭,道:「殿下可否給我講講府裡的情況,還有那劉女史,據說是從宮裡派了打理內務的,且不知她是由何人派來,身份如何?」
見九娘挑明了問,楚王放下手中的書卷,道:「府中以往沒有女眷,所以府裡其實是沒有內務的,只是一些庶務,頂多就是處理一些府內侍者雜役及門客幕僚日常所需以及月錢供給,還有便是府裡的進項以及逢年過節人情往來及門下孝敬等。常順手下有幾個管事,分別管著這些。至於劉女史此人——」
楚王頓了一頓,「她從明面上來看是父皇賞下來的,實際上是蕭皇后的人。府裡還有一些人是之前大婚時,宮裡各處派過來的,不過本王已經交代過常順了,命人暗裡盯著他們,以後找個由頭打發了便是,你不用理會這些。唯獨劉女史,因為打著父皇的幌子,倒是一時不好處理,另外劉女史所帶的那幾名宮人裡頭,有父皇的人,這一點你要注意。」
看來楚王對各處送來的這些人並未放鬆,也是查了又查的。
九娘聽得腦袋都大了,那些內務且不提,楚王雖說得含蓄,但九娘也是聽出來了,這藉著楚王大婚一事,各處可是塞了不少人過來。這也就罷了,竟然還有一個明面上是承元帝賞下來的,實際上是蕭皇后的奸細,另外承元帝竟然也暗裡安插了釘子。
他想做什麼?竟然命人監視楚王!
好吧,作為一個皇帝,這種行為並不罕見,想必楚王府裡定然少不了承元帝的人。但聽楚王方才說,是劉女史所帶來的那幾名宮人之一,那麼不必說,定然是剛塞過來的。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卻偏偏選擇了暗裡迂迴,又是瞅著她剛進門的時候,那麼到底為了什麼,不言而喻。
九娘不禁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想起了之前承元帝為何會將自己賜給楚王做正妃的原因。
承元帝就那麼希望楚王無後?明明已經有太醫診了,竟然還是不放心,上輩子困擾了自己大半生的噩夢,這輩子竟然成了自己的依仗,真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九娘望著楚王的眼神中,不禁帶了幾分憐憫之意,只是很快就隱去了。
機關算盡太聰明,可惜再怎麼算也抵不過天命,說得便是承元帝此人了。他大概想不到最後得到皇位的,反而是這個他一直視為工具的兒子。承元帝在算計楚王的同時,楚王何嘗不也是再算計他。天家無父子,恐怕所謂的父子之情,早就被楚王遺棄了,他又有什麼可讓自己憐憫的。
即是如此,九娘心中還是柔軟了起來,這是她在面對楚王時從來沒有過的一種情緒。
「本王在府中的吃食,一直是內書房那邊小廚房負責的,本王已經交代過常順,以後正院廚房的一應用物皆有那邊負責,你也吩咐你身邊的人,讓她們小心戒備。就算父皇的人不動手,其他的人恐怕少不了會有動作。」
言外之意楚王並沒有說,但九娘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子嗣歷來是皇家重中之重的事情,若是趙王成王府上多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嫡子,恐怕承元帝再不願,也不能等閒視之,且朝中文武大臣那處也會自有酌量。
可她——
九娘複雜的望了楚王一眼。
「本王和他們的路不同,所以這個問題你不要擔心。」楚王似乎看出了九娘眼中的複雜,道:「如今本王不宜有子嗣,也不能有。且劉太醫也說了,你的身子調養一兩年便能好。」
這是安慰?
好吧,其實她挺喜歡這種安慰的!
不用擔心子嗣問題,後院沒有其他女人,雖然這只是暫時的。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此時她不願意去想。
*
用了晚膳,又各自洗漱了,九娘和楚王便各拿了一本書看著,打發這難得的空閒時間。
看了一會兒,楚王擱下手中的書,一直偷偷注意楚王動靜的九娘,不禁手抖了一下,可還是裝作渾然不知。
「你們都下去。」
一旁服侍的蓮枝等人應了一聲是,便魚貫退了出去。
九娘依舊裝作看書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楚王瞥了她一眼,從輪椅上站了起來。
「安歇,服侍本王更衣。」
這人還真不客氣!
九娘哀怨的看了他一眼,放下手裡的書,磨磨蹭蹭去了楚王身邊,幫他解衣裳。
早就洗漱過了,所以楚王和九娘都穿得極為輕便,不過是寢衣外套了一件外袍。即使九娘巴不得想慢慢來,可再磨蹭下去就太明顯了,她將楚王褪下的衣裳擱置在一旁的衣架子上。
楚王已經去了榻前,站在那裡眯著眼看她。
九娘趕忙也褪了外袍,僅著一身寢衣去了床榻那處。
她率先爬上了床,上了榻以後,便去了最裡面躺下了,離外側遠遠的,楚王也並未說什麼,在床榻上靠坐下來後,便將床帳子放下了。
臥房裡極為安靜,暈黃色的燈光將整個室內照耀得極為溫暖。
九娘躺下後,便緊緊的閉著眼睛,一副馬上就要熟睡的模樣。
楚王依舊無聲。
九娘感覺他在自己身側躺了下來,中間還離得有些距離。
一隻手爬上了自己的腰,這個可以忍受。
手有些不老實,四處滑動,這個也可以忍受。
漸漸,滑動的地方有些不對了,九娘不禁繃緊了身子。
突然,楚王抽回自己的手,將她攏了過來,「睡著了?」
「嗯,妾身已經睡著了。」
楚王似乎嗤笑了一聲,也並未再與九娘說話,而是一隻手撐在腦側,一隻手去觸摸她的臉。手指輕緩游移,順著高挺的瓊鼻,劃過粉嫩而顫抖的唇,及至纖細的玉頸……
修長的手指似乎對這頸子十分喜愛,在上面流連許久,就在九娘忍不住想顫抖的時候,指尖一寸寸向下,挑起礙事的綢被,露出包裹在小衣下的兩抹渾圓,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便擒了過去……
九娘忍不下去了,睜開雙眼,忍著胸前的不適,「殿下,睡罷。」
「你睡就是。」
楚王一臉悠閒,手上輕撫慢捻。
這麼著,她怎麼睡啊!
還不待九娘有所反應,楚王便扯了寢衣上的腰帶,將絲袍丟到一邊,掀開被子,罩了過去。
「會疼……」
九娘靠在楚王肩窩處,用雙手頂著他的胸膛。
其實九娘真不是矯情之人,也不是那種吃不得苦的,當初試毒那麼艱難,她都挺過去了,怎麼可能會挺不過這種事。
只是她心中有陰影,上輩子九娘和王四郎新婚之時,一切都盡善盡美,唯獨在床笫之間沒那麼順暢。
無他,實在是太難熬了。
上輩子九娘和王四郎都是雛兒,雛兒與雛兒之間自然不會好受,頭幾次是她疼他也疼,好不容易他不疼了,九娘還是疼。次數多了,九娘便十分排斥這種事,能避則避。
這重活一回,九娘做了無數心理準備,決定拿出當初試毒時那種韌性去挺去熬,可若說上輩子和王四郎是很疼,那麼和楚王就是十分疼了,上輩子王四郎總是草草了事,最久也不過是一刻鐘,可楚王就仿若有使不完的精力也似。昨晚那兩次實在讓九娘怕了,一次比一次久,到現在她下面還有些不舒坦。
「這次不會了,本王輕些。」
九娘連連擺頭,使勁去推楚王,嘴裡嚷著:「肯定會疼,我現在還疼著,要不、要不明天再吧……」
楚王繃著呼吸,耐著性子,低聲哄道:「初回是疼,多行兩回就好了,本王今天問過劉太醫。」
九娘的臉唰的一下紅了,簡直想死的心都有。
他、他居然去問劉太醫這事……
不待九娘再次出言,楚王便繼續動作開來,探了兩下,便沉身下去。
九娘疼得一齜牙,還來不及喘氣,又被撞了一下,頓時把眼淚花都給撞出來了。尤其這樣的姿勢,下面又是那樣的光景,九娘羞得眼睛都紅了,用手使勁去推楚王。
「我…真的疼,你出來……」
楚王垂下眼臉,拉開她抵著他的玉手,低頭湊在她唇邊吻了一下,暗啞道:「你我已是夫妻,別的都可以縱著你,唯獨這不可。」
本想不再理會她的抗議,可看著她可憐兮兮的樣子,楚王嘆了一口氣,翻了下來,撐起身子,從床頭暗櫃裡摸出來一個白瓷小罐。
「你別動,本王給你擦些藥。」
九娘以為楚王大發善心想放過她,趕忙一面點頭一面去拿楚王手裡的小罐,想自己躲開去擦藥。誰曾想楚王根本不放她,硬壓著要親自動手。她想著擦藥了今天便能躲過一劫了,便強忍著羞任楚王施為,最後藥是擦了,可想躲的還是沒躲掉。
九娘這才知曉原來這藥不光是可以擦的,還有其他用處。
*
九娘心情怪怪的,以至於早上起來後,臉皮也是僵著的。
蓮枝幾個看王妃臉色不好,又想起昨晚兒的動靜,也不敢多言,俱是輕手輕腳在一旁服侍著。
倒是楚王今日似乎心情不差的樣子,往常冷凝的臉今日也和緩了許多。
今天是九娘回門的日子,因為時間還充裕,倒是不急。用罷早膳以後,九娘也沒搭理楚王,回榻上又睡了半個時辰,之後才起身洗漱更衣準備回安國公府。
今天九娘準備一個人回安國公府,是昨天她和楚王商量好的。由楚王陪著回門,九娘確實能長不少臉,可蕭家那群人打得什麼主意,再也沒有人比楚王和九娘更清楚,為了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這個臉不長也罷。
臥房的地面鋪著淺褐色的木質地板,一張偌大的紅底纏金絲牡丹花紋的波斯地毯鋪著正中央的位置上,一架六扇山水屏風將整個臥房一分為二,靠裡側是一座寬敞的垂帳箱式檀木大床,床榻一側是衣櫃、立櫃以及兩個四足刻了獸首的三彩櫃,東角擺了一個檀木衣架,又有一曲足案几上面擺在鎏金蓮花香爐。
臨窗下設有一湘妃軟榻,一旁有矮幾高幾不等,上面放著幾個花斛,裡面插著開得十分嬌豔的鮮花,都是今早才剪下來的。南窗下襬著一張矮足妝台,上設有一面銅鏡,足有半人高低。
此時,九娘坐在妝台前的無足圈椅上,讓蓮枝與她梳妝,而楚王則是半靠在軟榻上閒散的看著書。
九娘今日穿著一身胭脂紅色雲紗束裙,肩披流雲五暈銀泥披帛,頭上梳了飛仙髻,頭頂簪著桃紅色玳瑁花串並赤金累絲嵌紅寶步搖,鬢旁插了幾朵鬢花與一朵累絲赤金的鬢唇,鬢唇上細細的金絲流蘇垂在九娘眼角旁,將她襯得格外眉眼嬌豔。
尤其她初為人婦,渾身更是多了一股嬌懶的氣息,讓人看了幾乎移不開眼。
蓮枝最後幫九娘擦上桃紅色的口脂,整個梳妝過程才算完。
九娘站了起來,在鏡前照了照,才滿意的點點頭。她偷眼瞄了下楚王,清了清喉嚨,道:「殿下,妾身回安國公府了。」
楚王放下手裡書,抬頭瞥了她一眼,點點頭。
九娘突然便感覺到一股羞意上了心頭,也不敢看他,匆匆出了臥房。
回門禮是早就備好的,府裡自有人安排這些,車架也已準備好,九娘帶著蓮枝小翠兩人上了馬車,一路往安國公府行去。
安國公府今日正門大開,門庭以及門前大街灑掃得極為乾淨,早已有小廝在門口候著,見了楚王府的車架遠遠行來,便拔腿就往裡面跑去通報。
馬車在大門前停了下來,隨侍在側的王府護衛紛紛下馬在四周散開做護持狀。
此時安國公府門前早已聚集了一眾人,有蕭家大郎君蕭楗、二郎君蕭棟,崔氏和鄭氏也在,領著一眾僕從婢女等候在大門前。
見這架勢,大抵是蕭家人認為今日楚王也會前來,蕭楗和蕭棟自是來迎楚王的,而崔氏和鄭氏自然是迎九娘。
卻未曾想從馬車裡只下來了九娘一人,蕭楗蕭棟翹首以待,連連去看馬車的車門,直到馬車已經駛向側門停放馬車的地處,方才失望的收回眼神。
幾人俱是複雜的看著九娘。
「楚王妃大安。」
九娘仿若未查幾人複雜的臉色,滿臉笑容,手做虛扶狀:「大伯二伯兩位伯母請不要多禮。」
崔氏望了自家夫君一眼,走上前來拉住九娘的手,親切問道:「怎生今天楚王殿下沒有來?」
難道楚王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愛重九娘,亦或是新婚這兩日九娘犯了錯,惹怒了楚王,以至於回門的日子竟然沒有陪同她一起前來?
其實沒有人規定王妃回門,一定是要夫君陪同的,態度倨傲的皇室貴胃也不是沒有,只是前有蕭三娘回門的例子,且楚王又表現得那般愛重九娘,安國公府上下難免進入了一種思想誤區。
那就是,九娘回門這日,楚王一定會出現在安國公府。
早在昨日,安國公府上下便開始準備迎楚王妃回門事宜了,府中一眾主子也在一起商議好今日該如何籠絡楚王,以及同他套交情,誰曾想今天竟會落個空。
九娘臉露一絲黯淡之色,輕聲道:「殿下腿疾犯了,所以今日沒有陪九娘回來。」
幾人面色恍然,楚王的腿疾是老病根,每年到了天冷之際總會頻繁發作,這件事滿朝上下盡皆知曉,只能說是機會不湊巧。眾人收起失望的表情,崔氏關切問道:「不嚴重吧?可有召了太醫過去看?」
「劉太醫幫殿下看過了,這是老病根,養幾日便好了。」
到底是在大門前,不是閒話的地方,一眾人擁著九娘往裡面行去。之後蕭楗蕭棟兩人自去辦事,而崔氏和鄭氏則是擁著九娘往後院行去。
到了安榮院,安國公府一眾女眷盡皆在此處等著,九娘對安國公夫人又解釋了一番,大家雖是心思各異,到底沒有顯露出來。
朝霞郡主這個做嫡母的不在,便由崔氏鄭氏及蕭四娘等人陪著九娘說話。一晃到了中午,自是設宴款待。飯後,安國公夫人有午睡的習慣,自去小憩,而崔氏鄭氏兩人也有各自有事,便命蕭四娘等一眾姐妹陪著九娘。
「九妹妹,怎麼今日楚王妹夫沒有陪你回來?」
蕭七娘早就想發作了,無奈礙於一眾長輩們在此,這會兒既然只剩了自家姐妹,便不遺餘力的想借此嘲諷九娘。
九娘眉眼清淡:「原因不是早就說了嗎,難道七姐姐方才沒聽見?」
蕭七娘小聲咕噥了一句什麼,挑眉笑得譏諷:「莫不是楚王妹夫沒有想像中那般看重你吧,你看三姐姐回門的時候,成王姐夫可是一直陪著,讓我等一眾姐妹羨慕不已。」
這蕭七娘說話說得真是直接,連點表面功夫都不願意做了,書︾快︾言侖︾壇可見真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蕭七娘這陣子心情確實不怎麼好。
無他,連著被蕭三娘蕭六娘蕭九娘三人的大婚刺激,三人的嫁妝那麼多,臨到頭到她這裡卻只有可憐兮兮的六十抬嫁妝,崔氏那裡對她是一點貼補都沒有,她娘又是個姬妾,哪裡有什麼東西貼補給她,也因此最近這段時間她是看誰都不順眼,逮著誰都想刺兩句洩恨。
蕭三娘今日也在,見此,插言道:「七妹妹笑話姐姐了,楚王殿下沒來不也是事出有因,你又何必如此譏言。」
蕭七娘掀唇欲反駁,蕭三娘趕忙對蕭五娘使了個眼色,兩人站起來將蕭七娘強拉著走了出去,「七妹妹,姐姐還沒有看過你的嫁衣呢,你帶姐姐去看看……」
蕭六娘見蕭三娘等人走了,站起來哼了一聲,便也轉身離開了。